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培健：产业园区新一轮改革风起，如何把握发展新动力 | 2024观点产业年会

本文为葛培健先生在2024观点产业年会上发表的主题演讲

葛培健（上海张江高科技园区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原总经理、观点产业研究院顾问）：尊敬的诗涛总，今天非常高兴，在2024年观点产业年会，跟在座的各位同仁共同探讨一个行业至关重要的话题，也就是产业园区新一轮改革风起，如何把握发展新动力。

刚刚我在外面接受记者采访，我说我一直认为产业园区是推动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尤其是我们处在一个新的历史节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机遇。我感觉到新一轮改革的风起云涌，产业园区的发展，也会迎来新的转折点。这些改革的举措不仅将深刻影响产业园区的未来，也将为整个国家的产业升级和经济转型提供新的动力。

今天汇报两个内容：第一，新一轮改革“新”在哪里？第二，如何把握高质量发展的新动力。

新一轮改革“新”在哪里？一是赋予新的战略使命的主阵地，二是培育产业集群的主战场，三是推进科技创新体系建设的主引擎，四是探索对外开放新高地的试验田，五是推进区域战略协同发展的增长极。

如何把握高质量发展的新动力？一是在深化园区管理体制改革上寻求新动力，二是在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上寻求新作为，三是在规范招商引资治理型改革中寻求新模式，四是在深耕特色主题园区上寻求新突破，五是在创新开发主体商业模式上寻求新变革。

新一轮的改革新在哪里：

一是赋予新的战略使命的主阵地。现在我们的园区，相当一部分是国企，要强化国企的战略核心功能。什么叫战略核心功能？就是三大功能：第一，科技创新；第二，产业控制；第三，安全支撑。三中全会还提出，要建立履行战略使命评价制度，原来对园区开发主体，更多的都是EPI，都是财务指标。而这次是强化战略引领，也就是强化战略使命的履行，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

二是培育战新和未来产业集群的主战场。现在国家级产业集群大概有420个，包括先进制造业集群45个，战新产业集群66个，江苏、山东分别为37个、36个，浙江有21个。工信部在全国抓的有45个先进制造业产业集群。

三是推进科技创新体系建设的主引擎。这里总结了高新区的“2345678”，全国178个高新区贡献了20%以上的工业增加值，集聚了30%的高新技术企业，建设了40%恩的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还有50%的研发投入等等，这就是主引擎。

四是探索对外开放新高低的试验田。全国经开区229家，高新区178家，所有的文件都说要进一步对外开放。高力国际作为咨询顾问，现在都是和园区一起抱团出海。这次总书记在国家经开区40周年座谈会上做出指示，园区要做排头兵、先行者、试验田、示范区、推动者、生力军，要求很高。专门提出要以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深层次改革、高质量发展。这两天苏州工业园区正在纪念建设30周年，新加坡国务资政李显龙去了，苏州工业园区当中现在最大的开发主体新建园，他们的董事长跟我交流，他们已经跟新加坡主权基金淡马锡进行合资，淡马锡作为第一大股东，要打造占地1平方公里的影响未来30年的生命科学产业园。苏州现在已经明确，作为一个开放式创新的示范园区，聚焦扩大制度性开放。以前WTO更多的是贸易性开放，现在是制度性开放，也就是要支持苏州工业园区探索构建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

五是推进区域战略协同发展的增长极。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等等都包括在内，这方面我就不展开了。

可以看到这五新的政策力度都是很大的。马上要开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政治局会议，大家都在期盼，尤其是特朗普重新当选总统之后，我们要怎么应对。

我想主要是这5个方面：一是在深化园区管理体制改革上寻求新动力。在相关文件上提到：管运分离、股权优化、治理创新。这里讲一个例子，在浙江萧山的海归小镇—传化科技城，他们从政府主导、企业主体模式到“改革特区”。政府和民营企业联合开发，探索政府主导、企业主体模式，以有效市场+有为政府强大合力，吸引社会资源。

这里面很重要的一点，刚刚离开的浙江省委书记易炼红，他今年专门花一天时间到传化科技城，提出传化科技城要成为浙江改革的特区，传化集团作为民营企业，和政府的管委会共同组建管理层，合署办公。形成政企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你我，23个人组建专班，构建政府与企业零距离沟通、高效化办事协同场景，创造性地政府和民企合署办公。

在财权上，我们的国企也可以学学这种制度安排，探索以源养源机制，赋予海归小镇-传化科技城相对独立的财政决算机制，由国企与传化科技城公司成立合资公司，以事权下放、服务下沉为核心，探索办事不出园机制。这次改革力度非常大。

什么叫改革特区？特在发展定位，我认为对国企影响很大的就是体制机制，特在体制机制、特在历史使命。他们的省委领导、市委领导、区委领导，他们认为3.78平方公里的传化科技城不是一个企业的事情，是浙江省的一件大事。传化科技城作为全国第三个海归小镇，当年我参与了他们的评审和申报，是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丁总理去挂牌的。

