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自动醒来,转头,看到旁边依然熟睡的女人。我想趁这会出门儿最合适。于是我慢慢翻身,悄悄下床后,穿上短裤。我拿起床头的手机翻看着,打算去浴室洗漱后安静地离开。
还没走几步,女人的声音传来:“你今天这么早又去训练?”我说对。她问我,最近没有比赛吧,还这么认真练习。我说,只是暂时的,我还会站上赛场的。她似乎笑了一声,说,男人总是这样不服输,也好。那你记得早点回来陪我。我说了一声好,就赶紧去浴室。
我是一个散打运动员,对这项运动一直很喜欢,我喜欢站在擂台上战胜对手的快感。不过我的职业发展道路不是很顺,没有打出太大的名气,只在当地的一个小圈子内还算可以。
很多像我这种情况的同行,选择早早转行,要么去当健身房教练,要么去当体育老师。我家里人也说了我多次,但是,我不想放弃。甚至,我还去参加那种地下拳赛,就是一种规则不多的自由搏击,别把人打死就行。
而我在这种地下拳赛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种比赛不确定性更多,也能磨练自己,我不怕被打。我一般一周去打一场,提前和中间人德哥说好,然后自己去拳馆练习准备。比赛的时间都是晚上,有时场地中间有铺好的泡沫垫,有时就在郊外的空地上,甚至还有废弃的露天泳池里。
我要是能打赢就能拿一些额外的奖金,也要看当晚下注情况还有赔率。有时我自己有绝对把握能赢,也会下注。收入时多时少,这个都不一定。受伤是家常便饭,每场总会挂点彩,但我觉着还好,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我有个女朋友,方晨。本来我们算是同行,她是柔道运动员。后来她选择退役,去做了一名健身教练。开始她还是支持我继续做散打运动员的,不过由于工作环境的不同,她接触一些客户不少是条件很好的。她希望我们能把婚事定下来,前提是我要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
为此,我们两个人争吵了好几次,于是我提出先分开冷静下,我相信可以渡过这个难关。刚好我要去另一个地方打商业邀请赛,是我的朋友给从中牵线,这是一家房地产公司赞助举办的比赛。不说别的,能挣钱,还能图个名声。等我去了半个月回来,我女朋友已经搬出我们同居的房子。
我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希望能够挽回。我从来没有想过分手,毕竟她是真的理解我的人。在我困难时,是她陪着我一路走过来的。但是这次,她很坚决,很坚定地拒绝了我们继续在一起的请求。她想要稳定的生活,我给不了她。她也不想再为我担心,不想再继续说服我,所以她选择放手。
方晨不是那种无理取闹,喜欢耍小性子的女生,我很清楚这一点。在此之前她没说过一次分手,即使我们吵架再凶也没提过。但这次,我知道我们没有可能了。我们在那家常去的餐厅,吃了一顿“散伙饭”。
吃饭时,我说:“如果你以后有困难需要帮忙,记得还有我。感谢你这几年的陪伴和爱,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她没说太多,就是点头。吃完饭,从餐厅出来,我们两个人分头离开,我忍不住转身回了头,她没有。
分手没几天,德哥联系我,让我去打一场比赛,说对方是新人,没见过的生面孔。这几天整个人很消极,都没有去拳馆练习,但我还是去了。晚上八点,我到了一家小武馆,里面聚集不少人。我本想发泄一下,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身体的疲惫或许可以让我暂时忘记方晨。但是,那晚我却被对手痛揍一顿,输得很难看。
一开场,经过几次交锋,我自认为实力在他之上,他不怎么进攻,有些被动。但是我的状态没提起来,我脑海里想的还是方晨。结果被对手抓住机会偷袭,对方连接给我两记重拳加一个鞭腿,我的节奏被打乱,有些疲于应付。
等我反应过来时,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除非我能尽快KO对手,不然这场肯定要输掉。或许我的着急反击,露出太多破绽。只见对手不慌不忙地和我兜着圈子,似乎是要消耗我的体力。突然,他的进攻姿势开始变化,一腿向我袭来,直接扫中刚攻击完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右腿。我们的小腿瞬间杠在了一起。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裁判看情况不妙,叫停了比赛。我被急救车送进了医院,小腿胫骨骨裂。这种比赛是没有安全保障的,打伤也只能自己认。
我躺在病床上,很失落,这下要静养一阵子。等恢复后自己的状态要是回不来我就只能真的退役了。我突然意识到那个选手使用的招数,不是散打,而是泰拳。散打讲究的是打身体对应位置拿到分数。同时头上和身上是戴有护具的。并且很少有人直接杠腿,这太疼了。
