无用之书·共读 | 颜怡&颜悦：共同阅读就是共同创作

2025COSMO无用之书 —— 同阅·共读

又到一年世界读书日，这一年中你读了哪些好书呢？COSMO发起的“无用之书”IP已经延续到第三年，在过去的两年中COSMO的四月与书籍和阅读者结下了深厚的缘分。今年我们邀请身为朋友、夫妻、搭档、姐妹、父子等不同关系的5组阅读者，他们通过共读的方式分享彼此的时间，在文字与文字之间结伴而行。总有人说，阅读是孤独的旅程，那么何不尝试找到那个与你一起 拿起同一本书的人。

对双胞胎姐妹颜怡、颜悦而言，共读的关系几乎伴随两人成长的所有时间。小时候，她们家里有一张木制书架，最底下是父母买的名著和童话故事，上层逐渐摆满了姐妹俩自己挑选的各类书籍， 社科书、小说、散文都有。她们喜欢真诚的、奇怪的，具有她们称之为“文学时刻”的书籍。渐渐地，一起读的书越来越多，老书架变得摇摇欲坠。现在，她们在上海共同居住的空间里，书散落在四处：两人卧室里、公共书架上、巨大的电视柜架子上，但是鲜有重复的书籍。因为她们不会追究书的归属。每一本都是两个人共同阅读的书籍。

颜悦：写作者、脱口秀演员▐

和颜怡共同著有短篇小说集《正常故事》

颜怡：写作者、脱口秀演员▐

她们俩读书时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会在书上用笔或者标签做标记。后读的那个人，总是免不了要被另一个人的思想“影响”。颜怡说她们可以凭借双胞胎特有的脑电波交流而无须言语，但颜悦随后否认了这个说法，说这是开玩笑。每当她看到精彩的描写或者是让自己受触动的内容时，她都会想着赶紧和颜怡分享，甚至有时候会“逼迫”对方倾听。有时两人从一个话题聊开了，演变成关于琐碎的争吵，但这些插曲从来没有中断过她们共读的关系。两个人还是会非常自然地向对方推荐自己喜欢的书。颜怡非常信任颜悦，只要是妹妹推荐的书籍，几乎没有例外的，她都会觉得值得一读，甚至对方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理由，只需简单一个字——“读”。

不过，颜怡和颜悦的阅读爱好仍稍有差异。 颜怡喜欢心理学书籍，颜悦更喜欢哲学书籍； 颜怡青睐经典的作家，比如，卡夫卡、波拉尼奥，颜悦则更喜欢当代的作家，比如，乔纳森 · 弗兰岑、萨莉 · 鲁尼。

她们曾经尝试分开居住。她们感到外部世界似乎一直都有一种压力，在将两个人进行各种各样的比较。颜悦后来才反应过来，这种分割是很荒谬的，“他们在取消我们双胞胎的身份，把我们变成跟他们一样平庸的单胞胎”。颜怡则说她们姐妹之间从来不存在角力，“就算她比我优秀很多，我也不会嫉妒她，我只会要她养我”。

左 颜怡▐

橘色连衣裙、红色袖套针织、红色蝴蝶结高跟鞋

均为SHUSHUTONG

右 颜悦▐

黄色连衣裙、灰色袖套针织、黑色蝴蝶结高跟鞋

均为SHUSHUTONG

那段时间，两个人的家里分别摆放着一张完全一样的棕色中古书架。如果她们去到对方生活的空间，发现书架上摆放着一本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新书，两个人会不约而同地说—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2024年，颜怡、颜悦共同出版了短篇小说集《正常故事》。书写故事，就如同共同阅读一样，两人经常和对方分享自己的想法，对方是她们各自的第一个读者。如果说出一个念头，对方没有回应，那么她们就会知道自己的想法还不够好、不够极致。姐妹间也会毫无保留地鼓励对方，颜悦说自己经常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但是在成长过程中颜怡一直都在鼓励她，“如果没有她的肯定，我不会坚持要说话”。

在北京逛书店的时候，颜悦看到书架上摆放着一本名为《战斗公主劳动少女》的书籍，作者河野真太郎在书里引用了许多她喜爱的影视作品作为范例展开对女性主义的思考，她告诉颜怡要一起读这本书。

颜怡 ▐

蝴蝶领白衬衫、浅绿色羊毛西装、羊毛短裙

均为 YIRANTIAN

在书中作者分析了迪士尼电影《冰雪奇缘》，姐妹之间的感情超越了传统浪漫叙事中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架构，这几乎是第一次有位公主选择了姐妹，而非爱情、财富和地位。在刻板的姐妹关系中，姐姐的性格总是被形容为成熟、稳重，而妹妹则常常是活泼、冲动的形象。然而，在颜怡和颜悦的关系里，虽然早出生几分钟的颜怡作为姐姐，每次在被介绍的时候她的名字总是排在前面，但生活中，颜悦反而是那个会被陌生人先认作“姐姐”的人。在看《冰雪奇缘》时，颜怡既会将自己代入姐姐的角色，也会代入妹妹的角色。她们在生活中的角色常常互换，在一个人身上完全可以共同存在“姐姐”和“妹妹”两种特质。

现在，颜悦已经选好了下一本共读的书籍，是米兰达·裘利的作品All Fours。她对 颜怡说，这次必须读英文版，因为“我们必须锻炼自己的能力，如果我们真的想拿到诺贝尔文学奖”。

颜悦 ▐

蝴蝶领白衬衫 YIRANTIAN

COSMO X 颜怡&颜悦

COSMO：对你们而言共读的关系意味着什么？

颜怡：更像一种共同创作。一个人的阅读经历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她会产出什么样的东西。在阅读时，她第一时间的感受和她之后会发表的议论也是一种创作。我有很多想法，当我说出来之后，如果颜悦给了我很好的反应，我才会觉得自己的那个想法是好的。

颜悦：是的。阅读时，我们不停地讨论，而且会用语言刺激对方。因为我们跟对方说话会说得很极致。每当我认为自己想出一些很精妙的东西，我就会第一时间分享给她，然后观察她的反应。如果她没有反应，我就会知道这个还不够好。

COSMO：《战斗公主劳动少女》这本书最打动你们的点是什么？

颜怡：作者在书里提出了一种“共同文化”的概念，这是指社会成员在创造与接纳过程中都能获得参与感的文化。我俩的共读其实也属于在塑造一种共同文化。而且我们很希望能够扩大这种“共同文化”，比如，我们也会跟自己喜欢的朋友共读，去长时间地讨论抽象的观念。

颜悦：是的，共同阅读在关系中产生了一种共同文化的氛围。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颜怡，我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确认对我的创作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原文刊载于《时尚COSMO》4月刊

编辑： 若菲、曾瑶、聂丽平、王镭静

文：万千

视觉&设计：卞玉清

摄影：管申颐

造型：Asin Ho

服装助理：Shuming Tian、刘新月、唐泽影、Mohan、朱思奇

化妆：超然

发型：Alco

编辑助理：徐梦然、卢婉平

影棚：KITMAN

新媒体编辑：兰昕雨

排版：Yuri

设计：姜黑勒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