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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在一家外资公司做运营工作,虽然工资不算高,但对于单身汉来说也够温饱了。我的父母在老家经营一个小作坊,日子过得勉强。自从我上大学后,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
春节将至,母亲打来电话,语气有些犹豫:"儿子啊,过年了,妈妈就想要点儿钱,给你奶奶、姨姨们拿点儿,也给自个儿买身新衣裳。"我心中一惊,连忙问她要多少钱。母亲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五万吧。"
我彻底傻眼了,五万块钱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我只是一个月薪五千的小职员,哪来的五万块钱给她?我当即拒绝了,言语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耐:"妈,你是不是疯了?我一个月才五千块钱工资,你要我拿五万块钱给你过年?做梦吧!"
母亲似乎也预料到了我会生气,她连连解释道:"儿子,你别生气啊。我也知道这笔钱对你来说不容易,可是妈妈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需要个屁!"我怒火中烧,"你们老两口在家种点地,加上我每个月也给你们汇点钱,日子过得去啊,哪来的五万块钱的需求?"
听到母亲哽咽的语气,我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但对她的要求我仍然觉得匪夷所思。五万块钱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我需要攒上一年的工资才能凑够这个数目。而且,母亲从来没有这样无理取闹过,她一向都是勤俭持家的主妇,对钱财从不奢求。
我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双拳也不自觉地捏紧了,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狂躁的气息。我盯着手机,咬着牙低吼道:"妈,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是决不会答应的!"
母亲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愤怒,她的语气开始恳切起来:"儿子啊,你听妈妈说。其实这笔钱不全是给我的,也是给你奶奶和姨姨们的。你知道的,咱家境贫寒,你奶奶老了,姨姨们也都很穷,过年的时候,妈妈想给她们每人拿点儿钱,让她们过个好年。"
"所以你就要五万块钱?"我冷笑着打断了她,"就算你把钱全都分给她们,每个人能分多少?一千块?五百块?值这个钱吗?"
母亲的话让我开始动摇了。我知道她的确是出于好意,想让家里的老人和亲戚过个好年。可是,我实在是太穷了,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家乡的景象:破旧的房屋,贫瘠的田地,以及母亲曾经的辛劳身影。自从父亲中风后,家里的重担就全部落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她每天从天蒙蒙亮就开始忙活,做家务、下地干活、照顾生病的父亲,直到天黑才能歇息。
而我这个独生子,不仅无法分担家里的重担,反而成了她的一大负担。我虽然每个月也会给她汇些钱,但那点钱根本无法改变家里的贫困状况。看着母亲年复一年地操劳,我的内心是无比愧疚的。
可是,尽管我对母亲的处境有所体谅,但我仍然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五万块钱这个天文数字。按照我们家乡的物价,五万块钱足够一家人在那里生活好几年了。
难道她是想把这笔钱全部分给家里的老人和亲戚?可是就算如此,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也未免太多了吧?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继续追问下去。
"妈,就算你要给家里人,五万块钱也太多了吧?就算每人分一万,也太超过他们的需求了。"我皱着眉头说。
母亲却像下定了决心般,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儿子,妈妈知道这笔钱对你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妈妈就是想要这个数目,你一定要给妈妈。"
"可是为什么?就为了让家里人过个好年吗?"我困惑不解。
说到这里,母亲的声音哽咽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中。我的心头一紧,终于开始对母亲的要求产生了一些同情。
"那你就把钱给他们啊,用不着要这么多吧?"我仍然无法释怀,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就算你要给他们每人一万,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万,你要五万块钱做什么?"
母亲似乎被我的语气惹恼了,她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儿子,你就答应妈妈一次吧!妈妈有妈妈的理由,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什么理由?你到底有什么理由?如果你不解释清楚,我是决不会答应的!"我大声喝斥道。
"我怎么就是不明白?你才是根本没跟我解释清楚!"我怒火攻心,狠狠地扇了一下桌子,"要五万块钱就直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终于清醒了?"我冷笑着说,"那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可是儿子啊,你能不能给妈妈一次机会?就一次,妈妈跟你解释清楚。"母亲的声音变得无比哀求。
我的心头一紧,母亲素来都是勤俭持家,极少如此任性妄为。看来她确实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我不应该这样对她。于是,我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好吧妈,你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什么?"我吓了一大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妈,你说什么?"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都被电击了般麻痹了过去。母亲得了绝症?晚期肺癌?这怎么可能?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万丈深渊。
母亲得了晚期肺癌,这个残酷的事实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了我的心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呆立在原地,根本无法组织语言。
过了很久,我才用嘶哑的嗓音开口:"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的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可是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啊,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痛苦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原来,母亲之所以要那么多钱,是因为她快要离开人世了,她是想在离开之前给家里人留些钱,好让他们的生活好过一些。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更加自责和痛苦万分。作为母亲的独生子,我不仅无法分担她的重担,反而连她生命垂危的事实都被她隐瞒了,实在是太不了。
"妈,你说你得了绝症,那你现在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我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还有多少时日?"
