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彻底动摇了大唐王朝的根基,从此走向衰败没落。几十年之后,大唐王朝早已不再繁盛,已是风雨飘摇,皇帝频繁更迭,宦官当权,“牛李”党争,藩镇割据,都在无休无止地搅动着历史的漩涡。晚唐诗人许浑就生活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
许浑虽然贵为大唐宰相许圉师之后,但到了他这一代,已是家道中落。年少时,他志存高远,迫切希望能够报效朝廷、建功立业。然而,生逢乱世,纵有凌云之才,也必然是襟抱难开,徒怀壮志。
许浑算不上唐朝顶尖诗人,起码算是晚唐著名诗人。著有《咸阳城东楼》、《谢亭送别》,“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等都是传世名句。
许浑20岁那年初入科场,其后,屡试不第,饱受凄苦,前后经历20余年的磨难煎熬,才进士试第。在这段时期,他曾经长期往返于途经潼关的长安道上,可以说潼关见证了他参加科举考试的奋斗历程。
潼关,是从洛阳进入长安必经的咽喉重镇,形势险要,景色宜人,地位特殊。许浑从故乡润州丹阳(今属江苏镇江)第一次到长安去,途经潼关,也为其山川形势和自然景色所深深吸引,兴致淋漓,挥笔写下了一首《秋日赴阙题潼关驿楼》。诗作原文如下:
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
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
树色随山迥,河声入海遥。
帝乡明日到,犹自梦渔樵。
这首诗的大意是:
深秋的晚风,迎面吹来,红彤彤的叶子在秋风中萧萧作响。
我独自坐在十里长亭,举杯畅饮,喝了一瓢又一瓢。
不经意间,天上的残云向西岳华山徐徐飘去。
点点疏雨,随风洋洋洒洒地洒落在中条山上。
山势绵延千里,苍翠的树色随着关山伸向远方。
黄河奔腾不息,伴随着滔滔不绝的波涛声音,流入遥远的大海。
距离京城长安还有一天的路程,明天我就要抵达长安了。
可现在的我,仍然向往着故乡渔人樵夫们的那种闲适逍遥的生活。
许浑这首《秋日赴阙题潼关驿楼》是一首即景抒怀五言律诗。
整首诗开头先勾勒出一幅秋日行旅图,透露出悲凉的意绪,传达出旅途的况味。接着,笔势陡转,大笔勾画出潼关的四周景色,残云归岫,疏雨乍过,树色苍苍,涛声汹汹,如临其境,雄浑苍茫,全是潼关的典型风物。最后,含蓄地表白了自己的意趣,委婉地说明自己并非专为追求名利而来。
全诗叙事清楚,用笔凝炼,情景交融,寓情于景,写景为主,借景抒怀,对仗工巧,干净利落,委婉得体,优游不迫,格调高远,意趣盎然,突出描绘了潼关周围的典型风物,所有景语皆是情语,绘山川之形胜,发人生之感慨,诗风雄浑,诗韵高华,诗味浓郁,全局俱动,直追盛唐,有人称之为“晚唐之翘秀”,成为千古传诵的名篇。
总起来看,许浑这首诗几乎每一联都与雨水有关,雨水无处不在,以各种形态存在:第一联中有酒,酒水不分家;第二联中有雨,直接就是雨;第三联有河流入海声,这个水够大吧;第四联中有渔人和樵夫,也能让人联想到水。从而彰显了许浑爱写雨和水的特点,“千首湿”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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