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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福贵,今年66岁。自打参加工作后,我就一直在同一家国企打工,从一名普通工人一路干到车间主任。工作虽然辛苦,但收入还算可以,家里也渐渐小有积蓄。不过,这几十年来,我最大的骄傲莫过于看着儿子张小明一点一点长大成人。
去年,我终于迎来了退休的日子。说实话,虽然有些不舍得离开工作岗位,但更多的是对退休生活的向往。再也不用被工作的压力和任务牵绊,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人生了。退休前,我常常跟同事们说:"等我退休了,就去遍游祖国大好河山,也去国外转一转,把平时赚的钱好好花一花。"
"妈,你怎么又把盐放这么多啊?吃太咸对身体不好。"小李皱着眉头说。
"我做饭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放盐的分寸?你就多吃点盐,对身体有好处。"我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哎哟,你们两个又吵起来了。"张小明无奈地摇摇头,努力化解这个无谓的矛盾。
事实上,小李和我在生活习惯上确实有很大分歧。她是个现代化的都市白领,追求时尚健康的生活方式。而我却保持着根深蒂固的老习惯,做什么都喜欢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哪有你说的这么糟糕,我拖了这么多年的地,地板用这个拖把就很干净了。"我嘟哝着,有些不高兴。
我翻了个白眼,"喝开水就喝开水,至于那么多讲究吗?"
我和小李也常为一些小事争吵不休,比如说我总是忘记关灯、忘记锁门啦,小李就会数落我老人家"健忘"。有次她甚至冲我大喊大叫:"妈,你就是个糊涂老太婆!"我当时就被气得几天没理她。
家里的开支在小李入住后明显增加了不少。小李这个都市白领,对吃穿用度可是一点都不省,经常网购大把大把的衣服化妆品,而且对名牌货也是趋之若鹜。我和张小明的退休工资加在一起,每个月也就那么几千块钱,根本难以满足小李的这种奢侈生活方式。
我常常唠叨儿子:"小明啊,你得劝劝你媳妇,咱们就是普通家庭,哪能像有钱人那样随便挥霍啊。"
小明也很为难,"爸,你说得对,我已经和小李说过很多次了,但她就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渐渐地,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质量越来越差,有时甚至需要向亲戚朋友借钱度日。看到这种情况,我的心情也是愈加沉重。退休前,我原以为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想到反而过得比在职时还要拮据。真是世事难料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李对我的不满和嫌弃也越来越明显了。她总是用一种很不耐烦的语气对我说话,好像我这个老太婆是个麻烦精一样。
有一次,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李突然冲我吼道:"妈,你坐在这里看电视干嘛?快点让开,我要打扫卫生!"
我被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行行行,我这就让开。"
小李瞪了我一眼,撇撇嘴,"您就是这样,整天无所事事,坐在那里看电视,真是浪费生命啊。"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气无力地反驳:"我已经退休了,当然可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啊。再说,我以前可是拼命工作几十年的人,怎么就浪费生命了?"
"哼,您以前工作再努力,现在也不应该这么懒散吧?"小李根本不理会我的解释,依旧一副鄙夷的神情。
我只觉得十分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自己的儿媳居然如此不尊重我,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其实,小李对我的轻视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只是我一直在忍让。作为长辈,我不愿意与她直接冲突。可是,她的行为和言语却一次次伤害着我的自尊心。
我开始感到被家人冷落和孤立。小李整天对我指手画脚,儿子张小明也总是袒护妻子,从不替我解围。有时候,我会偷偷躲在房间里哭泣,感觉自己这把老骨头已经被家人遗弃了。
我试图维护自己的尊严,可是力不从心。毕竟,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在这个家里也没什么发言权。小李要我干什么就得乖乖听话,否则她就会发脾气,把我狠狠数落一顿。
我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多攒点退休金,这样就可以独立生活,而不用受儿媳这样的气。但是已经回天乏术了,我只能强忍着痛苦,过着失去尊严的日子。
我和小李的矛盾就这样一点点升级,争吵也变得越来越激烈。有一次,小李因为我把她新买的包包弄皱了,就冲我大吼大叫,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火冒三丈,也狠狠顶撞了她一顿。
张小明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劝架,可是小李根本不听他的话,依旧破口大骂。我被气得浑身发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小李就往外走。
小李在后面嘲笑我:"哼,你这个糊涂老太婆,要走就走吧,反正你在家里也是个累赘!"