我一觉醒来已是中午,看到德哥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回过去,他开始是把我一顿骂,意思我昨晚表现太差劲了,是不是故意放水。到最后他才说,有好事找我,出院后联系他。我没联系家人,找了朋友来接我出院,骨裂也需要打上石膏,快的话一个来月就能恢复。
朋友带我回了家,等他走后,我给德哥打电话,问他要干嘛。德哥说:“你小子有福气啊,昨晚有人看上你了。你现在不能参加比赛,先挣点容易的钱把自己调整下再说。”接着他给我一个电话,让我主动联系对方,态度好点。
我打了那个号码,对方介绍自己是玉姐。她家是做家具生意的,找我的意思就是想让我陪她,我可以提自己的条件。常年的散打训练,让我身上一直都有肌肉,但和健身房练出来硬邦邦的肌肉不同,是很流畅的肌肉线条。我想这是她选择我的理由之一。
换作之前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但现在,我觉着无所谓了。我确实需要钱,腿伤了我也没办法做事情。
玉姐问我在哪里,她派人来接我。我说我现在这样,咱们也没办法干啥,等我恢复好的。她说就是来接我养伤的,一个人吃饭生活怎么弄?实话说,她这种做法赢得了我的好感。
我被玉姐的司机接到郊区一栋小别墅内。进去以后有保姆在门口等我,还推着轮椅,他们扶我坐在轮椅上,去客厅的沙发上靠着。问我有什么需要,我说想吃东西。保姆去忙后,司机说要去美容院接玉姐。我其实还有些紧张。
在我对着桌上的食物狼吞虎咽时,玉姐回来了。玉姐的皮肤很白嫩,最多也就三十来岁,身材很匀称。这是我没想到的。她走过来坐在我隔壁,轻轻抚摸我打着石膏的小腿,问我疼吗?
我说现在好些了,昨晚难受。她说别着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先养伤。我承认,在我看到玉姐时,我的身体起了那么点反应。
玉姐白天会出去办些事情,晚上在我的卧室里面待会儿,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期间,我们达成一项协议,我和她保持一年的关系,在此期间我的时间多数由玉姐来安排,我以保镖的身份陪她外出工作、会见客户等。有时外出之类的需要和她提前说明。
当然,我的报酬也十分可观,足以让我在二线城市买一套不错的房。如果我表现够好,还有奖励部分。我在玉姐这儿恢复得很好,一个月后去医院检查拆掉了石膏。
那一晚,玉姐拉我去她的房间。在她的轻柔触摸下,我身体的一部分很快就“醒了”。我毫不客气地对玉姐上下其手,吃干抹净。她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或许治愈情伤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玉姐对我很体贴,她白天去公司,我就跟着她。在人前我们表现得就像是上下级一样,保持着一定距离。一旦进了她的办公室,门一关,玉姐就让我抱着她,她喜欢坐在我腿上靠着我办公。我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怕被人看见。
不过我很快发现,她的办公室不会有人轻易进来,是要通过桌上的电话先呼叫确认后才能进入。有次,看着玉姐对着电脑专注办公的样子,我忍不住起了坏心思。我悄悄地对着她耳朵吹气,玉姐打字的手逐渐慢了下来。我就继续逗弄她,看她的状态有些迷离,我的手伸进她的裙子里摸索着,最终在办公室我们就保持这个姿势来了一次。直到桌上的电话响起,我才放开她,整理好自己站到一边去。
玉姐接电话后交代几句工作的事情,结束后转过头来看到一本正经的我,装作生气地说:“你知道这里是办公室,还这样对我,开除你哦”。我很配合玉姐,作势离开,说:“对不起,玉姐,那我先出去。”她一把抓住我,让我先站在原地,等她忙完后再回去收拾我。
不知不觉,我和玉姐度过了半年的快乐时光。在中途,我回过几次家,我没有和父母说自己和方晨分手的事情。说朋友介绍自己做了一个保镖兼助理的工作,干得还挺好。我父母稍微放心了一些,毕竟我有份相对正式的工作。
虽然现在过得还算滋润,可我还是想回到赛场上,我还年轻,我希望自己能在自己还能打得动的情况下拿到一个冠军。这是作为一个运动员渴望得到的荣誉和认可。于是我和玉姐商量,可以每周留给我一些时间去拳馆训练吗?我在别墅里虽然可以健身,但是还需要去拳馆进行全套的训练。张教练之前也问过我,是要打算退役吗?我说不,只是需要调整休息。
玉姐抱着我慵懒地说:“你再受伤我怎么办?”我说我只是恢复性训练,暂时不去比赛的。我会照顾自己的。玉姐的语气有些无奈,再三交代我不准我像上次一样受那么重的伤。我反过来逗她:“就算我受伤,也可以满足你的。”玉姐娇嗔地打了我一巴掌。
