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人群熙熙攘攘,然而很多人不过披着一层人的皮囊,内里根本不配为人,比如那些对未成年人造成侵犯的恶魔。
而在这桩案件中,这个“恶魔”更加没有人性,他“选中”下手的未成年女孩,竟然还是多年好友的女儿。
当女儿大学毕业后鼓足勇气告诉父亲自己十多年前遭受的种种,这位父亲如遭雷劈——伤害宝贝女儿令其多年来内心深受煎熬患上抑郁症的人,竟然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兼同事!
遗憾的是,该案已过追诉时效,这个恶魔逃脱了刑事责任。
突然沉默的少女与粗心的父母
十多年前,李某夫妇与岳某夫妇因为在同一个油田矿区工作而相识。四个人年纪相仿,又都是那个年代好不容易出的大学生,还各自拥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因此,无论谈工作还是谈家庭,彼此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一来二去,两个家庭走动得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亲密。李某和岳某经常一家子去另一家子串门,或者两家一起出门聚餐,平时家里有好吃的也不忘往对方家中捎上一份。
但突然有一天,李某发觉自家原本活泼可爱、开朗爱笑的女儿晓晓(化名)像是变了一个人,性格大变。
那时,女儿恰好从小学升入初中,本来对各种唱歌跳舞活动都会积极去参加的女儿,突然沉默寡言了起来,也不爱出门,经常一回家就自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有一回,李某在街上看到一款羊毛衫,觉得特别适合女儿,同样也适合岳某的女儿,毕竟两个小女孩年纪只差两岁。于是他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还让女儿给妹妹送家里去。
可一向乖巧的女儿却好说歹说也不愿意,好像对去岳某家这件事非常抗拒。李某只当是小女孩闹小性子,严厉斥责后,女儿哭着完成了送衣服的任务。
时间来到2011年,这一年岳某工作调动离开原来的矿区来到北京,两家的距离远了,走动也就少了,但大人们之间的友谊依然还在维系。
有一年岳某的妻子回来办事,到家中借住一晚,晓晓对这位阿姨的反应很奇怪——她甚至都不肯出来见阿姨一面,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内,直到阿姨第二天要走了,她才勉强出来打了个招呼。
李某偶尔也和妻子谈起过女儿的变化,但小夫妻只觉得小女孩可能到了青春期,有了自己的“小世界”,这些变化都是正常的,也就没有太在意。这一疏忽,十几年如流水般划过。
女儿的崩溃与背后的恶魔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发生那件难以对任何人启齿的事情之后的每一天,都忍受着莫大煎熬。
2015年,晓晓已经快念完大学。这些年她一直很优秀,默默学习,在毕业前就拿到了三家国外知名高校的offer准备继续深造。
一切都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李某和妻子相视一笑,和晓晓一起畅想美好未来。但女儿突然的崩溃打破了眼前的宁静,之后,许多看似岁月静好的一切,一一破碎,真相残忍地被揭露,让李某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小时候被人侵犯过,我每一天都等着去死!”晓晓声嘶力竭,之后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一直不肯告诉父母那个坏人是谁。
可随着毕业时间临近,晓晓的状态越来越糟糕,甚至几天都吃不下饭。为了女儿,此时已年近60的李某干脆申请提前退休,然后带着女儿四处求医,希望能治好女儿的焦虑抑郁症状。
经过2年的治疗,晓晓的症状有所好转。有一天,像是鼓足了勇气,晓晓告诉母亲,那个恶魔,是岳叔叔,那个与父亲要好了大半辈子的岳叔叔。
一朝“引狼入室”,李某悔不当初。
崩溃愤怒过后,李某按下心底的情绪只身来到北京岳某的单位找到他,并悄悄开启了手机录下两人见面交谈的视频。
岳某起初见到李某的惊喜、意外、开心逐渐被心虚取代。李某连续质问了他很多遍:知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吗?最终,岳某弱弱承认,自己曾经摸过对方女儿的下体,并表示自己会承担责任,去认错、去坐牢。
但后来,在李某的一再盘问之下,岳某警觉起来,他开始反悔,不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报警立案,民事诉讼胜诉
因得知真相太过突然,李某没想到第一时间咨询律师和报警,直接拿着手机就去盘问越某。
在他第二次找越某对质时,对方仅仅承认“打屁股”等猥亵行为。李某还逼迫越某打电话给自己的女儿,让他亲口对自己的女儿承认自己当初“摸过晓晓下面”。
因为太过愤怒,李某拿砖头砸了越某的手,但这也引发越某的“反击”——他报警称,李某故意殴打他。
后来做笔录,他甚至推翻之前李某手机录下的一切“口供”,辩称只是女孩子淘气脱裤子打屁股不小心碰到,同时否认自己威胁过晓晓。而晓晓看到他的下体,是因为他在卫生间上厕所,小女儿自己推门进来看到的。
最终,李某为女伸冤不成还把自己折了进去。因岳某手指骨折被判定为轻伤二级,李某被刑事拘留,在看守所呆了三天后,李某妻子不得不签下刑事和解书,保证“不再散布对岳某的不实言论”。最终,对于李某的伤人案,检察院决定不起诉。
而女儿被父亲触动,她决定自己报警。带着之前拍摄的视频,晓晓一家到警局报案,在警局艰难讲述此前难以启齿的种种经过,包括“岳某摸过她的下体”“岳某与其发生关系”等内容,整个讲述过程持续了5个小时。
警方立案调查4个月后,以涉嫌强奸罪将岳某刑事拘留。但狡猾的岳某只承认摸过晓晓下体,始终否认强奸。他被取保候审后,检察院认为强奸罪则不能形成完整证据链条、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猥亵罪已过追诉期限,因此不批捕。
即时再不服,即时申诉,也改变不了这样令人绝望的现实。
根据我国刑法,越某的行为符合猥亵儿童罪从重处罚的情节,可判处5年以上有期徒刑,但追诉期15年,此时距离岳某当初的猥亵行为已经过去17年。
李某悔不当初,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多和女儿沟通交流,也恨自己太过冲动,错过了取得对方信任获取关键证据的最好时机。
晓晓再遭重击,处于重度复发性抑郁障碍。在带女儿住院治疗期间,有个老检察官为李某指了条明路:可以试试民事诉讼。
因有了关键证据,李某诉岳某生命权、身体权、健康权的民事案件胜诉,法院判其猥亵小冉的民事侵权不法行为向其道歉,同时,赔偿医疗费、精神抚慰金、误工费、交通费等各种损失共计307600元。
但一切还未结束。被告岳某金不服判决,已经提起上诉。李某也在准备二审材料积极应对。他一定要还女儿希望和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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