就这样,我和小李的矛盾一直无法化解,家里的气氛也日益紧张。有一天,我们再次为一件小事大吵了一架。那天,我不小心把小李新买的洗衣机给碰坏了。
"妈,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你看看,这洗衣机都被你弄坏了!"小李指着洗衣机,脸上满是愤怒。
我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啊,我真的是不小心碰到的,你新买的东西我也很珍惜啊。"
"哼,你个老太婆就知道糊涂,在家里添乱!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钱,你却这么浪费!"
小李的话像一记重击,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咬着牙,忍无可忍地反驳:"你行不行啊,我才是这个家里的长辈,你凭什么这么侮辱我?"
"你算个什么长辈?你已经老糊涂了,根本就不配做长辈!"小李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
我彻底被激怒了,大声吼道:"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臭嘴!"
小李被我的怒吼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又恢复了理智,冷冷地说:"好啊,你想赶我出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走,还是你走!"
就在这时,张小明匆匆赶了回来,看到我们正在激烈争吵,连忙上前劝架。可是小李却对他破口大骂:"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整天没个主意!都是你惯坏了你妈,所以她现在这么嚣张!"
张小明被小李的话伤透了心,低下了头没有吭声。我看不下去了,冲着小李吼道:"你给我闭嘴!我儿子对你这么好,你凭什么这样侮辱他?"
小李根本不理会我的话,只是对张小明说:"要么你把你妈赶出去,要么就是我们离婚!"
张小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无助,最后他竟然点了点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亲生儿子,竟然要把我这个老母亲赶出家门!
就这样,我被无情地赶出了家门。临走时,张小明还是给了我一些钱,可是我根本没有拿,我宁愿从此在外面流浪,也不愿意从他们那里分文。
推门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作为一个66岁的老人,我该去哪里呢?我身无分文,又没有亲朋好友可以求助,真是到了绝境啊。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一位老朋友出现了,他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和支持。那是我退休前的一位老同事,叫刘银山。
那天,我又一次在公园的长椅上坐到了黄昏。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可是我却连买东西的钱都没有。就在我痛苦万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福贵?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抬起头,看见刘银山正满脸狐疑地看着我。我们曾是多年的好友,如今的我却沦落到这种地步,顿时感到无比羞愧。
刘银山见我满脸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很肮脏,便急忙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他被儿媳赶出家门的事情,他听后十分震惊和同情。
"真是的,你儿媳太不是个东西了!你就暂时先住在我家吧,有个落脚的地方总比在外流浪强。"刘银山说着,就拉着我往他家走去。
我万分感激地看着这位老朋友,心里暖暖的。虽然被家人抛弃,但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对我伸出了援手。
在刘银山家暂住的这几天,我的生活终于有了一些改观。每天有饭吃有床睡,我也慢慢恢复了一些精神。更重要的是,刘银山给了我很多精神上的鼓励和开导。
"福贵啊,你现在虽然遇到了不幸,但你也不能就此放弃自己。你才66岁,还有那么多年可以活下去呢!"刘银山循循善诱地说。
我低下头,自暴自弃地说:"可是我都被自己的儿子赶出家门了,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啊?"
刘银山摇了摇头:"你不能这么想,你得振作起来!不就是你儿子不孝顺吗?难道你就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了吗?你以前不是一直很独立很自立吗?"