中关村这个案例我就不讲了，中关村对国企的影响是很大的，他们在2018年请麦肯锡做了一个报告，我用形象的语言告诉他们，他们是重资产采用有限责任公司，产业策划、产业咨询、产业招商、产业运营这些轻资产采用股份制，团队持股。对人力资本贡献度比较高的采用有限合伙。这也是非常好的做法。如果谁对这个改革方案有兴趣，可以来找我，我给你这个报告，尽管很贵，我还是愿意跟你分享。

二是要在构建现代产业体系上寻求新作为。上海2+2、3+6，这些宏观的东西我就不讲了，我今天讲讲我的老东家600895，它现在就在产业细分赛道上打造未来产业的核爆点。大家知道我们现在受中美竞争格局的影响，集成电路就面临两大被卡脖子的环节，一个是设计环节，一个是高端装备。张江高科就在谋划如何成为产业赛道的布局者、高端产业集群的推动者，成为创新产业平台的引领者，成为关键产业资本的链接者，成为产业社区的营造者，最近两件事我印象很深刻，也弥补了我当年的遗憾。

我当年讲张江高科要转型为科技投行，我在十三五规划提出科技地产商、产业投资商、创新服务商，前两个商都有商业模型，唯独只有创新服务商没有找到很好的方向。但是张江高科去年花了1500万和一家上市公司华菱股份，专门打造了一个张江集成电路芯片设计平台，这是收费的，但是这样反而加大了全国芯片设计企业的集聚度。这就是在构建产业体系上做的一些事情，我举我的老东家的例子，在细分赛道上如何打造产业的核爆点。

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趋势，科创已经从硅谷向硅巷延伸。张江、苏州工业园、传化都属于硅谷，现在向硅巷延伸。

还有“大零号湾”，闵行区花了13亿集聚了两个大学，一个是上海交通大学，一个是华东师范大学，把产学研用这样一个平台搭建了。市政府已经发文明确，从今年5月份开始，每年给“大零号湾”产学研用平台5个亿，连续5年。也就是说我们以前产学研用为什么发展不起来，很重要的体制机制在这里就创新了。

三是要在规范招商引资治理型改革中寻求新模式。我感觉到中国46年的改革开放，前35年是发展性改革为导向，后13年，也就是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是治理性改革与发展性改革并重。为什么说治理性呢？对税收规范就是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来的，后来由于某种原因暂缓了，当时就体现了治理性改革，特别是今年的28号文最后一条，对有严重影响的要进行全国通报，严肃处理，标志着以税招商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认为未来一定是以税招商，转向基金招商。我专门把中国的招商归纳了五步曲，原来就是靠人、靠腿、个千方百计、千言万语、千辛万苦，现在最靠谱的是靠人、靠境、靠基金。人是专业的人，景是营商环境，我认为这是要久久为功的，最靠谱的就是基金，现在的基金90%以上都是政府和政府的投资平台公司，现在GP投资公司已经成为地方政府投招联动的工作站。

具体怎么做？我认为有这么几点：第一是要构建大招商，未来招商引资和企业服务要一体化顶层设计。第二是要组建专业化的招商公司，第三是挖掘应用场景招商，第四是国资收购上市公司控股权成为产业布局的快车道。我看到1到7月份，大概有33个，其中13个都是地方国资委实控人控制，收购以后就作为招商引资项目，这叫并招联动，以前是投招联动，他现在是并购。第五是加大招才引企政策扶持的力度。以前大家都是注重招商引资，而没有发挥招商引智的作用，最近长三角有很多人才公司，这是迂回包抄，人才应该是企业的核心人物。

四是要在深耕特色主题园区上寻求新突破。我在上海这两年接待了无数个广东的国有企业董事长、总经理，都纷纷到上海来，围绕一个主题，叫我跟他们汇报上海是如何打造特色主题园区的，为什么打造，我就不展开了。目前上海有53个特色产业园，这就是53个产业集群，这样就避免了内卷化招商、同质化竞争。上海的53个园区，每两年进行考核，分A、B、C、D，A类特别支持，B类一般支持，C类限期调整产业结构，D类马上退出，对土地进行全生命周期管理。

怎么打造？这是我个人的语言总结的十大路径，我就不展开讲了。

五是要在创新开发主体商业模式上寻求新变革。我认为要依托大数据招商带来产业资源，依托股权投资+退出形成收益闭环，第三是依托服务产品培育产品要素的根植性。所以我认为就是一直宣传的圈层化强链、数字化赋能、专业化牵引、平台化链接、资本化联动、政企化协同。

原来我们国家试点的REITs发行是在三大国家战略区域，粤港澳大湾区、长三角、京津冀，现在国家发改委和中国证监会已经常态化发行，亚洲的REITs市场，日本、香港、新加坡占到了86%，中国占亚洲的REITs市场只有2.5%左右，未来这个市场很大，我认为产业园区类的募投管退最好是REITs这样的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