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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伟,今年35岁,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从小就是个乖乖仔,长大后更是一事无成。不过我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经历,那就是我独自照顾了我八旬的老父亲近十年。
我们一家三口,父亲张建国,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因病去世。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退休前在一家国企当过工人,待人热情好客。我们家境虽不富裕,但过得也算体面。
父亲是个传统的老好人,教子有方,也疼爱有加。我从小就很听话,长大后虽然没有出人头地,但也没给父亲添过什么麻烦。可以说,我和父亲的感情一直很融洽。
记得那是在父亲八十岁生日的前一个月,他突然情况开始每况愈下。起初只是些小毛病,像是腿脚有点不太利索,吃饭的胃口也不太好。可没过多久,就开始频繁上厕所,脸色也越来越差。
"爸,您最近怎么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到父亲的情况我很担心,连忙问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年纪大了,身体跟不上了。"父亲挥了挥手,似乎在掩饰自己的虚弱。
我知道父亲是个固执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可现在的情况确实让人挺揪心的,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天旋地转,几乎就要当场晕倒。我知道肺癌是相当可怕的病,而且父亲年纪这么大,情况更加严峻。医生也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父亲的病情已经无法根治,只能选择姑息治疗。
"医生,那父亲还有多少时间?"我哽咽着问道,生怕听到一个让人心碎的答复。
"很难说,也许一年,也许更少。"医生摇了摇头,语气很遗憾,"不过在这把年纪,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我环视了一圈病房,看到父亲那憔悴的面容,顿时下定了决心:"爸,以后您的事就全包给我吧,我会照顾您的。"
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毅。
从那天起,我就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起父亲。起初还算渡日,只需要帮父亲做做饭,打理一下家务就行了。可没过多久,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生活已经完全无法自理。
我不得不学会给父亲换布,搀扶他上厕所。有时半夜他会突然咳嗽不止,我就得连忙起身,给他顺顺气。有好几次,我甚至以为他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一个人照顾一个重病患者,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艰辛。可每当看到父亲那可怜的模样,我又怎么能放弃呢?我只能咬紧牙关,一直撑下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照顾父亲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也付出了太多。
朋友们慢慢疏远了我,因为我再也没有时间陪他们喝酒聊天。单位的工作自然也被我抛之脑后。我的生活早已围绕着父亲的病情打转,再无其他。
"张伟,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要不要请个假休息休息?"有位同事好心地问我。
我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父亲的病情他们是无从知晓的,我也不想让他们为难。
照顾了父亲这么久,他对我的依赖也越来越重。起初他还能自己做一些小动作,现在却是什么都需要我来帮忙。
"伟子,我想上厕所。"
"伟子,我想喝口水。"
他总是这样无休止地叫着我,就连睡觉时都要握着我的手才能安心入睡。一开始我还会有些不耐烦,可后来就释然了。对于一个八旬的病人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依靓了。
有一次,半夜父亲又一次突然咳嗽起来。我赶紧起身,替他顺顺气。这时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用充满皱纹的手掌紧紧地握着。
我被他这句话深深触动了,连忙握紧他的手说:"爸,您就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了,照顾您是应该的。"
照顾父亲的这些日子,我们之间的感情比以前更加深厚了。以前我们就如普通父子那样,有说有笑,偶尔也会争吵。可现在不同了,我们之间存在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和理解。
有一次,父亲又大便失禁了。以前的我一定会嫌弃地皱皱鼻子,现在却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我一边为他换上干净的片,一边还在安慰他:"没关系爸,这都是小事。"
父亲望着我,眼神中尽是歉疚。我从那双老眼中,读出了他的内疚和不安。可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好好陪伴他,让他安安心心地离开这个世界。
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一个个黑夜,迎来了一个个白天。父亲的病情虽然每况愈下,可我们之间的感情却越来越深厚。这些日子注定将成为我们一生中最宝贵的回忆。
大约在父亲生日的一个多月后,他的病情终于急转直下。那天,当我照例为他换布时,忽然发现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爸,您怎么了?爸!"我吓坏了,连忙拍打他的脸颊。可父亲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前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立刻拨打了120,几分钟后救护车就到了。可路上遇到了严重的塞车,我们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医院。一路上,我一直在用手为父亲按压胸口,生怕他就这样离开了。
到了医院,医生连忙将父亲送进了手术室。我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祈祷着一切都还来得及。可没过多久,医生就匆匆走了出来,脸色阴沉。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击中了一记,随即又涌上一阵悲愤。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离开?可我也清楚,他的痛苦也许真的无法承受了。
可父亲只是摇了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轻轻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冰冷而干燥,就像是要离开人世了一般。
说完这番话,父亲的眼神开始渐渐涣散,呼吸也愈发微弱。我明白,这是最后的道别了。
父亲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示意。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缓缓阖上了,胸膛也不再起伏。就这样,在我的手中,他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父亲离世后,我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了。我独自一人,将他的遗体送回了家中,为他举办了一场简朴而隆重的丧葬仪式。朋友们都回来了,他们或痛哭、或撑场,无不被我们这对简单的父子感动。
"张先生您好,我是贺嘉懿律师。您父亲生前委托我,让我来处理他的一些私人事务。"
"您说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这回事。"我皱起眉头,语气有些生硬。
"我理解您的疑虑,不过您父亲的确是有些心事没有告诉您。"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我,"这是您父亲生前亲自签署的委托书,希望您能看一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另一位律师也走了进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过得简直就像一场噩梦。原来父亲当年退休时积攒了不少钱财,而且还留有一处房产。可他并没有把这些都给我,而是分别委托给了两位律师,让他们来"处理"。
"您父亲当年是打算把这些留给您的,不过后来又改变了主意。"贺律师如是说,"他希望我们能按照他的意愿,把这些钱财和房产处理掉。"
"什么?可这明明就是我的遗产啊!"我勃然大怒,"您们两个别想占我的便宜!"
