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与老黄并不相识,听说我能写点小文章,便通过熟人邀请我,尝尝他的好酒,顺便听听他的故事;说实话,我对好酒并没有多少兴趣;吸引我的,是他的故事。
没想到,见了面之后,我觉得这个老黄很面熟,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便笑着问他:你是不是在开发区那边开着电线电缆的店铺?
老黄略一迟疑,然后忙不迭地点头回答:是我!是我!不过现在不开了!嘿嘿!县城太小,好多人看着面熟,就是叫不上名字!
哦!不用再多问了,我几乎猜到老黄托人找我喝酒的意图了,因为关于他的故事,前一段时间,小城茶余饭后传得沸沸扬扬。不过猜归猜,我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他的故事。
我叫黄学公,今年48岁,原来在小城开发区经营一家电线电缆销售公司,由于起步早,位置好,买卖做得十分红火,光店里的营业员就有十多个。
2010年夏天,由于公司原来的会计要去天津陪读辞职了,我便通过开会计培训学校的朋友,帮我物色了一个会计;其实,朋友刚推荐给我的时候,我并不十分满意,因为看了她的资料,老家是河南的。
朋友见我犹豫不决,说道:哪里都有好人坏人,你别管她河南河北,只要人品好就行;这个小姑娘在我这里学习半年,头脑很聪明灵活,我通过暗中观察,是个好会计的材料!
我接过话茬,问道:她是河南的,咋千里迢迢来你这里学会计呢?
朋友回答说:哦,是这么回事,这个小姑娘的姐姐嫁到咱这里了,她吃住在姐姐家里!
朋友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坑我的事他肯定干不出来,于是我应下了,跟朋友说:这样吧!你通知她明天上午去我店里一趟,我当面看看!
第二天,店铺刚开门没多久,小姑娘就来了;小姑娘叫范明慧, 22岁,个子不高、模样俊秀,一搭眼我就相中了!就这样,范明慧正式成了我店里的会计。
万万想不到,就是这个叫范明慧的小姑娘,几年之后,改变了我的命运,使我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偏离了正常轨道,我也由小城人人羡慕的成功人士,变成了谁见谁躲的穷光蛋。当然,主要责任在我。
记得是2011年元旦,有一天,我正在家里做晚饭,接到了范明慧的电话,说有比较重要的事跟我说,让我到店里一趟。
来到店里的时候,营业员们正在收拾店外的样品准备打烊,范明慧在会计室里整理单据,看到我进来,笑眯眯地跟我说:我马上就整理完,今晚请你吃火锅!主要是有事要跟你说。
听了范明慧的话,我也没往别处想,随口回答:这样吧!一会叫上所有的营业员,今晚我请客!
范明慧打断我的话:吃饭不是主要的,我有话要跟你说!所以就咱俩吧!我请你!
怕在小城碰到熟人,又加上那时交警查酒驾还不是太严,于是在范明慧忙完之后,我拉着她去了城外一家不错的火锅店。
由于不是周末,火锅店客人并不很多,我俩找了一个小间,面对面坐了下来!这期间我心里一直打鼓,猜想范明慧要跟我说什么重要的事?但她没说,我也就不问。
几杯酒气下肚,我看到范明慧脸上开始红扑扑地,便问道:行不行啊?别喝醉了啊!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她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抹了一把,那样子格外惹人心疼。
“黄哥!我到你店里半年多了吧!你不像别的老板,天天拉着脸吆五喝六,你对员工的好,大家都记着呢!我不愿意离开你的店,可是我要回家结婚了!” 范明慧瞅着火锅里翻腾的肉菜,说道。
我吃了一惊:啊?你咋不早说呢?这个时候找会计,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合适的!
范明慧笑了笑:刚刚还夸你是个好人,没想到好人也是先顾自己店里的事情,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难过?
范明慧的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端起玻璃杯装作了一口酒: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咱们接触大半年了,我是啥人你也清楚!
通过范明慧接下来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明白了个大概:范明慧在老家有个订婚对象,可她却不喜欢对方,为了躲避跟对象三日两头约会,她才来到了山东的姐姐家。
可是,前几天范明慧的父母来电话说,男方家里最近追得急,要求春节前把婚事办了!男方父亲说,如果不结婚,就把彩礼退了,别耽误自己儿子找对象……
听到这里,我问范明慧:你是咋想的呢?是结婚还是退婚?
