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7期： 古镇窑湾行 （散文）

古镇窑湾行 （散文）

文/丛余（江苏）

十五年前，我第一次真正游览了大运河边上的古镇窑湾。

那年5月中旬的周六，我到村小检查校舍基建后，同行的友人提出到新沂市窑湾镇逛逛。好在是周末，加班的工作也做完了，便欣然应允。

一车四人向北途径王官集，到了皂河镇，继续北行到了黄墩镇，即到达大运河西岸边的渡口。

渡口的轮渡船很大，中小型的车辆可以载着通过。我们的小车开到甲板上等待开船。

天气很热，我登上舷梯走进舱内和开船的舵手攀谈起来。舵手是个青年人，中等身材，穿着短裤短褂，黝黑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坐在高凳子上悠闲地抽着烟。

他告诉我对岸就是窑湾镇，从这边过运河到窑湾渡口行程十五分钟左右，每天早上五点半到晚上七点半运行，两个渡口渡船对开，一个来回约一个小时。

友人看着舱内开船的舵手说：“大海航行靠舵手，真有意思，我以前就没有看见过。”他指着船舵神情兴奋。

一会儿开船了，舵手把船慢慢的调过头来，加速行驶了。大运河是我国南北水路大动脉，这里过往的船只川流不息，附近捞沙子的船只也不少，机器隆隆，一片忙碌的景象。

运河的水很浑浊，浅水处长着一些芦苇，在河里水浪的涌动下不停的摇曳着。浅滩处就是水中小岛，岛上蒿草茂盛，粗壮的柳树挂着长长的枝条，低垂到水面上。众多的水鸟趴在水边休憩，挺惬意的。

渡船到了窑湾渡口停下来，我们开车上岸，然后顺着运河东岸向北行驶，不到一里就到了窑湾镇街头。

说实话，我对窑湾镇以前并不清楚，大概是2000年的时候，一个运河师范毕业生告诉我，有一个同学在新沂市的窑湾镇，从那时我才知道窑湾的名字。

2005年5月徐州市陶研会在新沂市的窑湾镇召开，我去参加了会议。记得开会的前一天下午，我们一行五人乘车经宿迁市到达新沂市的招待所住下来。当天晚上，同去参加会议的实验小学仝主任在新沂市的同学招待了我们。

第二天早上驱车到达窑湾镇参加研讨会。会上介绍了窑湾镇悠久的历史文化，我对窑湾镇才有了最初的了解。

但是由于时间紧张，没有到镇上参观游览。我只是买了窑湾特产绿豆烧酒，回去给单位的同事品尝了一番。

一进窑湾镇，车子在街道的十字路口停下，我们立刻寻找游览路线。

路旁一个年轻的女子主动过来告诉我们，现在免费旅游和导游，于是她便联系一个导游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蓝底白花制服的年轻女子来到我们的身边，那着装很有点像阿庆嫂的模样，脖子上挂着导游证。

她手里拿着一个话筒，微笑着招呼我们跟她走，一边走一边给我们介绍。她告诉我们，窑湾镇地处新沂市城区西南四十五公里处，京杭大运河东岸，骆马湖北岸，与邳州、宿迁交界，故有“鸡鸣闻三县”之称。

据史书记载，唐代沂河西岸设立下邳窑湾隅头镇，沂河东岸设立宿迁窑湾合口镇。到了清康熙1669年郯庐大地震，隅头镇沉陷，幸存者迁入合口镇，两镇合一。百姓在运河拐弯处筑窑烧砖，重建新镇，窑湾因而得名。

“东望于海，西顾彭城。南瞰淮泗，北瞻泰岱。”是一座具有1300多年历史的水乡古镇。是新沂市“一山”（马陵山）、“一水”（骆马湖）、“一镇”（窑湾镇）之一。

窑湾镇是明清时期大运河漕运商埠和物资集散中心，是当时苏杭、京津南北文化交流的接合地带。可以想象当时这里，大运河帆樯林立，街道商贾云集，一派繁忙的景象。

据说，以前这窑湾镇是个夜猫子集，具有“半夜开张，天明罢市”的特点。也就是每到逢集时，周围赶集的必须在晚上就从家里出发，到了半夜窑湾镇买卖交易就开始了，不到天亮交易就结束了，赶集做生意买卖的人就收摊子回家了。也叫赶夜集，听了感觉很神秘，也很有趣。

据介绍才知道，由于当时这里河运繁忙，南来北来的船只，日行夜泊停靠在窑湾镇。所以那里适合晚上交易买卖，天明以后船只起航。久而久之形成了赶夜集的习惯了。

导游先带着我们游览西大街。这条大街东西走向，我们由东向西走，地面新铺设了青石板。街道很窄，只有两米多宽。两边多为清代和民国建筑，不少建筑损坏严重，正在抢救之中。

街道中有一吴家大院。走进去是一个四进院落，房屋很多，有主屋有东西厢房，房屋青砖小瓦、楠木橼柱，结构严谨，布局合理。

导游说吴家在清末时期从南方来此地做纺织生意的，家族人口众多，经济殷实。所以在此建筑房屋，既有南方的精巧的风格，也有我们北方厚重的风格。抗战时期吴家举家南迁而不归，院子虽经百年风雨和人为损坏，但多数保留至今。

