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冬天总是阴冷潮湿的,我窝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用毛毡团着双手御寒。屋里的暖气从来没有完全驱走过寒意,我只能裹紧身上的旧棉衣,默默数着眼前那叠可怜的退休金。
我翻开手机,看到儿子发来的寒暄短信,语气生硬:"妈,最近身体好吗?有什么需要吗?"我叹了口气,是啊,他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大概也没多少闲心顾及我这个老太婆了。
"妈,您在家吗?我带您出去逛逛街,顺便给您买点新衣服怎么样?"
"哦哦,那太好了!"我高兴地应承下来。自从儿子出息后,儿媳对我就格外上心,我是真挺喜欢这孩子的。
没一会儿,儿媳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我的出租屋。她个子高高的,涂着鲜艳的口红,穿着名牌的皮夹克,看上去就像个职场精英。
"妈,我们先去商场逛逛吧!"她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们来到一家高档的购物中心,儿媳兴高采烈地领着我逛起了名牌专柜。她随手就拿起一件上万元的羊绒大衣,对我说:"妈,这件给您买好不好?您最近穿的这件太陈旧了。"
我吓了一跳:"哎哟,这可太贵了!穿不起穿不起,我那点退休金哪够啊。"
儿媳嗤之以鼻:"您就别操这个心了,钱由我掏。"她直接把衣服往我手里一塞,示意我试穿。
虽然儿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心里却有些不安。儿子虽然事业有成,但我知道他的收入并不是那么高啊。儿媳平时就很铺张奢侈,我担心她乱花钱会影响儿子的生活质量。
不过,我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只能暗自祈祷儿子能多开开这孩子的导,别让她把钱全都败光了。
回到家中,我坐在窗边出神。窗外是熙攘的马路,车水马龙。我的目光投向远处,想起了往事。
那时我们一家三口住在破旧的民房里,家徒四壁。儿子还小,我和丈夫要拼命工作,才能勉强维持温饱。有一次,儿子高烧不止,我们根本拿不出钱去看大夫。我只能硬着头皮去厂里求救,好在老板娘是个善良人,借给我们一笔钱渡过了那个难关。
从那以后,我下定决心要让儿子将来过上好日子。我每天加班加点赚钱,节衣缩食攒下了一笔可观的积蓄,供儿子上了大学。虽然艰辛,但我从没后悔过,因为看到儿子小有成就,我就感到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现在,儿子好像已经把我们当年的苦日子抛诸脑后了。他对我的疏远,对儿媳的纵容,让我感到无比失望。我是不是太固步自封了?是不是应该尊重年轻人追求品质生活的愿望?我陷入了沉思。
而与此同时,儿子王浩正被工作压力折磨得苦不堪言。
"王浩,这个月的销售报告你准备好了吗?"老板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好的,报告就在这里。"王浩把一叠文件递了过去,心里暗暗祈祷别出什么岔子。
老板翻看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数据有些问题啊,你需要重新核对一下。"
公司最近的形势很不乐观,王浩作为销售部的骨干,工作压力陡增。他常常加班到深夜,连着好几天没有合眼的睡眠了。回到家,妻子的唠叨更是让他焦头烂额。
"哦,那就买吧,买就买吧。"王浩敷衍着,根本没在听妻子在说什么。他只想赶紧把这烦人的话题打发走,好好休息一下。
妻子见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只好作罢。王浩瘫倒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与此同时,儿媳妈妈正在家中暗自窃喜。作为一家知名珠宝商的老板,她对女儿的期望很高。
"女儿啊,你可得给我长脸啊!"她一边整理首饰盒,一边对女儿说,"我们家祖上可是靠这门生意发了家业的。你现在嫁入了有钱人家,可得过上体面的生活,给我们家长脸面啊!"