范明慧摇了摇头,回答:我现在是六神无主,结婚吧,可我实在不喜欢那个男孩,不结吧,又怕父母生气;我想请几天假,先回去探探父母的态度!
听范明慧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临近年底,另找会计可不是个好办的事。于是,我很爽快的答应了:好!准你一星期的假!回去处理处理你的私事!
我看了看火锅店墙上的表,已经21点了,便跟范明慧开玩笑:早知道这点事,电话里说说就行了,还用你请客破费?不过,饭钱我已经结了!走!回家!
车子快开到小城了,坐在副驾驶的范明慧突然一头拱在了我的怀里,吓了我一跳,连忙说:别别别!开车呢!
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小鸟依人的范明慧用命令的口气说道:黄哥!把车子开到岔路上去,我想了好几天了,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也怪那晚上我喝了两瓶啤酒,虽说没醉,也是晕晕乎乎;于是,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我把车子开到僻静的乡间小路上,轻轻放下座椅,两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老婆孩子已经进入了梦乡,而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有兴奋、也有愧疚,两种情绪紧紧纠缠,搞得我坐立不安。
第二天早晨,在开车送范明慧去车站的路上,我一言不发,而她却像个没事人儿似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停地换碟片,找自己喜欢听的歌,好像我俩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整整六天,我俩都没有联系对方,我既没看她的朋友圈,也没拨打她的手机,心里暗下决心:坚决不能跟她有第二次!因为我也知道,当老板的最忌讳跟女员工不清不楚,一旦处理不好,会对自己的生意有致命性地打击。
不料,第七天的时候,我接到了范明慧的电话:黄哥!我打算今天下午回山东,不过,有件事想求你帮忙;我决定了,把婚退了!不过你别害怕,跟那天晚上的事没有关系,只是我一直不喜欢这个男孩!现在麻烦的是,给他家退彩礼,我这边钱不够,你能不能借我一万块钱,到时候从工资里扣!
说心里话,对于范明慧的这个要求,我并不是太乐意,这不是钱的事儿,搞得心里不舒服;我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通过微信给她转了一万元。到了晚上八点多,她给我发生了一条微信:“ 黄哥!我回来了!” 我看了一眼,没有回复她。
退婚回来的范明慧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对我还是恭恭敬敬,账目整理得清清楚楚,空闲的时候还经常帮店里的其他营业员干点杂活;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过了没多久,春节就临近了,按着我的安排,农历腊月二十六店里关门放假,所以二十五下午就开始给员工发福利、结工资;等打发营业员们回了家,天也黑了。
这时,范明慧突然跟我说:“ 黄哥!我退婚借的那一万块钱,这个月先别扣吧!过年期间花钱的地方太多!”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啥呢?只能点头默许,然后催她拿着福利快回姐姐家。
万万没想到,范明慧听了我的话,不但没有走,反而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嘴里嘟哝着:明天我就回老家过年了,今晚我要你陪陪我!”
眼前这阵势,吓了我一跳,两眼连忙往外看;因为店铺在闹市区,过往的人挺多,熟人看到可就麻烦大了!
看我慌里慌张的样子,范明慧嘎嘎嘎笑弯了腰,轻车熟路去店门口左右张望,然后拿下挂在墙上的U型锁,从里边把玻璃门锁死!就这样,不该发生的,第二次发生了!我当时是真恨我自己没出息!
还好,完事之后,范明慧说道:“不纠缠你了,快早点回家吧!过年需要忙的事太多!我也早回去整理整理行李……
俗话说: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走亲戚串朋友,还没玩够,店铺就又要开门了。
然而,店铺开门上班的第一天,范明慧的跟我说了几句话,把我惊呆了,顿时觉得六神无主,突然感觉到,自己像个木偶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地拉扯,拉扯。
她说:黄哥!我姐姐家房子太小,一对双胞胎外甥又太调皮,我不想在她家住了,店铺的二楼不是有空房间吗?我搬过来住,可以吗?(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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