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瑞敏走进董宇辉的直播间

记者 蔡宇丹

1.

3月19日，海尔集团创始人张瑞敏走进与辉同行直播间，与董宇辉展开对话。

这是张瑞敏第一次走进直播间。他在现场直言不讳地说，我其实挺排斥直播的。

就在前不久，张瑞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还说，电商平台的发展没有增加就业总量，使企业的利润薄如纸，阻碍了企业创新。

但这次，张瑞敏却进直播间，与董宇辉对谈，他是为了给海尔带货吗？

前不久，与辉同行华为专场直播，创下上亿销售额。张瑞敏和董宇辉这场对话前，有网友还在预测，这场直播带货会不会像华为专场一样，给海尔带来上亿销售额？

但直播间现场没有海尔的冰箱、洗衣机、空调，只摆放了一本张瑞敏写的书《永恒的活火》。

这是张瑞敏对多年来的管理思想的一个总结。但张瑞敏来直播间显然不是为了卖书，1个半小时对谈，更像是在上企业管理课。

记者跟踪采访海尔多年，多次听过张瑞敏现场演讲。张瑞敏的演讲引经据典，充满了各种管理理论、会计学理论、古今中外的哲学经典名句。

董宇辉的直播间，听众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听得懂这些管理理论吗？他们需要这些管理理论吗？

2.

3月20日，这场直播的第二天，张瑞敏和董宇辉的这场对谈就进入热榜。

来自江苏的一位网友看了直播后，总结了15点让他受益匪浅的理念，比如每天进步一点点；做自己的CEO；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预则立，不预则废；人是目的，不是工具；群龙无首，一群人，一条心，上下同欲……

这位网友最后写到，“希望更多的商业大咖、企业家走入与辉同行直播间，让更多的人了解学习商界巨人的思想观念，人生经验，使更多的人从中受到启发，提到提升。”

作为上个世纪80年代崛起的企业家，张瑞敏对管理，对人性都有深刻的认知。这次访谈中，张瑞敏把企业管理化繁为简，说得非常实用。

“看了就有收获，对海尔，对张瑞敏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一名网友这样说。

张瑞敏是一位实干家，他愿意踏进直播间，更多是对“董宇辉现象”好奇的探究。

海尔企业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自以为非”，强调“没有成功的企业，只有时代的企业”。张瑞敏曾经说过，所有不能创新的企业都是传统企业。在直播带货界，与辉同行成立短短3个月，不断地链接各方资源，来直播间的，有导演、小说家、诺奖获得者……它所释放的社会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卖货的直播间所能输出的能量。

按照张瑞敏管理理论，与辉同行就是一个“触点”，这个“触点”如何链接更多的资源，释放更大的价值，这也许是促使张瑞敏想亲身体验一下直播间的原因吧？

而张瑞敏出现直播间，和董宇辉谈管理，从另一个角度看，进行的也是一场验证。

2017年首届人单合一论坛上，和张瑞敏共事多年的杨绵绵说——

“我感受最深的，就是海尔首席执行官张瑞敏先生，他一生都在追求如何开发人的潜能。一个企业，企业的员工，到底怎样才能发挥最大的潜能。为了这个，他终生都在奋斗，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实验，得到了人单合一这样一个商业模式。这个模式经过了12年运行，经过了很多曲折，有了一点成效，但远未成功。今后还要再探索，还会再有反复。”

杨绵绵这段话，点出张瑞敏这场管理改革的终极目的。

越是伟大的管理理论，越具有普世价值。一个好的管理模式，一定是能够给全球企业带来商业价值的。这种管理模式是否具有价值，不是张瑞敏说了算，也不只是哈佛商学院的管理学家说了算，更要通过在更多领域更多国家进行复制，取得更大商业价值，得到更多成果来验证的。

现在，这场直播又是一场“验证”。那么，张瑞敏哪些话戳中网友了呢？

3.

“你已经是人才了，挑战是让下面的人也成为人才。”

张瑞敏在现场对董宇辉说的这句话，被网友顶上了热搜。

不能不说，网友们很会抓“痛点”，因为现实中这一点很难做到；另一方面，很多老板也不想做。“让更多的人成为厉害的人，你就成功了，许多人看不到这一点。”网友在这条热搜下留言。

去年12月，东方甄选小作文事件持续发酵下，东方甄选内部发生一系列人事调动，董宇辉成为东方甄选高级合伙人，另起炉灶，组建“与辉同行直播间”。

发生在东方甄选的这一系列变化被全网关注。很多人从董宇辉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CEO”，这句张瑞敏管理思想中广为流传的话，正好应对了董宇辉的成长轨迹。

在海尔集团，类似这样的普通人逆袭故事很多，比如海尔生物创始人的刘占杰就是一个典型样本。

董宇辉透露，在直播前，张瑞敏问他，“宇辉，你说管理是什么？”

目前，董宇辉已经进入东方甄选管理层，张瑞敏这个问题，正好切中了董宇辉的新挑战。

张瑞敏在一次演讲中，曾经针对“95后员工管理难”现象说——

“95后为什么在企业中越来越难管理？因为传统管理方式就是把人工具化，新时代的年轻人在对抗传统管理方式；很多中小制造企业很难招到年轻人，因为没有人在愿意在做流水线上单调乏味的工作了。当企业管理变成猫捉老鼠的游戏时，管理者就是猫，一直试图控制老鼠按猫的意志行事；老鼠呢，内心愤怒却又反抗不了，只有浑水摸鱼。这样的企业和员工怎么会有战斗力，怎么可能在竞争中创新？”

这段话中指的企业，在现实中很常见。张瑞敏这段话也赢得了网友高赞。现在，90后95后成为职场主力，他们讨厌在工作中被动执行，成为工具。

这次直播间访谈中，董宇辉在做总结时，在小黑板中把张瑞敏这句“人是目的，不是工具”也提炼了出来。

4.

与张瑞敏这场对谈，让公众对与辉同行充满了期待。下一个走进直播间的会是谁？

网红主播很多，比如辛巴、小杨哥，但为什么董宇辉会成为最亮最独特的那颗星，成为现在这样一个让人充满惊喜，充满期待，充满各找可能性的董宇辉？

当董宇辉举着小黑板，用大白话讲述他理解的张瑞敏管理思想中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时，很多网友感慨，这不正是说的是董宇辉和与辉同行的成长历程吗？

董宇辉能走多远？与辉同行能走多远？

那么，从2005年开始进行“人单合一”模式变革的海尔又能走多远？未来还有多少可能性？

这也正是这场直播有血有肉有趣有料之处。

董宇辉最后在做总结时，将海尔40年来的进化历程总结为“孔子时代、孙子时代，老子时代”。记者注意到，张瑞敏在一旁听的非常专注。

董宇辉的点评，无疑给第一次踏进直播间的张瑞敏提供了另一个视角。

从庄子、老子的思想、量子纠缠理论，到海星的组织体系，从张瑞敏的多场演讲中，我们看到，从哲学到物理学，再到生物学，都能给张瑞敏带来启发，从不同层面丰富他的管理思想。这种兼收并蓄，正是平常人很难看到的张瑞敏的“另一面”。

现在，在与辉同行直播间，在张瑞敏注视董宇辉的眼神中，普通大众看到了多种表情：专注的、探究的、充满兴趣的……

这样的表情，把一位企业家与时代同行的脚步，通过细节鲜活地展现出来，让我们很容易忽略掉他的年龄和白发。

而一个管理思想，如果能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发展阶段，都能够给人带来启发，这就验证了它的生命力。

这，或许是张瑞敏进直播间讲管理课最大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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