出了吴家大院西行到了“赵信隆酱园店”，这是窑湾镇酱园老字号。大门口立的牌子上标明是江苏省文物重点保护单位。

我们还未进大门就闻到酱油的味道，进入院子上百个大青缸排列着，每个大缸上盖着芦苇编织而成的大斗笠。我随意掀开一个大斗笠，缸里泡满了豆饼之类。

酱油制作坊在院子的最南的小楼里，走进去看到几个工人师傅正在按工序制作酱油。我们很好奇，原来味道鲜美可口的酱油需要经过层层工序酿制才成的。

这个院子的西面有一个两层小楼，导游说那是旧时有钱人家的小姐楼。那时富家小姐们一般不出门、不下楼，在楼上学习诗词歌赋或学习手工技艺。

我们看见楼上窗户很大，导游说如果家里来了客人，小姐们也只是站在窗户前打声招呼，所以窗户大一些。

出了酱园店继续西行沿途街道两边旧房子很多，旧时代的痕迹还残存着。有一排旧房子的砖墙上还写着“大干快上，一年建成大寨县”的标语，字迹比较清晰，这显然是文革时代的痕迹。

街道向南拐了个弯复西行就到了“山西会馆”旧址。进了院子看见一座南北走向的两层建筑，也是青砖小瓦，结构严谨。

导游说当年窑湾镇有各地八个会馆，各地到窑湾做生意的人都能找到家乡的人。可惜，目前只有山西会馆还保留着，其余的荡然无存。

最令人称奇的是会馆的旁边生长着一棵高大的古槐，人称千年古槐。虽历经沧桑，但仍枝繁叶茂。据说当年这棵古槐一度死去七八年之久，后来竟然又焕发青春，直至今日。所以，无不令人称奇。如今这棵古槐不仅成为镇馆之宝，也是窑湾镇最古老的一棵树。

会馆的对门是西典当的旧址。导游说典当就是当铺，当年窑湾有两个典当，东西大街各有一个。我们走进去看了一下，这里陈列着介绍旧时城市里当铺的图片和文字说明。

游完了西大街我们跟着导游参观南大街。南大街当地人亦称中宁街，街道是南北走向。这条街道和西大街模式基本相同，两米多宽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建筑多为上下两层。

导游带我们去参观东典当旧址，这是一座坐北向南的一层建筑。建筑结构特别，它是先用楠木搭好房屋框架，所有杈梁都是榫眼扣起来的，不用一根钉子，然后四周再用青砖砌起来，一共九间。看着高大宽敞明亮的建筑物，无不赞叹当年建筑工匠的精湛的技术。导游说这个当铺当年是当金银珠宝的，所以建筑气派。

解放战争时期，著名的宿北战役期间，陈毅同志曾在此主持召开大会，指挥大战。因此，这个当铺旧址赋予它又一特殊的历史意义。

导游还告诉我们，当年乾隆下江南途径窑湾古镇时，和随从纪晓岚对了一副对联，上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下联“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我们无法证明这副对联是否真是当年乾隆在此之作，但这副对联我以前在书上看过。乾隆皇帝六下江南，途经窑湾是事实，窑湾著名的“绿豆烧”驰名中外，就是乾隆带给窑湾的福祉和好运。

导游最后告诉我们，窑湾镇将利用三年左右的时间，投资三亿多元打造窑湾古镇。拆除现代建筑，搬迁旧民居，全面修建古民居、古街道、古当铺、古码头遗址、古运河遗迹……寻找明清遗存。还要恢复修建古城门、古桥，建典当博物馆、民俗博物馆和民俗工艺馆等。大力发展窑湾旅游业，让古镇焕发青春，打造新窑湾，借助“一山一水一镇”来发展新沂市。同时，大力发掘地方土特产，比如绿豆烧酒和酱油甜油等，大力发展地方经济。把窑湾打造成为集旅游商贸购物观光休闲于一体的地方名镇。

中午我们在镇上一家新开的酒店用餐，特地点了骆马湖的鱼虾和双黄蛋，喝的当然是窑湾镇著名的绿豆烧酒。午饭后，我们一行在超市里每人还买了一箱绿豆烧，才驱车乘兴满意而归。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心里总想着再去窑湾溜达溜达，看看古城的新貌，再品尝品尝绿豆烧的味道。

作者简介：丛余，原名徐守卫，江苏徐州人，退休教师。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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