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解读丨家庭中的照料由谁承担？

无偿照料，不应只是女性的责任。

联合国妇女署“WeCare”项目下就无偿照料在中国的性别分配与观念的研究

© UN Women

家庭生活中，食水提供、育儿扶老、家务劳动等......这些不被直接计价的劳动都是由谁来完成的呢？

一直以来，妇女和女童在社会和家庭中承担了不成比例的无偿照料负担，阻碍其自身获得教育和职业发展的机会。自2020年起，联合国妇女署与合作伙伴宜家中国联合发起"家有其所-WeCare"项目，旨在推动对无偿照料价值的认可，并对无偿照料劳动进行合理分配。2023年，联合国妇女署发表《无偿照料在中国的性别分配与观念》报告，对此问题进行研究和探讨。

本篇文章，我们将通过该研究报告深度解读不同性别的无偿照料负担情况与观念，探讨其反映的现状和问题。

报告简介

无偿照料劳动指的是在家庭或者社区中，个体为了集体成员的利益，提供无偿照料服务，比如做饭、打扫、收集水资源和燃料、照顾老人小孩以及病患等。无偿照料劳动是家庭、社区和经济繁荣发展的支柱，对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其价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0%至39%，但通常未被计算在内。事实上，妇女承担了大部分无偿照料劳动的负担，但往往没能得到承认或支持。

联合国妇女署于2021年9月在北京进行问卷收集，获取了1062份有效答复，并于2023年发布《无偿照料在中国的性别分配与观念》。问卷中，女性占参与者的71.1％，男性占28.2％。

问卷的主要发现

发现1： 尽管受访者在照料方面的性别鸿沟缩小，但女性认为无偿照料的负担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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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每个年龄组中，女性更多地对自己的无偿照料负担感到沉重。同年龄段对比，更多40岁以上的女性认为自己是家庭中的主要照料者，40岁以下年龄组的情况则不同。这方面的性别鸿沟在样本中普遍存在，随着年龄的增长，鸿沟也在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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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年龄组之间存在明显的行为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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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性比男性感到更重的负担。

  
  

（图1：不同性别和不同年龄的人感受到的无偿照料负担沉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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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2：增加的照料负担往往落在已经承担大部分照料的受访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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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那些一开始就不认为无偿照料负担沉重的人相比，有更多原先已经感到负担沉重的人表示，2019冠状病毒加重了负担，尤其是女性主要照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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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冠状病毒加重了女性的照料负担，其程度略高于男性。

  
  

（图2，不同照料角色和性别的人所增加的无偿照料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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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3：与女性受访者相比，男性受访者对分担照料的赞同程度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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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样本中，承认无偿照料价值并愿意分担照料的意愿，与受访者当前的无偿照料劳动量呈正相关。与从事此类劳动的人相比，那些不从事任何无偿照料的人不太愿意承认其价值和分担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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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60岁以上年龄组外，所有年龄组都有更高比例的妇女认为，应在家庭成员间分担照料。为了使分担照料作为一种新的规范凝聚更多的动力和社会共识，必须做出明确的努力，动员更多的男性参与分担照料。

  
  

（图3，不同照料角色和性别的人在参加展览后对分担照料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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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问题与结论

有迹象表明，近年来，至少在一些北京居民中，与无偿照料有关的性别鸿沟可能已经缩小。尽管如此，在无偿照料方面仍然存在明显的性别鸿沟：所有年龄段的女性都认为无偿照料负担的沉重程度比较大，尤其是在40岁以上的人群中。在21至60岁的年龄组中，男性受访者更不愿意采取行动分担无偿照料劳动。

2019冠状病毒对无偿照料的体量和分配有何影响？

2019冠状病毒对无偿照料劳动量产生了明显的增加。然而，大部分影响并没有波及到不参与照料的人员，而是由那些已经在从事照料劳动的人承担，尤其是女性主要照料者。

对分担照料的态度和行为在不同年龄段是否有差异？性别平等的准则是否在某些群体中高于其他群体？

分担照料在年轻女性中最受欢迎，在最年轻的男性中最不受欢迎。在所有年龄组中，除了60岁以上的女性，更多女性认为应由家庭成员分担无偿照料负担。如上所述，在分担无偿照料劳动的意愿方面性别鸿沟最大、表现出这种意愿的男性比例最低的组别是最年轻（20岁以下）的年龄组，在同一年龄组中，男性的这两个比例都比女性低约15%。

调查中反映的男性对分担照料的态度和行为，与过去普遍的态度和行为相比如何？

调查发现，42.1%的受访男性认为自己是主要照料者，84.0%的人认识到无偿照料劳动的价值，89.3%的人同意所有家庭成员都应该分担无偿照料劳动，88.6%的人发誓要采取行动。与前几年相比，抽样人群中对分担照料的态度和行为发生了显著的进步。

针对结果提出的建议

基于问卷反映的数据和结论，联合国妇女署为分担照料提出几点建议：

• 承认无偿照料劳动的价值；

• 减轻女性无偿照料的负担；

• 呼吁企业和公司协调、认可和减少妇女的无偿照料责任；

• 对无偿照料工作的合理分配；

• 推行鼓励生育的政策同时，必须保障妇女的劳动权利。

家庭不只是女性的责任。联合国妇女署呼吁对妇女一直以来承担的不成比例的无偿照料劳动予以关注和承认，倡议将分担照料作为一种性别平等的规范进行宣传和推广，对无偿照料劳动进行合理分配，减轻女性所承受的沉重负担。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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