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陈毅去西柏坡，李银桥不识此人，陈毅：把主席拖鞋换给我

前言

陈毅是我国十大开国元帅之一，他的性格直率，行事果断，为人坚毅勇敢，说话时幽默风趣，快人快语，经常语出惊人而备受人们的瞩目。

在中共中央所在地西柏坡，陈毅第一次见毛主席的卫士李银桥时，就曾因对方不认识自己而发了“牢骚”……

陈毅与毛主席

陈毅来西柏坡报道，毛主席吁口气说：幸亏我这窑洞还结实

1948年，平山县西柏坡村。

这一天，中共中央办公地的院子里格外忙碌，大家进进出出，一个个穿梭不停，看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会议要召开。

毛主席所在的院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畅怀的笑声，原来是彭德怀、贺龙两位将军和毛泽东谈兴正浓。突然，院外传来很大的响声，院子里的谈话也停了下来，彭德怀和贺龙不约而同随毛泽东向窗外望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可是声音早已传来，远远大过院子里的谈话声。

“老子来一趟，跑坏两部汽车哟！来就是见主席的，还歇啥子么！”

粟裕、陈毅

喀啦一声脆响，大约是踩断了树棍一类的东西，接着又是砰地一声，随即响起石头滚动的咕噜声。那大嗓门便又叫了起来：“你们这些小鬼好懒哟，院子也没有清扫！”

咚咚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窑洞的玻璃似乎也跟着颤动。彭德怀看清了来人：“是胖子啊！”

“老总，在这屋，主席正谈话呢。”由于是第一次见面，毛主席的卫士李银桥并不认识眼前人，他对着来人说，“我先去报告一下。”

“不要你，我自己来。”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跟着便是一声：“报告！”然后不容毛泽东作声，门已推开，来人正是陈毅。

这陈毅推开门以后，嘴上喊着：“报告主席，陈毅前来报到！”脚上使劲，一双鞋咔地一碰，立正敬礼，然后就像出操一般直挺挺立定不动了。

毛主席

毛泽东看看陈毅，又认真地抬头打量窑洞，足足停了五六秒，才吁口气说：“嗯，幸亏我这窑洞还结实。”

毛主席话音刚落，片刻寂静的窑洞里立刻响起粗犷豪放的哈哈大笑。

只见陈毅一把扯下头上的军帽，从腿上拂过，拂起一团尘雾，再顺手扔给李银桥，哈哈笑道：“幸亏是我进来，要是蒋介石进来，怕要吓过去了，怎么窑洞里卧了两只虎啊！”他稍稍弯腰，睁大眼作惊讶状，惹得屋里又是一阵大笑。

“真是胖子到哪儿哪儿热闹，你坐那喘口气吧！”彭德怀用他快得像连珠炮似的湖南腔说道。

相比之下，贺龙在毛泽东面前就要安静得多，只是眯缝着眼微笑，偶尔吸口烟斗，漂亮的黑胡子由于微笑而轻轻抖动。

贺龙

陈毅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先上前同毛主席握手。这时，他显出几分严肃：“主席，你比延安时候可是瘦了。”

毛泽东在党内同志中从来不拘礼节，他仍然坐在椅子里，右手同陈毅握手，左手漫不经意地伸入怀里抓痒：“转过十几个县，搬了三十七次家，瘦点正常么。”

“吃得好么？”陈毅关切地问。

“有几个老总在，我的日子就好过。”毛泽东从怀里抽出手，搓了搓手指，然后说，“中午借花献佛，有腊肉还有鲤鱼。”

关心完主席后，陈毅又与贺龙、彭德怀握手。彭德怀冲着陈毅打趣道：“看你这个胖劲我就知道你在山东赚了一大笔！”陈毅的手上也用了力，握着彭德怀使劲摇了摇：“你也不亏么，两万拖了二十万！”

彭德怀（左二）

“这叫老总见老总，老蒋就发懵。”毛泽东吸着烟，烟气从牙缝中一股一股向外冒，“他打我的两翼，什么重点进攻，一个山东一个陕甘宁，打来打去打出一个我们大反攻。我们有几位老总，他的日子怎么会长得了？”

陈毅终于在椅子上坐下，他比划着手势说：“全靠主席运筹帷幄……”

毛泽东笑着拂了一下手，谦虚道：“还是靠将军们决胜千里。”

看着陈毅和毛主席的样子，彭德怀笑着对贺龙打趣说：“这俩人到了一起就转文。”

贺龙还是那种安详的微笑：“我们‘儒’不进去哟！”

毛泽东笑了：“你儒在手心里就够了，天下无敌。”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贺龙、朱德

贺龙识字不多，但会写自己的名字。他下达作战命令时，常把名字写在战士的左手心。战士到部队传达完命令，就举起左手出示贺龙的亲笔签名。直到他领导南昌起义后，才开始自学读书识字。毛泽东说的“儒在手心里”指的就是这件事。

