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在我国,一个死刑犯,从被法官宣布死刑、到正式执行,中间还有一个特定程序:死刑复核。
死刑复核,顾名思义,对于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和裁定,当发现确有错误时,可以通过审判监督程序进行纠正。
这个为死刑犯专门设定的程序目的很明确:从手起刀落到枪下留人,为死刑核准再多一个保障,坚持少杀、杜绝错杀,是法制对人命尊重的体现。
2007年1月1日,死刑复核权收归最高人民法院后,死刑数量迅速下降。仅实施一年,相较于2006年,全国死刑数量就少了三分之一,地方死刑数量甚至成半下降。
有人提出担忧:死刑数量的下降,会不会导致社会治安的恶化?
结果恰恰相反:在死刑复核权收归最高法之后,以往社会上的恶性犯罪,比如杀人、抢劫、强奸,下降的速率反而变得更快。
惩罚变轻,犯罪率反而降低,为什么?
最近正在追的一套罪案剧,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观众——
《庭外》
对罪案剧,中国观众段位可不低,如今,有以下元素,才刚够着「好」的门槛——
案情复杂
节奏明快
角色智商在线
反转力度拉满
挤压到极限的情绪
以及...普及法律知识的现实意义
这些硬指标,你想要的,《庭外》都有。
一宗悬案,尘封九年,十六小时极限追凶
《庭外》共20集,分「盲区」和「落水者」两个单元。
在「盲区」的案件中,夏雨饰演的鲁南法官,是最高法刑事审判庭法官;
这天,他受领导指派,抵达故事的发生地南津参详案件。
片子刚开始,鲁南就遭遇了一场高速公路的连环车祸;
鲁南临危不乱,及时疏散、救援、报警,暂时化险为夷。
编剧行业有这样一条规则:
当第五幕没有开枪动作时,千万不要在第一幕给观众看到子弹。
没错,这场车祸并非单纯的巧合,先按住不表。
穿过拉白条子喊冤的南津法院门口,鲁南带着观众,正式进入这场极限追凶——
九年前,南津一名女子到黑市私换外汇,被人劫财分尸,凶器被随意丢进垃圾桶;
很快,凶器出现在另外一起治安案件中,经DNA比对,警方很快锁定九年前分尸案的嫌疑人田洋。
田洋,此刻是南津纳税大户斯塔瑞的高管,他对自己九年前因财杀人的罪行供认不讳,但矢口否认自己是案件的主犯,只是受了同伙李梦琪的指示。
李梦琪是谁?
李梦琪出身贫苦,走入歧路,早年间混迹于风云场所,作案后销声匿迹,传闻傍上大款后上岸,现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与此同时,田洋身处的斯塔瑞被检方怀疑重大走私,为了使其露出马脚,法院对田洋采取了「速审速判」:死刑,现处于死刑复核阶段。
与鲁南擦身而过,在法院门口大喊愿望的,是斯塔瑞的法务冉森。
出于对真相的质疑,冉森声称田洋是被冤枉的,向司法机关道出了斯塔瑞走私的蛛丝马迹,引出了走私集团幕后真正的大佬,陈曼。
接下来,故事开了副线:由罗晋饰演的律师乔绍庭,在司法机关的配合下,假借出口报关之名,对陈曼进行调查,此段堪称套取敌方情报的谍战桥段。
随着耳环、漱口水、雪花膏、野马汽车等物证的出现,越来越多人卷入到了这起案件中,鲁南的公差时间就16个小时,但事情的旁枝末节却越来越多。
案件的三个核心问题也浮出水面:
李梦琪现在何处?
陈曼与李梦琪是不是同一个人?
司法机关的乔政委和吴队长到底有没有充当保护伞?
