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岁农村大爷，打理私家菜园，82岁老伴当助手，生活自在乐享晚年

当下生活，进不自由，出则受限，令多少人身心俱疲。许多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们，囿居于室内方寸之间，犹如笼中之鸟，不能自由飞翔。甚至，就连日常饮食起居，也打乱了方寸。无菜可吃，无面可食。而生活在乡下的人们，则自由多了，仍然过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田园生活。这又让多少“久居樊笼”的人们，望而兴叹。 此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趴在高楼封闭的窗户前，眺望远方，心里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何时可以重返自然？

赵大爷在吸旱烟

这种渴望回归自然，拥抱自然的想法，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赶之不走。可是，在广袤的乡村大地上，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没有这样的烦恼。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进出自由，尽情享受自然之美。田间侍弄瓜果，家中轻摇酒壶；侧耳静听鸟鸣，低头慢品茶香。忽闻几声狗叫，原是小儿嬉闹；老伴端上佳肴，早已举杯微醺；席间点上旱烟，言说凡事心宽。这是一位农村大爷的日常生活写真，这种悠然自得的乡村田园生活，每天都在上演。

赵大爷坐在马扎上休息

上个周末，我们开启了一次乡村自由行之旅。那天，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山东省日照市莒县北部山区，想寻觅山里的自然风情。我们信步而行，目光被一条清澈的小河吸引，于是我们停下了脚步。此时，一位慈祥的老大爷，手提一桶河水，从河边慢慢地走了上来。看到我们这几位陌生人，大爷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嫩（您）是来拿鱼（捕鱼）的啊？那天有个小伙计，在下边那个小河沟里拿了一条大鲤鱼，你猜猜有多少斤？42斤！还有一条鲤鱼，比这条还大，一直没有拿出来。”

赵大爷讲述他的过去生活

这位大爷很健谈，他说自己就是这个山村里的人，今年已经86岁了，至今还种着两亩地，打理了一分地的小菜园，今天这是在河里提水浇菜呢。我们告诉这位大爷，我们不是来钓鱼的，是来这里游玩的，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看看乡村里的风土人情，顺便散散心，释放一下心情。当得知我们不是来钓鱼的时候，大爷接上话茬，小山村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破屋旧房子，也没有什么景观。不像城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大姑娘，小伙子都穿得很漂亮。说完，大爷开心地笑了起来。

赵大爷介绍自己种地

“大爷，您贵姓？”“我姓赵。”打完招呼后，赵大爷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姓赵的人，为什么人家问贵姓的时候，不回答“免贵”呢？因为《百家姓》的第一姓就是赵，所以不用说“免贵”。然后就开始背起了《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我们遇到了一个位有文化的大爷，甚是高兴，正想与他好好交流一下，了解了解风土人情。没想到大爷背诵了几句《百家姓》后，就停了下来，哈哈一笑，说自己没上过学，这都是自学的。

赵大爷展示他的烟袋

“我小时候上不起学啊，俺家里人口多，我弟兄四个，还有姐姐、妹妹。没有钱上学啊。”赵大爷放下水桶，放好随手携带的马扎，坐下来和我们聊起了天。他说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看着有钱人家的小伙伴上学，他就趴在窗户上听老师讲课，这几句《百家姓》是偷学来的，还学着背诵了几首唐诗。不过，虽然会背诵《百家姓》和几首唐诗，但是却不会写字。有的常用字也认识几个，但是不会写字。

赵大爷用的烟袋嘴子

“我5岁就跟着俺娘出去要饭了，出去了两年，7岁的时候就回来了。”赵大爷告诉我们，当时家里人口多，没有地种，为了生活，他母亲就领着几个孩子到处要饭吃。从莒县城北山区，一路步行南下，到了县城，后来又去了南边的中楼镇、寨里河镇、刘官庄镇等地，现在一说起县城的地名，城四关（东关、西关、南关、北关），以及周边的村庄地名，比如官河口、牛庄、陵阳、址坊、古乍石等地名，他仍然记忆犹新。