可是两位律师似乎也有他们的理由。王律师拿出了一份父亲生前亲笔签署的遗嘱,上面对钱财和房产的分配有明确的说明。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陷入了一种莫大的困境。一方面,父亲留下的那些钱财和房产确实理应归我所有。可另一方面,父亲也是出于某种原因才做出这番安排的。
有一天夜里,我再也睡不着,决定去父亲的房间里转转。我打开他的书桌抽屉,发现里面躺着一本日记本。我把它拿起来翻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父亲的一些想法。
看着那些蝇头小楷,我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原来父亲也并非是一个完人,他也曾因为某些事情而困扰过。我开始耐心地一页页翻看,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通过翻阅父亲的日记,我终于找到了一些答案。原来当年母亲去世后,父亲一度陷入了沉沦。他开始酗酒赌博,浪费了大量的积蓄。幸好最后在一位老友的劝说下,他终于痛改前非。
可是,父亲始终对自己的过去行为耿耿于怀。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些钱财和房产,也配不上我的孝顺。因此他才会做出把遗产外包的决定。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矛盾得到了一种化解。父亲虽然离开了,但他的精神将永远在我心中存在。我会按照他的遗愿,把钱财和房产处理掉,用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来纪念他。
经过反复思考和权衡,我最终还是决定遵从父亲的遗愿,将他留下的钱财和房产按照委托书上的要求处理掉。
"贺律师,王律师,我决定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做。"在两位律师的办公室里,我郑重地说。
"您三思而后行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啊。"贺律师看上去有些惊讶。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坚定地点点头,"父亲留下这些东西,是出于某种原因的。我虽然不完全理解,但我会尊重他的决定。"
王律师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那真是太好了,您父亲一定会为您感到骄傲的。"
就这样,在我的监督下,父亲留下的那些钱财和房产被分别捐赠给了慈善机构和孤儿院。我知道,父亲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的过错,而我也乐于成全他的心愿。
处理完这些遗产后,我的生活终于重新开始了。不过这一次,我并没有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而是选择了一份全新的工作。
我开始在一家老年护理中心做起了护工,专门照顾那些无儿无女的老人。起初这份工作的确很辛苦,常常要搀扶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也要忍受他们的一些无理叨扰。
可我却乐在其中。每当看到那些老人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时,我就会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那个模样。我知道,我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延续父亲的遗愿。
我被这句话深深触动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是啊,我是个好儿子,我为自己感到无比自豪。
就这样,父亲离世后的那段日子成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我曾一度为他的遗嘱而感到困惑和愤怒,甚至怀疑起他对我的爱。可最终通过一番努力,我终于理解了他的用意。
父亲的离世让我意识到,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复杂的,都会有一些难以启齿的过往。他把钱财和房产处理掉,也许正是出于一种自我救赎的心理。而我能做的,就是去尊重和理解他的决定。
照顾父亲的那些日子,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可就是因为有了这段经历,我才意识到生命的可贵,也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所作为的普通上班族,而是怀揣着一颗孝心,在用自己的方式延续着父亲的遗愿。
父亲啊,您现在一定能看到我的一切吧?您的好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从今往后,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活出您的期望。希望无论您在天之灵或人间,都能够骄傲和欣慰。我永远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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