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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和体毛
DES CHEVEUX ET DES POILS
2023年4月5日至9月17日
装饰艺术博物馆·巴黎
近期,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Musée des Arts Décoratifs,MAD)举办了一场关于西方世界“头发”和“体毛”的展览——“头发和体毛”(Des cheveux et des poils)是继展览“内衣技术”(La mécanique des dessous,2013)、“需要适当的着装!”(Tenue correcte exigée!,2017)和“行走与步态”(Marche et démarche,2019)之后,MAD再次讨论时尚与身体之间内在关系的展览,这个原创项目展示了几个世纪以来,人类是如何在发型设计中构建自身外表的。
展览通过600多件作品,探索了从15世纪至今美发历史中的固有主题,也探讨了面部、身体和毛发之间的关联。在过去和今天的行业、专业、技能传统中,美发与其标志性人物也一同被强调出来:伦纳德·奥提(Léonard Autié,1751-1820,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的御用美发师)、安托万·切普里科夫斯基(Antoine Cierplikowski,1884-1976,波兰-法国著名发型师)、罗西和玛丽亚·卡里塔(Rosy & Maria Carita,同名化妆品牌的创始姐妹)、亚历山大(Alexandre,发饰品牌Alexandre de Paris创始人)和最近流行的一系列美发工作室。亚历山大·麦昆(Alexander McQueen,1969-2010,英国)、梅森·马丁·马吉拉(Martin Margiela,1957,比利时)、约瑟夫斯·蒂米斯特(Josephus Thimister,1962-2019,荷兰)等当代时尚大师也都通过“头发”这种独特的材料制作出壮观的作品。此次展览是由法国时尚和纺织部门的首席策展人丹尼斯·布鲁纳(Denis Bruna,1967)策划,并在克里斯蒂娜和斯蒂芬-施瓦茨曼(Christine & Stephen Schwarzman)时尚画廊展厅中展出,该展厅是由Designers Unit机构的大卫·勒布雷东(David Lebreton)负责场景设计的。
展览的主题:
在金色、棕色和红色头发唤起的色调氛围中,展览共分为五个主题,质疑了是什么让头发在古希腊、古罗马和犹太基督教文化中呈现出一种动物或野蛮的象征性,并解释了为什么毛发必须要经常被驯服,才可以使人们脱离这种野蛮属性。
1)时尚与奢侈
展览的第一部分以研究女性发型的演变为开端,这里展示的是一种真正的社会与身份标志。在中世纪,为了遵循圣保罗(Paul the Apostle)的指令,女性必须戴上面纱。直到15世纪,她们才开始觉醒,逐渐摆脱禁忌并摘下面纱,转而选择那些不断更新的奢华发型。到了17世纪,“中分卷发”(Hurluberlu,塞维涅夫人最爱的发型)和“芳丹高头”(Fontange,以路易十四情妇命名的发型)已然成为了真正时尚的象征。
1770年左右,被称为“高发髻蒲团”(Poufs)的垫高式发型可能是西方有史以来最为特别的发型。在19世纪,女性的头发开始变得更加丰富多样:无论是从古希腊文化中获得的灵感,还是到被称为“长颈鹿”(à la girafe)、“蓬帕杜”(à la Pompadour)等各种奇特发型。
米切尔·扬兹·范·米雷维特(Michiel Jansz Van Mierevelt,1566-1641),《波西米亚女王-伊丽莎白·斯图尔特》(Elisabeth Stuart,reine de Bohème),17世纪。
2)蓄须与脱毛
在漫长中世纪盛行的“无须面孔”之后,即1520年左右,终于出现了转折点,胡须开始作为勇气和力量的象征再次在人群中显现。16世纪初,西方三位伟大的君主:弗朗西斯一世(François I,1494-1547)、亨利八世(Henry VIII,1491-1547)和查理五世(Charles V,1500-58),他们在年轻时就留起了胡须,蓄须风尚开始与男子气概、战斗精神等紧密联系在一起。从1630年到18世纪末,身份低微的男人是没有权利留胡须和佩戴假发的。直到19世纪初,面部的蓄须之风才重新在全社会彰显,小胡子、鬓角和大胡须开始流行,这也是迄今为止男性时尚史上毛发表现最为茂盛的时期。大量使用的配套周边(小胡子固定器、刷子、卷发器、蜡等等)也体现出了当时人们对各种蓄须样式的狂热之情。
