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德恒
天会三年十二月九日,宗翰率领的西路金军抵达忻州(今山西忻县),宋忻州知府贺权降金,开门张乐以迎金军,忻州遂失。宗翰军进至石岭关。石岭关是太原的屏障,关势险峻易守难攻。
宋太原统帅张孝纯命冀景率官兵、敢勇及义胜军等守卫。义胜军首领耿守忠骄横,冀景不能制。金兵抵关,冀景领率亲随等弃关逃跑,守忠等义胜军败而降金,石岭关遂失。代州(今山西代县)不守,金兵抵达太原城下。
复此时,宋政权编组的义胜军首领李嗣本、耿守忠等皆已降于金。其余部也不稳固。如二月十一日金兵围攻代州崞县,宋都巡检使李翼据守。金人以李嗣本来招降,被拒。同被围的义胜军统制崔忠率部发动叛乱,杀都监张洪辅,夜引金兵入城,城陷,李翼不屈而死难。
时宋招收的董才部数十万众,亦叛降于金。《三朝北盟会编》卷23引《秀水闲居录》说:
契丹将亡,有剧寇董庞儿者据云中,代州副帅王机请招降之,久不至金人既逼,始归款。朝廷以数十万众来附,赐名才,后更姓名赵诩,官以承宣使,俾居河东,计口给食。数年间,蚕食边储,仓廪一空,其徒散入诸郡,屡谋窃发。宣和,金虏犯边,首乱晋州,即叛去,河东失守因此。
以抗金兵。结果是空縻粮饷,无所济事。宋失河东之地当然不仅在于董才部众的叛降,但亦说宋政权不善于组织民众势力。
十二月十八日,金兵围太原城之后,宋兵诸方军兵来援救太原。宋知朔宁府孙翊率援兵不满二千来援,与金兵战于城下,太原城门不敢开。经数日战斗,宋兵尽没,孙翊牺牲。
宋将折可求等统兵二万来援太原,与宗翰所率的金兵战于太原的郊城,宋兵又败。宋军马使韩权,知晋宁罗称等死难,兵将死丧七八。而西夏之军也应金之邀,攻占天德云内等河东八馆之地。太原之围日紧。
当时守太原的宋经略张孝纯及王禀等发动群众坚守该城,阻住了宗翰所部西路军的前进。
太原守卫战充分体现了爱国兵将的战斗力和爱国热忱,也是宋、金战争的前期一次极端艰苦的守卫战,在战略上牵制了金兵西路的攻击。
《三朝北盟会编》卷53引《封氏编年》记其事说:“初,粘罕之围太原也,经略张孝纯抚谕。”军民曰:“金人虽在城下无能为害。太原自古雄藩,城坚粮足,加之兵勇。我非不欲出师,当金人粮尽气失,将骄兵惰,乃候援兵,附近内外相应,胡骑匹马不归,上为朝廷报复,下保汝等血属。可乎?众皆唯诺,若数十万坐守城无有异心,孝纯之力也”
粘罕攻城之具炮石、洞子、鹅车、偏桥、云梯,凡有数千。每攻城,先列炮三十座,凡举一炮,听鼓声齐发,炮石入城者大可如斗,楼橹中炮,不坏者赖总管王禀先设虚栅下,又置糠布袋在楼橹上,虽为所坏即时复成。
粘罕填壕之法先用洞子,下置车轮,上安巨木,状似屋形,以生牛皮漫上,又以铁叶裹之,入在其内,而行之,节次相续,凡五十余两,运土木柴薪于中。
粘罕填壕先用大板薪柴;次以荐覆,然后置土在上,增覆如初。王禀每见填即先穿壁为窍,致大鞴在内,俟其薪多,即使灯于水中,其灯下水,能燃湿薪,火既渐盛,令人鼓鞴,其焰亘天,故能不令填壕。
其鹅车如鹅形,下亦用轮,冠之以铁皮,使数千百人推行,欲上城楼。
王禀于城中亦设跳楼,亦如鹅形,人在内迎敌。亦先以索络巨石置彼鹅车上,又令人在下以搭钩及绳拽之,其车前倒又不能进。其云梯、火梯悉用车轮,其高如城楼,悉为王禀随机应变,终不能攻我。
又尝内起重城,虑外壁之坏。
无何人众粮乏军先食牛马骡,次烹弓弩筋甲;百姓煮浮萍树皮糠枇草芥以充腹次,即妻男将毙,虽慈父义夫无不亲食其肉,不暇相易,恐斤两轻重人之不等也。非王公之巧,则太原不旬日即失矣!
