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堂叔三周年祭。
亲朋厚友去的不少,扰他们说有三百口人。
大姐提前做了准备,她的闺蜜爱珍等人帮扎了纸花。
既然给堂叔上坟,那么可以提前去坟上,给自己的爹娘,也烧点纸钱。
私下里说起来,自己爹娘可不缺钱花了。
但是说起这俗规矩来。我跟二姐说的是,等我不在了,我那儿子可会给我烧纸钱?想得美,实在不想在那边也做穷人,不如自己以后先给自己烧些再走。
可是一想,人不走,没开户,会不会被那边的银行贪污呀。无主存款。是吧。
所以这个还真没法。
可以写个遗嘱,雇人代烧纸钱。
代烧纸钱的,可以弄个产业链。
据说我大河北的殡葬产业,已经打到欧美,欧美也有人开始烧纸钱了。
不用打工,一烧就有,挺好的。
中国式的红白喜事,最大的副产品,其实就是亲朋厚友,难得相聚一回。
如果不是办红白喜事,平时难得相见。甚至见面不相识。我们年轻的村长,平时加着微信哩,朋友圈偶而还斗个嘴哩,可是在坟前碰见了,面对笑迷迷的帅哥,我说你是谁,我咋不认识你……旁边的亲友说这是村长呀,把我尬的,真是有眼不识泰——村长。
乡村红白喜事,除了好友,家族里各门各户,包括出嫁的闺女,全部打道回娘家。
确实热闹。
一条街都是咱的人。
街谈。
街谈的时候,街边蛄堆着几个爷们儿。
让我猜他们都是谁。
说他们都是我的老哥哥。
笑坏了。
蒙一次不对,就蒙两次。总有蒙对的。
居然发现了小时候我爹经常调侃的他的俩大侄。
我用当时的谐音吧,一个叫金龙,一个叫松龙。弟兄俩。
他们俩一个比一个幽默。
我爹当年说相声《帽子工厂》的搭档。我记忆中是金龙。这次才知道,是松龙。
松龙当年扮演的是姓江的那个大姐,头上扎着一个姑娘的方巾,就扭着出来了。记得我爹当年还打趣,满脸麻子带个花方巾。
相声我当年也去听了,爬在舞台的边沿上。松龙的娘们造型与扭扭捏捏,把我笑劈岔了。至于内容,我小,当然记不得一句台词——估计当时都没听懂一句。
你都不知道这些老哥哥,他们关心什么事。
我都没想到。
他们居然谈我大三那年的,那件事。
甚至大哥的西邻,一位姐姐,居然也知道这事。
说自己天天看电视来着。
一位老哥哥问我的是:听说要平反来着?
耶,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打住。
一位老哥哥关心的议题是,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结婚不生娃。
恩,这个我熟。
好一通讲。
结果萍妹说,我过来跟你打招呼,你光顾着讲哩。
是咧,我觉得一个问题,我得讲清楚。
饭后,大嫂种的香椿树,被我们够秃了。
我弟先是用勾子,后是爬梯子,全部解决。
我以为都要吃点呢,结果都不要,全摊给我一个了。
大嫂说,解锁香椿新吃法,除了嫩的炒鸡蛋,那些老的,不要梗儿,光要叶,用开水一过,炸丸子好吃。
我说我不会炸丸子。
她说,天底下哪有不会炸丸子的人。
这把人羞的。
于是我就全拿回来了。
以后学学炸香椿丸子吧。
今天的日子,重合的还真多。
那年的震,今年的母亲节,老家上坟。
怎么说呢,生活中总有巨大的裂缝与缺憾。让你无由弥补。
人说,人间万事不由心。
佛说,万般苦难皆由心。
人与佛,就是姥姥门前扯大锯的。
锯来锯去,都是创伤与木屑。
可是锯又停不下来。
人佛纠缠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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