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民国十二年夏天,燕赵大地上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案件。一美貌村妇晚上嫌热,邀人下河洗澡,结果下河之后,人消失不见,久寻不着,报案也未能破案。
不曾料到,几年之后,竟在夫家屋檐下挖出一具女性骸骨,这具骸骨是不是失踪的村妇呢?今天一起来看看这起离奇的案件。
01
张海昆是直隶某乡某村一个地道的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几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好在自祖辈起,家里就有一门手艺——做豆腐卖豆腐,正是依靠这门手艺,几代人还能勉强活了下来。
这门手艺传到张海昆手里后,这已有三四辈了。眼看着张海昆二十有余了,由于有门手艺,生活有着落,所以上门说亲的倒还不少,娶个媳妇自然不成问题。
有媒婆上门介绍了几个,张海昆都不太满意,其实是他心里相中了一个,是邻村的一个女孩子,叫潘玉平,长得漂亮,身材还好,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迷死个人,他多次在集会上见到过,心里一直有想法。
后来,张海昆见媒婆就不介绍她,于是他主动请媒人上门去说,不成想,人家也乐意嫁过来,就把张海昆高兴得一蹦几尺高。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两家就把这事谈成了,简简单单,一抬花轿,张海昆就把美人儿娶回了家,那段时间,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潘玉平嫁进张家后,由于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不介意抛头露面,接过了做豆腐卖豆腐的活。
但由于她长得漂亮,声音又甜,推出去的豆腐,很快就能卖光,人称“豆腐西施”。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非份之徒,无非是觊觎其美色的,也有趁机揩油吃块豆腐的。为了生意,潘玉平只能忍气吞声,不好发作。
这其中,就有一个叫李春的,就一懒惰好色之徒。其实他是潘玉平一个地方的,看她长得漂亮,曾多次上门提亲,均遭拒绝,甚至多次上门骚扰,可惜潘家油盐不进,把他搞得牙痒痒。
其实,之所以潘玉平这么快同意嫁给张海昆,就有这个原因,早点放个人家,嫁了人,免得这货天天上门打主意。
02
那是民国十二年夏天,天气相当炎热,不说风了,半个月了,连个雨星子都没有,热得人透不过气来。
7月份的一天,张海昆两口子白天忙活了一天,准备早早睡觉。由于第二天得早起做豆腐,张海昆不一会便沉睡过去。
由于实在太热,连蒲扇都搞不定,扇出来的都是热风,哪里睡得着?于是,她便下得床来,看了看外面宁静的田野和皎洁的月光,便想着到河边去洗个澡。
于是,他便到村里晒谷坪上,喊了几个同龄的妇女,一同到河里去洗澡去。
她这一喊,正合了那些女人们的心意。当然,她们平常在夏天也这么做,实在受不了热了。但女人与男人不同,男人嘛,想洗澡白天跳进河里就行,但女人想洗个澡、游个泳,也只能晚上,别人看见了说闲话,尤其是老人。
约好人后,潘玉平回房拍几下老公,要他陪他去河边。这时候张海昆困得很,哪能起得了床,“嗯”一声后便没了动静。
没办法,潘玉平只能一个出门,朝河边走去,好在有月亮,加之有四五个妇女作伴,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几个女人便找了个她们常来,也非常熟悉的地方,那里比较隐蔽,有芦苇从遮挡,好换衣服,水也不太急,好洗澡。
于是,几个女人脱得个精光,纷纷跳进河中,相互嬉戏,享受着河水带来的清凉……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袋烟的工夫,大家表示可以回去了,有点晚了。但她们陆续上岸时,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一清点人,少了潘玉平。
这可是大事了,一个人竟然不见了!!!她是还在河里,还是淹死了呢?一下子这些人急坏了,一阵乱叫起来。
听到叫喊声,各家各户的男人都跑了过来,其中也包括张海昆,他是被邻居叫醒的。一听这事,他一个激灵就醒来了。
他跑到河边一看,原来是自己媳妇不见了,这可把他急得,跺脚顿足的,那可是真急了,他一边沿河搜寻,一边喊着媳妇的名字,但只听得他的哭喊声在河边回荡,相当凄凉……
见找不到人,生活在河边的人知道,一般人都会点水性,如果这么久不见人,大概率就是淹死了。
于是,男人们纷纷跳入水中,开始打捞寻找。但这么宽的河,到哪里去找一个人呢?何况是晚上?
