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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年禁放烟花爆竹,他炸掉了县长儿子的半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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轶事者,奇闻也。

马路轶事,以春秋笔法,写常人所不知、述天下之秘闻,或曲折离奇、或诡异惊悚。

总之,要你好看。

列位好,我是钱三儿。

明天就是腊月廿三小年,年味儿越来越浓了。

在这里给列位朋友拜个早年,祝大家新年安康!

临近春节,关于是否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话题格外引人关注。

网上绝大多数的声音,认为过年放炮是沿袭千年的传统,如果简单一禁了之,等于摒弃了传统文化。

但也有相当于一部分人认为,燃放爆竹烟花既不安全又污染空气,理应禁止。

我是支持过年放炮的,毕竟过年连个炮都不放的话,那还能叫过年吗?

而且我也很欣喜地看到,今年不少原本禁放的地方,都调整了原来的禁令,制定了定时、定点燃放的科学管控举措。

其实早在明清时期,很多地方就有过关于燃放爆竹的禁令,所以禁放爆竹这件事,并不是当今独有的发明。

而今天要给列位带来的故事,正是关于清末暗度使燕五哥的。

一个地方官因为颁布了过年不让燃放烟花爆竹的禁令,激发民愤,结果自己唯一的儿子竟被人活活炸死。

具体是何番究竟,接下来咱们闲话少叙,书归正题。

注:以下文字,以燕五第一人称进行叙述。

光绪廿二年腊月廿三 河南某地

我与趟子手刘彪押镖至此,因为要等一趟回京城的镖,故自腊月十八羁留此地,至今已第五日矣。

今日乃是小年,自辰时起,县城中突降瑞雪,不消两个时辰,已是漫天皆白,好一派粉妆玉砌的雪景。

本就天寒地冻,而随着雪势渐大,本就不甚热闹的街市上行人愈发稀少,更是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我和刘彪一早便从本地镖局得到消息,返程的那趟镖出了些问题,要等春节过后才能出发。

这也就意味着,我俩要留在当地客店里过年了。

虽然我二人都是吃镖局饭的,身不由己,但我老娘身体不好,不能返京陪她共度佳节,还是让我颇为难受。

刘彪看出我心情欠佳,于是让客店老板弄了几碟下酒菜送至我房中,生起炭炉,与我围炉烫酒,一直饮至未时方罢。

待刘彪走后,我倒头便睡,一觉醒来看了下表,已是下午三点多钟。

开窗一看,竟然已经雪霁日出,但见西边天空一轮红日将坠,给雪后的屋顶街道镀了一层金红之色,煞是好看。

街上出摊的也多了起来,叫卖之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刘彪来到我的房中,笑着问道:“五哥,今儿可是小年,外面热闹得紧,咱们出去逛一逛可好?”

我欣然同意,披了棉袍子同他下得楼来,沿着客店门前的大街,信步朝西走去。

沿路所见,尽是些卖各色年货的摊子,间或也有几个耍把式卖艺的。

买东瞧热闹的男女老少们熙来攘往,跟上午的萧条肃杀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而那街上的新雪尚未结冻,此时被人千踏万踩,早已变得浑似一摊烂泥,乌黑泥泞、不堪落足。

我和刘彪既不买东西,也没有看热闹的兴致,毕竟要论起耍把式卖艺来,哪个地方能比得了京城的天桥?

于是我俩脚步不停,并肩朝着城外走去。

县城不大,走了不消一个时辰,我俩已经出了城门,此时太阳刚刚落山,只留余晖将西边天际染得一片血红。

城外人少,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脚步踩在新雪之上,发出阵阵咯吱脆响,令人心情为之一畅。

刘彪笑道:“五哥,咱俩真是贱骨头,好端端的城里不爱待着,非得跑到这城外来受冻。”

我被他逗乐,也笑着回应道:“人家本地人都在置办年货准备过年,咱俩光棍有啥好准备的,看着人家热闹,徒增烦恼。还是这城外好,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好歹落一个清静。”

“清净是不假,就是太他娘清净了,对了五哥,咱们一路走来,你有没有发现啥不对劲的?”

“哦,哪里不对劲了?”