"妈,您就放心好了。"女儿笑着说,"浩哥对我很好,我过得可踏实了。"
"切,你就是太小看自己了!"妈妈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你看看我们家的这些珠宝首饰,可都是最上等的货色!你应该学着佩戴,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别总是那么寒酸。"
就在这时,妈妈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套价值30万元的珍珠首饰。
"这套怎么样?30万的价格,应该很不错吧?"女儿拿起一条翡翠手镯,对着光仔细端详。
我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她的手:"哎哟宝贝,这可太贵了!你们家怎么买得起啊?咱们还是省省吧。"
"您就别操心了妈。"女儿满不在乎地甩开我的手,"这点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再说了,您看看这手镯多漂亮啊,我妈就喜欢这个款式。"
我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只觉一阵头疼。我当然知道儿子的收入状况,根本买不起这么贵重的首饰啊!可女儿看起来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怎么也劝不动她。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别多嘴了。"我无奈地摆了摆手,在柜台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儿子王浩匆匆赶到。他看到妻子正兴高采烈地挑选着珠宝首饰,脸色有些难看。
"亲爱的,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板着脸问道。
"哦,浩哥,你来啦!"妻子高兴地转过身来,"我在给妈挑选一套珍珠首饰,你看这手镯漂亮吗?"
王浩扫了一眼那条30万元的翡翠手镯,脸色更难看了:"你疯了吗?我们哪来的钱买这种东西?"
"你就别操心钱的事了。"妻子理所当然地说,"我们现在的生活状况,这点钱还花不起吗?"
"那你可真是活在梦里!"王浩怒气冲冲地说,"公司最近的形势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我们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你倒好,还想着铺张浪费!"
我看着两人吵了起来,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儿子的确是出于无奈,才对妻子的奢侈有些失控。不过,他这番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些,我得好好劝劝他。
"妈,您还是别多嘴了。"儿子打断了我的话,脸色很不耐烦,"您是不是太老了,已经跟不上时代了?现在就是这种生活方式,您也别总怀着那些陈旧的思想。"
我被儿子这番话狠狠地击中了。我的确老了,但我怎么就跟不上时代了呢?我不过是希望他们俩理智一些,别铺张浪费罢了。可儿子却把我这番好意全然曲解了。
我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是啊,我这把老骨头,在儿子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过时的老古董罢了。我默默地退到一旁,任凭儿子和儿媳在柜台前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
终于,儿子厉声喝止了妻子:"行了,你就别任性了!我现在可没那个闲钱去买这种东西,你要是非买不可,就自己想办法赚钱去买!我可不会拿家里的钱去买这种浪费钱的玩意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回到家中,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儿子那番话在我脑海里回荡,伴随着一阵阵钝痛。
"我什么时候被儿子看作是个过时的老古董了?"我掉下了眼泪,"我为了他,可是付出了多少啊!"
我想起了从前的日子。那时候我们家贫困潦倒,每天靠着做些零工度日。儿子还小,常常饿着肚子上学。我做母亲的,看着他那小小的身板,心里难过极了。
于是我开始拼命赚钱,每天做到很晚才能回家。有一次,我在工地上搬运砖块,不小心扭伤了腰。可我还是硬撑着继续工作,因为那点微薄的收入,是我们全家的救命钱。
晚上回到家,儿子已经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地走近,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心里暖暖的。"只要你能过上好日子,妈妈就是高兴了。"我心想。
就是这样,我一点一滴地攒下了一笔钱,供儿子上了大学。我曾以为,儿子能像现在这样小有成就,我就无怨无悔了。可没想到,他现在竟如此薄情寡义,把我这个亲生母亲当作了陌路人。
"儿子啊,你可真是让我失望透了!"我紧紧地抱着被子,泪水浸湿了枕头。
从那以后,我开始了自己的拮据生活。儿子对我爱理不理,我只能靠着自己的那点可怜的退休金维持生计。
每个月,我都会拿出4000元,给儿子作为生活补贴。剩下的2000元,就是我吃喝用度的全部了。我开始节衣缩食,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口上。
就这样,我再次尝到了从前的艰苦滋味。可是一想到儿子的家庭,我就忍了下来。这点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儿子能过上体面的生活,我在这样牺牲也是值得的。
可是,就连这点心意,儿子也浑然不知。他对我的疏远已经到了极点,我们几乎很少有什么交流了。
就这样,直到有一个月,我的退休金彻底入不敷出。我坐在案头前,绞尽脑汁也算不出那几百块钱的去处。
"看来,我只能把儿子的生活补贴也省下来了。"我叹了口气,合上了账本。
这一个月,我再也没有给儿子汇过钱。我开始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甚至为了省钱,连暖气也不敢开了。
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太过虚弱,在家中晕倒了。儿子接到我房东的电话后,急急忙忙赶来查看。看到我那凄惨的模样,他终于惊醒过来。
"妈,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儿子紧紧握着我的手,显得无助极了。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他满眼的自责和痛心。我知道,这一次,他终于领悟到了什么。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