我开始时,安排一周有三个下午的时间去拳馆。第一次去的时候,有认识我的人调侃我,说我那次比赛被打出应激障碍,这么长一段时间都不来训练。但我不想解释后来发生的事情,笑笑走开了。
张教练给我安排了调整性训练,我觉着还可以,身体还能适应。半个月后,张教练要我一周去五次,后面要加量,不然回不到我之前的竞技水平。晚上回到别墅,我犹豫着和玉姐商量,看能不能再给点时间。玉姐想了想,给我提了要求,周末不许去,然后周内训练时她要找我,要随叫随到。我答应了,毕竟重点还是要照顾她的,能做让步已经很好。
就在我训练两个月时,我感觉自己状态回来了。张教练说要给我安排一场友谊练习赛,他希望我能参加下半年的俱乐部正式赛事。
我有些犹豫没有很快答应,忍不住摸了下右腿。张教练看出我的犹豫,说我现在没有之前那么渴望胜利,眼中的野性也少了很多。是不是要成家了,害怕受伤。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咋说,最后就说了句,我只是不想再受伤。张教练摇着头,说你可真像个初学者,要知道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你以前从来不会说担心受伤这种话。我想也是,就答应了周五下午来打练习赛。
等比赛那天我很早来了拳馆热身练习,内心非常紧张,好像第一次去打比赛一样。眼看快到时间,我开始穿护具。对手在拳馆的另一边热身中,我不经意间一撇,身上开始冒冷汗。没错,这个人是八个月前送我进医院的那小子。怎么我的对手是他?
我马上去找张教练,跟他说这个人我们之前交手过,他……张教练打断我,说那你熟悉他的打法啊,这更好。我被他拉上了拳台。站在场地中央,我和对手对视,他显然认出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我看着他这副嚣张的样子,决心要报仇。比赛开始了,我发动突然袭击,一个鞭腿扫过去,他很从容地躲开。我继续追击,他后退,并不急于还手。我也迅速调整自己的节奏。他试探性地出了一拳,但被我防住了。趁着他离我很近,我用高扫腿踢他腰部,没想到他迅速侧身起腿,打算又像上次那样杠我。我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想保护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最终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台下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哄笑,意思这算哪门子防守。张教练看到我这波操作,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暂停了比赛。对手后撤到擂台一角。
我脸红得不行,张教练问我在干什么,刚才做的是什么动作?我说我不想打了。转头就越过围绳下台,附近的人发出一阵嘘声。我回到更衣室,用力敲打着衣柜,八个月前的屈辱一幕又在我眼前出现。
张教练跟进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曾经和他打过无规则比赛,我的腿就是他踢伤的。他沉默了一阵,说,我给你介绍个师傅,去跟他学学。这关你过不去的话,以后就根本没办法比赛。
就这样,我认识了波澈。他曾经是一名泰拳手,因为一次比赛中,对手下手太狠,打伤了他的眼球,从此就退隐江湖。兜兜转转来到中国发展,在一家健身房教泰拳。
波澈来这里也有五年多,能说一口塑料普通话。我说想学真功夫。他哈哈大笑,让我踢个沙袋看看。我踢完后,他也去踢沙袋,出腿的力量和速度,我觉着像一把刀刺了进去。
等他转过身,我才注意到波澈穿着短裤的小腿上非常光滑,没有腿毛。后来才知道是长期高强度练习,导致腿部的毛囊已经坏死。这是一个老泰拳手的象征。
我跟着波澈练习,他教我用脚趾做支撑,而不是用前脚掌。这样可以增加发力和延长攻击距离。比赛时就是这毫厘之间的差距决定结果。
波澈对我要求很严格,动作不到位一脚就上来了,甚至急了会用泰语骂我。我最怕的就是杠腿,他不仅让我继续用力踢沙袋,还带我去郊区,找一棵粗壮的大树踢。
就这样,在波澈的魔鬼训练下,我渐渐地摆脱了对杠腿的恐惧,还学了肘击和膝击,不过一般散打比赛不允许用这两种攻击方式。但再让我碰到上次那个对手,我一定会和他正面刚。这次,我绝不再后退。
和玉姐的一年合约也要到期,感谢她在我低谷期给我很多支持,我还是要重回赛场。当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尽可能去争取,人生能有几回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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