在20世纪初,小胡子、大胡须和光滑脸蛋同时流行,1990年代末,胡须在时髦人群中回归。这些都市年轻人开始重新对胡子进行打理,这使得自1950年代以来就消失的理发行业得以再次复兴。自1970年代起,小胡子已逐渐被抛弃,但如今小胡子又开始取代大胡子变得流行起来。
选择保留、刮除、隐藏或展示身体某个部位的毛发也是一个历史话题,展览通过视觉艺术和书面语言中的裸体形象来讨论这个问题。在现存的古代绘画中,毛发是罕见的,甚至是不存在的。无毛身躯是古代理想化身体的代名词,而多毛身体则与阳刚之气甚至是平庸紧紧联系在一起。只有拳击和橄榄球等阳刚运动的爱好者,以及色情插图或医学版画,才会描绘被毛发满满覆盖的形象。
1910-20是最开放的年代,当女性的身体被不断展露时,杂志上的广告开始大力宣传脱毛膏以及更加有效的刮毛器。
如果说在1970年代,男性的体毛展示的是某种阳刚之美,那么50年后的今天,多毛已经不再是时尚的象征。自2001年以来,为《运动场上的天神》(Les Dieux du stade)等日历拍摄裸体照片的运动员们,他们的毛发长度、体量都受到了严格的控制。
3)假发与发色
妆点头发是一种富有教养的行为,一位出身名门的女士是不能在公众场合披头散发的。德国宫廷画家弗朗茨·夏弗·温特哈尔特(Franz Xaver Winterhalter,1805-73)于1864年创作的一幅画,描绘了身穿晨袍、头发披散的茜茜公主(Élisabeth de Wittelsbach,1837-98),这幅画被严格存放在奥地利国王弗朗茨·约瑟夫(François Joseph,1830-1916)的私人内阁中,禁止展出;法王路易十四(Louis XIV,1638-1715)年纪轻轻时就成了秃顶,因此他需要一直佩戴蓬松茂密的假发。
在20世纪,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1928-87)也遭遇同样的不幸,为了掩盖自己秃顶而佩戴假发已经成为他的形象标签。如今,假发和发饰被用于各种高级时装秀上,当然也可以用来弥补脱发的问题。
头发的象征意义是通过它们的自然颜色和所传达的信息来呈现给世人的。在西方,金发是高贵女性和童真的专属颜色;红发被归结为闷骚的女人、女巫和一些著名女演员;至于黑发,则会流露出深沉的成熟气质。从19世纪的实验性染料到1920年代更成熟的染料:人工染色技术并未被遗忘。发型师亚历克西斯·费雷尔(Alexis Ferrer,1960)在真人头发上制作而成的数码印花作品也会被一同展出。
“威娜专业美发”(Wella Professionals)全球创意艺术家:亚历克西斯·费雷尔,《La Favorite系列》,2021,印花假发。
4)商业与技术
展览陈列出了各种与美发有关的物件(如:理发店的标志、理发工具、各种美发产品、1920年令人惊叹的烫发机、吹风机)和档案文献,以此来详细介绍理发师、烫发师、假发师、美发师等相关职业。
随着1945年法国高级发型师协会的诞生,发型设计成为了一门专业学科。法国著名发型师纪尧姆(Guillaume,1927-95)、安托万、罗西和玛丽亚·卡里塔、亚历山大等均专为各界名人制作过造型,他们一同带动了20世纪的美发新潮流。如今,高级美发主要是在著名时装品牌的时装秀上展现。萨姆·麦克奈特(Sam McKnight,1955,英国美发师)、尼古拉斯·约恩杰克(Nicolas Jurnjack,1984,法国美发师)和查理·勒明杜(Charlie Le Mindu,1986,法国设计师)也受邀参加了此次展览,他们主要是为世界顶级模特和演艺界人士打造非凡发型。
5)世纪回顾
本章主题主要介绍了20和21世纪的标志性发型:1900年代的“发髻”(Chignon);1920年代的“假小子发型”(Garçonne);1930年代的烫发和波浪发;1960年代的“小精灵短发”(Pixie)和“酸菜式蓬松卷发”(Choucroute des années);1970年代的长发;1980年代的蓬松发型;1990年代的层次感发型和金发,以及“非洲式小卷”(Nappy hair)。
