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马教育：今天我们如何做父母？

今天我们如何做父母？——有感于《做父母:在不确定时代培养孩子》

9月23日，抓马教育中心东广场。关于如何在不确定时代培养孩子的演讲在这里举行，主讲嘉宾是我的老师－导演、剧作家和戏剧教育家Chris。这次，他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站在这里，以他独具个人色彩的为人父经历来和大家分享他曾经面对的困境，有过的焦虑，以及他的思考和行动。

两个小时的分享和讨论碰触的是一个很宏大且操作起来很烧脑的问题，涉及到我们今天面对的时代、教育、家庭责任、我们需要的养育环境等等问题。从落座到离去，真的希望这是一个话题的开始，也真的希望有更多的父母一起参与，分享个人的经验和案例。因为在当今的中国，在我们所处的环境里，几乎没有不焦虑的父母，真正快乐的孩子少之又少。

站在父母的角度，Chris的演讲让我思绪万千，忍不住想用文字的方式与更多的父母交流，或者与老师“会后对话”。

01

Sam的故事告诉我们什么？

教育的危机以及家庭所做出的努力，父母用类似项目式学习的方式挽救了孩子。

第一次听到Sam的故事是在6年前，他经历的事情和我平时听到的那些故事高度近似，孩子厌学了！数学成绩直线下降，从最好的班里被调到了最差的班里。Chris这样描述——“他不愿意读书，几乎拒绝写任何东西，每个周末家人都会因为他的家庭作业而争吵。有一天，学校老师让孩子观看上世纪70年代的一张照片并完成创意性的写作。照片上是一间空教室，老师要求必须要有形容词、连词、名词，要把句子拆解、组合。Sam苦苦思索了40分钟，最后写了两句话：“老师站在班级的前面，手中晃着那个尺子，在班级的后面，那些男孩在安静地睡觉。”

▲2017年Chris于抓马中心演讲

这样的场景说明什么，教育的无力，孩子不跟随，因为没有意思。这样的场景在我们的教育环境中也是存在的，比如道法课，孩子们不去认真听，而是用其它的方式打发时间。
如果你是孩子的家长，你的孩子也厌学了，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问题一旦出现，冲击的是整个家庭。在我们周围，父母们面对这样的情况，做出的反应一般都是寻求课外机构给孩子补习，或者在一开始择校时，就把孩子放到自己认可的环境里，比如私立学校或选择留学。

▲木匠Sam为Tassel做的狗舍

Chris夫妇是这样做的，他们决定让孩子在家学习，并制定出了“游戏实验室”。这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可行的方法，这个项目计划结束时，Sam写出了平生最长的、长达90页的文章，是关于他曾祖父的。

关于这段经历，孩子写出了《项目总结》：

“这个项目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个经历，我从中学到了很多，如何用地图做研究、写作、编辑，但我学到的不止这些技巧或历史的事实，它向我展示了这个世界有时是多么残酷......更重要的是，我和我的爸爸更亲密了，现在我们有了一段共同的经历。”

当我听到这个故事时，感到非常有力量，同时也感到在我周围的环境里难以复制。首先，我们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出现Home School，而在英国，在家学习了4年的Sam可以重新回到学校，带着全新的自我完成学业，这样的无缝连接得益于教育环境。如今，Sam已经成为一名正在学习电影的大学生。

▲站在桌边的Sam，被《想象真实：迈向教育戏剧新理论》书籍选为封面

02

Sam的故事还告诉我们什么？

人类前进的脚步似乎没有一天放慢过，我们深深地感到生活的日新月异，而唯独教育这件事情却如此步履蹒跚......教育的落后带给家庭的困局和麻烦无处不在，其操作难度远远超过我们在任何一所大学学到的东西。

表面上，我们设置了很多课程来让孩子学习，但是学习的过程却是僵化的，是从成年人的角度来设计的。当Sam的老师让学生面对一张图片写出具有创意性的文字时，能体会到孩子内心的痛苦吗？为什么很多孩子会昏然睡去？他们真的没有想象力吗？