由上述资料可见宋兵保卫太原是坚决的。战斗十分激烈,身为宋兵总管的王禀为守卫太原尽了全力。
《三朝北盟会编》又引《传信录》说:“粮食既尽,杀老弱饷军…”
在金兵才欲进攻时,身为统帅的童贯早就闻风而逃,救援宋兵如孙翊、折可求部又败,而城中仍坚守不屈,实属难得。
宗翰军久攻太原不下,但声势影响甚大。据《三朝北盟会编》卷30载:太原被围,有人讹传宋兵欲尽杀投附人。河东人称宋改编的义胜军为投附,是以在平阳府的义胜军四千余人不自安,义胜军首领刘嗣初乃纵兵劫掠平阳(今山西临汾)城,降于金。
天会四年(1126)二月十五日,宗翰军一方面围攻太原城,另一方面在降金的义胜军引导下,攻破隆德府,兵至高平县,游骑远到泽州(今山西晋城)。不久,闻金东路军已与宋政权订盟议和,乃兵回太原,继续围攻。
在第一次宋金间的战争中,宋兵坚守太原,牵制金西路军不得前进,既显示了宋军有一定的战斗力和反抗强敌的精神,也在一定程度上使金东路军孤军深入,很是忌惮,这也延缓了宋政权的灭亡,给北宋政权以一定的喘息之机,其意义是重大的。
可惜宋统治者不善于利用大好机会,终于演成太原城的失陷。
三宋、金间第一次城下之盟
天会三年十二月十五日,金东路军在宗望的率领下,由燕京南下,以郭药师领千余骑兵为先锋,直趋宋都开封。
十八日,金兵攻保州(今河北保定),不克;
二十一日,又攻中山府(今河北定县),遇宋将詹度防御,又不下。
但此时,北宋统治集团内部已经十分混乱,宋徽宗无法收拾残局,又想躲避金兵的进攻,乃于二十三日让位于其子赵桓,是为宋钦宗,徽宗称太上皇帝。
宋钦宗即帝位后颁布大令,起用种师道、何灌为都统和副都统以领军,用吴敏为门下侍郎。下手诏令河北、河东诸州军严加守备;又以梁方平率兵守浚州,以何灌率兵二万守黄河。
但是,到了二十七日,宗望军攻占了信德府。《三朝北盟会编》卷26载:“闻天子内禅,军中大惊,犹豫未敢行,恐南朝有备,意欲还师。
郭药师曰:“南朝未必有备,言汴京富庶及宫禁中事非燕山之比,今太子郎君兵行神速,可乘此破竹之势,急趋大河,将士必破胆,可不战而还。苟闻有备,耀兵河北,虎视南朝,以示国威,归之未晚。斡离不从之,决意长驱。”
此后,天会四年正月,宗弼兵占汤阴县,大军占宋浚州,迪古补兵占黎阳。金兵渡黄河,宋内侍节度梁方平不敢与金兵战,单骑逃跑,其部下兵七千皆溃散;宋步军指挥使何灌率兵二万扼守河津,亦不能支,退守汜水关。金兵追击,汜水关又失,何灌引余兵退至开封。
金兵之过黄河,更引起宋都城内外的混乱。正月三日,刚刚上台的小皇帝赵桓下诏准备亲征,而宋的老皇帝徽宗却下亳州(今安徽亳县)烧香之诏,准备逃跑。
接着徽宗于次日(四日)晨以童贯、蔡攸、朱勔等人护卫逃出汴京(今河南开封),前往安徽。宋统治集团内混乱加剧,或主张皇帝亦逃奔陕西,或主张坚守首都莫衷一是。
也有些官吏弃官而逃走,是日,尚书张劝并卫仲达、何大圭等五十六人弃官而逃。”
接着徽宗于次日(四日)晨以童贯、蔡攸、朱勔等人护卫逃出汴京(今河南开封),前往安徽。宋统治集团内混乱加剧,或主张皇帝亦逃奔陕西,或主张坚守首都莫衷一是。也有些官吏弃官而逃走,是日,尚书张劝并卫仲达、何大圭等五十六人弃官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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