解答了这三个问题,真相便水落石出。
证据确凿,嫌犯领死,尸体凭空不见
第二个单元中,罗晋和夏雨主配调换,故事以罗晋饰演的乔绍庭律师串联。
与「盲区」应接不暇的节奏有很大不同,「落水者」不紧不慢地将罪案徐徐展开。
别看占了20集中的14集,「落水者」的核心事件只有一个:
王、雷二人,暴力催债致使朱宏落水。
无论是证据指向还是被告人口供,这起案件似乎都有了定论:王、雷二人在重伤朱宏后,将其关进铁笼后扔下悬崖,最终导致朱宏死亡。
然而,铁笼在下水前,门是锁闭的;
但在打捞上来之后,门却被打开。
这样一来,朱宏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让案子有点复杂了。
说杀人了,但死不见尸,不好判有罪。
说他们没杀人,但活不见人,不好判无罪。
王博和雷小坤一审被判了死刑,而且都没有上诉。
案件进入死刑复核程序。
律师乔绍庭半路杀出,坚持认定在朱宏的尸体找到之前,一切审判都值得质疑,事情另有蹊跷。
乔绍庭的驱动力是什么,暂时没给出回答。
但凡事都有代价,尤其是在这是非多的行当。
为了真相,乔绍庭开罪师门、妻离子散、被居留一个月、律师执照被吊销、一百多万的存款全部赔光。
从风光无两的津港十佳律师,到被扫地出门的律所弃子,乔绍庭赔上了一切,信念中的笃定的火焰却从未熄灭,他坚信,只要尸体没找到,真相就没有定论;他更清楚自己的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暴力催债背后的黑恶势力深不见底。
乔绍庭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死刑复核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意义。
这个单枪匹马的孤勇者,能否深入龙潭虎穴,找出真相,还司法以尊严?
全新视角、悬疑升级 年度罪案剧必有一席
与以往的罪案剧不同,《庭外》的两个篇章,一个是法官视角,一个是律师视角,两个角色在两个篇章互相交叉、互相影响。他们没有执法权,却是案件中的必要参与者,也正因为如此,对真相的探索也就增加了全新的难度和驱动力。
除了角色另辟蹊径,对「死刑复核」的探讨和普及,也是《庭外》的核心动能。在两个案件中,死刑复核的存在,对于案件的走向,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曾写出过《白夜追凶》《重生》的编剧指纹,借此辩证地道出了一项司法程序设置后的两面性。
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为什么随着刑罚的松绑、威慑的降低,犯罪率不升反降?鲁南的奔走和乔绍庭执着或许给出了答案,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进步,刑罚设置的逻辑基础也应当随之改变,乱世用重刑的现实根基也逐渐动摇,对生命的剥夺、对生存权的剥夺,也逐渐向经济型和自由型处罚转移。
在笔者看来,《庭外》的两个篇章,一个叙事,一个写人。
「盲区」用应接不暇的节奏、极其复杂的案情,道出了我国公检法三方互相配合、互相监督的关系,只有在体制透明的状态下,权力才得以收进制度的牢笼中;
「落水者」通过对乔绍庭这个温润中自带笃定、嬉笑中坚信专业的律师的刻画,还原了司法体系外的基层工作者,是怎样倒逼我国司法制度走向更文明、更严谨的过程的。
除此之外,《庭外》视听效果也触达了业界天花板的水准。
在案件推进过程中,导演特意以黑白画面的闪回方式,为镜头增加一层颗粒滤镜,以此交代角色身处的罪恶深渊;
在讲述鲁南法官「弃武从文」时,用一场雨中押运车事故得以还原,镜头中大雨滞重滂沱、湿滑的泥浆随时将局面倒置,引人不安;
集中爆发的第六集中,追车戏没有遵从以往的跟拍,而是双线追逐,逻辑清晰、交代清楚,兼具视觉冲击力和画面信息量。
目前《庭外》在豆瓣取得7.7的评分,相信随着剧情深入,乔绍庭角色的补充完毕,分数还会上升。
纵观整个7月,古偶、奇幻霸占小荧幕,我们最擅长、最容易出爆款的罪案剧反而不多,回想去年的《逆局》《对手》这类小而美的罪案剧赢得一片好评,同题材中《庭外》绝对会在今年的好剧榜单中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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