“马上就过年了,可这县城卖年货的街市上,我愣是没有看到一个卖烟花鞭炮的,而且城里也没听到有人放炮。”

刘彪摸着下巴,一脸疑惑地说道。

其实我也早已留意到了,只不过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过年上,所以并没有往深了想。

但此时经他这么一提,我也颇感奇怪。

说话间我俩又往前行了一段,我远远望见前面路边有个破布棚子,棚角上挂着一盏昏黄的风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揣着双手、缩着脖子站在棚子里,不住地跺着脚。

他的面前是一辆独轮车,车上摆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虽看不甚清,但应该是就是各色烟花爆竹。

我哈哈一笑,抬手指着那棚子对刘彪道:“谁说没有卖炮的,你看那是啥?”

刘彪眼神没我好,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哂笑道:“还是五哥眼尖,我正想买点二踢脚、麻雷子啥的放一放,好好崩一崩咱这一年来的晦气。”

我也是个爱放炮的,听他这么一说,登时被勾起了瘾头,当即大步朝那卖炮的棚子走去。

来到近前,发现那卖炮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干瘦矮小、衣着单薄,大冷天竟然只穿了件夹袄,冻得稀鼻涕直淌。

刘彪已经迫不及待地凑到跟前看车上摆的鞭炮,那卖炮的一见来了主顾,当即抬手抹掉鼻涕,在鞋底子上一蹭,开始热情地介绍起来。

“二位爷!这都是俺自己卷的炮,俺祖辈都是卷炮的,药量足,响声大,这天寒地冻的,俺也打算收摊了,您二位要能包圆儿的话,我也不挣恁嘞钱,收个本钱就行。”

我粗略一看,发现他这摊上的确没多少东西,也就几捆二踢脚,几盘大挂鞭,还有些旗火呲花之类的,要是放在京城的话,顶多也就能卖个三四钱银子。

刘彪听卖炮的说要贱卖,眉毛一翻,问他想卖多少钱?

卖炮的一咬牙,伸出两根手指。

“两钱银子?”

刘彪不动声色地问道,但我却能听得出来他很是开心,毕竟这个价格确实不高。

“不是,您给个二百铜钱就行。”

卖炮的似乎是怕刘彪嫌贵,忙不迭地说道。

二百铜钱,也就是一钱银子,这何止是贱卖,简直就跟白送差不多了。

看着那卖炮的寒酸样,我起了恻隐之心,从身上摸出一块足有半两的碎银子递给了他。

卖炮的一看,赶紧连连摆手。

“这位爷,恁给的太多了,真用不了这么多!”

我微微一笑,把银子塞进他的手里,说道:“大冷天的,都不容易,赶紧拿了钱回家吧,过年给自己买件棉袄,别冻坏了。”

卖炮的突然眼眶一红,对着我深鞠一躬,嘴上千恩万谢,伸手扯下棚顶的破布帮我们将那些炮仗包好,然后飞快地推着独轮车朝西去了。

刘彪扛着大大的一包炮仗,有些嗔怪地道:“五哥啊,不是我说,您就是心太善,那小子都说了贱卖了,您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必这么慷慨。”

我呵呵一笑,回应道:“都是江湖人,何必有那许多计较!倒是你扛着这么多炮仗够累的,要我说咱不如就地放上一些,剩下的也好拿。”

刘彪嘿嘿一乐:“正合我意,那咱就好好崩他一阵!”

说罢他将包袱放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解开一捆二踢脚,开始燃放起来。

见状我也按捺不住,晃亮了自己的火折子,又是旗火又是呲花,放了个不亦乐乎。

随着一枚枚爆竹不断在夜空中炸响,这城外一片漆黑的雪野之中,一时间也有了几分“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的味道。

正放得兴起之时,我突然听到从县城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放眼一望,只见几乘马快速朝我们奔来,马匹身后还跟着十几条黑影,在爆竹火光的映照下,那些人影的手里银光闪闪,居然是手持兵器的一队官差。

片刻之间,那队人马已经来到近前。

为首的马上一个身材肥胖的官差对着我俩一挥马鞭,厉声喝道:“弟兄们,把这俩信球给我锁了,带回衙门!我日他哋,大过年嘞也不让人安生!”

话音一落,从他身后的马上顿时跳下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差,手拿铁链,上来就要捆我俩。

而那十几个人影则散开一圈,手执兵器,将我俩围在了当中。

我虽然惊诧莫名,但并未慌乱,刚想问个究竟,刘彪先沉不住气了,对着那胖官差一拱手,用一口地道的河南话问道:“官爷,俺就在这儿放个炮,也么干啥坏事儿,恁凭啥抓俺嘞?”