发型作为一种独特的构成形式,既显示出了一个群体的成员身份,也可以表现出反对主流社会和既定秩序的政治或文化诉求。这与其说是审美,不如说是意识形态的彰显:朋克运动(Punks)中的易洛魁族头冠(Crête iroquoise)、垃圾摇滚(Grunge)中的邋遢发型、光头党(Skinheads)的光头形象都代表了发型创造力的光辉时刻。
戴着别人的头发,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其实都蕴含着一种不安的意味,这种迷信感似乎深入人心。尽管有着这类担忧,但诸如:珍妮·维塞尔(Jeanne Vicerial,1991,法国)、马丁·马吉拉、约瑟夫斯·蒂米斯特等这些当代时装设计师,依然会选择将此熟悉的材料转化为一种时尚单品。无论头发是真实还是人造的,身份问题才是他们创作中探讨的核心。
查理·勒明杜,《金发嘴唇发型》(Coiffure Blonde lips),被称为“天堂少女”的2010年春夏系列。2009年9月19日,伦敦皇家节日音乐厅时装周。
文献1.《驯服我们心中的野兽》
DOMPTER L’ANIMAL QUI EST EN NOUS
作者:丹尼斯·布鲁纳
(......)多毛是人类与几乎所有哺乳类动物共有的特征,这种接近野性的特质不免会让人感到不适。要摆脱这种动物状态的唯一方法便是训练和驯服毛发。
(......)观看与研究展览“头发和体毛”是一次对时尚现象的追踪体验,以及探寻身体及其表现与社会实践之间关系的旅行。这样的想法看起来甚至像是一种挑战:举办一个时尚展览不展示衣服,却只展示身体本身,尤其是呈现了充分地在外观、轮廓、身份的构建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头发和体毛。事实上,头发是目前我们身体中最容易转换的器官部分,它可以被拉伸、切割、编织、卷曲、染色、装饰、隐藏或展示,它是一种自我表现的重要媒介。
(......)在其创作的社会背景下重新确立,女性、男性和儿童的发型,以及大胡须、小胡子和其他体毛(脸部、躯干、腋下、腿部、阴部),揭示了同时代人是如何通过它破译社会和文化代码,而我们则一直在试图理解和阐明这些代码。
如果“头发和体毛”能够表现出对时尚的坚持,那么它们也一样可以体现出一种信念,甚至是争论的价值—— 它们承载着多种含义,如女性气质、阳刚之气、力量感、疏忽或诱惑(......)。
海报:“最喜欢的头发:美丽活力,无需染发剂就能使头发重新着色”(The Hair-Favorite. Beauté. Vitalité. Recoloration de la chevelure sans teinture),约1890,彩色石版画。
文献2.《"糟糕的头发":抗议者的发型》
DE MAUVAIS POIL:LES CHEVEUX CONTESTATAIRE
作者:拉斐尔·萨戈迪拉(Raphaël Sagodira)
(......)自18世纪末以来,通过一个人的外表,特别是头发的长度,将自己从规范、社会认可的事物中解放出来,一直是西方时尚界反复强调的主题。然而,在20世纪下半叶,年轻人的叛逆思想则是一种不同性质的反叛,因为发型是建立身份的一部分,并在反文化运动(Contre-culture)里集中表现出来(......)。家庭文化与特定文化之间的对立是青少年反叛的核心,其中最明显的部分便是服装和发型。
■ “用头发改变世界”
(......)然而,长发、性别和社会之间的显著撕裂并不是由于yé-yé(1960年代的南欧青年文化运动)而是由嬉皮士(Hippies)运动造成的。他们在1967年左右出现在美国,继而又在1970年左右在法国出现(......)。嬉皮士们诞生于战后婴儿潮,他们拒绝西方社会、宗教、道德和意识形态的约束,渴望和平主义和集体主义的生活方式。男人和女人都留起了长发,不修边幅、不洗不梳,作为反主流美学准则以及和平主义的标志,他们拒绝接受越南战争中应征入伍者的剃光头行为。这种雌雄同体的发型贯穿了他们的衣橱。男人和女人都在头发上戴着鲜花和棉布、麻布、亚麻布制成的头巾,他们的衣服色彩丰富,充满花卉图案。嬉皮士们还吸收了其他反文化的服装元素,如牛仔裤和二手的工人阶级服装,经常通过扎染改造成迷幻的图案。1970年代出现了其他以“头发和毛发”为斗争手段的反文化运动。如非裔美国人、非裔加勒比人和非裔拉丁人的解放运动,表现为建立自身的文化和寻找非洲起源上,他们的特点是重新征服自己的形象以及拒绝模仿白人文化,这些文化蕴藏在了“黑即是美”(Black is Beautiful)运动或“黑豹”(the Black Panther)运动之中。
