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 感悟《白云山传奇》

感悟《白云山传奇》

文/王波

读毕《邯郸文学》和《邯郸日报》连载任宝亭先生写的《白云山传奇》，感觉此篇散文已经突破了现在常规散文的构思和写法，别出新意地从宏观和微观，神话与实体两个方面叙述了白云山的传奇元素。文笔流畅美妙，自然流淌，读来才气逼人，有震撼力。如此好的散文在近年文坛实属少见。

阅读此文，会使读者惊叹白云山确实是一座屹立于南太行的传奇大山。我感觉作者写作时，内心是甜蜜的，美美的，笔端流出的文字是清丽的、优美的，如珠玑般跳出。对于作者，写作不是苦吟，而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一、

作者从神话传说入笔，拓展了现代散文的疆界。现在许多散文我不敢恭维，无病呻吟者有之，矫揉造作者有之，感情扭曲者有之。这与这些写手无生活、多浮躁、驱名利及拔苗助长有因果关系。早年，天津出版的百家散文系列是一套好丛书，但此丛书中古今一些散文大家也很少使用神话题材起兴，而古代诗人则喜欢将神话入诗。我在成安高中背诵过的《蜀道难》中，李白运用太阳神、黄鹤、猿猱等神话传说表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白云山传奇》作者在文中蕴浪漫情怀，神思飞越，激情跌宕，从宏观和微观相结合的视角，拿捏分寸，叙述白云山的神秘性、神圣性和故事性，全方位提高了白云山在大自然界，在无数名山大川中的点位。南太行还有这样一座山呀！我15岁负笈远足，离开太行，白云山乃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二、

本文作者情感澎湃，喷洒自如，表现了奇妙的想象力和顺畅的表现力。联想是本文的翅膀，前提是作者的认知力。作者文化储藏丰厚，驾轻就熟，对叙述宏观和描写细节熟练运用，既有浪漫亦有纪实，写意与写实两手交替使用，文笔有粗犷也很迤逦。这都令一般作者难以企及。说明《邯郸文学》、《邯郸日报》编辑是深知此文蕴含的功力的。

三、

此文很突出的特色是体现了白云山丰富的植被和树种的专业知识。知识厚积是创作的基石，文化储备是作家走向书案的随身装备，而散文蕴藏的知识性会使读者大长见识。记得儿时我家门前场院下的大壑中有一高大楸树，树冠有半亩地大，恰与场院拉平，春天繁花盛开了，景象非凡！我们孩子们欢呼雀跃，欣喜欲狂！所以读此文很亲切。作者细描太行菊的清冷和傲骨很到位，印象深刻。我曾多次上黄山，作者描写的崖柏、太行菊等，其生长条件尤其像黄山松。好文造成了通感。

四、

神话传说与实叙实描的无缝衔接，转换自如，也是此文的一着妙笔。如白菜垴从玉皇大帝用草料喂白龙马洒落草籽，经神灵造化衍生成四颗白菜形状山体，自然过渡为三道石门的描述，以及山路和石门细节的清晰交代，由虚入实，自然无痕，清晰地表现出写游记的必要元素。高中时，我尤喜欢读老作家何为的游记（载1959年《人民文学》）。他引经据典把路线和景点的细节交代得清晰如画，装点以顺手拈来的恰到好处的古诗词，读来厚重，烙印深沉。三十年代与叶圣陶、郑振铎等齐名的台湾作家钱歌川，怀着山海之志，远涉重洋，用如椽之笔慧解欧洲异域风俗和山川美景，读过他讲究平仄音韵的散文，感觉另有天地。2016年我到威尼斯时，曾特意去坐了钱歌川描述过的威尼斯水城的“的士”“弓它拉”。游记是有魅力的，相信着力挖掘人文内涵的《白云山传奇》也会产生它的社会效应。

五、

白云山作为一座太行名山，作者饶有趣味地叙述了其文化遗存。这使我想到泰山北盘路一侧有“虫二”勒石，什么意思？引得历代文人雅士议论不休。更有郭老巧解的趣闻。白云山亦有此趣，亦有一个“虫二”的类似。在三道石门之后有“遂臣书”石碣“白云山”雄强遒劲的三个隶书大字。就是这里出事了！那个“云”字，居然没有顶头一横，嘿？云上没横？无法无天！原来，“遂臣”在他书写的白云山山门匾额里，解开了这个谜底。匾额是“有天在上”，蓝天一线，还要云这一横吗？“遂臣”即李尔育，崇祯年间进士，知识分子，很会逗人的！

最奇的是在第一道山门过后，有几层石阶，人走上去，不意间，脚步重了，突然有钟声深沉作响。我反复读此段文字，推敲再三，终于恍然大悟！无疑，此石之上，是古代黎民百姓“上访”时，进山门击鼓鸣冤的古迹。那大鼓对那几阶古石进行了智力开发，所以至今嗡然有声。只是那大鼓无传，渺无踪迹！亦有可能被文物贩子倒卖到阿拉伯大沙漠了！白云山有一好诗，极具名诗价值。在荒草掩埋下的一通石碑，勒刻下了1615年武安知县李椿茂的七言诗，描绘柏台苍翠，闲日孤云，明月疏影，严霜秋老，平仄严谨，首颌两联极具才气。无疑，这首石碣提高了白云山的人文级别！

成就《白云山传奇》一文的元素很多。我反复细读，居然兴趣不减。简言之，首先是作家的“装备”，即文化储存；其次是人生历练和生活积淀形成的沉甸甸的合力；三是灵感火花适时喷发，即有感悟而为之；四是作者的表现能力，包括认识事物的能力。散文不是筐。散文不能称美文。文学大家们都是把散文作为文学最重要的品种操作的。虽是一篇散文，亦非偶然而为，是一种必然，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厚积薄发，水到渠成。感谢《邯郸文学》《邯郸日报》推出这样高质量的好文章以飨读者！

附：本文作者王波，著名军旅作家，大校军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将军浮沉录》、《女秘书去毛家湾》、《爱神与邪魔》、中篇小说《飞轮》等，长篇军事纪实文学《毛泽东的艰难决策之一——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兵朝鲜的决策过程》、《毛泽东的艰难决策之二——中共中央发起解放战争的决策过程》、《彭德怀入朝作战纪实》、《毛泽东出兵山西》、《洪学智抗美援朝战争回忆》、《洪学智回忆录》，中篇报告文学《越狱大王》、《机遇、事业、壮丁》及散文、杂文等。《洪学智抗美援朝战争回忆》获国家优秀图书奖。

作者 王波 责编 常小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