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周易》连载之九，小畜：顺势明德聚人才

文章节选于《周易经传新解》(ISBN:978-7-5169-1689-6)，再版稿。较一版有删改。
【原文】略
【注释】略
【释义】

力所能及，有尽；
心所能及，无止。

三国时期刘备以勤勉和顺的品德率领五虎将建立了一番功业，意义恰如本节小畜。卦中六四唯一阴爻而得其位，凭一己之力难以完成心之所向的事业，就要团结志同道合的人来协作共赢。本爻以顺德呼应五阳爻之强健进取的愿望（巽，意为接纳顺应）。所以能够团结各路英豪勠力同心一起做事。

内健而外顺（内卦为“乾”，外卦为“巽”），以刚用柔，崇尚文德教化，属于成功之象（君子以懿文德）。

阴柔者恰当其位，得时顺势。汇聚各有所长（刚健）的人各得其宜。顺应人们的愿望，以明了的文章制度和财货分配承诺来纳才谋事。这种顺巽人的天性而利获得人才的畜聚，故称为小畜。有别于后文以道德经纶而广召天下英才的“大畜”。

有才干的人不会轻易地被羸弱柔小者所收服驱使。他需要观望这个要被自己辅佐的人是不是赏罚得当、诚信有情怀。自己前去是不是能够有所作为。密云不雨，非不能也，诚不欲（轻易行动）也。自我西郊：需要置身度外冷静观察，在畜而必发的时候做出选择方可避免“遇人不淑”。

当初郭嘉审视袁绍而最终离开的时候对同伴们说：“夫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意思是说，聪明的人会谨慎地选择自己的老大，只有这样才能发挥自己的特长、有所收获。我看袁绍这家伙志大才疏，盲目仿效圣贤却只能学个表面，根本不懂得用人的要领。缺乏明确目标还整天地胡思乱想、好高骛远，机会来了撞破眼皮也看不到、抓不住。眼下正是乱世出英雄大好时机，跟这家伙混，绝对不会有前途。于是逃跑去投奔曹操。曹操召见后说“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于是郭嘉便开始了他的精彩人生。

初九：初生之犊身处基层而怀刚阳进取之意。恰如机运循环的阴阳相求之道（复自道）。这种刚健不息的精神，正应于宽和老板（六四）的心愿。于是下有努力奋进，上有资源配合，如此协作一定会吉祥圆满。

能获得领导的赏识，除了需要一定的运气，自己本身也须有一定的过人之处和强健进取的思想准备。否则，即使有时机闪现，你也未必能接得住。

九二：赵云英武忠诚，恰好适合近卫军首领的岗位（二以阳爻而居于内乾卦之中，为刚健诚信之象）。他和统帅三军的关羽（九五爻，刚健君子当位以正，而行忠信之道）同患相忧、同气相求，故而可以与之牵连而共事刘备。

赵云（内乾卦之刚中）和关羽（外巽卦之刚阳中正）都有刚中之品德，所以即使勇武进取也不至于有震主之威（牵复在中）。如程颐赞言：刚柔进退不失乎中道也。

九三：阳刚丈夫过分于宠溺他的妻子（九三处乾卦之极，过分展现刚阳之气，失去治家之道），使他的配偶自觉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六四阴柔处上卦）。于是妻子总想管制、指挥他的丈夫。违背了阴阳和合、男健女顺之道。如此骄纵下去，必然索取无度，夫妻反目（舆脱輹）。

六四：刘备作为组织者、主导人，没什么特长和强健之处，却要纳畜英才以期成事。也就只能广施诚信以昭告众人了。

唯至诚为能参赞天地之化育。要做到心怀诚信，确保有能有德的人得官，有能寡德的人得财，赏必加于有功，罚必断于有罪（史记•范雎蔡泽列传）。这样即使有内忧外患都会逐渐消除（血，恤也，内忧；惕，外患）。只有顺势而为，才能功德圆满。

九五：无差别地施信于人，怀有赤城之心，与别人合作共赢，因其功而富其业。人世间最便捷、最高效的处事之道莫过于真诚。不管对方是尊长还是从属、是君子还是小人，牵连、拉拢他们的时候都能如实表露自己的诚恳之心，让他们坚信能得到合作之后的收获。

对方是什么人不重要，这不影响自己诚恳的本心。只不过在遇到小人时在内心多了些防备而已。关羽就是这样的人。

上九：畜聚之德圆满，言出必信、令行禁止。大家保持积极正直的本心团结而行，于是可以共渡前路的凶险，立业建侯（既雨既处，尚德载）。

小畜的意义在于柔顺的组织者凝聚各路豪杰而谋事。这个凝聚收拢人心的过程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须是“柔顺之德逐渐积满而至于成”（程颐）。

但积累的尽头就是过越，如果自满自足而不知适可而止，这个畜聚阳刚就会成为节制阳刚。如同家中妻子开始由团结丈夫而变成管制丈夫，就成了危厉之道（妇贞厉）。程颐总结说：“岂有妇制其夫、臣制其君而能安者乎？”

月望则必亏。月食为虚无之象，犹如六四因掌控资源而控制欲逐渐增长，进而会导致对诸豪杰的不信任（有所疑也）。众人失去六四的信任，也就成了乌合之众，盲目行动必然凶险（君子征凶）。所以易理说只有像“夜未央”、“月几望”那样的状态才能得以安稳畜聚，共谋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