(......)在1980年代末,反文化以其服装和发型的极端风格而闻名,如朋克、哥特(Goths)和华丽摇滚(Glam Rock)。相反,在西雅图出现的“垃圾摇滚”,其反文化的特点使得时装和发型明显变得更加简洁了(......)。他们拒绝主流的时尚模式,即提倡穿着名牌服装或设计师服装,以及色彩缤纷的资产阶级服装(......)。虽然垃圾摇滚的服装像是朋克和嬉皮士的混合体,由二手、中性、无品牌和不修边幅的衣服组成;他们的发型也是如此:像嬉皮士一样,垃圾摇滚留着未经梳理的长发,但那些都不是为了表达对自然的回归,而是出于对社会规范的漠视,这种精神也使得垃圾摇滚的发型与朋克的风格化发型相区别开来。
文献3.《高级美发的发展历程》
NVENTION ET DÉVELOPPEMENT DE LA HAUTE COIFFURE
作者:海伦·雷诺丁(Hélène Renaudin)
1932年的“安托万美发沙龙”,由马塞尔·博维斯(Marcel Bovis,1904-97,法国摄影师)拍摄。
20世纪初的主要发型保留了上个世纪的某些特征。1901年,年轻的波兰发型师安托万·切普里科夫斯基来到巴黎,重新设计了短发,并引发了一场关于美发的小型革命。在他为卡萨蒂侯爵夫人(Marquise Casati,1881-1957)和门德尔夫人(Lady Mendl,1865-1950)特别设计的发型中,安托万创造出了一种新型紫色染料—— 事先,还在他小狗的白色毛发上进行了试验。安托万的知名发型委托人包括:(......)温莎公爵夫人(Duchess of Windsor,1896-1986,美国)、玛格丽特公主(Margaret,1930-2002,英国)、阿莱缇(Arletty,1898-1992,法国)、密斯丹格苔(Mistinguett,1875-1956,法国)、莎拉·伯恩哈特(Sarah Bernhardt,1844-1923,法国)、西蒙·西涅莱(Simone Signoret,1921-85,德国)、莉丽·庞斯(Lily Pons,1898-1976,法国)、黛西·法罗(Daisy Fellowes,1890-1962,法国)等众多名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还在纽约萨克斯第五大道开设了一家“安托万美发沙龙”。
在1920年代末,安托万摒弃了使他大获成功的雕塑式发型,转而采用一种更加自由的风格,即“Flou”发型,另一位时尚美发师雷内·兰博(René Rambaud)也开始学习这种朦胧风格。关于新式发型,纪尧姆是美发艺术世界中的另一位典范。他在1932至36年间为薇欧奈(Vionnet,1876-1975,法国)、梅因·布彻(MainBocher,1890-1976,美国)、让·巴杜(Patou,1887-1936,法国)、莫林诺(Molyneux,1891-1974,英国)、雅克·海姆(Jacques Heim,1899-1967,法国)、吕西安·勒龙(Lucien Lelong,1899-1958,法国)、马萨尔·罗莎(Marcel Rochas,1902-55,法国)、罗拔·贝格(Robert Piguet,1898-1953,瑞士)、热尔梅娜·勒孔特(Germaine Lecomte,1889-1966,法国)等时尚设计师分别设计了“à l'ange”发型和“à la page”发型,之后从1947年起,纪尧姆又为法国“现代时尚之父”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1905-57)制作发型。(......)1945年3月, 在装饰艺术博物馆的马桑馆(Marsan)举办的“时尚剧院”(Théâtre de la mode)展览中,纪尧姆为展出的玩偶特别设计了发型,那一年也标志着法国美发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美发行业在整个20世纪下半叶步入巅峰,罗西和玛丽亚·卡里塔姐妹为法国著名女影星凯瑟琳·德纳芙(Catherine Deneuve,1943)以及法拉赫·巴列维(Farah Pahlavi,1938)在嫁给伊朗国王时设计了发型。