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窦泰,自信都以来,一直为高欢东征西讨,战无不胜,屡立大功,如今死在这马牧泽中,着实令人惋惜。
宇文泰又连连下令,命赵贵押送俘虏返回,命李虎南下阻击高敖曹,自带李弼、侯莫陈崇持窦泰首级北上,从龙门渡河,进攻蒲津的高欢。
窦泰战死的消息传至蒲津,高欢如遭霹雳,东魏全军哗然,军心大乱,只得惶惶撤军。
宇文泰已挥师追来,东魏军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高欢在败军中狼狈逃窜,幸亏贴身侍卫薛孤延拼死保护,一日之内砍断十五把大刀,勉强挡住了西魏的追兵,才使高欢得以脱身。
却说高敖曹的南路军攻破武关,兵围商洛,亲自率军攻城。
城中守军箭如雨下,高敖曹一时不慎,连中三箭,三箭都射穿身体,高敖曹顿时晕厥。
良久苏醒,高敖曹立即上马,索性连铠甲也不穿,骑马巡视四城。
城中守军大骇,东魏军则士气大振,终于攻破商洛。
高敖曹因伤势太重,又复晕倒,醒来后流泪叹道:“我就要死了,可惜看不到我四弟高季式当刺史了。”
此话传至高欢军中,高欢立即下令,任命高季式为济州刺史。
敖曹创甚,曰:“恨不见季式作刺史。”丞相欢闻之,即以高季式为济州刺史。——《资治通鉴·梁纪·梁纪十三》
但高敖曹果然天赋异禀,休息几日伤势已大为好转,便准备再进攻蓝田关。
这时,窦泰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同时高欢也派人火速传令,命高敖曹抛弃部队,独自返回荆州。
但高敖曹手下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冀州子弟兵,他哪里能忍心抛弃,于是率军浴血死战,竟然全军而还。
敖曹不忍弃众,力战,全军而还。——《资治通鉴·梁纪·梁纪十三》
至此,东、西魏六场大战的第一战,小关之战落下帷幕。
宇文泰以弱势兵力,准确判断高欢意图,敢于置正面之敌于不顾,行险闪击潼关,一举击杀窦泰,大获全胜。
此战充分展示了宇文泰的冷静、睿智、勇烈、果决,体现出极强的军事天赋,也让生平未尝一败的高欢终于意识到,宇文泰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更暗暗发誓:“宇文黑獭,咱们走着瞧,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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