就这样,一直找到了天亮,大伙儿已是精疲力尽,仍是一无所获,潘玉平好象是人间消失了一样。
经过一夜的哭喊,张海昆嗓子都哭哑了,光看他干嚎,出不了声,两眼空洞,无力地拍打着自己:“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陪她来就好了……”
这事越闹越大,村里报了官,县里的警察局和县衙也马上派了人过来调查,二个人,一胖一瘦,胖的叫肖二虎,有点虎里虎气;瘦的姓牛,人家称他牛探长。
这二个官家差役一来,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在听了案件介绍后,二人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在得知整个过程后,二位官爷也没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细细地查。
就这样,众人忙活了一天,始终也没找到潘玉平,就这样,他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后来,县衙派了几批人下来,但都无果而终。就此,这事就这么成了悬案,被搁置起来,连定性都没法定。
03
这事过了五年,也就是到了民国十七年,警察局再次接到报案,说在5年前发生人员失踪案的那户人家发现了一具尸骸……
听说是同一户人家,于是警察局和县衙就派了上次的同一批人下来:肖二虎和牛探长。
尸骨是在张海坤家屋檐下挖出来的,但报案的却另有其人,是个叫李春的男子,三十多岁,是个嘴碎子,报案时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从其断断续续的描述中,牛探长二人大概听出了一些端倪。但在李春述说了案情过程中,他却没注意到牛探长那瞬间变化的表情。
原来,这个李春是张海坤一个村的,离张海坤家并不远,也算是老相熟了。
据李春介绍,这个张海昆的媳妇5年前晚上去河里洗澡消失了,人一直没找到。今年刚开春,张家翻修房子,在挖地基时,竟然在屋檐下挖了了一具尸骸。大家都害怕得不得了,他知道后就报了官……
张海坤媳妇的事,牛探长当然记得,因为至今都没破案。现在,这个张海坤家又出事,还真蹊跷,联系5年前潘玉平失踪案,难道潘玉平被人杀死后,被埋在张海坤屋檐下?如果是别人作案,应该不可能会埋在张海坤的屋檐下,只有一种可能,凶手那就是张海坤——这是牛探长的初步推断。
说话间,他们已赶到了张海坤家。此时,其家门口已经围满了好奇的乡亲,纷纷在猜测这人是谁,谁是凶手。而蹲在一边的张海坤则是一脸的无奈……
潘玉平娘家人赶来后,不问青红皂白,对着张海坤一顿臭骂,骂他不识好歹,杀了他家女儿,甚至还要动手打人,被众人劝说拉住。
牛探长分开众人,挤了进去,直奔挖出尸骸的地方。他俩蹲下身来,仔细检查,研究商量着些什么,外人听不清。
在询问中得知,张海坤在媳妇失踪之后,他并没有再娶,就连祖传的做豆腐手艺也荒废了,看样子,这个人还是个重感情的男人,说明他受到了失去妻子的沉重打击,也没有心思再做豆腐,这样的男人,会杀死自己的妻子吗?——牛探长心里犯起了嘀咕。
近段时间,张海坤本村的几个堂兄弟纷纷劝他,事情都过去5年了,要为他再娶一个,并介绍了一个同村的女子,人家还愿意嫁过来。
经不住一众糖衣炮弹,张海坤也心动了,准备重新过日子。这不,正准备翻新房子,迎娶新娘呢,哪料到,在挖地基时,竟然挖出了一具尸骸,这也太吓人了,如此不吉利,结婚的事,哪还敢提呢?
04
再来看牛探长这边,他们俩自顾自地研究起这起案件来。
经过他们勘探,他们认为,被挖出来的骸骨是一个女人的,而且其样子呈蜷缩形状,说明他是被绑着埋进去的。
而且,他们初步断定,凶手应该不是张海坤,如果他是凶手,不会找人来挖埋有人的这块地基,明知下面埋有人,他找人来挖开,不是故意让人知道吗?这不合常理。只有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在自己家屋檐下大白天挖出骸骨来。
牛探长说:“现在我们首要的,是要确定这个女人是谁,到底是不是潘玉平!
