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半年后，宝冢歌剧团终承认14项霸凌行为，但就只有亲笔道歉信？

在宝冢歌剧团持续的霸凌传闻中，有爱绮不是第一个，但希望是最后一个。

文 | 蒲　琳

日本宝冢歌剧团的“宙组”25岁女演员井上奈美（艺名有爱绮）于去年9月在家坠楼身亡一事，最近有了新进展：3月28日，宝冢歌剧团召开新闻发布会，一反此前坚决否认存在霸凌的口径，承认了14项霸凌行为，并向受害者家属致歉。

此前，有爱绮母亲指控女儿生前遭到剧团前辈集体霸凌，甚至遭人用电棒烫额头，还有超时工作等。但剧团方面仅承认女演员加班的事实，对霸凌行为全都予以否认。

有爱绮。

01

据环球网援引日媒报道，日本当地时间3月28日，日本宝冢歌剧团在日本大阪召开记者会，承认14项霸凌行为，涉及集体霸凌的共计10人，包括“宙组”高年级生干部4人、高年级生3人、制作人2人，以及导演1人。其中，6人已经提交了亲笔道歉信，而持电棒烫伤被害者的高年级生，预计今后也会提交道歉信。

1998年4月有爱绮出生于京都，父母经营着一家有百年历史的泡菜店。2015年4月，她进入宝冢音乐学校学习。2017年3月，她作为共有30人的第103期新生加入了宝冢歌剧团，成为新人组“宙组”的成员，她的妹妹则是宝冢“雪组”的成员。

有爱绮的家属指出，有爱绮除了遭到集体霸凌，生前还忍受长期的超时工作。她身为低年级生的负责人，有许多统筹的工作要执行。

据媒体报道，有爱绮自杀消息被曝光之后，10月由外部律师组成的调查组，进驻剧团内调查导致这名女团员死亡的情况，对这名女团员所在的宙组62名剧团成员进行了1500小时的听证调查。

家属委托的律师表示，有爱绮在去世前一个月工作了437个小时。家属还称，女演员遭到前辈欺凌，两年前，一名女演员用烫发器按在她额头上，导致她被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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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有爱绮去世前一个月的勤务时间表曝光，可以看到，她从早上9点一直要工作到深夜12点，有时甚至要忙到隔天凌晨4点，一天只有4小时休息。她的工作除了剧团练习，回到家中还有文书工作要处理，休假时间也在联系公演相关的人员。

该律师表示，长时间超负荷工作以及权力骚扰——包括多名学长对其的辱骂，是造成她自杀的原因。有爱绮的家人要求宝冢歌剧团和运营公司阪急电铁道歉，并对其死亡进行赔偿。

然而在去年11月14日宝冢歌剧团举行的记者会上，宝冢歌剧团董事长木场健之仅承认女演员加班的事实，并不承认剧团存在任何骚扰或者霸凌。

木场健之。 图：视频截屏

此言一出，再度引发社会舆论的哗然，人们纷纷要求重新调查。毕竟，这是宝冢歌剧团首次出现演员自杀事件。

02

曾经，少有人会怀疑是宝冢自身出了问题。毕竟，它自带的“女性力量”，是出了名的。

在由保守的古板派占据主流的20世纪初，女性的步调大多被规定圈在家庭内，在日本传统观念中，更有禁止女性上艺术舞台的说法。

宝冢上世纪90年代的舞台旧照。

但宝冢发起人小林一三，不仅借用了当时已经渐渐时髦起来的女子歌唱团模式，通过商业手段，逐步把全女班歌剧团支棱起来，在让女性得以实现表演梦的包装下，宝冢更一度成为了“现代女性”的比喻和代名词。

如今，宝冢歌剧团已由成立之初一个仅有20名少女歌唱队，发展为成员400余名、毕业生4000余名在世界范围内享有盛名的大型舞台演出团体，每年演出场次约1400场。

NHK纪录片《宝冢主演男役传说 狂热的100年》截图。

除专科演员外，宝冢歌剧团分为五个组，分别以花、月、雪、星、宙命名，演员们分别饰演剧中的男女角色。因团员全部为未婚女性，宝冢向来以“清纯、正直、美丽”为座右铭，退役演员有不少还作为影视剧演员活跃，在世界范围内享受相当高的人气和关注度。宝冢歌剧团曾经培养了天海佑希、大地真央、黑木瞳等一批日本知名女演员。

天海佑希曾是宝冢的“尖子生”，很多人是通过她才认识了这家歌剧团。

但如今，宝冢温和的面具正被一步步撕裂。

由于宝冢歌剧团内部有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低年级生需要无条件服从高年级生。除此以外，每当遇到高年级学姐，低年级生还必须站得笔直地主动打招呼，远远瞧见时就得鞠躬，直到看不见为止。

由此，霸凌现象变得十分常见。宝冢歌剧团也早已不是第一次被爆出霸凌新闻了。更有报道猜测，曾有多名女演员退团后选择“下海”（拍AV），也是为了毁掉剧团名声。

现在回看天海佑希退团前一年接受的访问，不少人认为，她的退出或许从来都不是娱乐圈的魅力太大，而是宝冢的“劝退”力太强。

当时，天海佑希曾坦言在宝冢音乐学校，不仅日程紧张，还有一种名为“巡游”的颇为奇怪的课程——让学妹在学姐面前表演一个小时，谁要是表现不好，就会被学姐揪出来集体批评。后来，每当被记者提问在校期间是否有被欺负的经历时，天海佑希的回答也总是欲掩弥彰式的——“可能有吧，我不太记得了。”

在长达半年的调查后，有爱绮的母亲终于等来了宝冢方面承认了霸凌行为，但仅仅是现有的道歉信显然是不够的。

据悉，有爱绮的母亲透过律师发声：“好想见我的女儿，我好想抱抱她……我的女儿绝对不是脆弱的人，绝对不是忍受不住，即使在这残酷的工作环境，残忍的霸凌中，还是带着笑容站在舞台上，我为我的女儿感到骄傲。”

在宝冢歌剧团持续的霸凌传闻中，有爱绮不是第一个，但希望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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