我知道刘彪之所以故意说起河南方言,其实是想让胖官差误以为我们是本地人,省得他们欺生。

作为吃镖局饭的,我们平日里押镖行走江湖,各地的方言都得会上那么一点儿,关键时刻确实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功效。

那胖官差一听刘彪之言,登时双眼一翻,骂道:“噫!你他娘嘞还好意思说就放个炮,县里不叫放炮的禁令是摆设吗?我看你他娘就是胆大包天、顶风作案!赶紧给我古堆(蹲)那儿白动(别动),不然就好好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刘彪是给整岔劈了。

他是怕胖官差欺生,所以才操起了河南话。

也怪他说得太过地道,才让那胖官差真以为我们就是本地的,可是我们却无视县里不让放炮的禁令,所以他才如此气恼。

不过说实在的,即便是在京城天子脚下,过年期间也很少有不让放炮的禁令,没想到在这中原之地的小小县城,竟然过年不让放炮,真是平生仅见。

于是我赶紧拦在刘彪身前解释道:“官爷!误会了,我们乃是京城来的镖师,因押镖而羁留贵地过年,并不知道咱们县有不让放炮的禁令,我们这就不放了,还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胖官差冷笑一声,指着满地炸碎的炮皮纸屑道:“京城来嘞又能咋?恁是不是放炮了?而且还让俺弟兄们抓了现行!白(别)说那些么用嘞,我劝恁俩乖乖跟我走,否则他们手里的家伙什儿可不是纸糊嘞!”

眼见说不通,我只好跟刘彪使个眼色,让他别冲动。

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大不了就跟他们走一遭。

就算我们违反了放炮禁令,但这又不是啥大事,到时候无非找当地熟人打点一下了事。

于是我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来,拱手递到胖官差面前,说道:“官爷,给您添麻烦了,这点意思还请您笑纳,大冷天的,回头请兄弟们喝顿酒暖暖身子。”

胖官差一见到银子,登时眉开眼笑,两只眼睛直放光。

他伸手将银子接过道:“还是恁京城大地方来的人讲究,既然恁不让俺弟兄们为难,那咱一切都好说!那谁,光给这俩伙计上铐子就中!白(别)拿链子锁了。”

一看这事儿有缓,我赶紧拱手道谢,然后压低声音道:“官爷,还得麻烦您,回头您能不能找个兄弟,去咱县城里的镖局找一下郑总镖头,把我俩放炮被抓的事儿知会一声,回头等这事儿过去了,我好好请您喝顿酒!”

胖官差闻言,回头把一个衙役叫到跟前,俯身对他耳语几声,然后大手一挥,让人押着我俩径往县城而去。

到了衙门,我和刘彪被人押着从后门带入,直接投进了牢房之中。

牢房里的犯人们见我俩是新进来的,便有好事者问我们犯了啥事儿。

我不愿再生事端,于是随口就说了是因为不知道不让放炮的禁令,结果就被抓了,不是什么大事。

话音一落,牢房里的十几个犯人全都笑了起来。

刘彪正没好气,见那几个歪瓜裂枣笑话自己,猛地一拳就砸在墙上,墙上的土坯登时裂开,房顶上的尘土也是簌簌而落。

一看刘彪露了功夫,那几人吓得纷纷收起笑容。

其中年纪最长的一人正色道:“好汉,俺们没别的意思,听恁说话不是俺本地嘞,恁是不知道俺们县这不让放炮的禁令有多厉害,俺几个其实也是因为放炮被抓进来的!因为没钱交罚金,已经被关了十几天了!”

一聊方知,原来此地县令的小妾刚有了身孕,县令对这位小妾疼爱非常,因为担心过年放炮惊了胎气,再加上腊八那天就有人因为放炮引发了火灾,烧死十几口人,烧毁房屋几十间,所以才颁布了如此禁令。

对于违反禁令者,不但要挨板子、蹲牢房,还要每人缴纳十两银子的罚金。

禁令一出,县衙的差役们就开始抓人,短短几天就抓了上百人之多!

有钱的人家自然是破财免灾,赶紧花钱赎人了事,可更多是没钱的,不但挨了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而且还得在这臭气熏天、犹如冰窖一样的牢房里苦捱日子。

知道真相后,刘彪气得直骂娘:“这贼县令真他娘抽疯,他当自己是老佛爷啊?就因为自己婆娘怀了崽儿,大过年的就不让人放炮,活该将来生个儿子没屁眼!”