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掏空了一般,整个人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望之中。半年!母亲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那是一位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的美人儿,笑起来甜美又明媚。可是,多年的操劳和贫困生活,却让她的容颜在无情的岁月中渐渐枯萎,变得暗淡无光。
听着母亲虚弱的话语,我的内心无比自责。作为她的独生子,我理应用自己的孝心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可是,我不仅没能分担她的重担,反而连她生命垂危的消息都被蒙在鼓里,我真是太不孝了!
母亲隐瞒病情的原因,我算是彻底明白了。那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深深爱意,她是舍不得让我为她操心和分心,所以才一直对我隐瞒真相。
可是,正是这份爱,才让我更加痛心和自责。作为她的独生子,我本应时刻守护在她身边,分担她的一切困难和痛苦。可我却游手好闲,对她的艰辛视而不见,任凭她独自一人承担着所有的重担,我真是太不孝了!
想到母亲年复一年的操劳,想到她为了我和家人的付出与牺牲,我的心如同被无情捅了一刀,痛彻心扉。母亲对我的爱是如此之深,而我却无以回报,我是多么愧疚和自责啊!
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一生:自从上了大学后,我就很少回家乡看望父母了。虽然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汇点生活费,但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根本无法改变家里的贫困状况。
我沉浸在城市的生活中,对家乡的一切渐渐变得陌生和麻木。我从未想过,母亲独自一人在家操劳,她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痛苦。而当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我竟然还对她的请求如此无情和狭隘,我是多么自私和愚蠢啊!
是的,我太过于自私了。我沉浸在自己的小日子中,对家人的需求视而不见。我太过于狭隘了,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却忽视了母亲的艰辛和付出。而当母亲需要我的时候,我竟然还如此怠慢她,真是罪过啊!
"妈,我决定辞去工作,回到家乡陪伴您度过最后的时光。"我努力稳住情绪,郑重地说,"您一生这么操劳,我作为儿子理应好好孝顺您,让您安享晚年。"
"儿子,你不要这样啊!"母亲似乎被我的决心惊到了,她的声音有些慌乱,"你在城里的工作很不错,怎么能就这么辞掉呢?将来的前程可着落不得啊!"
"前程?还有什么前程?"我自嘲地笑了笑,"妈,您就要离开我了,我的前程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现在只想好好陪伴您,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可是儿子啊,你一个人在外很不容易,妈妈怎么能坐视你就这样断送前程呢?"母亲的声音里满是不舍和担忧。
我坚定地说:"妈,您就是我此生的全部了。您离开后,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宁愿放弃一切,也要陪伴在您身边,好好侍奉您的最后时光。"
"妈,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坚定地说,"您就放心吧,有我在您身边,您一定会安享晚年的。"
就这样,我开始办理了离职手续,并买了回家乡的车票。虽然下定这个决心很不容易,但我内心却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力量,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大约一个月后,我终于踏上了回家乡的列车。车窗外,熟悉的田园风光一一掠过,我的心头五味杂陈。
列车缓缓驶入了家乡的小站,我提着行李箱下了车。熟悉的街景,熟悉的气息,一切都如此亲切而又陌生。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然后迈开步伐,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昔日破旧的房屋被拆除重建,取而代之的是简朴而干净的新居。路面被铺上了平整的水泥,两旁种满了绿树,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有些恍惚,这就是我熟悉的家乡吗?它是如此与记忆中的贫穷面貌格格不入。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看到父母的身影,亲眼目睹他们的生活现状。
很快,我就看到了家的方向。那是一座全新的小院,青瓦白墙,干净整洁,与记忆中的那间破房子判若两物。
我的心怦怦直跳,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院子。一进门,我就看到母亲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虽然憔悴但眉眼间却透着几分慈祥的神情。
"妈!"我扑了过去,紧紧地拥抱住她单薄的身躯。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母亲无力地拍了拍我的后背,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
我连忙松开她,急切地打量着她的容颜。只见她双颊深陷,皮肤黯淡无光,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简直判若两人。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掐碎了一般,痛彻心扉。
"妈,您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我强忍着心痛,轻声问道。
"还好吧,没什么大碍。"母亲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你看,我们现在的房子多好啊,全靠你每个月汇来的那些钱,妈妈才攒下了这个小窝。"
我看着床头堆积的药瓶和医疗账单,心头一阵绞痛。原来,我每个月汇给父母的那点生活费,都被母亲省吃俭用,攒下来盖了这间新房子。可是,她为了这间房子,却拖延了病情,白白耽误了治疗的时机。我是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和穷困啊!
就在这时,父亲和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只见父亲已经完全瘫痪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口中不住地流着涎水。而那个中年妇女则神情和蔼可亲,似乎是在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儿子,快过来,让爸爸看看你。"母亲无力地招了招手。
我连忙走上前去,在父亲面前蹲了下来。只见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掏空了一般,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父亲却毫无反应,只是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口中不住地流着口水。我泪流满面,内心无比痛苦。多少年了,我才能够重新看到父亲的身影,却不料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连最后的拥抱都无法获得了。
就在这时,那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走上前来,温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你父亲的病情就是这样的,你不要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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