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管子直接插进胆囊,每天连饭都吃不饱,却还要被捅开这根管子,抽取最新鲜的胆汁。
被套上沉重的“铁马甲”,关在狭小的牢笼里,从出生到死亡,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这就是胆熊的一生,也是昂贵的熊胆粉的来源。
提到熊,人们的第一印象往往是体型庞大、力大无穷,而且非常凶猛。
以黑熊为例,成年雄性黑熊的体长可以达到1.2 - 1.8米,体重可达60 - 200公斤,一掌的力量大约有1600公斤,力量之大,几乎可以在瞬间重创猎物。
除此之外,熊类还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高智商。
有观察者发现,生活在人类聚居区附近的熊,会模仿人类翻垃圾桶找食物的动作,巧妙地打开盖子获取美味。
曾经有一个视频,人类用无人驾驶的车放生熊,没想到熊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驾驶座里的人,在发现车里没人后,它甚至知道去车底查看,尽显熊的聪慧。
谁能想到,这样强大且充满智慧的生物,会在某一天沦为“胆熊”,陷入无尽的痛苦。
自古以来,人类就有猎熊取胆的传统,在《诗经》《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等古籍中,熊胆的药用价值被高度评价,被当时的医者誉为“珍贵药材”。
那时,富贵人家如果需要熊胆这类药物,就会让家里的侍卫带队去捕熊取胆,这种方式虽然原始,但对熊种群的数量冲击尚在可控范围,毕竟获取难度大、数量有限。
到了20世纪80年代,朝鲜的活熊取胆技术传入我国,这种方式在商业利益的推动下迅速流传开来。
黑熊、棕熊等七种熊被大量捕捉,囚禁在狭小的铁笼中,从此失去自由,人工饲养“胆熊”的时代就此展开。
在当时,活熊取胆的场景可以说是极其残忍,在那些私人养熊场里,人们把抓捕来的熊关进昏暗狭小的铁笼里,然后粗鲁地为它们套上沉重的铁马甲。
这种铁马甲并不是什么“保护装备”,而是为了防止熊因剧痛难忍自残的禁锢枷锁。
为了取胆汁,人类将一根冰冷的管子从熊的腹部插入胆囊,让胆汁顺着管子缓缓流出,每次取完胆汁后,人类就拿着新鲜的胆汁离开,全然不管正在哀嚎的胆熊。
因为胆熊的伤口长期暴露在外、卫生条件又差,感染化脓是经常出现的事,刺鼻的异味弥漫在四周。
胆熊时常因为疼痛难忍,发出阵阵惨叫,那声音穿透牢笼,直击人心,在这般恶劣环境下,很多熊的寿命都从原本的二三十年,骤减到短短几年。
更令人痛心的是那些极端的案例,如果人类在抓捕熊类时遇到了怀孕的母熊,他们并不会让母熊取胆汁,而是精心养护着母熊。
等到母熊生完小熊后,将小熊养到能承受取胆的痛苦后,便将小熊抱离母熊,有的母熊在发觉了这样的事实后,绝望不已,它们趁着人类不注意狠心咬死自己的幼崽,而后自杀身亡。
还有很多成年的胆熊因为实在无法忍受取胆汁的痛苦,拼命撞击自己的铁马甲,露出自己的伤口,然后不断的撕扯自己的伤口,直到无力的躺下,被人割走熊掌,成为桌上的美味。
后来,胆熊的惨状被曝光,引发了社会对活熊取胆的强烈谴责,人们惊愕、愤怒,难以想象在文明社会的角落竟藏着如此血腥之事。
在舆论的压力下,福建归真堂等企业为了继续售卖熊胆粉等产品,开始大力宣传一种“无管引流”的技术。
据说,这种技术是通过外科手术将熊胆囊造瘘,利用熊自身软组织和括约肌控制胆汁流出,取胆时熊能正常进食、行动,看似“舒适”。
有记者曾去到过现场,拍摄了不少的照片,在照片中,胆熊安静的待在稍大些的空间,在取胆时,甚至可以进食,似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痛苦。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亚洲动物基金深入调查了这项技术。
但得到的数据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碎了这虚假的“体面”,大量的胆熊患上了胆囊炎、胆囊息肉、腹部疝气等疾病。
取胆汁的创口处不断的溃疡、流脓,反复感染,这些炎症让熊腹部肿胀、精神萎靡,进食也成了难事,因此,这所谓的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不过是企业掩人耳目的幌子。
技术“改良”背后,是商业利益驱动下动物福利被践踏的真相,残忍本质从未改变。
好在,在熊胆产业黑暗扩张之时,动物保护组织宛如一道光,奋力撕开了阴霾,1998年,亚洲动物基金成立后,便投身救助胆熊的艰难征程。
在四川龙桥的黑熊救护中心,兽医的每一次救助都是与死神的较量,那些被解救的胆熊,满身伤病,胆囊因长期插管严重变形、发炎,有的熊腹部创口深可见骨,肌肉萎缩无力。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为它们摘除病变胆囊,清创消毒,用上好的药物、精心调配的营养餐,日复一日照料,助其康复。
政策法规也在这场熊胆产业“整治战”中不断发力,1993年,林业部发布了清理整顿养熊场的通知,1999年,我国建立了第一个黑熊养护中心,拯救了5只胆熊。
到2006年了,国家再一次表态,不再批准活熊取胆的项目,大量不合规养熊场在政策利刃下关闭。
截止到2012年,养熊场的数量也从480多家,锐减至68家,部分省份更是彻底宣布关闭养熊场,野生黑熊种群也因此稳中有升,生态天平似乎在慢慢回正。
可隐蔽处非法养殖、熊场条件参差不齐等问题,依旧如暗礁,潜藏在产业转型航道下。
如今,为了避免胆熊的惨状再次出现,人类也开始研发人工熊胆,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具体的消息。
胆熊的故事还未落幕,未来将会走向何方,取决于全社会的抉择,是延续伤害还是拥抱变革,天平在人心,更在行动,期待一个熊归山林、产业向善的明天。
参考资料
熊胆无法替代——事实还是谎言? 大众数字报归真堂风波:疼痛的熊胆 活熊插管采胆汁血淋淋 中国质量新闻网探访“活熊取胆”:全身麻醉后造瘘连接胆管(组图) 京华时报30年博弈撬不动熊胆产业利益格局 中国在线我国养熊取胆产业真相 中药材天地网中国下架熊胆制品药店增至11个连锁260家药房 人民网国务院顶级智囊机构:活熊取胆不人道 建议20年内淘汰 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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