刘彪的话再次引得众人一番大笑,其中一人低声笑道:“好汉有所不知,俺们这县太爷五十来岁了,乌纱帽是花钱买的,他有个二十出头的少爷,偏生就不听他老子的,天天带着一帮跟班到处放炮,恁说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啥?”

此人话音刚落,外面就远远地传来一阵爆竹声,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一般,引得众人又是一阵苦笑。

第二天上午,两个差役打开牢门,将我和刘彪带了出去。

在一间差役的宿舍之中,我俩见到了本地镖局的郑总镖头。

他告诉我俩,自己已经打点过,我俩的板子肯定是免了,但最近几天县令的小妾害喜严重,县太爷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见不到人,所以还得委屈我俩关上几天。

等他见过县太爷,说明情况,我俩也就能出去了。

光绪廿二年腊月廿八 河南某地

在牢房里足足被关了五天六夜之后,我和刘彪终于被放了出来。

只因为放了几个炮仗,不但遭了牢狱之灾,而且还因为打点官差、缴纳罚金,白白损失了三十多两银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离开衙门,我俩谢过总镖头,随后便找了家澡堂子,好好搓洗了一番,洗掉了一身的腌臜晦气。

回到客店之后,我俩谁也没有心情吃饭,毕竟遭此一劫,我俩都是攒了一肚子的鸟气,哪还有心情吃东西?

午后时分,刘彪来到我的房内,神色郁郁地道:“五哥,左右也是闲着,要不咱俩出城走走?”

我俩结伴走镖多年,彼此颇有默契,我马上就理会了他的意思。

刘彪是想出城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之前那个卖炮的小子。

明明知道有不让放炮的禁令,这小子不但摆摊卖炮,而且那么大一堆炮仗仅仅二百钱就贱卖与我俩,分明就是欺负我们是外乡人,想着尽快出手,能坑一个是一个。

正好我也有此意,于是一拍即合,我俩换好衣服,随身带了防身的家伙,然后便快步出了城。

堪堪来到五天前的那个破布棚子处,发现棚子早已拆了,已经结冰的雪地上,仅有几个扎棚子用的竹竿留下的坑洞。

刘彪边挠头边嘬牙花子,问我该去哪儿找那卖炮的。

我指指地上,跟刘彪说咱们就循着雪地上留下的独轮车痕迹碰碰运气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了,毕竟这事归根结底也怨咱俩。

刘彪梗着脖子道:“话是这么说,但真要让我碰到了,我说啥也得揍他一顿,好好出出这口鸟气!”

说来也巧,刘彪话音刚落,我便看到远处有个人影,佝偻着身子推着一辆独轮车,正在雪地上慢慢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因为隔得太远了,少说也有半里多远,饶是我眼神好,也看不清到底是不是那小子。

与刘彪对视一眼,我俩瞬间彼此会意,也不做声,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了上去。

那人推着车走不快,渐渐被我俩给追上了。

隔着还有四五十步远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那人正是我俩要找的那个卖炮的。

刘彪也看了出来,他没我沉得住气,大喊一声给我站住,然后猛地追了上去。

被他这么一喊,卖炮的登时回头,一看是我俩人,愣神片刻后将独轮车往路中间一横,车也不要了,撒丫子就跑。

刘彪一边大喊“给老子站住”,一边猛跑起来,结果没留神路上的暗冰,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等我跑到跟前扶起刘彪,那卖炮的小子已经离我们将近一百步远了。

刘彪揉着被摔疼的屁股,懊恼地说这怎么还追得上?

我微微一笑,指指从翻倒的那辆独轮车上掉下来的炮仗道:“他再快能快得过二踢脚吗?”

刘彪瞬间会意,不禁哈哈大笑,麻利地从地上捡起两捆二踢脚,又拿了些麻雷子,冷笑道:“我让你跑,看我不炸死你!”

