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两年，俄乌两国经济为什么没垮？

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的第一年，乌克兰的经济出现了全方位的断崖式下降，GDP暴跌29%，同年，俄罗斯GDP减少了2.1%。但到了2024年，冲突进入第三个年头，世界银行的最新预测称，预计乌克兰2024年的GDP增长3.2%，根据俄罗斯银行的数据，2024年俄罗斯GDP也将增长3.2％。

基辅咖啡厅里悠闲的乌克兰年轻人 图源：美国广播公司

乌东城市巴赫穆特在冲突之中沦为一片废墟 图源：纽约时报

目前，俄乌两国存在着两种现实：俄乌前线几乎每天都在交火，一边战事不断、一边生活照常。

在基辅、利沃夫这些乌克兰后方城市，民众的生活已经基本恢复正常，除了偶尔响起的防空警报，并不太能感受到战争的存在。首都基辅的咖啡厅里坐满了顾客，这与战前并无两样。

另一方，俄罗斯边境城市别尔哥罗德经常遭到来自乌克兰导弹的袭击，造成多人伤亡。但是无论在莫斯科、圣彼得堡还是克里米亚、车臣，民众与往常一样生活，在战事最吃紧的2022年，俄罗斯失业率低于5%，尽管当时多个城市有排队买面包的现象，但整体社会运行仍是正常的。

战在打，双方经济领域里的数字却都有回升迹象，到底什么原因？

乌克兰有国际援助 俄罗斯有自给自足的能源和农业经济

先说乌克兰方面。由于欧盟、美国、日本、英国等国家和地区的国际援助大量涌入，乌克兰经济部副部长索博列夫称，自2022年2月以来，乌克兰获得了大约660亿美元的预算援助；2024年2月，欧盟通过决议，承诺2024至2027年期间，再对乌克兰给予500亿欧元援助。

2022年，乌克兰的通胀率一度飙升至20%；但在2023年，乌国内的通胀率已经恢复到冲突前水平，约为5%，预计2024年也将是类似的趋势。与此同时，乌克兰的国防、军工行业迅速恢复生产，曾一度受阻的粮食出口也开始恢复贸易。

另外，乌克兰的数字化程度也很高，电子支付在许多地方都有效。乌克兰国家银行行长安德烈·皮什尼表示，他们的工作重点是确保银行网络继续运转，其中一个重要项目是打造“强力银行”，意在乌克兰打造一个由系统重要性银行分支机构组成的网络。该网络覆盖1000多个分支机构，遍布200个城镇和乡村。

俄罗斯方面则依靠自给自足的资源优势成功在西方打压下解套。俄罗斯资源潜力仍是世界最充足的国家之一，作为世界上疆域面积最大的国家，俄罗斯拥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煤炭、粮食等资源。“与西方脱钩”的俄罗斯经济在未来继续运转，是没有问题的。

16500项制裁下 俄经济增速仍高于全球平均水准

自俄乌冲突爆发后，美西方对俄罗斯实施了超过16500项制裁，俄罗斯35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被冻结，约占俄罗斯外汇储备总额的一半。欧盟表示，俄罗斯银行约70%的资产也被冻结，其中一些银行还被排除在Swift国际资金清算系统之外，后者为金融机构提供安全高效的通讯服务。

这些制裁措施可谓无孔不入，包括禁止向俄罗斯出口可能用于制造武器的技术、禁止从俄罗斯进口黄金和钻石、禁止从俄罗斯起飞的航班入境和制裁俄罗斯寡头，即与克里姆林宫有联系的富商，并扣押其游艇。

被称为英超豪门切尔西俱乐部史上最成功的老板，俄罗斯籍商人阿布依然没有逃脱被制裁的命运 图源：英国天空体育

但是俄罗斯的自救却卓有成效。拿卢布举例，冲突伊始，卢布贬值近50%。俄罗斯通过资源优势，牢牢把握这次货币战争的主动权，推动了全球经济与货币体系的变革。俄央行立刻宣布了一系列措施应对，其中包括全面禁止境外交易、证券交易、利率从9.5%提高到20%、规定1万美元跨境转账和外汇提款上限、出口商必须三天之内将营业所得外汇的80%兑换成卢布。普京总统还签发“红头文件”，勒令“不友好国家”用卢布结算购买天然气的账单。此外，油价持续坚挺、西方制裁遏制俄罗斯进口也促使卢布走强。卢布也成为2022年全球最坚挺的货币之一。

