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卷了起来：躺平就有利润，但不是我们该干的事

出品 ｜ 搜狐汽车.汽车咖啡馆

在站了2个小时回答了媒体140个问题后，李斌又卷了起来。

12月17日，周日，在蔚来年末媒体沟通会结束后的第三天，蔚来创始人、董事长、CEO 李斌亲自下场，实测150kWh电池包续航能力，挑战1000km里程。何小鹏（小鹏汽车董事长）在社交平台与他互动，建议李斌准备超大杯咖啡，说这应该是电动汽车有关续航的最长直播。

再过两天，蔚来一年中最重量级的活动“NIO DAY”即将举办，蔚来首款行政旗舰轿车 ET9 将在“NIO DAY”上亮相。李斌说，还有很多重磅消息会在那天公布。

无论是日前那场坦诚的媒体沟通会，还是连续14个小时的长途直播，外界对蔚来此番传播的反响大多正面：“接地气”“务实”“卷”。截止12月15日，蔚来在美股连续三天涨幅最高达15%。

但就在一个星期前，蔚来正陷入“倒闭传闻”。因巨额亏损和裁员风波，舆论对蔚来更多的论调是：不到6年亏损800亿元，蔚来是否还有未来？上一次，蔚来面对“倒闭”质疑是在2019年。

“与2019年相比，现在太幸福了。2019年真的是这个月不知道下个月的工资在哪儿，现在我们银行账户上有上百亿的资金储备。”李斌坦言，从去年开始，公司确实受到了外部因素影响，“没有什么可抱怨的，继续往前走，逐步毛利恢复，逐步销量企稳，产品逐步交付，保持定力，把目标一个一个实现。加强风险意识，管理资源边界，这是需要去做的事情。”

这几年，蔚来也交过学费。

2021年，在蔚来ET5上市时，李斌曾半开玩笑地说，“我不明白现在为什么还有人会买油车”。这句话在网络引起轩然大波，李斌被扣上何不食肉糜的标签，甚至有网友对其留言：因为一个人而放弃一台车。这也成为李斌近年来最后悔的一件事。“我承认自己说错话，可能是不便安装充电桩，或是对电车还有顾虑，买油车肯定有很多原因。”

此后，从“蔚来有招黑体质”，到“世界不欠我们一个理解”，在行业周期快速的洗刷中，李斌也在转变。他意识到，不仅需要和蔚来用户做好沟通，对于非蔚来车主的更广泛的人群，也需要互相理解。

此前，蔚来团队考核的第一目标是用户满意度，销量从未被公开当作KPI。但今年，蔚来针对销量在价格策略上做出调整。与此同时，蔚来开始对三年不盈利、或对毛利提升没贡献的项目进行调整，比如电池自制。这也是前段时间蔚来裁员的原因之一。

“研发换毛利是高优先级。（一项业务）三年内哪怕做的再好，如果改善不了毛利，还要增加很多固定资产投资，要用固定资产换毛利，这件事能推就推，能往后搞就往后搞。”

即便因此叫停了电池自制，但在蔚来今年持续加码的换电、手机等业务，仍被外界质疑为不务正业、乱花钱。尤其是在连续亏损的状态下，何时盈利还是个未知数，蔚来是否应该省着点花钱？

对于外界认为蔚来花钱大手大脚的印象，李斌有些无奈，“如果我们躺平，靠银行利率就能获利。但如果不保证投入强度，我们也没戏（活下来），这很尴尬，但只能往前冲。”

2024年，蔚来面向大众市场的第二品牌将会落地，这个品牌将担负起走量的重任。

“我们推出新品牌恰恰不是因为亏损，而是要为了变现。”李斌认为，与传统燃油车时代不同，智能化带来了效率的极大提升，蔚来目前现有资源是可以与第二品牌共享的，做新品牌不仅不会加剧亏损，反而能带来效率上的提高。

与此同时，蔚来仍会坚守高端定位，在NIO这个品牌下，不会推出比ET5更便宜的车型了。李斌预测，2024-2025年，高端智能电动车市场将迎来爆发。

以下为12月14日，蔚来创始人、董事长、CEO 李斌在媒体沟通会上的内容节选，经由汽车咖啡馆编辑整理，以自述形式呈现。通过这些内容，我们能大致描绘出2024年蔚来的样子。

一、换电是护城河

换电是不是蔚来的护城河？那必须得是。

你们觉得亚马逊的云服务是亚马逊的护城河吗？它必须是。换电就是蔚来在能源云方面的布局，它的逻辑是一致的，有三个特点。

第一，网络效应都很强；第二，是它一定有一个很长的建设周期，而且投资确实不小。我经常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亚马逊的固定资产是多少吗？厂房与设备，2600亿美金。谷歌是很轻的公司，谷歌的厂房与设备投资是1400亿美金。建10万个换电站花的钱比10万个加油站少多了，可能只有它的几十分之一。