赵大爷的烟袋锅

“5岁出去的，7岁回来的，我和俺娘要了两年饭，为什么不要了呢？那时候俺姐姐就大了，出门子了（出嫁），再住了俺姐姐家，那不就是刮叉（占人便宜）人家了吗，俺就回来了。”赵大爷说，回家后，给人放羊、放牛，就是为了挣口饭吃。后来，他还去东北三省打了六七年的工呢，那时候叫“闯东北”（闯关东），他去过吉林的抚松，还去过辽宁的青远，在那里跟着大人给当地农民盖房子，一天能挣5块钱，还管吃管住。

赵大爷在回忆过去生活

“从东北回来，俺兄弟四个，三个都去当兵了，就我自己在家。在家里我什么也干了，出夫子打水库，青峰岭水库、仕阳水库、峤山水库，还去扒沐河了。”赵大爷说，那时候人的干劲真大啊，修水库就是干义务工，也不给钱，只管饭吃，那时候管饭也是庄里的人去送饭吃，吃煎饼，就着萝卜咸菜头子，也没有肉吃。推着小车推土，有的用扁担挑土，还用肩膀扛着袋子的，工地上真是热火朝天的。现在的人不行了，没有那个年代的人有干劲了，现在干什么离开了钱不行，人眼里只认钱了，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纯真了。

赵大爷回头看着老伴提水

在赵大爷的人生经历中，他觉得现在的人不如以前的人朴实了。以前的年代，生活虽然艰苦一点，但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那是很真诚的，非常朴实。就算是外出遇到陌生人，你也可以相信他。比如说你可以把手里的包，交给一个陌生人看管，外出的时候，家里的大门都不用锁着。但是，现在不行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和人之间就缺少了信任。有的时候，不仅陌生人让人难以相信，就算是最熟悉的人，也难以让人相信。

王大娘说自己前年还去打工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的生活相比以前，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前穷的时候，吃不上饭，靠着吃野草、吃树皮活了下来。后来有地了，自己能种粮食了，这生活慢慢就好起来了，日子就好过了。以前过年的时候都吃不上白面馒头，能吃上白面饺子的人家，那还得是有钱的人家，多数人家都是吃不上白面饺子，就更不用说鸡、鱼、肉蛋了。一件衣服，全家人轮换着穿，谁出门谁穿，衣服上还打着不知道有多少个补丁了。你看看现在的生活，想吃什么有什么，想穿什么有什么，现在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以前自己想也没有想过。

王大娘在菜园里浇菜

“我四个孩子，两个女儿两个儿子，现在日子都过得很好。大儿子在家里当包工头干建筑盖房子，二儿子在大连打工。两个闺女嫁人后生活也都很好，我试着打心里欢喜啊。现在这个社会，只要别懒惰，出去干点就能挣到钱。”赵大爷对自己的生活很满足，他说闺女、儿子都很孝顺，日子都过得不错，经常给他们老两口买吃买喝，家里的烟、酒、糖、茶不断，鸡鱼肉蛋的也有的是，想吃什么有什么，生活上比过去地主家吃得还好呢。

赵大爷提着一桶水浇菜

“我今年86岁了，俺家做饭的（老伴）比我小4岁，她82岁了。俺就这么郎当着（坚持着），还能活动就得干活，种了两亩多地，种点花生自己打油吃，种了地瓜、玉米、麦子，自己吃就够了。你看这里还有块小菜园，种了豆角、韭菜，这菜是吃不完啊。”赵大爷介绍，他打理的这个“私家菜园”，一年能种七八种蔬菜，自己都吃不完，有时候还去赶集卖菜，送给儿子家和邻居家吃呢。在农村生活，花不了多少钱，菜不用买，面也不用买，就是有时候花钱买点肉，也花不了多少钱，儿子、闺女家给送来的鱼肉都吃不完。

