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北京正白旗村的陈燕秀老人在挪动自家木床时,不小心刮下一块墙皮。令她惊讶的是,脱落的墙皮内竟然还有一层墙皮,而且上面还写有毛笔字!
看到这层不寻常的墙皮,陈燕秀很好奇,于是,她顺着墙皮的裂口,慢慢往下扒,想看看有没有更多的字迹。
渐渐地,墙上露出来的字迹居然越来越多。这让陈燕秀十分惊喜,但是她对这些字迹了解不多。于是,她把在墙上发现字迹的事情告诉了丈夫舒成勋,让他也来看看。
当舒成勋看到墙上的文字,他很高兴:大半面墙上应该都是古人留下的文字,俨然是一些古诗文。
他走上前去,认真辨认着这些文字,将离他最近的对联读了出来:远富近贫,以礼相交天下少;疏亲慢友,因财而散世间多。
他一遍遍吟诵着对联上的文字,这种感叹世态炎凉的文风,再结合正白旗的地理位置,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些文字,很有可能是大文豪曹雪芹留下来的。
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猜想呢?原来,在8年前的1963年,著名红学家吴恩裕、周汝昌等人就到过离正白旗很近的香山,访问了一位名叫张永海的老人。
老人祖上是唱“莲花落”的艺人,知道很多关于曹雪芹的故事。老人告诉来访专家,曹雪芹曾在正白旗居住,友人鄂比还送给他一副对联,内容和舒成勋家墙上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张永海老人讲述的传说,正好和这面墙上的对联对上了。于是,舒成勋开始仔细寻找曹雪芹的落款,但是他只找到了两处看似无关的落款:“拙笔学书”和“学题拙笔”。
这让舒成勋有点失望,但是他转念一想:留下这个落款的人,虽然不太可能是曹雪芹,但是有没有可能是他那位朋友呢?于是,舒成勋第二天就找来了外甥,给墙上的诗文拍了照片,把这件事反映给了街道。
不久,一些文物管理的工作人员和“红学家”就来到了舒家考察,他们把带有诗文的墙壁剥走研究,却说这些诗文“和曹雪芹与友人毫无关系”。
墙壁被剥走了,诗文也和曹雪芹与友人“没有关系”,舒成勋和妻子郁闷地打扫着地上的泥土,不料,这一打扫,他们又有了新发现:地上的泥土里有一层印花白纸,显然是有人特意要把这些诗文保存下来。
舒成勋一直觉得这些诗文不简单,此刻他又得到了印证,连忙去看其他的墙皮碎片,他又发现了16块,上面写着“今日无米为炊”和“苏秦”等字样。
于是,舒成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把外甥拍的墙壁照片洗出来,一一认真贴在残墙上,把后发现的墙皮碎片也展示出来,干脆把这间屋子布置成了一间对外开放的陈列室,想让天下英才帮忙看看。
舒成勋终于等到了一个给他正确答案的人——孔祥泽。孔祥泽是曹氏风筝的传承人,曹氏风筝就是根据曹雪芹遗留下来的风筝图纸做的。
他曾在一个日本人那里看到一本曹雪芹写的书,里面记载了很多扎风筝的手法。但是日本人说,如果他想抄书,只能隔着玻璃,所以他很熟悉曹雪芹的书法,一眼就看出来墙上的字是曹雪芹的。
此后,孔祥泽又带来一个消息:城里一家人有两个祖传的木头书箱,上面也刻着“拙笔”二字。舒成勋去看过箱子之后,发现上面还有“芹溪”二字,正是曹雪芹的号。
经文物专家鉴定,这对书箱确实是曹雪芹那个时期的,笔迹专家也说,这些字迹都出自一人之手。这也就证明了,这些文物确实是曹雪芹的,舒成勋的期望没有落空。
曹雪芹,号芹溪,少年时住在南京,祖父曹寅是清朝名臣,任所江宁织造署在康熙的六次南巡中,曾经四次作为行宫。曹雪芹经历过一段极为富贵豪华的生活。
1727年,曹雪芹家族败落,随家移居北京,住在北京西郊,也就是舒成勋家的正白旗一带。也就是这个时候,曹雪芹举家食粥,日子非常艰难,所以他会留下“今日无米为炊”的字样。
后来,曹雪芹一家的生活更加穷困潦倒,妻子和孩子相继离世,他也在贫病交加中去世,年不及五十岁。“残羹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这首《寄怀曹雪芹》里提到的“黄叶村”,正是舒成勋家的正白旗老屋。
曹雪芹正是在这里,完成了《红楼梦》现存部分的写作和《废艺斋集稿》的编撰,可以说,这里就是“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的诞生地。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一生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曹雪芹,将自己对人生的感想融入书中,写就了“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的《红楼梦》。
“了即是好,好即是了”,在世人对功名利禄的追求外,总有着亘古不变的因果轮回。
至于“拙笔”二字的来历,还有这样一个有趣的说法:据说曹雪芹在香山静宜园当差的时候,看不得乾隆皇帝在园子里写“卓笔”,因此在正白旗营题写了反义词的“拙笔”,在自己的书箱子上也刻上了。
1984年,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舒成勋夫妻的家——香山正白旗39号,被建设成了曹雪芹纪念馆。这里叫曹雪芹纪念馆,而不叫故居的原因是,对于曹雪芹是否在这里居住过,还有很大的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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