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守护光明

第146期

编者语：

辅警也是警。万家灯火里，有着他们默默的奉献。

这些年，随着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要求越来越精细，公安机关警务工作中，有越来越多的辅警身影出现在巡逻、社区警务、维护交通秩序、反诈劝阻、警犬训导、警用无人机操作、公安新媒体运营……，他们成为民警的“左膀右臂”。

与此同时，随着公安警务精确、规范化发展，对辅警队伍管理、专业性等要求也越来越高。同样的，辅警工作也需要有职业荣誉感。

为了让更多的辅警有获得感和幸福感，2023年1月1日起施行、2022年9月29日出台的《浙江省公安机关警务辅助人员条例》在明确辅警管理职责的同时，也保障了辅警的地位和待遇。根据规定，辅警按照职责分为勤务辅警和文职辅警。勤务辅警负责协助公安机关执法岗位人民警察从事执法执勤和其他勤务活动；文职辅警负责协助公安机关非执法岗位人民警察从事行政管理、技术支持和警务保障等工作。

辅警能不能作为一种有前途的职业？

为了给新加入的年轻辅警提供清晰的职业发展路径，浙江不少地方公安机关对辅警开始实行“年薪制”，在招辅警时，开出了年薪15万元起的薪资，还有考核优秀的话，“加薪”“升职”“入事业编”等多个发展机会。未来，辅警考公“上岸”成为一名正式警察，也是一种选择方向。

今天要介绍的孙坚强，是位有着20多年辅警职业生涯的“60后”，大家都爱叫他“孙队”。

20多年前，年近四十岁的他报名参加巡逻队，差点因为年纪被“刷”下来，他跟时任派出所所长拍胸说“你先试用三个月，不行我就走。”

孙坚强人生的后半段由此开启，一干，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不要工资，你就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余杭区中泰街道位于杭州西郊，东距杭州市中心20公里，南与富阳相接，西与临安毗邻，辖区面积有70多平方公里，素有“苦竹之乡”和“竹笛之乡”的称号。

杭州市余杭区中泰街道（乡）辖区卫星图

2001年，中泰派出所成立时只有几个民警，治安管理任务繁重，于是当地打算壮大治安联防力量来补充。

孙坚强作为土生土长的中泰人，得知此事后直接找到了所长，希望参加巡防队，为家乡的平安建设出一份力。他一米七不到的个头，蓬乱的头发，黝黑的国字脸，从形象上来看，的确很是适合当“便衣”。

然而，“60后”的他已年近四十，这让所长有些为难。毕竟，治安工作不仅需要热情，还需要强健的体魄和旺盛的精力。

孙坚强的性格和名字一样，很刚，看出所长的顾虑后大手一挥：“我跟你讲，你先用我三个月试试，我一分工资都不要，合适的话我就留下，不行我就走。”

也许是这份真诚打动了所长，也可能是他那股“一言不合就放炮”的气势比较有威慑力，所长当即答应了他的请求。

那时的中泰还是个典型的乡村，70多平方公里的辖区，只有一个居民区和一个工厂，别说摄像头了，红绿灯都没几个。

巡防队初创时总共也就七八个人，那么大一片区域，每个人接力走，也巡逻不过来。在新奇感过了以后，这支队伍因为一直没啥成绩，大家都士气低落。

不过，所领导惊讶地发现，自从孙坚强加入后，这支队伍竟然开始变得有序且高效起来。

一了解才发现，原来是孙坚强经常“单干”。他一个人骑着摩托车“东游西荡”熟悉中泰的地形地貌，每天下午都跑到所里，了解前一天的发案情况，再根据这些情报来制定当天的巡逻计划。

他还根据不同队员的能力特长为其设定不同的分工，把每个人的优点都发挥出来，通过这一通骚操作，巡防工作的效率瞬间起飞。

看到这一幕，所长不仅打消了让孙坚强走人的念头，反而被他的敬业精神和管理奇才深深折服，直接任命他为巡逻队的负责人。从此，“孙队”住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转眼又是天明，只愿没有贼行

在此后的三年里，孙坚强带着他的巡防队破了不少案子，渐渐打响了名气。可他觉得还不够，就像李云龙一样，一门心思要搞几门意大利炮。

“那时候每天巡逻完，我也不想回家，就喜欢和大家一起研究警情记录。我发现很多恶性案件都发生在晚上，而巡防队主要在白天工作，所以我就向所领导提出组建一支夜巡队。”孙坚强笑着说。

