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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正专心工作,突然手机响了。我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爸爸打来的。
"喂,爸,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啊?"我接起电话,疲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爸爸把话说完。"所以,我想请你借给我2000块钱,等我下个月领到退休金就立刻还给你。"
2000块钱?我倒抽一口冷气。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现在的经济状况也相当拮据。我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这可是我亲生父亲啊,从小到大我们一家人之间很少有过金钱往来,他一定是遇到了很棘手的困难,才会主动开口求助。
"爸,您是不是遇到什么特别的困难了?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我不解地问道,希望从爸爸这里得到一个解释。
听到这里,我陷入了沉思。一方面,我自己现金储备也并不宽裕,2000块钱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如果借出去我可能会陷入更加拮据的境地;另一方面,我也清楚父母为了拉扯我长大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他们老了,身体每况愈下,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难以周全,那我也太不孝顺了。
挂断电话后,我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浮现出了爸爸的身影。
我的父亲是一个勤劳朴实的人。从我有记忆起,他就一直在一家小工厂里做工人,收入虽然不高,却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地努力赚钱养家糊口。每天一大早他就出门上班,晚上九点多才能回家,路上还要绕去菜市场给我们买些新鲜的蔬菜水果。
即使是周末,爸爸也总是忙里忙外,或是修理家里的旧物件,或是打理小花园。他从来不让我们操心家务,只希望我们专心读书。他对我们很严格,但更多的是出于关爱。记得小时候,只要我考试成绩不理想,他就会严厉地批评我,让我刻骨铭心。
而我的母亲,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从来没有工作过,全心全意地付出在了家庭和孩子身上。每天她都会早早起床,为我们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餐,然后开始一天的家务活:洗衣、扫地、做饭、拖地,干活了一整天也从不喊累。
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但妈妈总是精打细算,把有限的收入分配得是分毫不差,从不浪费。她很少为自己买东西,节衣缩食只为让我和妹妹吃好穿暖。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妈妈的旧衣服上已经打了无数个补丁,却仍旧穿得像新的一样。那一刻,我意识到,她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了我们的幸福生活。
就这样,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我和妹妹渐渐长大。爸爸妈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们身上,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们有一个好的出路。所以无论多么贫困,他们总是尽最大努力供我们上学。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我开始反复回想爸爸当时打来电话时的语气,还有他提出借钱时满怀期待的样子。我意识到,这对年迈的父母来说,2000块钱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否则他也不会特意打来电话向我开口借钱了。
翌日清晨,我下定决心,立刻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爸,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太冲动了。你们现在确实比较困难,2000块钱对我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是作为你们的儿子,我理应尽自己的一份力来帮助你们度过难关。"
"不,爸,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打断了他的话,"您和妈妈为了拉扯我长大,付出了太多太多,是你们把我养大成人,现在我也该有为人子女的自觉和担当了。您就安心把这2000块钱拿去解决燃眉之急吧,等您下个月发了退休金,再还给我就行。"
"爸,您就不用太过于纪念了。"我笑着说,"您和妈妈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恩人,我是该尽绵薄之力来报答你们的。以后有任何需要,您尽管开口,我定会全力以赴。"
挂了电话,我立刻安排了一周后的休假,准备回老家和父母团聚。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在车站,我远远就看见了父母等在那里迎接我。
"爸,妈!"我高兴地挥手,加快了脚步。
"孩子,可算回来了。"妈妈热泪盈眶,上前紧紧拥抱住我。爸爸也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脸上堆满了笑容。
"你们看起来气色不错啊,应该都很健康吧?"我打量着两人,虽然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但精神面貌依旧矍铄。