二踢脚本来是竖着杵在地上放的,但如果斜着拿在手里,第一声响过之后,它便能像打仗时的炮弹一样射出,飞出很远方才炸响。

我和刘彪都会把二踢脚拿在手里放,这本是小时候过年跟别人比谁胆子大练的,没想到今日竟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于是我俩边走边放,射过几枚之后,我俩都摸透了这二踢脚的脾性,差不多都能做到指哪打哪。

而且不得不说,卖炮的那小子确实没有吹牛,他做的炮仗药量的确足,比寻常的二踢脚射得都要远,炸响后的威力也要更大。

不过我俩并不想伤人,只是往那他奔逃的前方打,阻止他继续往前跑。

眼看二踢脚不停在自己面前炸响,那小子情知自己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跑不脱,于是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此时我和刘彪也离他不到二十步远了,我俩相视一笑,这一通追,虽然累的够呛,但我俩是炮也玩好了、火气也消了,最后到了跟前,看着那小子的狼狈样儿,不由得又是心生恻隐。

而他见我和刘彪来到面前,顿时翻身跪倒,对着我俩磕起头来,嘴上还连连恳求好汉饶命。

我见状赶紧将他扶起来,说道:“行了,你坑我俩一回,我俩吓唬你一次,这就扯平了,你回家吧!”

那小子惊魂未定,但听我这么一说,脸色还是顿时轻松许多,可他刚走出两步,脚下一软,登时又摔倒在地,并发出一声痛呼。

我听他叫声有异,赶紧过去查看,发现他的左脚腕子又红又肿,一问才知道是刚才逃跑的时候太过心慌,不小心扭伤的。

刘彪懂接骨,我让他帮忙看了一下,好在骨头没事,但肿成这样肯定是走不了路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刘彪竟叹了口气道:“五哥,我看咱还是好人做到底,把这小子送回去吧,这大冷天的,他走不了路,别再给冻死了。”

其实不消他说,我也正有此意,于是由我守着他,刘彪则回去把他的独轮车给推了过来。

接着我俩让他坐车上指路,我俩轮流推车,一直走了十几里路,终于到了他家。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一路交谈得知,卖炮的小伙姓杨,单名一个悌字。

杨悌祖上以制作爆竹为生,乃是家传的手艺,家里的生意一度做得很大。

但在他爷爷那辈儿,却出了事故,差点家破人亡。

那是某年临近年关时,家里不慎失火,点燃了储存火药的仓房,剧烈的爆炸瞬间便将家里的房子夷为平地。

万幸的是,那天杨悌的奶奶带着他的父亲回了娘家,所以只有娘俩逃过一劫。

从那之后,杨悌奶奶带着儿子相依为命,并定下家规,从此杨家再也不做炮仗生意,而且无论逢年过节,家里再也不让放炮。

杨悌的父亲恪守家规,再也没碰过炮仗,但杨悌却从小就爱放炮,可苦于家里不让放,只能偷偷地捡别人点过没炸的炮来玩儿,而且还得躲着父母,怕被他们知道后挨打。

奶奶死后,杨悌无意中在家发现了一本如何制作烟花爆竹的册子,于是暗中潜心钻研,并偷偷试制,结果没多久就被父亲给知道了。

出乎杨悌的意料,父亲并没有责怪他,而是慨叹说家里这祖传的手艺不能就这么丢了,既然你想学,我就教给你。不过可惜的是,你爷爷死的早,他的手艺我也没学全,只能做些简单的,不过仅凭这些,你将来也不至于饿死了。

原来,杨悌的父亲早就意识到自家几代人一直以制炮为生,既没有什么田产,也没有读书考功名的门风,长此下去,后代迟早难以为生。

还不如把自己会的教给儿子,并让他传下去,总算是会一门手艺,不至于将来饿死。

果不其然,杨悌父亲死后,家境更是每况愈下。

这年入冬之后,眼看老母亲卧病在床,媳妇和一双儿女饿得皮包骨头,慢说过年,怕是连活下去都难,所以杨悌便重操祖业,找亲戚借了些本钱,开始做炮仗贩卖。

因为他手艺精湛,所以做出来的炮品质很好,很受欢迎,杨悌颇为欣喜,于是找放贷的抬了钱,大量采买原材料,想做出更多的炮仗。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临近年关,县太爷突如其来的一纸禁令,顿时让他做出来的炮仗变成了废纸。

眼看家里连锅都揭不开了,杨悌这才迫不得已铤而走险,每天都趁着天黑出门,偷偷地卖上一些。

可是因为有禁令,所以他也只能忍痛贱卖,虽然换的那几个小钱只是杯水车薪,但总不至于把家人饿死了。

而五天前我给他的半两银子,更是帮了他的大忙,不但给老娘抓了药,更是给家里买了些吃食,这个年总算是能让老婆孩子吃顿饱饭了。

边走边聊间,我们已经到了杨悌的家,一看之下,果然如他所言,白屋寒门、家徒四壁,穷得不能再穷了。

数九寒天,家里只有他卧病在床的母亲身旁有个火盆,而他的媳妇和一对儿女均骨瘦如柴、面有菜色,揭开锅盖一看,只有半锅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我和刘彪见状,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伸手入怀,往外掏钱。