从目前情况看,不管此人是不是潘玉平,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如果是她,那就说明她5年前洗澡时,中间出了意外,被人捆绑杀害,埋在这里;二是此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她被人杀害后,捆住手脚,埋在了张海坤家的屋檐之下,而凶手不是张海坤,那就是此人另有所图,估计案中有案……”
听到这么一分析,肖二虎似乎听明白了。但他又有了新的疑问:别人那又是如何将尸体埋在张海坤家屋檐下的,毕竟张海坤长期在家,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有点难度。
"这个也不难,张海坤总有不在家的时候,如果能够掌握张海坤行踪的,那大概率是同村人,我们得注意这个人才行。"
正说话间,李春又凑上来,不知是想偷听还是要报告什么情况。牛探长见状,一招手,干脆把李春叫了过来,想问问其中一些情况。
然后,牛探长安排肖二虎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无人可知。午饭之后,肖二虎又回来了,彼此对视了一下,点了下头,又重新出去了,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弄得那个李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05
直到次日中午时分,肖二虎才疲惫不堪地再次回到村里来。这次,虽说张海坤仍然围满了乡亲,但这次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尤其是肖二虎对牛探长耳语几句之后,二人似乎成竹在胸、破案在即。
其实,牛探长几次派肖二虎出去,目的是要他去潘玉平娘家打听一些消息,尤其看她曾经是不是残疾。
残疾?哪来的残疾?其实,他们看出来了,这具尸骸是个残疾人,脚一长一短,走路肯定是上跛子。如果潘玉平不是,那这尸骸就不是潘玉平,而是另有其人。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潘玉平正常得很,而且人品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得到了一条关键信息,那就是这个李春曾经疯狂地追求过潘玉平,但都被拒绝了。
其实,这个李春其实已有家室,想讨个小老婆,但家境很好,家资颇丰,就是名声不好,喜欢拈花惹草,难怪潘玉平要拒绝了,哪个女孩子想往火坑里跳的?
此外,肖二虎还打听到,前几年确实有一个跛脚的女子失踪了,家人找了好久,一直没找到……
正当肖二虎还要细说时,牛探长打断了他:“这个跛脚姑娘,是不是跟李春有关?”
“咦,你怎么知道的?”
“你出去后,我跟李春聊了一会。在聊天中,他提到了一些信息。李春说,那是民国十三年,某天晚上回家,他听到张海坤家有女人说话呢,他就觉得奇怪,因为之前他媳妇已经被带走了,家里怎么有女人说话呢?就凭这句话,我就猜想这事与李春有关!”
肖二虎:“原来这样的呵。我查到,四年前,曾有一个跛脚姑娘失踪,而这个姑娘,就是李春的小姨子。
但由于腿部有疾,一直嫁不出去。在张海坤妻子失踪之后,便有人介绍给张海坤。不过后来不了了之,就连人也消失不见了,因为她不仅腿部疾,脑子还不好使,所以家人以为走丢了。”
牛探长听到这里,不禁陷入了沉思。他看了看不时朝这边看的李春说,“今天这案子应该能够破了!
我们来的时候,我就怀疑这个李春了。后来,他不断打探进度和情况,结果在聊天时,他露出了破绽。
他竟然主动说起4年前他晚上路过张海坤家时听到有女人说话,还说什么潘玉平被人带走了,他这些故意带我节奏,想让我们入套,结果把自己给整现形了!”
