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板戏和芭蕾舞剧中南霸天的戏份相比电影中少了一些,舞剧一共六场戏,南霸天只出现在三场戏的部分中,而关于他的性格刻画也更加典型化,更加嚣张、残暴。
性格刻画
第一场中,南霸天抓到多次逃跑后的吴清花,竟用手杖残忍地戳吴琼花的太阳穴,他身穿白色的中山服带着礼帽,掐着腰拄着拐杖仍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而清华毫不服软,抓住拐杖要与他以死相拼,气的他决定将清华活活打死以杀一儆百。电影中,依靠南霸天来设计洪常青与吴琼花相遇的情节也删掉了,而是在第三场中,洪常青通过南霸天的寿宴假扮贵宾进入南府将其擒拿。
这天,南府上上下下十分热闹,南霸天自鸣得意地与前来庆贺的国军、土匪、大地主相互勾结,而看到“富豪”洪常青又连忙上前迎接,一副财迷心窍的嘴脸。在第六场中南霸天已被娘子军逼到走投无路一改舞剧开头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和团丁老四跳着张牙舞爪的舞姿,用拳头敲打胸部,疯狂地跺着脚的动作来表现他的气急败坏的状态,与而后昂首挺胸的洪常青形成了鲜明对比。舞剧中的南霸天也是由盛气凌人到垂死挣扎的变化,只是细节刻画上没有电影中细致,电影里多次用特写镜头表现南霸天的诡计和心里状态,一到南府的镜头,整个画面的色调都变阴沉起来,为了表现南霸天的阴险毒辣导演还用底光的表现手法。
电视剧视角
电视剧中的吴琼花和洪常青的身世背景和性格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南霸天也不例外。因为电视剧和电影艺术特点不同,时间对他们的限制不一,使得电视剧中故事情节比起电影可以无限伸展,人物的性格塑造也比电影更加深刻、细致。
电视剧中的南霸天性格也变得复杂起来,导演在他原有心狠手辣、盛气凌人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他孝顺的特点,让这个人物有了人性,不再是脸谱化的大地主形象。有观众对南霸天的孝表示质疑态度,认为这样美化了他的形象。但细细看来,我国传统封建思想就有以孝为先,南霸天孝顺父母、又十分重视修建祖祠的这件事,更能表现他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同时演员表演的越是孝顺母亲,越是重视祖祠就越能表现他的自私自利、人面兽心的本质。为了孝顺母亲修建祖祠不惜烧掉别人家的房子,甚至烧死无辜百姓。
在导演袁军看来,南霸天的那股恶霸气不仅仅是外貌上的更重要是他内心深处作为男人的霸气。他和洪常青同志都是男人,所以在剧中导演又将同为男性的地主和无产阶级革命者的斗争中加入一些男人之间的元素。正如电视剧的主题选择了在不打破原有故事结构的基础中,着重关注娘子军女性的生活情感,既然这样主题不自觉的就会忽略原有版本中阶级斗争的忽视,原本南霸天与洪常青的封建地主阶级对阵无产阶级也逐渐演变成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劲,从而以性别对立的角度反衬出了娘子军的女性美。南霸天与吴琼花的矛盾冲突也不只来源于家仇,还有南霸天对长相甜美的吴琼花抱有非分之想的欲望。
在第一集中南霸天偶遇琼花一眼就被她的外表所吸引产生了占有欲,而后吴琼花的百般反抗更是激起了男性的占有欲望。没有了之前版本的在政治思想上的限制,电视剧的创作思想自然开放起来,这里通过南霸天的性格变化,弱化了阶级矛盾从而进一步强化了女性叙事主题。
相比电影和样板戏中的南霸天,剧中的南霸天更是道貌岸然,表面上一副关心百姓体贴民情的样子,实际上心狠手辣的形象被渲染的更是淋漓极致。明明是他下令烧掉琼花的房子,却还装出一副同情琼花的样子,以收留她为借口想要霸占她;为了瓦解娘子军的群众基础,奸诈的南霸天想到利用他的家产,分给百姓钱和粮食来笼络、收买他们。但他身为地主阶级,始终不会明白无产阶级的革命精神,在烧死洪常青的时候,他无法理解洪常青的杀身成仁;在他自己被烧死在祖祠的时候,他也无法理解娘子军这些姑娘竟有比男人还强劲的意志和力量,始终觉得自己的铩羽是命而不是因为娘子军的力量打败自己,可见他的根深蒂固阶级本质。
结语
综上所述,《红色娘子军》几个不同版本中的南霸天人物可以发现,他的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恶霸地主形象始终没有改变。在革命叙事文本中,正反对立是最适合叙事的模式,代表大地主恶霸形象的南霸天始终处于代表工农阶级形象的吴琼花的对立面,两人同处于天平的两端,而两人的矛盾冲突推动着故事情节的发展直至南霸天被打败。
电影相比其他艺术形式更注意“视觉化”的细节处理,故事和镜头处理上就更加艺术化、精巧化、典型化;而且本身时间有限,所以塑造的南霸天性格不如电视剧中的复杂。但相比以阶级叙事为主的样板戏塑造的脸谱化地主形象,那电影中的南霸天更注重细节的处理,多用特写镜头,光的处理来表现南霸天的人物。而样板戏中的南霸天的目的就十分明显了,就一个典型的残暴地主阶级,得势的时候盛气凌人,失势的时候张牙舞爪,革命叙事中典型的压迫阶级形象。
电视剧出生的年代,没有了严格的政治霸语权的限制,所以塑造的地主形象更加人性化,表现南霸天有恶的一面也有孝的一面,不仅让人物的性格更加立体化,还从另一个角度更加突出表现他的自私自利。在我看来电视剧的主题,故事情节却是偏离的了革命主旋律,但南霸天的人物塑造却是成功的,在生活中反派也不是一无是处。大概电影所处的年代要求必要宣扬主流政治意识,那么地主阶级也只能扣上恶贯满盈的帽子,而如今的电视剧则改变了当时脸谱化的倾向,将人物塑造的立体化人性化,也更贴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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