虽然之前因为买了他的炮仗,我俩损失了不少银子,但如今见到他家这般凄惨,我俩还是不忍视而不见。

有道是救急不救穷,我和刘彪凑了六两多银子塞给杨悌,这些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但能保证他家过个好年,甚至省着点花,能撑到明年二月开春。

杨悌一开始坚辞不受,后来拗不过我俩,最终还是收下了。

不过他也提了一个请求,那就是后天大年三十儿,让我俩到他家来一起过年。

我看他言辞恳切,不忍拂了他的意,当即答应下来。

光绪廿二年大年三十 杨悌家中

天黑之后,我俩来到了杨悌家中。

他已经张罗了一桌丰盛的年饭,炉子边上烫着酒,他母亲和媳妇二人正在包着饺子,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和刘彪也买了不少的酒肉,本来还想给杨悌的俩孩子各自买身新衣,但县城中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只得作罢。

稍作寒暄,杨悌便招呼我和刘彪落座,接着一揖到底,感谢我二人的慷慨相助。

我赶紧让他不要客气,相识即是缘分,我俩没那么多讲究,喝酒便是。

杨悌眼眶泛红,激动地斟满酒杯就要敬我和刘彪。

我俩赶紧也举杯回敬,可就在将饮未饮之时,院子突然传来一阵马嘶之声,紧接着房门就被踹开,几个官差凶神恶煞般冲进房内,吓得房中的妇孺老幼登时就哭了起来。

“哟,这不是燕镖头嘛!”

为首的正是几天前带队抓了我和刘彪的那个胖官差,他见我和刘彪都在,登时也是一愣。

不过他旋即看向体如筛糠的杨悌,厉声道:“看来恁就是卖炮的杨悌吧?弟兄们,把这龟孙给我拿链子锁了,赶紧回衙门复命!”

他身后几个干练衙役一拥而上,片刻就将瘦弱的杨悌锁了个结结实实,架起来就往外走。

“燕镖头,大过年嘞恁不在客店里待着,咋跟这杀人重犯凑一起了?么法儿啊,我也是奉令行事,恁俩也得跟我走一遭。”

胖官差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这次并没有给我俩戴铐子。

有俩拿刀的差役看着杨悌的家人,其余的则开始在屋里和前后院一顿乱翻,像是在搜什么东西。

我故意走得较慢落在后面,先是迅速把我和刘彪为何来杨悌家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满腹疑惑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杨悌怎么就成了杀人重犯了?

胖官差压低声音道:“燕镖头,俺知道恁侠义心肠,但恁这回可真看走眼啦!恁应该听说过吧,咱县太老爷有个不成器的儿,今年刚二十岁,结果让炮给炸死啦!天灵盖都炸飞了,只剩下半拉脑袋。噫!我到现场看了,乖乖嘞,差点么把我吓死。”

“凭什么认定是杨悌干的?”

我不解地问道。

“凭啥?就凭现场地上残留的炮皮!卷炮的纸上印着‘杨记’俩字儿,俺县里虽然做炮的不少,但都在县城里,平常俺弟兄们都盯着,因为有禁令,今年谁也不敢生产,而这些做炮的人里,就这小子一个姓杨的,摆明了就是他卷嘞炮!”

胖官差说话间,有差役从后院仓房里抬出许多花炮来,胖官差随手拿了几个给我看,上面果然都写有“杨记”二字。

“仅凭几块炮皮,那也不能证明他杀人啊,我听人说少爷爱放炮,该不是他自己放炮是不小心遭了意外吧?”

我疑惑地问道。

“仵作都验过尸啦,根据炸飞嘞天灵盖周遭伤口判断,都是死后伤,也就是说,少爷是叫人先弄死后,再用大号炮仗将天灵盖炸飞嘞!”

胖官差说到这儿,手指着搜查出来的一堆花炮中好几根茶杯口粗细的大号炮仗,接着道:“恁看看,俺全县就这小子一个人能卷这么大号嘞炮!不是他是谁?”

见我依旧一脸疑惑,胖官差又跟我说了几个证据。

仵作还查出来,少爷尸体的脖颈子和后背上有好几处绳子的勒痕!

