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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蜀汉建兴十二年,魏国五丈原。
诸葛亮的这次北伐准备了三年,粮草兵马俱齐备,大军开赴魏国境内屯田,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诸葛亮却倒下了。
连年北伐无功,耗尽了蜀汉的锐气,也熬干了这位丞相的最后一丝心血。
诸葛亮在营中观星,见“客星倍明,主星幽隐”便知命不久矣。于是行祁禳之法,点灯拜祝以求增寿,诸葛亮此番禳星看似只为续命,实则用心良苦,暗含计谋。
一、从机智军师到悲壮丞相
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的形象充满着割裂感。
二十七岁因刘备三顾茅庐而出山,三十八岁时刘备进位称王,诸葛亮永远那个坐镇后方运筹帷幄的机智军师:未出茅庐已知三分天下,孤身赴江东舌战群儒达成联盟,草船借箭化解周瑜的刁难还能反将一军。
七星坛上借东风、八卦阵里救陆逊等情节,更是给诸葛亮添上了未卜先知的道士甚至“神棍”的色彩,仿佛自出山以来走过的每一步均在意料之中,遭遇的每一难均有锦囊妙计。正如鲁迅先生所言:“状诸葛多智而近妖”。
然而,自关羽被害、刘备夷陵覆灭之后,精锐尽丧的蜀汉政权实际上已经丧失进取天下的机会。诸葛亮带着残破的蜀汉休养生息,亲自收复南中后兴兵北伐,“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北伐时的诸葛亮从“神坛”跌落下来。他不再料事如神,不再事事如意,六出祁山仍没能“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在七年北伐过程中诸葛亮几乎算到了一切也做对了一切。在北伐中,诸葛亮没有打过大败仗,占领陇右三郡、斩杀敌方大将王双和司令员张郃、对两国百姓秋毫无犯,除了信任错了马谡之外也没有用人上的失误。哪怕是面对阻绝粮道的秦岭,他也能拿出木牛流马这样的天才运粮“装甲车”。
然而,数次北伐均未能拿下旧都长安,反倒是连年困于征战,眼看着老一代文臣武将逐渐离去。诸葛亮才智越高,越显出北伐时的悲壮与孤独。
二、外有猛虎,改天命逃离龙潭虎穴
屡次北伐,诸葛亮斩杀了王双,耗死了曹真,但却在司马懿这里碰了壁。
接替病死的曹真都督雍凉抵抗诸葛亮,已经不是司马懿第一次参与军事行动,更不是第一次作为军区司令作战。但面对诸葛北伐,司马懿与素日里的战法大为不同。
上庸孟达、辽东公孙渊、淮南王凌,信奉“兵贵神速”的司马懿都是闪电奔袭实施斩首行动,下手快准狠。对付诸葛亮,司马懿却选择缩头不战。
司马懿并非“怂”得没有理由。上次北伐,诸葛亮战前抢先割走了上邽的麦田,司马懿在岐山被围困数月,被迫从更远的关中调粮,甚至抢少数民族的粮食。
待诸葛亮放弃对峙、撤出岐山,司马懿又要包夹围攻诸葛亮,结果大败。蜀军斩获魏军的首级三千级,获得战利品玄铠五千、角弩三千一百张,又击杀了前来追击的大将张郃。
上次吃了大亏,司马懿这次选择坚守不战,任凭敌方挑衅、将士请战依然闭门不出,甚至与皇帝演一出“双簧”请下圣旨来拒战。
司马懿明白,自己打不赢诸葛亮。但自己并不需要打赢,他只需要把这位百折不挠的蜀汉丞相耗走就已经是大功一件。
但诸葛亮耗不起,驻扎在五丈原数月后诸葛亮病笃。诸葛亮夜观天象,又有经天纬地之才。在占星后,他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此刻他最担心的便是自己死后蜀军的安危。