"哪里哪里,就是你们这些孩子们还惦记着,我们把什么好日子没过啊。"妈妈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显然是想表现得没有我担心的那么严重。
回到家里,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让我感到无比亲切。妈妈已经把我最喜欢吃的菜肴全部摆上了桌子,热腾腾地冒着香气。爸爸则端上了一瓶老酒,说是几年前酿的,一直珍藏着没开过。
"孩子,你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今天就好好陪陪爸爸妈妈,尽情吃喝吧。"妈妈说着,便给我夹起一大块酿肉放进碗里。
晚上,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开始反思这几天的经历。我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孝顺父母。为了赚钱,我宁愿将自己囚禁在单调乏味的工作中;为了节省开支,我甚至吝啬到连给父母一点生活费都做不到。
我是否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根在哪里?是父母一手拉扯我长大,让我有了今天的一切。而他们呢?他们已经步入暮年,就指望儿女们能够献上自己的一份孝心,过上安稳的晚年生活。
我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如何,我都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孝顺父母。只要他们开口,我定会不遗余力地去满足他们的任何需求。毕竟,一个人的孝心,是衡量他是否尽了做人的基本道德的标准。
"妈,您就省心吧。"我坚定地说,"您和爸爸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我这样做是应该的,也是我分内的事。您们就安心地将精力放在自己的生活上,不用再像从前那样艰苦操劳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我笑着摇了摇头:"爸,我可不是为了那个。您和妈妈能够安享晚年,我就心满意足了。"
就这样,在父母的欣慰和祝福中,我离开了老家,重新踏上了奋斗的道路。只是从那以后,我会定期抽出时间,回老家和父母团聚,用自己的孝心和行动,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是两年后。这一天,我刚下班回到家中,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妹妹打来的。
我吓了一跳,赶紧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爸爸前几天不小心跌了一跤,昨天突然开始浑身无力、头晕目眩,被紧急送往医院。刚做完全面检查,医生诊断爸爸患有脑梗塞,病情相当严重。
听到这个消息,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爸爸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遍遍浮现。我立刻订了最近的一班火车票,连夜赶回了老家。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拥抱了她们,轻声安慰道:"妈,您先别哭,我们要为爸爸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我们一起进去看看他吧。"
推开病房的门,爸爸正躺在病床上,虚弱地闭着眼睛。看到他苍白的面容,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扯碎了一般,痛彻心扉。我强忍着眼泪,走到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爸,您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静养,争取早日康复。"我连连摇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您就放心好好休息吧,有妈妈和我们在,一定会把您护理得好好的。"
从那天开始,我彻底请了长期的病假,和妈妈妹妹一起在医院陪护爸爸。白天我们轮流在病房里照顾他,给他喂饭喂水、帮助他如厕等。晚上则至少有一个人要守在他身边,以防发生任何突发状况。
爸爸的病情起起伏伏,有时好像有了起色,但很快又会突然恶化。医生说,脑梗塞的治疗过程是一个漫长的康复期,需要耐心和毅力。我们都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何等代价,都要尽最大的努力让爸爸重拾健康。
可是,现实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残酷。由于爸爸年事已高,身体机能也在日渐衰竭,他的状况时好时坏,病情迟迟无法得到有效控制。有一次,他的病情突然急剧恶化,我们被医生叫到了病房外。
我们三个人无助地拥抱在一起,痛哭失声。原本我们是如此地期盼着爸爸能够康复,却没想到命运如此无情,要把他就这样夺走。我们无比绝望,却又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这样呆在爸爸的病房里,守着他度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光。
直到有一天清晨,护士突然急匆匆地跑进病房,大声叫着医生。我们被惊醒过来,只见爸爸的眼睛紧紧阖着,胸口也不再有起伏的痕迹。医生检查过后,难过地对我们摇了摇头。
就这样,爸爸就这么安详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尘世。我们都痛哭失声,妈妈更是失常般地扑倒在爸爸的身上,怎么也哄不住。我知道,她一定承受着比我们更沉重的打击和痛苦。
爸爸的丧礼我们按照他生前的嘱咐,从简隆重地举办了。很多亲朋好友都前来吊唁,无不对他生前的为人赞许有加。
说完,我恸哭着,将捧着的一把泥土缓缓撒下,落在爸爸的坟墓之上。妈妈和妹妹也一一祭奠完毕,我们就这样沉浸在悲伤之中,缓缓离开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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