而那些勒痕无一例外,也都是死后伤。

据此判断,极有可能是在少爷死后,杨悌用绳索和木棍固定尸体站好,然后把大号炮仗放在少爷尸体垂下的脑袋下方,接着点燃爆炸,造成少爷点炮出现意外的假象。

听了胖官差的话,我顿感一阵头疼。

我自是不相信杨悌杀人,但这些证据全都对他十分不利。

毕竟他确实是以造炮、卖炮为生,因为县令颁发禁令,导致生计受损,故而怀恨在心,才会心生恶念。

所以无论怎么说,他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再加上死的人是县令的儿子,于公于私,杨悌怕是都免不了一个秋后问斩的下场了。

光绪廿三年正月初一

大年三十儿晚上,我和刘彪被带回衙门,经历了一番审问之后,在大年初一早上被放了出来。

回到客店之后,刘彪问我,这事儿我们要不要想办法管管?

别看刘彪平时有些混不吝,但我知道他嫉恶如仇,最见不得人蒙冤受屈,所以他认定了杨悌是被冤枉的。

我其实也是这般心思,虽然我俩和杨悌刚刚认识,但依我对他的了解,他绝非那种穷凶极恶之徒,所以此中定有隐情。

于是我叫上刘彪,到本地镖局郑总镖头家登门拜访,想通过他的关系,看能不能跟县令见上一面,分析下这案子的几个疑点。

首先,杨悌大年三十这天都在家准备年夜饭,没有作案时间。

第二,少爷平日出门,有跟班相随,而杨悌身材瘦弱,左脚还扭伤来了,绝不可能制服几个跟班,然后再行杀人。

第三,假如他真的是凶手,并且确实想伪造少爷放炮发生意外的现场,完全可以用不带“杨记”二字的炮仗,为何要多此一举、给人留下线索指向呢?

我们这些吃镖局饭的,平生最看重的,便是信诺二字,郑总镖头虽与我相交不深,但他对我的人品和言辞都颇为信任。

所以经过一番沉吟,最终还是答应帮我试一试。

答应帮我之后,郑总镖头马上就安排人去搜集打探消息,到了下午天快黑的时候,他派出的人陆续回来,跟他汇报情况。

第一个消息,少爷的尸体将在正月初三下葬。

我一听就觉得不正常,按理说还没有正式结案,尸体作为证物之一,不能这么草率处理。

另外,就算是按照当地的葬俗,也应该排够七天,而不能这么急着就埋人。

第二个消息,县令闭门谢客,过年期间什么人都不见。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想通过郑镖头见到县令的这条路彻底断了。

听了这俩坏消息,剩下的我也没心情听了,与此同时,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也自心头升起。

从郑镖头家出来,我跟刘彪说了我的计划——夜探县衙停尸房,我俩亲自验尸!
刘彪的师父曾干过仵作,所以刘彪也跟着学了一手验尸的本事。

今天是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在家里过年,县衙的停尸房绝对不会有人去,所以这是最好的机会。

否则到了初二,因为要准备初三下葬,我们怕是就没办法接触到尸体了。

当天夜里,我俩将身上收拾得紧趁利落,然后跳墙进入县衙,摸进了漆黑一团的停尸房。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们准备了几块黑布缝到一起,做了个像帐篷一样的罩子。

我把刘彪和尸体用黑布罩子罩住,如此一来,他在里面点灯的话不会有光透出。

而我不懂验尸,就在一旁掠阵,以防万一。

好在有惊无险,经过一番仔细的勘验,刘彪有了惊人发现!

少爷是死后才被炸不假,但真正的致命伤,却极有可能是在他的肚子里!

因为刘彪在其亵裤上发现了血迹和屎尿痕迹,而且被人仔细擦拭过,但这并没有逃过刘彪的眼睛。

另外,刘彪还在少爷的肛门处,发现了油脂和疑似火药的痕迹。

他忍着恶心,通过闻嗅,发现那油脂乃是猪油,而火药残留则是燃烧过的炮捻!

于是刘彪推测,乃是有人将一枚爆竹涂上猪油,点燃后经肛门塞入了少爷的体内。

爆竹延时爆炸,炸断了他的肠子,致其死亡。

人死之后,凶手清理了尸体,再将其衣服穿好,并固定尸体,重新布置现场,再用爆竹炸飞其天灵盖,伪造现场,嫁祸给杨悌。

经此一探,刘彪判断,县衙的仵作就算是再菜,他也不应该连这么明显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仵作并没有跟县令说实话!