第三个特点很重要，都是自己先用，再开放给别人。因为你自己如果不是最大的用量，很难去证明给别人看的，也很难把这个接口做得这么好，内部首先要开放。

所以大家如果想换电想不通的时候，就去想一想全世界最领先的科技公司，中国最领先的科技公司，去做云服务，它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赔了多少年的钱，可能今天都还没有赚大钱。但是如果他们不做这一块的业务，那整个公司不管是业务的想象力，还是整个盈利的护城河，都少多了。

换电是蔚来的护城河，而且这个护城河随着网络的扩大，随着加入换电网络的同行的增加，随着他们的车越卖越多，我们的护城河会越来越深。

蔚来在换电合作上的具体规划是，继续建站，继续开放，继续投入，继续搞。

与长安、吉利等企业的换电合作，对我们没有什么风险，对他们也没有什么风险。（他们）又不用去投几千个站，我的几千个站将来多了用户多了收入，只有共赢的收益，没有任何风险。

我呼吁所有的汽车公司都应该去看看哪一款车可以做换电的改造。底盘改造，便宜的一两千万就够了，多卖一千辆车就都回来了。

二、第二品牌不着急上市，先缓一缓

为什么会推出一款面向高端的旗舰车型？因为面向家庭的大众市场的车型有第二品牌去干了。蔚来这个品牌，我们就坚决地在技术上去做突破和创新。

所有的高端品牌旗舰车型都是，油车时代也是这样的，从技术领先开始的，我们还是会持续地在蔚来这个品牌上面，去通过技术的领先，打造我们的品牌，所以量肯定不会有大家期待的那么高，但是没有关系，我们有别的车在后面。

关于下一代旗舰产品，我可以这么说，绝对是全球技术最领先的一款车。这个话可以放在这里，不能说遥遥领先，肯定是综合最领先的一款车。

关于我们第二品牌的入市时间，不着急。按照以前VB车下线以后到发布，会比较快的，我们现在决定先等一等。等大家都精疲力尽了，我们再进去，否则现在降价，都没有什么水花的。针对家庭市场我们也不会推太多款车，生命周期只有三款车，把三款车都做好。

接下来20到30万区间市场会非常惨烈，所以NIO这个品牌不要到这个市场里面去了，很麻烦。大家不要期待比ET5更便宜的NIO车型了。

我们希望NIO可以在高端市场有很高的份额，有很好的毛利，可以支持公司的发展；第二品牌能够去服务更多的用户。我们现在推新品牌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亏损严重，反而是因为我们智能化的所有投入都要变现，就是这么简单。

关于MPV产品，已经立项的了，但是没有那么快。大家先等一等，确实早一点做可能会好一点的，做晚了索性也就不着急了，但是肯定会做MPV的，我们后发制人。

三、躺平立刻就有利润，但不是我们该干的事

整个公司降本提效这一块是优先级非常高的事情。

其实一个公司的财务帐很容易算，不管销量是多少，还是要看毛利的，毛利总额减掉费用，基本上就是等于净利。中国这两年，整个的纯电行业里面，确实毛利是困扰大家的一件事。

那费用是什么呢？研发费用是大头，还有一些就是销售相关的费用、管理费用。我们的研发费用，其实已经不是给当期在做了，是在给将来做的。去年是108亿的研发费用，现在每个季度基本上是三四十亿的研发费用，未来还会保持这个研发费用。

如果只是为了活下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干了，我们是有利润的，立刻就有利润，这个肯定不是我们该干的事情，活下去不是唯一目的。

汽车行业大家都知道，是非常强的产品驱动的行业。如果我们定位在一个高端品牌，不去保证投入的强度也不行，现在只能往前冲。

明后年的市场竞争会非常惨烈。我在公司内部讲要放弃幻想。第一，对市场竞争的惨烈程度，要放弃幻想，一定很惨；第二，对我们会以价换量也要放弃幻想。以价换量决策很容易做，但是我觉得达不到战略目标。我们会以提升毛利率、提升销售服务的体系的能力去换取销量的提升。

关于目标销量，我们还是希望随着销能建设，以两万做一个基线。

今年我们内部复盘，最大的一个教训就是上销能上晚了，应该在今年2月份开始上销能。我们那个时候有很多的购车意向，真的因为跟进不够充分，就流失掉了。我们在6、7月份才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要不然今年我觉得多卖一到两万台车应该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