他的这个建议一经提出，立马得到了所里的支持，不出意外，所长又将夜巡队交给了孙坚强负责。他也和往常一样，大手一挥，立马重新组建起一支分工明确战斗力极强的夜巡队。

“我和你泮哥就是在这时候加入夜巡队的，我记得清清楚楚，2004年5月14日下午，我俩手拉手来报名的。”吕哥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看着眼前夜巡队里曾经的队员泮哥和吕哥，我很难想象的出这两个魁梧的大老爷们当年手拉手走进派出所的画面。

吕哥告诉我：“男孩子么，心里总有个警察梦，但是除了办身份证，我就没进过派出所，所以，那天我俩拉着手，互相壮着胆子去报名。进派出所的时候，我的腿都是抖的。”

泮哥坐在一旁笑了笑，补充道：“你别看现在孙队对你笑眯眯的，20年前的他可狠了，工作上我们稍有疏忽，他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和老吕没少挨骂。不过，在生活上他又像个老大哥，很照顾我们。”

看着身旁嘿嘿直笑的孙坚强，我又默默地把屁股往外挪了挪……

据吕哥回忆，夜巡队刚组建起来时，孙队就把人员分为两组。性格沉稳不怎么会玩手机的编入盯梢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到抓捕组。

他还给大家制定了明确的工作职责和奖惩措施，并将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大家。

就在中泰夜巡队组建后不久，中泰辖区及其周边地区发生了系列光缆被盗案，而且被盗的竟然全都是军用通信光缆。

这类案件危害性极大，此案被列为浙江省公安厅督办案件，要求余杭区公安分局全力以赴侦破。

孙坚强连夜对案件情况进行分析，尤其是系列案件的案发时间和空间关联分析。他还带着队员们对辖区内军用光缆的具体线路进行了实地查看，而后凭借其丰富的实战经验得出了以下结论：

首先，从作案手法、目标选择以及作案时间间隔判断，犯罪嫌疑人为同一团伙连续作案的可能性极高。他们在前几次作案中显然“收获”颇丰，这种犯罪快感以及利益驱动下，他们一定会再次作案。

其次，从发案位置和光缆走向分析，该团伙往往会选择隐蔽性和易逃性兼顾的区域作案。由此，可以预判出下次作案的高危位置。

基于以上两点分析，孙坚强推断这个犯罪团伙极有可能就在接下来几天再次作案。

他迅速指示全体夜巡队员根据推断出来的高危区域，展开严密的巡逻和布控。当时正值寒冬，队员们都决心一定要在此案上取得突破，一炮打响中泰夜巡队的名号。

就在队员们充满斗志，正要登上巡逻车辆时，孙队突然跨前一步，拦住了汽车。

只见寒风中的孙队再次抬出了他的意大利炮，对着全体队员大声的说：“咱们要动脑子，光缆周边都是田野，犯罪嫌疑人对地形一定也是了如指掌。咱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他们还会下手吗？盯梢组所有队员，全都穿厚实一点，零散前往，埋伏起来！抓捕组的穿好适合跑步的裤子和鞋子，免得碍事！”

每次出发前，孙坚强（左三）都会和队友们再次明确任务重点

队员们立刻执行孙队的要求，在 那个能把耳朵冻掉的寒夜里，潜伏在荒无人烟的田地里。

“哎呀妈呀，那个冬天特别冷，真能把人冻成冰棍！”泮哥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打哆嗦，“我们在空旷的田野里趴着，呼出来的都是白雾，军大衣的毛领都冻成了一排排冰刺，稍微动一下，就像被满是冰碴儿的小刀割脖子。”

一晚，两晚，三晚……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每天都有人被冻感冒，但是大家没有放弃，轮班坚持着。

孙坚强跟我说：“一开始大家还是挺有心气的，但是过了十天还是没有动静，有个别人就开始泄气了。我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除非那帮人收手不干了，否则一定会出现！”

他还说近年来经常看到电视剧里抗美援朝的英雄“冰雕连”，每次看到都十分感动和深深的敬意，与他们相比，当年他们吃的那点苦根本不足挂齿。

在经过20几天的日夜颠倒、蹲点死守后，2005年1月18日夜里，五名犯罪嫌疑人终于踏入了提前布好的伏击圈。

当犯罪嫌疑人被成功抓回派出所后，每个人都难抑激动的心情。

当时，所里提议要为夜巡队举办庆功宴，然而孙队没同意，他觉得这只是夜巡队小试牛刀，以后庆功的机会多的是。

就在大家有些不解时，他带着大家一起去澡堂里暖暖的泡了个澡。在洗去连日的疲惫之后，他让大家赶紧回家，自己却返回所里，继续研究新的发案情况。

泮哥聊到这时，我偷偷看了看孙队。他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左摸右摸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动作有些僵硬。

或许他也感到意外，在泮哥和吕哥这些老队友的心中，他不仅有炮轰的一面，还有这样的温情时刻。

像他这样的糙汉子，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不怕批评也不畏伤痛，反而在被夸奖时感到不自然。

