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能在不消耗整整一代人的情况下找到新的士兵吗？

在乌克兰军队服役的约 100 万名士兵遍体鳞伤、精疲力竭。许多士兵已经连续两年参加战斗。数以万计的士兵因死亡或重伤而丧生。乌克兰急需新兵。

但乌克兰正面临着长期以来形成的严重人口限制： 乌克兰的年轻男性很少。

30 岁以下的健康男性是大多数军队的中坚力量，但他们却是乌克兰现代史上最小的一代。乌克兰必须在通过增兵来抵御俄罗斯无情攻势的需要与整整一代人被掏空的风险之间取得平衡。

泽连斯基总统本月迈出了具有政治痛苦的一步，将征兵年龄从 27 岁降至 25 岁--与大多数征兵标准相比，年龄仍然偏大。例如，在美国，男子从 18 岁开始就可以应征入伍。

乌克兰不愿进一步降低征兵年龄，反映了历史遗留问题的影响。造成当前人口问题的原因可以追溯到一个多世纪以前。

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出生的婴儿减少，限制了几十年后的人口。1991 年苏联解体后，由于经济萧条，出生率急剧下降，这一代人的数量变得更少。

在此期间出生的婴儿现在都是年轻人。但由于出生率下降，现在乌克兰 40 多岁的男性人数是 20 多岁男性人数的两倍多。

20 世纪 90 年代乌克兰出生率的急剧下降并非独一无二。包括俄罗斯在内的许多后苏联国家都出现了类似的下降。经济崩溃，老一代男性的死亡率急剧上升，主要原因是心血管疾病、酗酒和工作创伤得不到治疗。

但乌克兰在战时面临的人口挑战要比俄罗斯严重得多。俄罗斯的总人口几乎是乌克兰的四倍，这使其有更多的男性可供选择。而乌克兰的出生率（每个妇女平均生育子女的数量）下降幅度更大，因此相对于其他国家的人口，乌克兰的年轻男性数量更少。

20 世纪 90 年代，乌克兰的生活笼罩着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储蓄消失了，工资在经济危机中变得一文不值。这种不确定性 "影响了人口的生育行为"，普图哈人口与社会研究所副所长奥列克桑德拉-格拉敦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

1991 年乌克兰独立时，乌克兰妇女平均生育 1.9 个孩子。十年后，出生率降至 1.1 个孩子。

当这些孩子长到 20 多岁时，他们人数减少的影响首先体现在劳动力上--2022 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这种影响更为严重。

泽连斯基决定从 25 岁开始征召男性入伍，这有可能进一步削弱这一小代乌克兰人。而在有限的 25 岁和 26 岁男性群体中，许多人--据 2022 年政府估计约有 46.7 万人--已经在军队服役，居住在被占领地区或乌克兰境外。还有一些人因工作或残疾而免于征兵。

乌克兰领导人认为，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降低征兵年龄。

对俄战争的伤亡率很高。大多数希望自愿参军的人都已自愿参军。

目前还不清楚乌克兰将以多快的速度征召和训练其所需的额外部队，也不清楚这些部队能否在俄罗斯预计于春季或夏季发动的更广泛攻势之前做好准备。

上校兼乌克兰新闻媒体战争评论员谢尔希-赫拉布斯基说："决定已经做出--这是个好决定，但为时已晚。"

战争对下一代乌克兰人的影响已经非常明显。从 2021 年到 2023 年，出生人数减少了近一半。

人口学家说，下降背后的一个重要因素是，根据欧盟统计局的数据，约有 80 万年龄在 18 岁至 34 岁之间的乌克兰妇女逃往欧盟国家。目前，在乌克兰人口统计中，女性的缺席比男性应征入伍的作用更大。

但征兵年龄的降低有可能使这一小代人更加萎缩。在乌克兰的被占领地区，俄罗斯正在征召乌克兰男子入伍，从 18 岁开始征战。

人口学家格拉敦说，未来的生育前景现在取决于两个因素：有多少男子在前线战死，有多少妇女从欧洲返回。但他说，乌克兰别无选择，只能征召更年轻的男子加入枯竭的军队。

"我们能做什么呢？"他说。"这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