赵大爷家的菜园

“我这年纪大了，腿脚不如以前了，干不了沉活了，指着（亏着）俺家做饭（老伴）的干活啊。她身体好，前年还在水泥厂打工干活呢。你看这菜园里的活，都是她干点。”赵大爷一直表扬着老伴能干，身体好，言谈话语中充满着无比的幸福。赵大爷说，孩子们都很孝顺，劝他们不要种地了，也不让种菜园了。但是他自己觉得，种了一辈子地，放下什么也不干了，那不现实。现在还能活动，又不是下不了床了，能干就干点，反正也不着急，干多少算多少，能收多少算多少吧。坐在家里等着人家送吃送喝也不是那么回事，关键是那样就没有尊严了。

王大娘在浇菜

“俺这个老汉太正直了，也能干活。我上了这来（出嫁），结婚第三天他就出夫子去了，连续在外边三四年呢。打水库、扒河底，出了多少力啊。我寻思着，早以来（以前）打水库、扒河底，干了好几年，都是义务工，一分钱没有，这也是做贡献。现在年龄大了，上边怎么也得有点说法吧，到现在一点待遇也没有。”赵大爷的老伴姓王，她一边浇菜一边说，老伴虽然没文化，但是一辈子也没追求什么功名，不去要那些待遇。他从来也没在乎过这些，觉得这些都是应该干的，没什么贡献，要什么待遇。

赵大爷在整理菜园

“咱自己有地，上边一年不也是发好几百块养老钱吗，再说孩子也孝顺，咱还能种地，也有菜园。咱就是要饭吃也不指望那点，这样自己种地自己吃，自己挣钱自己花，心里多么痛快啊。”赵大爷听完老伴说的话后，他这样告诉我们，人一辈子别去贪便宜啊，更不能去薅上边的“羊毛”，不是你的钱，你花了心里不得劲。就算是你占了别人便宜，又去薅了上边的“羊毛”，你早晚会付出代价的。吃了别人的，早晚还得吐出来。

赵大爷在菜园里

“我从23岁就学会了吸烟，哈（喝）酒。现在我一天三顿酒啊，一顿喝一茶碗，一天三顿得差不多一斤酒。”赵大爷说，自己的烟龄、酒龄有60多年了。吸的烟是那种农村大集上卖的老旱烟，一天得吸个十几袋烟，很少吸卷烟，他觉得卷烟没有劲头。喝的酒是闺女儿子送的，年轻时是喝散装的白酒，现在喝的酒也都是好酒，但喝起来觉得没有以前好喝了。

王大娘介绍菜园

“哈酒不能喝热酒啊，那个酒用热水一烫，就尝不出什么味了。我喜欢哈凉酒，冬天也不烫酒，这是多年的习惯了。”赵大爷喝酒的习惯很特别，他说不喜欢喝热酒，几十年只喝凉酒。而且，喝了几十年的酒，一次也没喝醉过。其实，他说这并不是自己的酒量大，而是自己比较有节制，每次只喝一茶碗，多了一点了也不喝。就是喝茅台，他也只喝一茶碗。赵大爷说，酒是好东西，但是不能喝多了，喝多了就伤身体了。

赵大爷坐在马扎上在路边休息

“好儿好孙子，不如有个好身子。咱自己种了吃，也不问儿女要了吃。你看看有多少老人问儿女要不出饭吃啊。老话不是这么说吗，用着了拉了怀里，不用了推了崖里。谁有也不如自己有啊，虽然咱挣得这份家业以后都是儿女的。”赵大爷说，现在老两口生活很好，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相比以前的生活，那可真是好太多了。儿女孝顺，自己身体也不错，种地养羊，每天快乐生活，有酒喝，有肉吃，也有茶有烟，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图文/明之）【想了解更多精彩内容，或者想分享您的故事，敬请关注《新图视野》，并提供采访拍摄线索。打开平凡视界，感受百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