他把烟叼在嘴边，却久久没有吸入，仿佛那根烟成了此刻情绪的寄托，在缭绕的烟雾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感动。

混凝土一浇，他就永远不会被发现了

“还有一次，我们破获了一起杀人藏尸案。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发现，那具尸体可能就永远消失了。”吕哥看出了孙队的不自然，于是连忙拉着我扯出了让他记忆犹新的另一起案件。

根据吕哥回忆，那是在2006年的一个深夜，夜巡队一如既往地在省道附近巡逻，虽然已经是凌晨4点了，但队员们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们深知，这是各种罪犯最活跃的时段。

就在那时，02省道上一辆形迹可疑的小面包车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孙队在仔细观察了几分钟后，发现该车拐进了南湖改造工程的工地，于是立即派遣几名队员秘密跟踪，同时安排其余队员赶往车辆可能逃窜的地点设卡堵截。

20分钟后，当这辆车再次出现时，早已守候在卡点的队员迅速行动，成功将车辆截停。

孙坚强在一线指挥队友们完成任务

面对突如其来的盘查，车内五人异常紧张。他们脸色苍白，眼神游离，言语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慌乱，更引人注意的是，他们的衣物沾满了新鲜湿润的泥土。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不正常。

孙队立即向派出所汇报了情况，随后赶到现场的民警依法将这些可疑人员带回派出所深入调查。

这一查竟然查出了一起杀人抛尸案。

原来，在四天前的一个晚上，大刚、阿辉等五名老乡因之前撬车盗窃未遂而心情不好，就在古荡一家小饭馆借酒消愁。饭局结束后，大刚叫来在附近租房的好友小军代为结账，两人因此大打出手。混乱中，大刚头部被啤酒瓶砸伤，大家才停了下来。

随后，这些人在送大刚就医的过程中又遭遇了一系列波折。先是因无法支付2000元医疗费，大刚和小军在医院门口再次扭打起来。其间，阿辉和另一名老乡返回出租屋筹钱，陈三则带着另外几人陪同大刚前往另一家医院检查。

然而，在去医院的路上，大刚对于先前打架时其他几位老乡袖手旁观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使得原本压抑的车厢内再度弥漫起紧张气氛，最终导致出租车司机将他们赶下了车。

陈三等人在留下镇水产村一处偏僻地段，残忍地将大刚的头部摁入水池，通过掐颈、螺丝刀猛刺等方式将其杀害。

事后，陈三等人又把阿辉他们骗出来，并强迫他们一起将大刚的尸体沉入水沟中，企图掩盖罪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人心中的恐惧逐渐加剧，生怕尸体浮出水面，从而暴露他们的罪行。

于是，在10月23日，他们筹集了一万四千元购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选择在深夜里将大刚的尸体重新打捞出来，用塑料袋包裹起来，然后驾驶面包车来到中泰，把尸体埋在南湖改造工程的工地上，心想只要上面混凝土一浇，尸体就永远不会被发现了。

如果不是夜巡队员们的高度警觉，这起案件真的很可能就会在黑夜中销声匿迹……

我在感叹的同时，依然有些纳闷，“你们是怎么判断出那辆车有问题的？”

孙队突然严肃起来，刻意放慢了语速向我解释：“车辆在路上的行驶状态会反映出司机的心理状态。以出租车司机为例，空车驾驶时通常会车速较慢，游移不定，路线选择上常常表现出犹豫不决，因为他们需要时刻关注路边是否有人招手打车。而一旦搭载了乘客，他们的行驶路径就变得十分明确，能开多快开多快。

那辆面包车在凌晨4点出现，本来就很可疑，它车速极慢、漫无目的、走走停停，极有可能是在寻找合适的地点。我们当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一定不正常，所以必须拦下来检查。”

虽然孙队的颜值和气质与福尔摩斯差距很大，但这种深入浅出的推理分析，还是让我肃然起敬。

这次真是万幸，碰到好人了

在孙坚强担任中泰夜巡队长的十几年间，累计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嫌疑人400余人，破获各类刑事案件200多起。