“罗西和玛丽亚·卡里塔美容院”于1952年12月15日由温莎公爵夫人揭幕,大受欢迎,人们可以从她们的顾客中见到西蒙·西涅莱、克劳迪娅·卡迪纳莱(Claudia Cardinale,1938,突尼斯)、让娜·莫罗(Jeanne Moreau,1928-2017,法国)、葛丽泰·嘉宝(Greta Garbo,1905-90,瑞典)或麦当娜(Madonna,1958,美国)等演艺名流;此外还有许多王室成员也光顾过她们的美容院,例如:约旦的努尔·侯赛因王后(Queen Noor of Jordan,1951)、摩纳哥的格蕾丝王妃(Grace Kelly,1929-82)、阿加汗三世夫人(Begum Aga Khan III,1906-2000)。(......)与此同时,曾在“卡里塔”工作的亚历山大离开了她们,并加入了哈里特·哈伯德·艾耶尔(Harriet Hubbard Ayer,1849-1903,美国)的化妆品公司,并在1957年也创建了自己的沙龙品牌 ——Alexandre de Paris。亚历山大很快就成为了“王室成员的发型师”,并在红十字会的每一场舞会上均担任摩纳哥格蕾丝王妃的御用发型师。(......)另一位在“卡里塔”接受培训的发型师,被称为 "发髻之王"的洛朗·高德弗里(Laurent Gaudefroy)于1967年在和平街(Rue de la Paix)开设了自己的沙龙。(......)在高德弗里的职业生涯中,其客户包括:阿莱蒂、西蒙·西涅莱、碧姬·巴铎(Brigitte Bardot,1934,法国模特)、尼基·德·圣法勒(Niki de Saint Phalle,1930-2002,法国艺术家)、玛丽亚·卡拉斯(Maria Callas,1923-77,美国籍希腊女高音歌唱家)、罗米·施耐德(Romy Schneider,1938-82,奥地利演员)、盖·德·罗斯柴尔德男爵夫人(Baroness Guy de Rothschild,1909-2007,法国银行家)、丹麦女王玛格丽特和摩纳哥的格蕾丝王妃。
洛朗·高德弗伊,西班牙弗拉门戈舞者的发型模型,1966-86,铜线。
吕西安·盖拉德(Lucien Gaillard,1861-1942,法国金匠)制作的梳子,1904,牛角、珐琅。
■ “从工作室美发师到美发艺术家”
(......)在1990年代,时尚变得更加自然。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这一代最具代表性的发型师之一便是山姆·麦克奈特(Sam McKnight,1955)。在其职业生涯中,麦克奈特与包括薇薇安·韦斯特伍德(Vivienne Westwood,1941-2022)和卡尔·拉格菲尔德(Karl Lagerfeld,1933-2019)在内的时尚大师密切合作。1990年12月,应帕特里克·德马切里尔(Patrick Demarchelier,1943-2022,法国摄影师)的邀请,他首次担任了戴安娜王妃(Diana,1961-97)的美发师,并在杂志《Vogue》英国版中赢得了声誉(......)。玛莉索·苏亚雷斯(Marisol Suarez)在巴黎经营着三家美发沙龙,她就像一位编发魔术师 —— 在干燥的头发上剪发,因此她的技术更像是创作雕塑。一段时间,她还从事时装秀工作,特别是在马丁·马吉拉的时装秀上,她用到了编发技术制作假发;此外,她为KENZO、爱马仕(Hermès)或Lady Gaga(1986)制作的发饰也用到了该技术。
文献4.《当代时尚中的发型》
LES CHEVEUX DANS LA MODE CONTEMPORAINE
作者:索菲·勒马休(Sophie Lemahieu)
尼古拉斯·约恩杰克,《金发魔鬼》(Blond Devil),2015。摄影:尼克·诺曼(Nick Norman)。
(......)在原材料岌岌可危的当下,头发这种丰富、可再生的人类纤维资源可以被当作令人欣喜的纺织品解决方案。而在当代社会,剪下的头发往往被视为废品,继而引起人们的厌恶感,这与曾经的审美观念格格不入,更不用说把它们设计成衣服穿在身上了。尽管有这么多顾虑,一些设计师还是选择使用头发这种熟悉的材料,将其变为时尚物品。无论这些头发是真的还是假的,无论是轻描淡写还是经过深入地处理,身份的问题往往都是争论的核心。(......)
