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陶器”对比：西方仅用千年时间，超越中国万年探索

陶器，或许没有青铜、铁器等高大上，但在人类文明史上，陶器必不可少，作用不下于各种金属器具，乃至可以说陶器的广泛应用，才让人类逐渐走进文明时代。

试想一下，没有日用陶器，基本意味着无法烹煮食物、储存清水、酿造酒水等等，导致的结果是无法大规模聚居生活，更无法建城生活。

按照西方划分，人类社会分为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铁器时代，从改造自然的材料演化方面，或许可以这么划分。其实，东西方在上古时期都有使用陶制生产工具的现象。但从人类文明进程来说，这种划分显然不够，还应该加上陶器时代。

令人惊奇的是，在陶器发展方面，西方只用了区区几百年的时间，可谓突然出现突然成熟，然后竟然超越了中国上万年的发展。（下图，4000年前陶杯，与今几无二样）

首先，陶器起源

中国最早的陶器出土于江西万年仙人洞遗址，距今大概2万年左右，是一件日用陶容器。

但西方的陶器起源比较魔幻，早期陶器全是神像类型，没有日用陶器：最早的出土于捷克，是一批陶瓷像，距今3万年左右，没有一件日用陶器；还有一批出土于克罗地亚，是一批动物造型的陶器，距今1.6万年左右，也没有日用陶器。

这两批陶器完全是孤零零的，没有承上启下的发现，即3万年时出现、然后断绝，又在1.6万年时出现、然后断绝，反正“过把瘾”就行。（下图，著名的“下维斯特尼采的维纳斯”）

其中捷克陶瓷像，绝对惊艳古今，因为瓷器要求炉温更高，是陶器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但捷克出手就是距今3万年时的陶瓷像，足以秒杀无数史前文明。

学者韩建业曾在《再论丝绸之路前的彩陶之路》中明确指出“西亚最早陶器的出现才不过在公元前6900年左右”。西亚制陶术后来再西传，东南欧及中欧陶器出现于约7000年前。因此，欧洲突然学会制陶，应在距今7000年左右。

正因如此，中国不少学者考证认为：中国制陶术沿着欧亚大陆北部地区的森林—草原地带逐渐西传到西方。

其次，彩陶出现

著名学者钱乘旦在《欧洲文明的起源》中指出：西方人认为中东“古代的文明是他们的，现在的文明不是他们的，西方人总是很有道理”，因此把两河文明纳入欧洲文明史中。

基于西方这一“道理”，因此可见西方真正掌握制陶术，距今应该只有8900年。但在之后，西方制陶术出现了“超级加倍”，在彩陶制作上迅速超越中国。

想要制作彩陶，起码需要三个条件：首先需要掌握选择和加工颜料的技术，其次要有更高的炉温与烧制技术，具备密封程度强而窑温较高的条件，第三还需质地光滑的细泥陶，如此才能显出颜料的色彩感。因此，在上古时代彩陶制作是一门高科技。

中国制陶源于距今2万年时，但经过万年探索，才掌握彩陶制作。浙江上山文化遗址的彩陶（上图），距今大约万年左右，但该彩陶显得较为粗陋，真正精美的彩陶要在距今7000年之后的仰韶时代才出现。简而言之，彩陶技术也是逐渐发展的，不是一下子就能掌握全部。

相比之下，西方彩陶堪称惊艳。韩建业《再论丝绸之路前的彩陶之路》：西亚哈苏纳文化、 萨马拉文化、哈拉夫文化等彩陶文化，上限都在公元前6000年之前，异彩纷呈，发达程度在同时期中国彩陶之上。也就是说，从西方学会制陶到发展出更好的彩陶，只用了短短千年时间，甚至如哈拉夫文化下限在仰韶时代，即仰韶彩陶也不如西方。

需要注意的是，制陶术也有技术等级，往往很难一下子就烧制出合格陶器，起初一般烧制出低温陶器，甚至都不能用来装水，随着升级炉温（比如烧烧材料、比如密封陶窑），陶器会越来越好。在陶器发展过程中，又会发展出烧结砖、金属冶炼等技术。

因此，西方从掌握完整制陶术，到掌握完整彩陶技术，只用了区区千年时间。相比中国，说西方“超级加倍”可能保守了，简直就是“骨灰级加倍”。

第三，陶轮出现

在陶器发展史上，还有一项重要的发明，这就是陶轮。

所谓陶轮，就是指一种可旋转的台面，陶壶以及其他陶制容器可以在上面转动成型，分为慢轮与快轮。陶轮出现之后，使得陶器的制作更加规范化和高效化，才能制作出更多精美的陶器。

以考古看，中国陶轮出现于跨湖桥文化，距今8000年—7200年；西方陶轮出现在两河流域的欧贝德文化（前6000年至前4000年）晚期，距今大概6000多年。

也就是说，中国经过一万多年探索，才掌握了陶轮技术，但西方又一次“超级加倍”，迅速就掌握了陶轮技术。一般来说，陶轮是纺织轮、车轮的前身，因此西方在从陶轮到车轮上又一次超级加倍。

更有意思的是，百科词条“陶器”中介绍如下：“陶轮在美索不达米亚约在前6000年至前4000年欧贝德时期发明，为陶器生产带来革命。因为它的出现，专门化的陶艺家可以满足世界一级城市的发展需要。而在中国的跨湖桥文化中也发现了使用陶轮的痕迹。”

真不知道哪位大才编撰的这段文字，中国出土的陶轮比西方更早，但西方的“为陶器生产带来革命”、“专门化的陶艺家”可以“满足世界一级城市的发展需要”，但中国的似乎只能沦为配角的“也”。这个水平再磨练几年，大概可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吧。

古希腊文明因为突然出现、突然成熟，缺少探索演化环节，故而被西方称为“特殊文明”。

或许，同样只能用“特殊”，才能更好的解释西方陶器发展吧。毕竟，人家有神仙保佑，上帝说要有光就有光，要有啥就有啥，承认别人这种优秀的“神力”很难吗！

参考资料：《韩建业——再论丝绸之路前的彩陶之路》、百科陶器词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