他也因此多次受到上级有关部门的表彰，连续多年荣获杭州市公安局授予的治保战线荣誉奖章，2007年被评为杭州市级劳动模范。

孙坚强参加第三届“感动余杭”人物颁奖晚会

在他的带领下，中泰夜巡队就像“独立团”那样，卧虎藏龙，每个人都深深热爱着这个并不靓丽的岗位，虽然平时默默无闻，但每当关键时刻，总能看到他们冲上去的身影。

2012年8月28日晚上10点多，中泰夜巡队员李国平像往常一样前往所里上夜班，在途经中桥村某石粉厂时，突然前方的一辆奇瑞轿车冲入路边河道，翻了个底朝天。

河床与路面落差将近2米，由于前一天刚下过大雨，河水比平时深一些。李国平没把摩托车熄火，而是将车灯对准河里的汽车后，迅速下河救人。

汽车四脚朝天，轮子还在慢慢转动，双跳灯亮着，大灯已经淹没在水里，车室内漆黑一片，看不清有几个人，只看见两只脚在动。

当时的车祸现场

河水没到了李国平的大腿根部，隔着副驾驶的玻璃，他听到车里有女人的哭喊声和猛敲车窗的声音。

车子已经开始进水，车门一角陷入河底的淤泥里，李国平用力好几回才把车门打开：一位大妈抱着个娃，呛了好几口水，都说不出话了。孩子更是吓得不轻，呆呆的看着他。

李国平赶紧把一大一小从副驾驶室拉出来，先把小孩抱到岸边向上托举。在周边闻讯赶来的热心群众帮助下，孩子和大姐被安全接到岸上。

随后，李国平又返回驾驶室，他看到驾驶室里露出一双脚，看不清人的样子，就拽着这双脚往外拖，但是司机太重了，拖不动。幸好此时又来了一位热心群众帮忙，他们才一起把司机救了出了，万幸的是三人都无大碍。

司机姓徐，56岁，当晚他和老伴带着3岁不到的孙子从临安来中泰看望一位亲戚。因为路况不熟，在避让前方来车时，不慎翻进了河里。

“一瞬间安全带都爆开了，一扇车窗的玻璃爆碎，我手臂、肩膀都被玻璃渣子弄伤了，人都傻了。我们都头朝下淹在水里，我当时十分心急，就怕老婆、孙子出事，两只手一直去摸他们。这时下来一个人，用力拉开了车门……这次真是万幸，碰到好人了！”徐大伯每次想起那一刻，依然心有余悸。

事后，徐大伯夫妇特意给李国平送去锦旗并合影留念

在这支队伍里，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我觉得这不是偶然，这与孙坚强的以身作则和严格要求是分不开的，我感觉他为这支队伍塑造了一种独特的气质，让每个加入的队员都以此为荣并为之不懈努力。

转眼又是天明，只愿没有贼行

随着余杭区未来科技城的崛起，中泰的城市化建设也日新月异，加上传统线下案件大幅减少，夜巡队开始逐渐失去了“威力”，四五十名队员被逐渐分流到其他岗位上。

对此，孙坚强虽然十分不舍，但是又感到十分开心。因为在他初建这只队伍时就曾经写过一首打油诗，其中一句代表着他们最朴实的愿望：“转眼又是天明，只愿没有贼行。”

中泰夜巡队集合

2020年初，已经55岁的孙坚强再次扛起重担，出任派出所视频监控组组长，主要负责辖区疑难案件线索的查找和侦破工作，这只守护平安的“夜鹰”升级成了一双“天眼”。

哪里发生案件，他就“盯”向哪里，收集蛛丝马迹，为后续案件证据收集和打击处理铺好“基石”。

2023年9月，留家村发生一起入室盗窃案，孙坚强带着监控组调取了100多G的监控录像，连续轮班看了100多个小时，成功锁定犯罪嫌疑人汪某，并经过轨迹研判，找到了嫌疑人的落脚点，最终将其抓获归案。

3年多来，在他的带领下，监控组共协助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嫌疑人60余人。

孙坚强在派出所视频中心和队友分析案情

聊到这里，孙坚强感慨万千。

在那个科技手段不发达的年代，成立夜巡队其实也是一种创新与突破。他们用脚步丈量每一寸土地，用双眼洞察每一个角落，以无比坚韧的意志构建起了基层治安的第一道防线。

他们用无私的付出，逐步形成了“谁敢在中泰地区搞事就是自寻死路”的强大威慑力，保障了当地百姓的安居乐业。

孙坚强和队友在田间寻找藏匿的犯罪嫌疑人

我忍不住问他：“如果现在有机会重启夜巡队，您老还会重返江湖吗？”

孙坚强再次点了一根烟，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大手一挥，乐呵呵地告诉我：“你看现在这中泰地区，高楼大厦蹭蹭地往上冒，马路宽得都能跑飞机，科技玩意儿更是遍地开花，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我们这几十个老骨头已经落伍了，我的土炮在面对网络诈骗这些新型犯罪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万一哪天老百姓需要我们，我们这群老兄弟绝不含糊，虽然体力差了，但一定会像当年那样当好大家的守夜人。”

人物名片：

注： 文中图片除标注外，均由作者提供 。

作者 ： 郭梁

编辑 ：胡 冰

排版 ：海 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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