肖二虎有点摸不着头脑,一脸的不敢相信。
牛探长接着说:“李春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告诉我们,潘玉平不见了,但张海坤突然出现女声有问题,也许二人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所以张海坤杀人灭口,所以也就有了埋尸屋檐下的结果。
你想一想,如果那是你的小姨子,你会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吗?这肯定是他说谎吧,目的是什么,就是想栽脏张海坤。
更为重要的是,他随意说的一句话,使他露出了马脚。按理说,潘玉平不见了,一般人会说可能是淹死了,或者是失踪了,但他说潘玉平被人带走了,注意,带走了,他怎么知道她被人带走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先不说他是凶手,至少他是个知情人,他有知道的东西没讲出来……”
经牛探长这么一分析,肖二虎一下子豁然开朗、茅塞顿开。
两个一个眼色,两边包抄,突然把李春制服,先把李春控制住再说。之后,肖二虎直奔张海坤岳父家而去。
半响时辰,肖二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两个女人。
面对突发情况,村民们惊呆了,因为来的这二个女人,其中一个是李春的婆娘,另一个则是失踪5年的潘玉平,只是人形憔悴,几乎无法认出来了。
张海坤见到阔别5年的妻子,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嚎啕大哭。而潘玉平只是呆滞地看着他,毫无生气。过了好久,她才明白咋回事儿,一声哭了出来,挣扎着要奔向河边,她想投河自尽。好在张海坤死死的抱住她不撒手,其动人情景,看得众人潸然泪下。
06
面对一众乡亲,牛探长抽出纸烟,慢慢把案件道了出来:
5年前,潘玉平并没有溺水死亡,而是被躲在芦苇丛中的李春打昏后抱走了。
李春家境很好,想讨一个小老婆,看上了同村的漂亮的潘玉平。谁知潘玉平不为所动。她越是这样,让李春越是欲罢不能,像着了魔一样,天天想得到她。
那天晚上,潘玉平约人一起下河洗澡,他也听到了,于是提前藏进了芦苇丛中,趁着夜色接近潘玉平,将其打昏后带走了她。
他将潘玉平带回家后,将其藏在阁楼上,日常起居由其老婆负责。不知是什么原因,李春的老婆对他言听计从,讨个小老婆,她还没意见,甚至还撮合,这种想法够封建的了。
就这样,“金屋藏娇”,这一藏就是5年时间。5年间,李春除了玩弄她,其他时间就让她在阁楼里自生自灭……
悲痛欲绝的张海坤,自从妻子失踪后,非常痛苦,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将就着过日子。
由于豆腐生意也没经营了,还是个鳏夫,张海坤再找对象就不好找了,期间,就有人做媒,介绍的就是李春的小姨子。
前面说了,他这个小姨子有问题,不光腿,脑子也不好使。而李春岳父家境破丰,但就这二个女儿,没有儿子,这意味着他岳父家的财产,在他们百年之后,将由二个女儿平分。
这李春自小就不是个什么东西,心里鬼点子一罗筐。看到这种情况,于是便与老婆商量,想着把小姨子消失了,这所有财产岂不全是自己的?
他这老婆也是冷血动物,一听这话,竟然乐不可支,还一起策划。最后,姐姐出面,把妹妹约好,把她给杀了。
但把人杀了,这尸体怎么办?刚好,那时有人把小姨子介绍给张海坤过,这是其一。其二,张海坤那时刚失去妻子不久,心情很糟,连豆腐生意都不做了,由于手上还有一批豆子,有几天外出出售豆子去了,有时间,也有地方。
于是,李春便跑到张海坤家屋檐旁空地挖了个坑,把人埋了进去。他是这样想的,就算是发现了尸骸,一般也会认为这是张海坤做的,这样也算是报了夺“美人”之仇……
至于岳父那里,就随便撒了个谎,说有人看见她跟男人跑了。私奔这样的事情有伤风化,岳父母也不敢声张,这事就这么隐瞒好了。
谁能想到,想重新焕发第二春的张海坤准备装修新房,结果无意中挖出了这具尸骸,而这二个衙役的出现使整个事情出现了转机。
见事情不妙,李春想把调查带偏节奏,想有意将祸水引向张海坤。谁知自作聪明,说漏了嘴,弄巧成拙,结果把自己给带了出来。
至此,这二起案件竟然鬼使神差一起给破了,李春和其老婆一并收监,等待他们的肯定将是严惩,此是后话,在此不提。
5年的禁锢,潘玉平身心都受到了伤害,好在这个张海坤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细心照顾妻子,最终帮潘玉平走出了阴霾,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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