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杜聿明被俘后身份暴露，十分恼火：千万不该刮掉小胡子！

“国父有小胡子，校长有小胡子，真正的黄埔生也应该有小胡子！”此时的杜聿明内心十分恼火，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千万不该刮掉小胡子！

1949年新年的钟声震散了淮海上空的彤云。风停了，雪住了，太阳从白茫茫的平原边上探出脸，像久违的来客窥看逐渐变得洁白的战场。

毛主席

清晨，解放军阵地上架设的喇叭里，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中国人民将要在伟大的解放战争中获得最后的胜利，这一点，现在甚至我们的敌人也不怀疑了……
……几千年以来的封建压迫，一百年以来的帝国主义压迫，将在我们的奋斗中彻底地推翻掉。一九四九年是极其重要的一年，我们应当加紧努力。

这是毛泽东主席为新华社拟写的新年献词。他那火热的言词，滚烫的话语，把连连奏捷的前方将士鼓舞得更加欢乐、亢奋。

毛主席

1949年1月9日，对消灭淮海战场上的最后一个顽敌杜聿明的进攻开始了。

杜聿明集团兵败如山倒，二十万部队被潮水般卷来的解放军官兵冲击得一片混乱。没有多少枪炮声，就听“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一阵阵吼叫声此起彼伏，八方呼应。

国民党一个军官的日记里曾这样写道：

“我们就好像一大群鱼，在一个快要干涸的小塘里乱蹦乱跳。”

十五时三十分，陈官庄地区淹没在解放军强大的炮火之中。

中野战士成功使用的“飞雷”已在华野推广。新式武器所到之处，天崩地裂，人形犹在，却五内俱碎。

杜聿明

杜聿明集团的第一道防线很快被摧毁。

窦凹、金丝庙、后刘园、许小凹、李楼相继为东集团攻克。

李明庄、范庄、万庄、小闫庄先后为南集团掠陷。

至9日上午，陈官庄已如剥掉了芦叶的粽子，赤裸裸地放在了解放军的盘子里。

杜聿明的告急电报一份一份地摆在蒋介石的办公桌上。

蒋介石的衰颜又加深了，太阳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凸突出来。嘴角的括弧纹一条条地深凹下去，显得额角更高，下巴更长。苍白的脸上翻滚着灰色的云雾，一个个老年斑不知不觉地猛跳了出来，挥舞着黑色的旗帜。

蒋介石

蒋介石此刻彻底绝望了。他现在唯一恐惧的是杜聿明的全体将士不能坚持到最后。他对战场的失败已无动于衷，但对心理挫伤却耿耿于怀。只要杜聿明全体将士战斗到了最后一分一秒，哪怕是全军覆灭，他在精神上似乎也大获全胜了

为了这点，他命令给陈官庄地区空投了大量的《黄百韬烈士纪念册》和共产党宣布四十三名战犯名单的全文。杜聿明也是战犯之一。

他拿起电话，对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说：“光亭那里十万火急，你应以最大的限度全力支援！”

王叔铭丢下话筒，直奔机场。披挂整齐后，率领轰炸机群直飞陈官庄上空。

“光亭兄，我来了！”王叔铭和杜聿明沟通了地空电台。

“谢谢你，老同学！”杜聿明已经心力交瘁，喘息着说，“炸，炸，炸……”

轰炸机群连续轰炸、扫射。

杜聿明

这一天，南京报纸说出动了一百架飞机。

共产党的报纸说，他们吹牛，只出动了一百架次。

威力最大的是前些时从美国运来的毒气弹。就像给沸水里倒了一瓢凉水，它丢在哪里，哪里就立即平静下来。从一线阵地到解放军的后方村庄，一路丢过去，炸出一条宽大的没有了声息的死亡河谷。可是，国民党军如果从这条“河谷”涌出，两边的解放军又会如群山倒压下来，坚固地封住口，填平“河谷”。

杜聿明集团的总崩溃开始了。

1月10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战场上一片寂静，偶尔有一两声尖利的枪响，之后，又复归于宁静，只有周楼、刘集方向还在战斗。

在陈官庄核心阵地以及杜聿明指挥部，人们像赶集似的吆喝叫唤，到处都是骡车、吉普车、炮车、水陆两用汽车、坦克、装甲车、通讯车……最出众的是那架郭一予没坐成的飞机，受了伤，躺在那里，让战士们看稀奇。

杜聿明

周楼那里的战斗还很激烈。这个八百多户人家的庄圩里里外外三道圩墙，工事坚固。而且，兵团司令官李弥躲在这里，想坚持到天黑后化装逃出。九军三师少将师长周藩一眼负伤，鼻子上也中了流弹，满头纱布，还临阵指挥，颇为坚顽。

架不住李弥的怂恿，周藩带着一千多人投降了。

杜聿明和邱清泉带着几个人趁乱跑出了陈官庄，可出去不久，几人便走散了。

邱清泉躲在掩体里，身边净是枪林弹雨。随着嘭嘭两声枪响，邱清泉带着的两条爱犬被打死了。只见他好像疯了一般，一边叫喊着“共产党来了！快跑呀！”一边在张庙堂一带狂奔。

杜聿明则带着一帮子幕僚在张老庄附近与解放军遭遇，自忖不免，拔出手枪想自杀，被他的副官一把夺掉。他被俘了，自称是十三兵团军需高文明。

杜聿明

可他还是被认出来了。于是抓起石头向自己的头颅一顿猛砸，但只是砸昏了，没死成。他醒来后觉得头上多了些东西，一摸是纱布。这更加损坏了他的形象。

淮海战场上被俘的国民党高级将领的照片，黄维冷眼横眉，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态；杜聿明则像头上缠着一条白毛巾的陕北农夫。

这怎么行？杜聿明想到这里，打算一把扯下纱布，他还不放弃“尽忠”的念头。最后，解放军不得不给他戴上手铐，从淮北押到山东。

此刻的杜聿明无比恼火，他千不该万不该剃掉小胡子。

杜聿明心里很难受：“要知道，国父有小胡子，校长有小胡子，真正的黄埔生也应该有小胡子！前年，老同学黄兴犯了法，校长下令：剃掉黄兴的小胡子！校长认为像黄兴这样的贪污犯是不配有小胡子的。”所以，杜聿明很爱惜他的小胡子，并以此为忠于蒋介石的标志。

杜聿明

可是，副官却劝说他：“老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突围出去，就得剃掉！”接着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竟将他按在堑壕壁上，干干净净地把胡子刮掉了。那个疼，真受不了。而当他再习惯地摸嘴唇的时候，心头不觉一颤，有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过去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游行一天，杜聿明忍着腰痛，硬是在汽车上板直地站了一天。之后，被移交给了华野司令部参谋处。

后来淮海战役纪念馆的玻璃橱窗里，有这样一张小纸条：

收到战犯杜聿明一名

杜聿明被俘时

落日的余辉把陈官庄战场镀上了一层金色。苍苍茫茫。一片台风席卷之后的废墟，一块收割了战争之果的原野，一个新的生命诞生后血污斑斑的产房……

战争把一切都涂成了黑色。

遍地都是纵横交错的堑壕，被炮弹或是炸药制造的深坑鳞次栉比，零星散落的尸体静静地躺着，袅袅飞升的硝烟如驭着轻如鸿毛的灵魂，飘向天际。天空还有国民党的飞机在盘旋，偶尔丢下一声爆炸，点缀这并不寂寞却显得格外寂寞的战场。军号声不知来自何方，此起彼伏，经久不断，如深夜失群的动物在互相呼唤。

淮海战役结束了，蒋介石损兵折将，从这里逐步走向了覆灭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