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届“星火杯”全国高校科幻联合征文大赛初审作品：31号 | 《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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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八光分文化提供指导支持，博峰文化提供出版支持，高校科幻平台、四川大学科幻协会、武汉大学科幻协会主办，联合全国众多高校科幻社团举办的第六届“星火杯”全国高校联合征文大赛已正式启动，截稿时间为2024年5月15日。接下来将陆续推出经过初筛环节后进入初审的来稿作品，敬请关注！欢迎加入大赛官方QQ群：913029248

进入初审作品：31号

世界大战

全文约2551字

预计阅读时间7分钟

一、《白鲸记》[1]

“先生，您没出过海，自然不会相信海上的事儿。您要知道，水手们在海上闲得慌，就编故事解闷儿，时间一久，故事就跟真事儿混在一起，分不清啦。

“先生，那白鲸的事儿，可跟那些水手们编的不一样。这儿的水手，谁不知道我以实玛利呢？如果不知道我，那就去问问他们‘裴廓德’号或者亚哈船长吧，或者，就问问他们白鲸的事儿！

“莫比·迪克——那白鲸，见了它的捕鲸人，没有一个不会向它掷出标枪哩。它中枪了却不死，跟那大海一起，把整个儿‘裴廓德’号都吞了去，把亚哈船长也吞了去，只我一个逃了出来。哎，先生，您要是肯赏个脸，买我一杯酒喝——我就把那关于白鲸的，确凿无疑的真事儿讲给您听……那些要出海的家伙，可争着向我打听白鲸的事儿哩……”

二、《海底两万里》[2]

阿龙纳斯教授从包里摸出一个先令，丢给那醉汉。

“先生……上帝保佑您……看啊……又有一艘船出发了……正要去捕那白鲸……”

一个大块头紧随教授走出酒馆。

“你觉得那人如何，尼德·兰？”

“那家伙？新手，嫩着呢。那船长，可惜了。”

二人走过弥漫鱼腥味的小巷，转过泊着许多大船的渔港，走到一处似乎空无一物的水域。

“就是这里了，教授。”尼德·兰看着洋面。

几秒钟后，他们看到了白鲸。

白色巨物自水下浮起，挟带无数细小水流滚滚而下。

“莫比·迪克。”尼德·兰喃喃。

“或曰‘鹦鹉螺号’。”阿龙纳斯教授微笑道。

三、《美丽新世界》[3]

“莫比·迪克”号——“鹦鹉螺”号浮出水面，向两人伸出铁梯。阿龙纳斯教授想起通电铁梯驱走巴布亚人的经历。

那些落入海中的野蛮人怎样了？阿龙纳斯教授看向身边的尼德·兰，这大块头似乎从来没有这烦恼。尼德·兰会说，野蛮人就是野蛮人，酒馆里醉倒的那水手是野蛮人，那断了腿的疯子亚哈也是野蛮人，即使亚哈很勇敢，但ε就是ε。

正像β就是β一样。

两人在换衣间套上“鹦鹉螺”号的制式服装。两人背后都写着大大的字母β。

随后两人经过两个傻笑着的ε把守的潜艇大厅。

α们的工作过于复杂，实在费脑子。γ们人不错，但总是听不懂话。δ们已经接近于野蛮人了，而ε们则是彻彻底底的贱民。β们则温和，友好。这是每一个β内心最坚实的信念。

走近船长室的时候，阿龙纳斯和尼德·兰心里的信念就是上面这些。

“白鲸的消息已传遍Nantucket”，尼德·兰微微欠身，“他们还会来的。”

尼摩船长一如往常沉默，挥手令二人离开船长室。二人心中满溢β完成任务的自豪。至于尼摩船长指派任务的原因，他们既想不出，也不愿想。二人是同一个念头：α的事，让α操心去。

阿龙纳斯回到舱室，拈一颗soma咽下，随即软倒在床，快感遍及全身。醒来时，阿龙纳斯瞪着舱室的天花板——白鲸的腹壁想：尼摩船长如此阴郁沉默，难道没有服够soma？

四、《世界大战》[4]

