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川军记录的“天炉战术”：日军如老鼠逃窜，大佐抓土埋葬自己

若论抗战最强战术，“天炉战术”可以位列其一。“天炉战术”的创始人为抗日名将薛岳，薛岳的《天炉战》详述了这一战法。“天炉战术”究竟威力如何？川军老兵姜维翰写下了一篇回忆录，真实记录了天炉战术歼敌的经过。

1941年9月，正值德军向莫斯科进军之际，日军在中国各处战场大肆调动军队。日军不仅从东北调进大量关东军，又在越南集中兵力，做出了南进北犯的样子。日军此举目的有二：一来为了炫耀武力；二来虚张声势，以增加对美谈判的筹码。

日军穷尽武力，调集了第3师团、第4师团主力，第13师团、第33师团各一个联队和独立第18旅团、独立第14旅团及三个大队，独立炮兵、工兵1个联队。

加上守备鄂南、湘北的第40、第6两个师团，军舰20余艘，汽艇百余只，飞机上百架，总兵力约13万人。日军指挥官是第十一军军长阿南维畿。

中国守军调集10个军的兵力，共约30万余人迎敌，由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指挥。大战开始时，姜维翰在第二十六军萧之楚部第44师军医处担任上校处长。姜维翰原本是川军，于当年部队整合时调入第二十六军。

当年三月份，第44师参加鄂西战役，击退日军第13师团后，于5月调到长沙附近休整待命。9月6日以后，日军兵分两路开始进犯。日军主力则于17日从港口、西六房、潼溪街、新墙开始强渡新墙河。

防守新墙河一带的是川军杨森的第二十七集团军，集团军各部对日军进行猛烈截击后，留下一部与日军保持接触，主力转移到杨林街、关王桥、三江口一带，向日军进行侧击，并尾追南犯之敌。

9月20日，日军从黄棠、悟口、长栗街、伍公市等地渡江，日军一部向翁江铺方面移动，企图将姜维翰所在的第二十六军包围。此时第二十六军已接到命令占领阵地，准备与日军展开了激战。

不久之后，部分日军从三角塘南窜向金井迂回，同时日军主力在福临铺、乐桥、三姐桥进行猛烈进攻。第二十六军节节抵抗后，随即向捞刀河、浏阳河等预定的决战地带逐次转移，诱敌深入。

日军乘胜追击，果然于26日兵分多路进至捞刀河岸，以一部从渡头市向长沙东南迂回，一部从春华山向长沙东面迂回，主力则从正面一路猛进，企图从三面将长沙包围。

9月27日傍晚，日军在长沙附近悄悄降下伞兵百余人。28日下午六点，已有小部伞兵窜入了长沙城，还有少数快速部队及便衣队，从渡头市向株河流窜。日军伞兵搞奇袭战术，不料守军早有准备，日军伞兵还未抵达长沙城下，就被分路消灭。

日军伞兵被灭，日军主力开始发现情况部队，逐次向后退缩。但此时中国守军的外围援军已经先后抵达现场，将三路日军重重包围在了长沙城外。激烈的围歼战打响了，隐藏在岳麓山的重炮也向日军发起炮击，给予了日军重大杀伤。

与此同时，守军江、浙、皖、鄂各军也向日军主力发起总攻，致使日军无法调动兵力转用。日军留在后方的联络部队也被分割切断，纷纷遭到攻击。日军开始恐慌起来，于是从9月30日下午4点开始突围北溃。

日军北溃而逃，公路已被破坏，仅只可行一人。日军溃退而回，守军衔尾追击，并沿途截击。日军将马驮炮弹等掀翻到路边水塘内将马枪毙，日本兵则在泥泞稻田里争相逃命，犹如老鼠一般乱窜。

日军忙着逃命，慌乱中将伤兵丢在泥泞路中遗弃而去。日军遗尸遍野，仅被击毙的马匹就有500多匹，长沙附近百里内的百姓纷纷拿出菜刀来割马肉吃。

当天傍晚时分，姜维翰所在的第44师开始搜山，逐一搜杀躲藏在山中、沟坎和岩洞中的鬼子。在搜到一座小土山时，姜维翰等人发现日军一个大佐联队长身受重伤，倒在一条小山沟内。

日军大佐已断去一臂，身上有多处枪伤，泥泞和血沾敷盖着衣服。日军大佐料想已无法存活，正在用残存的左手抓土自埋其身。姜维翰等人走上前去将他从土里拖出来，片刻之后这个敌酋便气绝身亡了。

在山洞里、岩石下和草堆里，有的鬼子换上了便衣，有的假装哑巴，有的倒在地上装死。姜维翰等人搜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一个狡猾的鬼子，全都将他们抓捕。

山边有一座小庙，有一个班的鬼子被困在庙里无法逃走。追击的官兵用日语喊话鬼子投降，告知日军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庙里的日军表示投降，但迟迟不肯出来缴枪。

迟疑片刻之后，庙内燃起了大火，待火势将熄灭时，姜维翰等人进入庙中，发现10余个鬼子连人带枪倒入火堆里烧死，钢盔也被烧得焦黑无比。这群鬼子被武士道毒害至深，宁愿烧死自己也不肯投降。

离开小庙继续往前追赶，在一块田里姜维翰和战友们逮住了三个日本兵。这三个鬼子饿得走不动路，见到姜维翰等人追来，赶紧丢下武器往田埂上跑。姜维翰等人捡起被丢弃的枪一看，里面没有一颗子弹。

姜维翰和战友们俘虏了这三个鬼子，从鬼子的身上缴获黄呢大衣一件、签满“武运长久”的太阳旗一面、小铜佛一个及护身符数张。

在山边的树林里，姜维翰等人还发现了一个被打死的骑兵，战马在树林里没有跑，姜维翰俘获这匹军马，骑着这匹马押着三个鬼子返回营地，把所有缴获的战利品都交了上去。

经过奋勇追击，少数鬼子于10月5日逃过汨罗江，8日渡过新墙河。自此，第二次长沙会战结束。在战后的总结大会上，第九战区长官部宣布这场大战是“天炉战术”的实战运用，即以长沙岳麓山为天炉，吸引日军到铁炉周围，将敌人烤死。

据第九战区战报，此战日军参战兵力为12万人，机枪1600挺，大小炮410门，战车约57辆，装甲车约40辆，飞机约100—150架。此战毙敌41537人，守军亦伤亡27128人，俘获步枪1347支，机枪38挺、山野炮6门、步兵炮9门。

俘获战马871匹，装甲车1辆，俘虏日军269人，击落敌军飞机3架，击沉汽艇7支。最为关键的是，日军的战略意图被粉碎，日军败在了“天炉战法”之下，只得狼狈窜回。

姜维翰的这一段亲身经历可谓珍贵，它真实地记录下了第二次长沙会战日军溃败的情形，记录下了“天炉战术”的巧妙运用，记录下了日军被击败后的狼狈情形。时至今日读来，依然令人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