■ “头发在衣服上的奇异之处”
(......)时装设计师时常利用头发作为陌生感的面料来扰乱公众视觉。在解构时尚的形式和理念时,马丁·马吉拉将假发变成了一件衣服:将金色的假发组合在一起,为他的“2009-2010秋冬系列”打造了一件丝质皮草大衣。(......)。
(......)当使用真发时,其结果往往会更具挑战性,设计师尝试出令人惊讶的轮廓和纹理。1987年,大胆的约瑟夫斯·蒂米斯特在创立自己的品牌和成为巴黎世家(Balenciaga)的艺术总监之前,他在安特卫普的毕业设计中展示了一套用头发编织的套装(......)。
(......)查理·勒明杜开始改变这种模式,他成功地使头发成为一种高级时装面料。作为一名美发师,他根据真实的头发想象服装,并在他设计的衣服上加工、染色。特别是通过为歌手Lady Gaga设计的服装,他的作品终于被公众所知:Lady Gaga委托他创造了25套服装(金色、蓝色或粉红色的头发制成的长外套、短钟形裙以及其他古怪的服装)用于舞台表演或官方派对。这种美学经过充分的完善,超越了最初的陌生感。这是否是人们接受头发作为理想服装原料的开始呢?
(......)最近,维克多·温桑托(Victor Weinsanto)在其“2021-2022年秋冬高级定制”时装首秀系列中也选择了用真发作为服装材料。他与发型师凯文·雅克托(Kevin Jacotot)合力打造—— 光滑闪亮的发束重新演绎了经典的小黑裙形象,在秀场的视频演示中(由于疫情原因),披头散发的模特在奥斯曼尼公寓的壁炉前摆弄身姿,给这套衣服带来了华丽的合奏。对于这位有着挑衅气质和糖果粉色发型的年轻设计师来说,正是这种材料拥有令人不安和模糊的一面(既富有审美又惹人反感),才会吸引他去继续尝试试验。这个系列名为“Les Courtisanes”,使头发变成了一种与19世纪女性性感和色情有关的面料。虽然头发经常与时尚界联系在一起,但就目前而言,也仅限于高级时装。(......)
亚历山大品牌为“迪奥皮草“(Christian Dior Furs) 设计的发饰 ——《Crêtes系列》,1984-1985年秋冬高级时装系列。皮草设计师:弗雷德里克·卡斯特(Frédéric Castet,1929-2011)。
■ “发型与多重身份”
(......)发型首先可以与个人身份关联起来,因为某些发型会成为一个人的特征。在时尚界,例如:法国时装设计师尚塔尔·汤玛斯(Chantal Thomass,1945)和她永恒的黑色齐刘海短发;摩洛哥时装设计师让-夏尔·德·卡斯泰尔巴雅克(Jean-Charles de Castelbajac,1949)在2009年致敬安迪·沃霍尔的作品中,玩弄了发型的特点—— 沃霍尔的脸被印在衣服前面,而他特有的发型(光滑的白色头发)作为一个大毛领“显现”在服装上。在卡斯泰尔巴雅克眼中,发型被认为是每个人最明显和最容易识别的标志。发型往往与单一性别联系在一起,根据不同的情况,头发也可能与多重性别和身份息息相关。尽管唤起这种关联有时是非常禁忌的,但在象征女性或男性特质方面,发型是极具说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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