回到我们熟悉的教育环境，大家都在抱怨内卷，那就双减吧，记得一位教育界的人大代表对双减的目标这样展望道——“双减就是让孩子们获得创造力、自信心、责任感、梦想、勇气”。

听到这样的声音似乎很受鼓舞，但这一切还得回归于我们的课堂，我们的授课方式和课程设计，可是我们的学习方式改变了吗？如果Sam的故事对制定教育政策的人士有所启示的话，那就是我们的教育方法要考虑如何吸引6到12岁的孩子热爱课堂，我们成年人必须要去了解孩子看待和感受世界的方式。为什么7岁的Sam会经常感到无聊，而在他感兴趣的事情中数学其实是位列第二的。

学校教育带来的问题需要家庭教育用更高超的方式去解决，Chris用他的身体力行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可供思考的巨大空间，他的做法给予我们的另一个启示则在于用类似冒险的方式解决最尖锐的问题。

在当下的环境里，如何帮助孩子？没有现成的、可供复制的模式。但勇气和智慧如果不能幻化为一种可行的方法，仍然是空谈。Chris用他的探索向我们展示了养育方式的多种可能性。

教育的希望在哪里？我们一直说教育要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那么，教育该如何帮助孩子找到和未来发生连接的角度？来自家庭的养育是一个层面，正如Chris充满传奇的个人经验；同时，宏观上的教育改革也是需要从国家层面去改变的。

试想，如果教育越来越死水一潭，孩子就只能回到Home School，家长被迫变成老师。残酷的是，不是所有的家长都能完成这个转身。

03

教育的未来不在课本里而在孩子心里

一个加拿大的小学生，一直不能确认2+2是否等于4，但是却对附近海域的鱼群种类如数家珍，他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科学家。我们应该怎么帮助这样的孩子呢？这是未来的教育必须要思考的。
再看我们周围的孩子，如果他们长达12年的学习只是为了高考，他们很可能变成一个只会考试的机器，就像我接触到的很多高中毕业生一样，他们不知道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谁。

抓马教育14年来专注于一件事，帮助孩子认识自己。用戏剧的方式打开对世界的认知，用戏剧中的空白找到社会与自身的关系，用戏剧中的境遇反观自己的选择，并且制造出新的意义。

这样的体验只有来到抓马的教育环境中才有可能获得，我女儿在暑期参加了《麻雀》互动剧场，虽然只有6天，但是被她称为“天翻地覆的一周”，她“快乐而享受”地和同伴们演绎了一个新的故事。

▲然然在《麻雀》中的剧照

演出结束后，我们希望从文字中看到她的思考，但她最最想表达的是快乐，这个真实的反馈促使我们做父母的重新思考未来的教育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

不由得想起两年前在女儿学校的“家长课堂”做的一次题为《假如我是校长：百年以后的学校》的创意分享。

“一百年后，李白在屏幕上教我们唐诗，王羲之在屏幕上教我们书法。每天早上，我们自己坐上无人驾驶的车来到学校，不用家长接送。学校里没有教室，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房间还可以移动，像一个驾驶舱。房间就像家一样，有卧室、浴室、画室、书房和床，厨房和房间连在一起，有一个传送带，可以自己选餐。我们每天通过一个视屏接收器听老师上课，老师在屏幕里，我们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上课，我们可以自由地画画、养宠物、浇花，制做甜点和饮料，在教师节的时候，我会把自己做的最好吃的饼干送给老师。”

这是当时4年级的女儿想象出来的场景，她的描绘让我们看到的教育环境首先是温馨的，然后是自由的，而画画、养宠物、浇花，制做甜点和饮料极其符合儿童心理。他们所有的学习过程首先是动态的，他们需要在实操中认识和看到自己，而不是被固定在座位上思考和学习。

回到今天的主题，在不确定的时代培养孩子，给了父母从未有过的挑战，为了成为合格的父母，我们只好去思考，然后大家一起交流，直到我们探索出更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