司马懿虽然拒不应战,但其军事能力不容小觑,魏军的粮草兵员又多于蜀军,一旦自己去世,司马懿趁蜀军阵营大乱来攻,蜀军必然损失惨重。
因此,诸葛亮选择禳星续命,表面是为了续命,实则是为了稳住司马懿,给蜀军的撤退争取时间。诸葛亮知道司马懿也会观天象,禳星实则是强改天命。
果然,司马懿观察到天象中将星衰落,但派间谍来到蜀军阵营却得知诸葛亮正在禳星。因此不敢采取过于猛烈的进攻,只敢突袭骚扰,这其实就给蜀军争取到了撤兵的好时机。
三、内有豺狼,巧布局诱出狼子野心
除了担心司马懿趁自己去世时发动进攻,诸葛亮还担心蜀军阵营中的内鬼——魏延。
当年魏延在长沙献城投降,诸葛亮便以其脑后有反骨之名要处决他。在刘备帐下十几年,魏延除了攻雒城因争功贻误过战机之外,几乎没有犯过错误。
入川之战、汉中之战中作战骁勇,攻葭萌关、瓦口关时与其他将军配合默契,从无怨言。刘备死后,魏延跟随诸葛亮平定南蛮。
然而,诸葛亮对魏延的担心和怀疑一直没有消除。北伐时,魏延提出“子午谷奇谋”,希望能率兵走子午谷攻下长安。
但诸葛亮并没有采纳魏延的计谋,而是选择更为稳妥、可以步步蚕食魏国的陇右出兵。心有不忿的魏延在进攻箕谷时无视诸葛亮的军令,让大军陷入重围。
这让诸葛亮意识到:自己尚在之时魏延都敢抗命不遵,一旦自己去世,面对庸弱的幼主刘禅,魏延很有可能拥兵自重甚至起兵反叛,蜀国将陷入内乱。因此,怎样设计让魏延露出反相将其除掉,成了诸葛亮的一块心病。
借禳星续命来揪出魏延就是诸葛亮想出的办法。若是禳星成功最好,自己可增寿十年,魏延慑于自己的威信必不敢反。
若是魏延确有反心,必然会想尽办法阻止禳星成功。一旦反相暴露,诸葛亮布置好的一系列措施便可将顺理成章地将其除掉。
果不其然,在诸葛亮禳星的最后一天,司马懿夜袭蜀军营寨。魏延率军阻挡,竟大步走入帐中,致主灯熄灭,禳星失败。
诸葛亮在禳星之前吩咐由姜维侍候,却没有通知身为汉中大将的魏延,其实就已经体现了诸葛亮的想法:一是对魏延的不放心所以选择心腹姜维,二是想借此考验魏延是否会中途破坏禳星,一旦魏延露出狼子野心,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其除掉,以绝后患。
事实证明,诸葛亮禳星的两大目的都已经实现。
诸葛亮去世之后,司马懿观测到将星半陨,不敢贸然出击,蜀军没有因此大乱。反而依诸葛亮遗计,待引司马懿来攻时,假借一木雕将其吓退,蜀军得以安然撤退。
魏延在诸葛亮死后拒不回川,反而想继续引兵北进,反相毕露。诸葛亮早已安排好长史杨仪和副将马岱,趁魏延大意将其斩杀,避免了蜀汉内部的分裂斗争。
诸葛亮一生奇谋频出,运筹帷幄,临死前还能镇定分析局势,既稳住了外敌,又铲除了内鬼。
司马懿在蜀军退兵后来到诸葛亮所治军帐之下,称诸葛亮为“天下奇才”。能得到对手的至高评价,已经足以说明诸葛亮“多智近乎妖”的能力了。
如此大才的诸葛亮拼尽心力也未能北伐成功,诸葛亮以一己之力对抗两国之间悬殊的国力差距。曹魏方面称其为“逆天而行”,然而孟子早已对此种行为作出评价:“知其不可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
为理想奋斗终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亮百折不挠的精神已经和他的名字一并融入华夏民族的血脉之中。
杜工部有诗云: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参考文献:《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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