我问刘彪,是否有十成把握?

刘彪点头,说自己刚才是没带刀,否则早就将少爷尸体开膛破肚了,只要打开其肚子一看,真相立现!

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和他悄无声息地翻墙出去,回到了客店。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刘彪一起,来到县衙门口击鼓鸣冤!

虽然按照律例,击鼓者也要挨板子,但经过昨夜的暗探,我和刘彪都毫无惧色!

几通鼓后,街上串门子走亲戚的行人们纷纷因好奇而凑了过来——这得有多大的冤情,竟然有人在大年初二击鼓鸣冤!

随着人越聚越多,县衙大门终于开了,一脸憔悴的县令也不得已而升堂问案。

我和刘彪各自挨过板子,我便开门见山地陈述杨悌的冤情,并说了少爷之死另有隐情,恳请再次验尸。

县令大为震怒,他自然不信我一个外乡人所说,但刘彪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条隐隐带血的亵裤,呈给了县令。

他一眼就认出这正是自己少爷的衣物,当即震惊不已,问此物从何而来。

刘彪也豁出去了,跟县令说自己跟师父学过仵作验尸的手艺,昨夜潜入停尸房,亲自勘验过尸体,少爷腹部肿胀异常,只要允许他开膛验之,一切自将明了。

我也趁机跟县令建议,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少爷埋了,他将会死不瞑目,真凶也势必将逍遥法外。

县令最终被我说动,并差人去唤仵作前来。

可半晌过后,差去的人却复命说,仵作除夕那天摔断了胳膊,无法前来。

刘彪自告奋勇,恳请县令让自己验尸。

好在县令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同意了。

惊人的是,给尸体开膛之后,竟然在少爷肚子里发现了两枚爆竹!

一枚已经炸得只剩些碎屑,正是要了少爷命的那枚。

而另一枚则在已经爆炸的那枚前面,刘彪判断,这枚乃是因为哑火并未爆炸。

看着惊诧万分的县令,我建议他找几个懂制炮的人来,仔细勘察一番。

经本县几个制炮商人分别看过后,意见出奇的一致,这种爆竹的药捻很长,而且有很大一截都缩在爆竹内部,可以延迟爆炸。

而这种技艺,只有隔壁县最大的一个爆竹商家才掌握。

县令马上命人提审仵作,而且就在少爷的尸体旁边进行讯问。

不多时仵作被带来,一见到少爷的尸体被人开膛,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当即吓得说了实话。

原来,真凶果然是隔壁县的爆竹商家,万记花炮。

万老板家所产的爆竹畅销方圆百里,而本县便是其最大市场之一。

因为县令不让放炮的禁令,让万老板损失惨重,偏生他又发现少爷跟自己的小妾有染,所以才命人将其杀死。

并收买仵作,嫁祸给穷困潦倒的杨悌。

真相大白,我和刘彪都不禁唏嘘嗟叹。

都说“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春节放炮本是沿袭千年的传统,可正是因为一枚小小的爆竹,却酿成这样的人间惨剧。

真是令人扼腕不已。

但我知道,错不在炮仗,而是在放炮之人。

人间万事,或登天堂,或堕地狱,皆存乎于一念之间耳。

后记:

今天的故事讲完了。

故事有点长,希望列位朋友都能有耐心看完。

马上就过年了,不知道列位那里是不是都让燃放烟花爆竹呢?

很多持禁放观点的朋友,往往都觉得燃放爆竹最大的弊端是污染空气。

其实不然,在管理者看来,禁放的诸多理由之中,最大的应该是燃放带来的火灾隐患。

明清时期的北京城,统治者曾多次颁布禁令,禁放烟花爆竹,而究其原因,无一不是因为不受控制的燃放所带来的人祸。

因为最严重的时候,放炮所带来的火灾甚至烧毁了紫禁城的宫殿。

而对于统治和管理者来说,一禁了之,乃是最省事的手段。

回到我们开头提到的那个话题,烟花爆竹到底该不该禁呢?

这其实不应该是管理者关起门来做决定的问题,而是应该真正的以人为本。

毕竟放与不放,是应该由广大人民群众决定的。

在解决了这个问题后,才是站在管理者角度,研究制定何时何地以及如何放的问题。

希望在不远的将来,我们的管理能够更科学更人性,让这个问题不再成为问题吧!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给大家拜年了!

咱们下期再会,爱你们!


看马路故事

知晓黑暗的边界

望得到光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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