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板戏”独占文坛十年是不争的事实。有段时期,在有力支撑下,“样板戏”以势如破竹的速度发展壮大。十年间,被列为“样板戏”的剧目就有 19 部,它涵盖了京剧现代戏、芭蕾舞剧、交响乐等,还有一些剧目有待于被命名却永远没有了机会。
一,一枝独秀
用“一花独秀”来形容“样板戏”实不为过。十年的时间以强劲的态势活跃在中国的舞台上,所有的荣誉、无数的花环将它镶嵌得耀眼夺目。在那个社会里,消解了所有的声音,全国上下只有一种艺术形式,那就是“样板戏”,全民皆看、学、唱“样板戏”。可以说,“样板戏”的红极一时,客观上对京剧的推广和普及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年龄大致在四五十岁的人群里,相当一部分的戏迷票友对于京剧的启蒙都是从那时开始的,由于京剧在人民大众中的普及化,使它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强制性效应,因此大众的普及率极高。
试想,每天侵入耳鼓的是杨子荣的“穿林海,跨雪原”、李玉和的“狱警传、似狼嚎,我迈步出监”、方海珍的“这才是革命者伟大的胸怀”、李铁梅的“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你不能不听不能不看,久而久之头脑中注入了大量的“样板戏”信息。
二,八亿人民八部戏
由于当时其他艺术作品无缘于世,只有“样板戏”是名正言顺的。一切都要以“样板戏”为先,参加到样板团的成员们也由此受到部队首长级的待遇,全国上下对此羡慕不已,成员们也为此而感到无限光荣。在各种手段措施齐上阵的情况下,人们对于每部戏都能做到耳熟能详了,因为每部戏都是在反复多遍地观看收听,你无法回避,让你选择的机会也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选择,所以,在那个时候出现了“八亿人民八部戏”的说法。
在“样板戏”的熏陶下长大的一代人都能证明这一点,自从来到这个世上,耳边不绝如缕的就是那几个现代京剧。广播不时地播放;电影院每天不停地放映,想看其他的电影是不可能的。几乎所有四十岁以上的中国人都会唱一些“样板戏”中的名段,许多人还能只字不漏地背诵其念白全文,唱所有的唱段,模仿每一个身段动作。而其他的戏曲品种只要是和“样板戏”有关的尽可以上演,不论越剧、晋剧还是评剧、豫剧。就是在过年时要贴上墙的年画也大多是“样板戏”的剧照,各家各户的墙上能看到的人物,除了毛主席,就是李玉和、郭建光、方海珍等英雄人物了,即使是街上的宣传画也都是“样板戏”中的人物。
三,政治产物
虽说“样板戏”尚有其可取之处,但偌大国家的舞台上只允许一种艺术样式存在,确实是绝对错误的。一花独秀了,却让百花凋零,是何等的凄然。我们在谈论“样板戏”时都离不开这个“政治产物”的称呼,就是作为政治产物的它确实在百姓中流传甚广。
在那个特殊历史时期,它被作为一种绝对标准,集语言、文字、体态、图像符号于一体,是“文革”期间政治社会化的特有形式。它极其片面地突出革命战争时代的家庭政治化,服务于特定时期的阶级斗争和以政治为目的的集体主义,“依靠自己的宣传职能去推行一种严格的行为法则,在建立社会政治的法典,在构筑完整的社会政治理论秩序”。
“样板戏”作为一种观赏性的文艺形式,在强力压制下,在“样板”模式的强力灌输下,通过人们不断地反复地观看,渐次地取得接受和认同,完成其样板化过程,使之在较短时期内迅速上升为全民族被动接受的一种审美范式,从此中国的舞台上就只有“样板戏”的身影、“样板戏”的声音,八亿人只能欣赏这八个“革命样板戏”。
除此之外都被视为资产阶级修正主义的不健康的东西,不但不许演出,也不许人们私下里欣赏。如果得知有谁偷偷欣赏什么外国音乐、古典京戏之类就会遭到批斗甚至受到更为严厉的惩处。学习演唱“样板戏”成为各单位和学校必须完成的任务,而且在排演过程中要严格按照样板团的演出样式,一招一式丝毫不得有所改变。操纵者更是极尽能事,使用一切能够使用的力量和手段强行让全国人民接受,每日在“向样板戏英雄人物学习”、“向样板团学习”、“学习,学习,再学习”的口号声中熏陶,循规蹈矩地照着样子做,稍有偏颇就会引来麻烦或带来灾难。
结语
因此,久而久之,大家都把“样板戏”奉为偶像来顶礼膜拜,因此一些人的政治目的也就达到了。这种强行灌输所带来的后果极其严重——在政治挂帅的前提下,“样板戏”扼杀了艺术的多样性和竞争性,封锁了其他艺术形态存在的路径,造成社会文化单一化,进而使人们的艺术欣赏水平极度下降,视野狭窄,剩下的就只有落伍和尴尬。我们都知道,只有文化的多元化才能使一门艺术得到广阔的发展空间,而那种靠灌输的“自上而下”所推行的东西是无法和“自下而上”的真正来自民间的文化相媲美的,前者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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