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少年夏完淳14岁抗清，17岁就义，让54岁洪承畴无地自容

说到抵抗侵略的少年英雄，在近代抗日战争背景下有许多值得学习的榜样，比如王二小、雨来、张嘎等。明朝末年，也有一位血洒疆场的少年英雄，这个人不是虚构的杨家将，而是明末神童夏完淳。甲申之变后，14岁的夏完淳便参加了抗清战争，被俘后同文天祥一样，坚贞不屈，痛骂贼兵。他被关押80日之久，期间泰然自若，写下不朽诗篇，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最后慷慨就义，年仅17岁。上世纪还有连环画《夏完淳》，讲述了他的英勇事迹。

一、夏完淳简介

由于夏完淳太过年轻便英勇就义，其史料并不丰富，甚至连最基本的几个问题都是模糊的。比如夏完淳的名字是什么？民国史学家任中敏在《夏完淳年谱》中最先提出夏完淳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夏复，甲申国难后改名完淳。民国大师柳亚子亦如此认为。而关于夏完淳的号，更是争论不休，最多的时候有四种说法，今天通用的号“灵首”则出自柳亚子所写的《夏允彝完淳父子合传》。

夏完淳，1631年出生，松江华亭人，其父夏允彝是东南清流，几社魁首，后来几社和复社合并，夏允彝遂成了复社核心。作为东林外围，夏完淳接受了正统儒学教育，加上夏完淳天资聪慧，经史子集无一不通，便有了神童之名。他7岁能文，9岁出诗歌集《代乳集》。在重视名声的江南士林，夏完淳的神童之名可不像今天官二代、富二代们那样是炒作出来的，而是真有水平！这点也可以从夏完淳被俘期间狱中从容赋诗看出来。12岁时，夏完淳拜陈子龙为师，此时的夏完淳沉稳老道，完全不像一个少年。

二、一次抗清

1644年甲申国难，北京沦陷，南京扶植起福王弘光朝廷。13岁的夏完淳联合同县书生上书，举义兵、赴国难。继而夏完淳随其父到扬州拜谒史可法，商讨计划。但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次年4月扬州就沦陷了，接着5月份南京沦陷，6月杭州监国潞王朱常芳降清，杭州沦陷。一时间，抗清运动陷入低潮。为了传承香火，夏完淳和江南士族钱旃之女钱秦篆完婚，但是婚后的夏完淳马上投入抗清运动。

此刻的清朝较为野蛮，统治粗暴，激起了沦陷区人民的强烈反抗。弘光朝灭亡后，职方主事吴易坚持在长江南岸打游击，1645年6月1日公开正式建立了江南第一支义军！闰6月，江南各地起义。夏允彝和14岁的夏完淳一起鼓动吴淞总兵吴志葵起兵，克复苏州。夏允彝为吴志葵撰写讨贼檄文，得到四方响应，一时间江南纷纷起义；夏完淳则全盘策划作战行动，甚至亲临一线指挥。可惜参加战争的都是纸上谈兵的文人，实在打不过清军，光复苏州失败。随后清军反扑。6月26日，清军攻破嘉兴制造屠城，《嘉兴市志》记载遇难者可能达50万。7月，清军攻破昆山，再次屠城，《研堂见闻杂记》记载昆山4/10的人被屠杀，2/10的人自杀，“杀戮一空……血流奔泻，如涧水暴下”。

8月3日，夏完淳的老家松江被大汉奸李成栋攻破。此后夏家父子继续抗战，双方再战于黄埔，明军全军覆没，吴志葵阵亡，夏氏父子则潜回松江。随即夏允彝被李成栋发现，李成栋知晓夏允彝之名，对其威逼利诱。9月，夏允彝作《绝命词》后跳河自杀，死前留下遗言，让夏完淳一定要修好自己未完成的“南明史”《幸存录》。

三、二次抗清

夏允彝死后，夏完淳散尽家财，二次从军，投奔占据浙东的鲁王监国。后随师傅陈子龙起兵于太湖。陈子龙战败后，夏完淳再入吴易军中，继续抗战。此后夏完淳亲自上战场参加了海盐之战、吴江之战。吴易兵败被俘后，夏完淳跳水脱险，自此夏完淳的活动转为地下，在沦陷区联络义军。