尼摩立于船长室，面前是世界地图。正如阿龙纳斯推想，尼摩已很久未服soma。握有权力，总是代表牺牲乐趣，作为α，尼摩知道这些。

人类和外星人的战役，已开始很久，这才是尼摩思考的事情。

外星人从火星上来。起先，人类几乎全然落败。然而，人类自身携带的病毒却扭转了战局。火星人大多感染而死，仓皇而逃，而人类却因早已获得免疫毫发无损。

据说，火星人全数逃离了地球，虽然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在福帝不知多少年，忽然一日，ε们的培养皿中检出外星人的基因。α们于是大感恐怖。有α建议全数杀灭被污染的ε们，却有α以人权之名反驳。不知多少次会议后，α们终于拿出方案来。

被污染的ε们依旧长大，睡眠时枕边的低语却被更换内容。β、δ、γ们也是一样。新的一代人被培养起来，他们相信自己是捕鲸船的水手、船长、教授，或者其他合适场景里的角色。时机成熟后，α和β、δ、γ、ε一起被投入光电屏造就的“幻境”。此时，除了构筑这一切的α们，其他人皆屈从儿时枕边低语赋予的命运。而ε们，注定死亡。

在尼摩船长统辖的幻境中，那些ε注定是要被白鲸杀死的。他们终将倒于“莫比·迪克”，或者“鹦鹉螺”号特制的螺旋桨下。也有其他幻境：那里ε们成为战场前线的士兵，或者斗兽场中的角斗士。

然而尼摩此刻并非因道德的谴责而痛苦不已。α们认为，屈从命运的死亡，乃是出于ε们的自由意志，而α们并无罪责。此刻尼摩担忧的，是别处幻境的传言：外星人的基因已病毒般扩散，无论何种字母，均不可幸免。

单这点就足以令尼摩震怖不已了。到底什么是人类呢？这些天这样的问题常常袭上尼摩心头。起初战争是人类和外星人打，又稀里糊涂变成白鲸跟水手打，最后又变成谁跟谁打呢？要是阿龙纳斯和尼德·兰他们也成了外星人，要是他尼摩自己也成了外星人……

或者，本就没有人类和外星人，也本就没有字母之间的分别。这一切不过是人类的妄想。大概只有战争，才是真实的永久的不可或缺的。

想到这点，热血又重新在尼摩的血管里沸腾了。

尼摩想服一颗soma助兴，但船上已经没有他可以服用的soma了。实际上，很久以前，就没有可以让α们兴奋起来的药物了。α们认为，由于一代代的人工选择、优中选优，α们或许已经对soma产生了耐药性。火星人到来之前，许多α都因无药可用陷入迷狂。

而火星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α们忽然发现，战斗着的他们，辩论着的他们，再也不需要soma了。战斗让他们死去也让他们兴奋，辩论让他们愤怒也让他们快活。作为一个α，尼摩经历过这一切。他转过身去，透过舷窗凝望大海。

兴许“鹦鹉螺”这艘大船，以及幻境本身，才是那颗soma啊，尼摩想。

白色巨舰沉入黑色洋面，仿佛无形大口吞下一颗soma。大洋也就如同高潮般兴奋鼓荡起来，在永久的战争的摇篮曲中酣酣睡去。

注释

[1]赫尔曼·梅尔维尔所著长篇小说。描写亚哈船长为了追逐并杀死白鲸莫比·迪克，最终与同归于尽、葬身大海的故事。故事的讲述者以实玛利是全船唯一活下来的水手。后文的“裴廓德”号，即亚哈船长和以实玛利所乘坐的捕鲸船。后文的Nantucket即为捕鲸船起航的渔港。

[2]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所著科幻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博物学家和生物学家阿龙纳斯和鱼叉手尼德·兰一起随“鹦鹉螺”号潜艇船长尼摩周游海底的故事。书中有用通电铁梯驱走巴布亚人（岛屿土著）的情节。

[3]英国作家阿道司·赫胥黎所著科幻小说。本文中的福帝纪年，以字母划分人类种姓，服用soma获得快感，培养胚胎等均为原书设定。

[4]英国作家H.G.威尔斯所著科幻小说。描写火星人入侵地球，但由于人类病毒感染终究入侵失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