彭博社曾报道，卢布兑欧元走强让西方银行感到“头痛”。离开俄罗斯的外国公司正遭受巨大损失。法国兴业银行（Societe Generale SA）证实，因为撤出俄罗斯，他们的税前损失为33亿欧元。

今年2月29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发表其个人第19次国情咨文，称俄经济表现出了灵活性和韧性。2023年，俄罗斯经济增速高于全球平均水平。就该指标而言，俄不仅领先于欧盟主要国家，且超过七国集团成员国。此外，去年非资源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90%，俄经济更加多元，技术更加先进，发展更加可持续。普京称，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俄罗斯已发展成为欧洲最大的经济体和世界第五大经济体，未来，俄将争取成为世界第四大经济体。

吸引劳动力返乌 是乌克兰经济得以延续的根本

人口数量在维持冲突双方的社会平稳中，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俄乌冲突刚爆发时，很多人离开了乌克兰，其中不少人在国外工作并汇款回国以供养家庭。近期，乌克兰政府正通过出台一系列政策，努力把民众引回国内。

乌克兰经济部副部长索博列夫介绍说，2022年10月，乌克兰启动了经济适用房抵押贷款计划，包括整个贷款期限优惠利率是3%，最长贷款期限为20年，最低首付两成等。乌克兰人可以在线申请，从不同的注册处检查信息，并获得更便宜的抵押贷款。计划启动以来，超过6000个乌克兰家庭通过这一计划，获得了价值2.3亿美元的优惠抵押贷款。

如何安置大量康复后的伤病人员，是对乌克兰政府的一个挑战。对于重新融入社会的退伍军人和残疾人来说，创业是最佳的计划之一。因此，乌克兰推出了多个资助计划，其中包括企业和机构每创造3个工作岗位即可获得约20万美元的资助，个人每成功申请一个岗位可获得约260美元的支持。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此前表示，乌克兰在俄乌冲突中阵亡人数为3.1万，他同时称，不会透露受伤或失踪的士兵人数，这与西方发布的乌克兰伤亡数据有较大差距。

俄罗斯人口教育程度不低 国族认同感强

相比于冲突前乌克兰人口总数为4379万这一基数，俄罗斯的人口数量则更具有优势。俄现在总人口是1.4亿，大学生人数为700万，共有2000所大学，莫斯科国立大学、圣彼得堡国立大学、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都是国际知名的大学。

俄罗斯民众整体受教育程度较高。俄罗斯“高等经济学校”研究型大学的研究结果显示，俄位居世界接受高等教育人口比例最高国家之列。25岁到64岁的俄罗斯人中，有高等教育文凭人口的比例高达54%，世界领先。

不过，俄罗斯在5G、智能科技领域创新速度较慢，俄罗斯政府也意识到这一点。近年来，俄罗斯出台《俄罗斯国家教育方案》，提出发展补充教育，通过奥林匹克竞赛促进人工智能人才成长，并加快完善人才培养质量监测机制，旨在支持教育优先领域发展，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和办学效益，使教育适应时代新要求。

俄罗斯国内民众还非常团结，虽然极少部分人逃兵役，但大部分俄罗斯人都相信俄罗斯必胜，都支持联邦政府和普京总统。在雅库茨克、哈巴罗夫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勘察加这些偏远的区域，普通人都为“身为俄罗斯人”而感到自豪，即使车臣，俄罗斯的认同感也远超想象。

图为俄罗斯和乌克兰国旗资料图

无论是俄罗斯还是乌克兰 恢复经济活力这条路要走下去

索博列夫说，尽管他们依然不知道冲突什么时候结束，但是乌克兰国内多个部门正在制定多个计划、多个取决于不同情况的宏观方案。不管战况如何，恢复乌克兰经济这条路都得走下去。

乌克兰危机和西方对俄制裁的影响仍在持续，2023年俄罗斯经济从整体上呈现复苏势头，经济增速超出俄政府预期，更出乎许多国际机构意料。但与此同时，俄经济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和挑战。分析人士预测俄政府今年可能会采取措施促进产业平衡发展、提高生产效率，实施相对紧缩的货币政策以抑制通胀，促进经济持续增长。

作者丨杨颖，深圳卫视直新闻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