在联络义军的同时，夏完淳不忘父亲志向，继续撰写《幸存录》。夏完淳抛弃了明末以党争区分好坏的史书传统，以“不敢苛，不敢私，不敢以己意曲直”的态度，较为客观地写出了崇祯、弘光朝历史。对东林大佬史可法，夏完淳就认为他“清操有余”，德行很好，但“才变不足”，能力不够，放在平时还行，在大争之世则成事不足；对阉党马士英，夏完淳也认为清流给他泼的脏水是没道理的，弘光朝党争并非马士英全责，颠覆弘光朝的“顺案”（此案是由马士英的头号小弟阮大铖掀起的，是阉党对清流的反击，本质还是党争），亦非马士英之意，“士英虽有用小人之意，而无杀君子之心”；对顺军出身的降将高杰，夏完淳认为他虽跋扈，但自归附以来，“一变而为忠烈”。

对弘光乃至江南抗清局势崩坏的原因，夏完淳总结为“幅员愈小则官愈大，郡县愈少则官愈多”，这句话就是管理学上所说的“帕金森效应”。臃肿低下的体制滋生了更大的贪腐，“财赋愈贫则官愈富”。这是明朝崩坏无法遏制的原因。而明朝灭亡的关键则是党争，“朝堂与外镇不和，朝堂与朝堂不和，外镇与外镇不和”，一语道出了明朝灭亡的根因。

四、被捕就义

1647年，17岁的夏完淳突然被清军抓捕。关于他为何被捕，史学界亦存在争论。

《明史》说，夏完淳是遭到陈子龙牵连。夏完淳在地下活动期间，其实并没有策划什么恐怖活动，基本就是在写书，静等鲁王命令。但1647年5月，地下抗清积极分子陈子龙身份暴露，被清军抓捕，狱中陈子龙坚贞不屈，写诗明志，写起诗来忘乎所以，诗中牵扯到了夏完淳，随后夏完淳被捕，“以陈子龙狱词连及而死”。但是，这种说法和历史严重不符！且不说陈子龙是个智商正常的人，怎么会大意到在诗歌中暴露同志，更何况历史上陈子龙在被俘路上就跳水殉国，根本没写过诗。清人编《明史》给陈子龙加上这一段，大有诋毁陈子龙之嫌。

第二种说法则是夏完淳策划清朝苏松提督吴胜兆反正（“松江兵变”），然而吴胜兆反正事泄被杀，夏完淳旋即遭到抓捕。吴胜兆反正之事，众所周知是陈子龙策划的。但史学家柳文耀在《夏完淳与“松江兵变”》中通过夏完淳诗歌仔细分析，认为夏完淳亦积极参与了吴胜兆反正。

第三种说法则是夏完淳被吴胜兆间接牵连。夏完淳接受了舟山鲁监国册封的中书舍人，夏完淳写谢表回复。但使者谢尧文半道被苏松清军抓获，由提督吴胜兆处理。此刻吴胜兆反正之心已定，所以只是将谢尧文关了起来并未处置。吴胜兆失败后，谢尧文的事再被清朝追查，顺着谢尧文的线索，一大批包括夏完淳在内的地下工作者全被牵扯出来。

夏完淳被捕后，审讯他的是大汉奸洪承畴。在南京旧朝堂，金钱鼠尾洪承畴面对峨冠博带夏完淳，斥责他“汝童子有何大见识，岂能称兵犯逆。想必是被人蒙骗，误入军中。如归顺大清，当不失美官”，许诺他只要投降皇朝，保证高官厚禄。夏完淳不为所动，反而将崇祯祭祀洪承畴的事情说出来，并反问坐在堂上的大清忠良是谁？洪承畴汗如雨下、无地自容。此后夏完淳被关押80余日。在狱中，夏完淳写出了不朽名作《南冠草》。9月，夏完淳等33人就义于南京，年仅17岁。夏家无后人，绝嗣。

文史君说

夏完淳的事迹在清朝并不出名，甚至鲜有人提及，毕竟他只是一个连官场科举都没参加过的少年。但到了近代，在日本侵略面前，夏完淳的事迹突然活跃起来。郭沫若根据夏完淳的事迹，改编成同名历史剧《南冠草》。柳亚子更是对夏完淳推崇备至，视为偶像，“悲歌慷慨千秋血，文采风流一世宗。我亦年华垂二九，头颅如许负英雄”。

参考文献

张岚岚：《夏完淳研究》，南京师大硕士论文，2004年。

白坚：《夏完淳集笺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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