我默默地想着刘银山的话,渐渐感到他是对的。我何曾想过要依赖儿子儿媳?我自己赚钱自己花,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才是我一直所向往的。
就这样,在刘银山的开导下,我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和信心。我下定决心要自力更生,开始一个人的新生活。
离开了刘银山家后,我开始了自己的独立生活。刘银山给了我一些自己的积蓄,我就用这些钱租下了一间廉价的出租屋,打算靠每个月3000元的退休金维持生活。
一开始,我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以前有儿子儿媳操持家务,自己什么都不用费心。现在却要自己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着实有些吃力。
而且,为了省钱,我的生活也是节衷简朴。每天的伙食都是最最普通的白米白面,偶尔才能吃上一点肉和蔬菜。衣服鞋子更是从来不换新的,只要还能穿就一直穿。
就这样,我渐渐体会到了独居老人的艰辛。生活虽然清贫,却也自由自在,不用受人摆布。可是偶尔还是会想念从前的生活,那时虽然拮据,但至少还有儿子儿媳的陪伴。
回想起跟儿子儿媳的种种矛盾和争吵,我开始反思自己是否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再比如说,我们在做家务的方式上也存在分歧。小李总说我拖地不干净,做饭放盐太多。但是,这种小事又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呢?我做家务的方式虽然简陋,但也没什么大毛病啊。
可是,尽管我有这些过错,但儿媳对我的言语还是太伤人了。她根本没有把我当做长辈看待,总是鄙夷地称呼我为"糊涂老太婆"。更可恶的是,她竟然要求儿子把我赶出家门,这对一个母亲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伤害和侮辱。
我的儿子张小明也不够尽孝心。他应该站在我这一边,而不是听命于妻子,把我这个老母亲赶出家门啊。
就这样,我对亲情的看法又产生了新的认识。尊严固然重要,但亲情更是无价之宝。我决定要原谅儿子,但我们的关系也需要重新建立。
经过反复思考,我下定决心要去找儿子张小明,重新建立我们之间的亲情联系。尽管当时他伤透了我的心,但作为母亲,我还是原谅了他。
可是,要找到张小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从被赶出家门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也不清楚他现在的工作情况。
接下来,我又找到了一位以前的同事,他告诉我张小明的公司地址就在城南的一处工业园区。有了这些线索,我终于锁定了寻找儿子的方向。
我决定先去他的单位附近守候,希望能在他上下班的时候碰到他。虽然已经66岁的人了,但为了找到儿子,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尽最大努力的。
果不其然,在张小明单位门口,我终于等到了他。当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他独自从公司里走了出来,显得有些疲惫。我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轻轻叫了一声:"小明?"
张小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随即便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妈?您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儿子,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虽然分开的这段时间我备受煎熬,但当再次看到他的面容时,内心的喜悦却是无以伦比的。
张小明的脸上写满了内疚和愧疚,他低下头说:"妈,是我当时做错了,我不该被小李蛊惑,把你赶出家门。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我赶紧上前拥抱住儿子,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久违的亲情温暖,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算了,过去的就都过去吧。你是我的亲骨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我轻声说。
张小明也紧紧地抱住了我,两个人相拥而泣,就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
从那以后,我和张小明的关系就重新开始了。儿子告诉我,他和小李已经离婚了,现在独自租房子住。他主动邀请我搬去和他一起住,我欣然答应了下来。
搬进张小明的新房子后,我发现儿子的生活状况也不太理想。他靠每月的工资勉强维持生活,家里的环境还很简陋。看到这一切,我内心五味杂陈,觉得是我把儿子逼到了这个地步。
于是,我下定决心要为儿子做点什么。我开始利用每天的时间打些小工,赚取一些外快。虽然年纪大了,但我还是想尽办法去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有了我的这份外快,张小明的生活终于好转了一些。我开始负责做家务,张小明只需要上班赚钱就行了。家里的开销也不像以前那么拮据了。
渐渐地,我们重建了一种全新的亲子关系。我不再像从前那样要求儿子百依百顺,而是以平等的心态对待他。我尊重儿子的生活方式和工作,也支持他在感情上重新出发。
同时,儿子也学会了体谅和关心我这个年迈的母亲。他会在下班后主动做家务,也会在周末的时候带我出去走走。有时候,我们还会坐在一起,聊聊天,重拾儿时的亲情和温馨。
就这样,我们用了一段时间,终于走出了过去的阴霾,重新建立了一种健康、平等的母子关系。虽然生活依旧清贫,但我们彼此关爱,互相扶持,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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