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 | 上海老人300万元房产赠水果摊主，为什么获得法院支持？

题图：新闻视频截图

88岁的独居老人马某生前将300万元房产等赠送给家附近的水果摊主。 老人去世后，水果摊主刘某与老人亲属就《遗赠扶养协议》的效力问题产生争议，继而引发诉讼。 5月17日），上海二中院对该案作出二审判决。

案件情况是这样的——

马某与妻子生前育有一子。2011年、2017年，马某的妻子、未婚未育的独子相继去世，马某独自一人居住在案涉房屋内。家附近的水果摊主刘某对他颇为照顾。

2017年，在儿子去世后不久，马某与刘某签订《遗赠扶养协议》，约定马某在离世后将房产、存款等财产赠与刘某，由刘某负责马某的吃、穿、住、行、医疗、养老等扶养义务。《遗赠扶养协议》签署后，刘某及其妻女搬至案涉房屋与马某共同生活。

2019年3月，马某与刘某就《遗赠扶养协议》到上海某区公证处办理公证。

2021年12月31日，马某去世。此后，刘某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马某名下案涉房屋和房屋内财产、银行存款及孳息均归其所有。

马某的姐妹、外甥等亲属作为被告，对《遗赠扶养协议》提出质疑，认为马某在2017年之前就出现精神障碍，行为能力受限；2017年住院期间被诊断为老年痴呆等。因此，主张马某在签署《遗赠扶养协议》时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协议当属无效。

一审法院认为，无证据证明马某在签订《遗赠扶养协议》期间已经处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或无民事行为能力，也无证据证明《遗赠扶养协议》并非马某真实意思表示，故该协议是双方真实意思表示，依法具有法律约束力。

马某家属不服，向上海二中院提起上诉。上海二中院确认《遗赠扶养协议》反映了马某与刘某的真实意思表示，内容未违反法律规定，也不影响他人权利义务，具有法律约束力。

刘某在与马某共同生活期间，尽到生活上的照料和精神上的赡养，并在马某死后为其操办后事，已履行了《遗赠扶养协议》约定的义务。

综上，上海二中院判决驳回马某亲属的上诉请求，维持原判。

来源：上海二中院

绳易断

世界的本质是化学。

掌柜 很 好奇， 死 后那些来争遗产的亲戚，在老人生前做了什么？

2017年，水果摊主一家都搬到老人家里住了，直到2021年老人去世，整整4年，这些亲戚难道都不知道吗？还是对于水果摊主的“赡养义务”坐享其成，却对他的权益置若罔闻？

掌柜认为，上海二中院的这一判决不仅是公平公正的，而且对于今后的社会风气有着风向标的作用。以前说养儿防老，那也得是孝子孝女才行，要是摊上个不肖子孙，恐怕是养儿啃老，老无所依。

现在老人们打开了新思路，原来养老还可以公开招标，谁有意愿，谁有能力，谁来接这个赡养项目。《遗赠抚养协议》再经过公证处公证，相当于工程找了监理，整个过程公开透明。

而且无亲缘的赡养方必定尽心尽力，因为有太多的远房亲戚正虎视眈眈地监督着，自己稍有差池就会被抓到把柄，从而失去了继承遗产的资格。对于老人而言，反而有了汉献帝的待遇，诸侯必争，衣食无忧。

世界的本质是化学——等价交换。付出与收获相对等。

伊内斯

本案例算是为《遗赠抚养协议》做了一把宣传。

在这个案例出现前，孤陋寡闻的笔者并不了解什么是《遗赠抚养协议》。通过查询才得知，《遗赠扶养协议》是遗赠人与扶养人互为权利义务的协议。遗赠人生前享有受扶养的权利以及生前不处置约定财产及死后遗赠的义务，扶养人需履行生养死葬的义务，在遗赠人死亡后获得财产的权利。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五十八条规定：“自然人可以与继承人以外的组织或者个人签订遗赠扶养协议。按照协议，该组织或者个人承担该自然人生养死葬的义务，享有受遗赠的权利。”

需要注意的是，《遗赠扶养协议》具有优先于遗嘱、法定继承的效力，也与遗赠、遗嘱具有本质的区别。作为双务协议，一旦成立生效，对双方当事人都有法律约束力。

在这个案例中，马某亲戚本以为马某百年以后就可以继承遗产，想不到他和水果摊主签订了《遗赠扶养协议》，优先于法定继承的效力，让这些势利的亲戚打错了算盘。

掌柜认为，《遗赠扶养协议》给孤老提供了一种养老选择，似乎比去养老院更具操作性，希望这一新生事物可以在法理情的框架下向全社会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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