其实贺龙是那种天资聪颖的人，一篇课文听几遍即可背诵下来。对照课文反复诵读，里面的字便全认识了。

听到毛主席点自己，贺龙用烟斗嘴划过唇上的小黑胡子，他接着毛主席的话说，自己才不是天下无敌，还是怕儒将，比如他的胡子，就怕向应同志。

关向应

提起关向应同志，贺龙嘴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凝固，随后显示出一丝忧伤和凄凉。关向应曾是贺龙的政委，以前他们经常在一起下棋，贺龙为此还输掉过几次胡子。想当年，贺龙输棋后光着嘴巴来到下面部队时，指战员都目瞪口呆。因为贺龙讲过，“我就不信只有地主军阀才能留胡子，农民为什么就不能留胡子？”

当中国人民解放军颁布条令，规定军人不许留胡子时，他是经军委主席毛泽东特殊批准的唯一可以保留胡子的军人。他珍爱自己的胡子就像珍爱自己的名誉一样，但还是输给了关向应。

那时贺龙愿赌服输，只是不停地摸着嘴巴叹息：“唉，光了光了，全让政委赢光了！”

当年的岁月是多么值得人怀念，可惜斯人已逝，关向应同志已于1946年7月21日病逝于延安。

贺龙与关向应

和两位老总打完招呼，陈毅放松了一些，只见他坐在椅子上身子一仰，就朝椅背靠去，又把脚一伸，招呼毛主席的卫士李银桥说：“小鬼，帮个忙，把主席的拖鞋换给我。”

李银桥听后就去找毛主席的拖鞋。鞋子拿来了，李银桥蹲在地上抓住陈毅的大皮靴子就向下拔。这时，陈毅突然想起了刚才进门时，李银桥拦着他要通报的事。

也不管李银桥还在换鞋，陈毅就开口数落道：“哪个要你报告哟，二十年前我陈毅就向主席报告了。‘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哪个报道敌军宵遁？就是我，你知道不知道主席写的那首诗？”

李银桥并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拔下了一只皮靴，又去拔另一只。

陈毅与妻儿合影

“你不知道我讲给你听。敌人打炮，主席以为敌人要进攻，其实呢，是我们的部队回来了，敌人闻讯就打炮撤退……”陈毅自顾自地说着。

“胖子，你跑坏两部车就是跑来作诗呀？”彭德怀叫了起来。

“好好好，不说了。”陈毅穿上毛泽东的拖鞋，自嘲地笑道：“我这个人呐，学会了带兵，就是没学会管住这条舌头。”

“贺老总爱马，陈老总爱诗，彭老总喜欢泼冷水。”毛泽东不失幽默地作个小结，顺手拿起桌上一份材料便敛去笑容。这是要谈正事了，三位老总便也随着严肃起来。

毛主席

“没有这一条，不要说蒋介石，就是那些警察、保长也不会怕你们！”

在陈毅没有进屋的时候，毛主席和彭德怀、贺龙两位老总正准备聊土改工作的事情。现在人都到齐了，毛主席望了望陈毅，又把目光转向了没有人的墙角，只见他思考了一下，然后问大家，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打仗的关头谈土改问题。

三位将军拿不定毛泽东是否真考问他们，互相望了望，都没张口。

毛主席

看大家都不说话，毛主席缓缓说出了原因。原来，他之所以要谈这个问题，是因为在我国，农民占了绝大多数，而他们也是我党军队的重要组成成分。毛主席曾在1927年写过一篇文章，其中他预言了，在很短的时间内，中国将有几万万农民从中部、南部、北部各省起来，其势如暴风骤雨，迅猛异常。毛主席始终相信，农民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最主要力量。如今，几万万农民真的起来了，其势也的确如暴风骤雨，迅猛异常，那作为军队的领导人，如今应该怎么办呢？

听完毛主席的话，陈毅首先点出关键——我们的军队，绝大多数指战员都是出身于贫雇农家庭。

毛主席

“你在油山、梅岭能坚持住，活下来，还有你讲过的那些伤兵，你们靠了谁？”毛主席继续引导着问题。

陈毅肃然，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九三五年二月的风雨之夜，出现了苏区的乡亲们。他站在雨中激动地说：“把这些战土带回家吧。他们是你们大家的儿子。他们都很年轻，可以当你们的好儿子、好女婿。他们能给你们干活，你们家里会多一双手，多一份劳力，也许还会多一个为你们报仇的人……”在场的农民和伤员都流泪了。于是在半天之内，红军伤员们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分散到广大农村里。

“是农民……广大贫雇农！”陈毅想到这些，眼圈有些湿润。

贺龙

“彭总九岁放牛，贺总十岁种地又贩马，你们都是了解农民的。国民党怕你们，因为你们带领了几十万造反的农民。没有这一条，不要说蒋介石，就是那些警察、保长也不会怕你们！你们说是不是？”毛主席坚定地说。

将军们听完都点了点头。

是啊，彭德怀十六岁那年便带领饥饿的农民攻打大地主的米店，把他的存粮全部运走了；贺龙二十岁便带领一伙农民，手持菜刀袭击捣毁了盐税局，缴获了枪，砍了税务官的脑袋。这便是流传甚广的“两把菜刀闹革命”。

毛主席

有了大家的理解，毛主席这才拿出了手里的资料，开始和将军们详细展开土地改革的工作问题。

这就是毛主席的说话与工作方式，总是能让人先理解，再行动，结合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提出不同的问题，这样再开展工作就顺利多了。

文章信源&参考资料：
《毛泽东与十大元帅》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4年版；
《血色黎明》四川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