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银行业能实现IT自主可控吗？

正文共： 10441字 16图

预计阅读时间： 27分钟

01 核心银行IBM Z系列
我们先看几个招投标信息：

1. 2022年1月26日，广发银行（总行）2022年IBM大型主机相关软硬件维保服务采购项目中选结果公示，中选单位名称：国际商业机器（中国）有限公司中标额:人民币95000000.00元
   

1. 2022年1月10日，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总行集中采购项目成交结果公示。

其中第 36 项《2021年主机资源升级项目-z15主机升级》项目采取「单一来源」方式；中选供应商「北京国际贸易有限公司、IBM World Trade Corporation、 国际商业机器（中国）有限公司」.
中标价格 838,060,000.00 元

IBM z系列
这是IBM的支柱产品，都是大型机，当然都是机柜式结构的。这一类产品面向不能容忍故障停机的大中型企业，包括大银行、经纪公司、电信服务提供商，以及拥有大型数据库而操作复杂的企业。目前主要有四个子系列产品在国内销售，它们分别是S390、Z800、Z900和Z990。其中Z800系列目前在市场中得到了广泛应用。IBMz系列800（z800）是一种小型的z系列服务器（所谓"BabyzSeries"）。z800架构是为64-位运行设计的，可为电子商务提供所需的基础设施。64-位存储支持显著减少了内存分页开销，并真正缓解了存储方面的限制。
可以看到一旦涉及核心银行基本是IBM Z系列大型机的天下，而且招标只有单一来源，而且是天价，没得选，去不掉啊？！
只能
为刀俎 我为鱼肉 任人宰割！

02 IOE是个啥？
这是三家IT巨头的名字，I=IBM，O=Oracle，E=EMC。他们都有一个比较好听的中文名字，分别叫做：十八摸，甲骨文，恶魔城。
他们产品的作用，可以看下面这个表格。传统IOE架构（一般在各种传统公司使用，银行电信中小企业）集中式架构+闭源商用系统。也就是说，程序99%都是运行在1-2台服务器上（第二台服务器是为了当第一台挂掉的时候赶紧顶上）。
而且IOE提供了应用程序以外的所有”基础软件“，包括操作系统，中间件，数据库等。

这些”基础软件“的源代码一般都是不公开的。当然，应用程序还是要银行的人自己来开发，最威武雄壮的工行，开发队伍有几千人。
去IOE架构（一般在各种互联网公司使用）分布式架构+开源系统。也就是说，程序同时运行在几十几百几千几万台服务器上，而且上面这些“基础软件”都是用公开源代码的软件修改而成的。
02 Oracle能去掉吗？银行都用了哪些数据库？
同样我们先看几个招标信息

1. 中国邮政储蓄银行Oracle数据库1.45亿采购项目单一来源采购公示

2021-03-23来源：中国邮政网

一、采购单位：中国邮政储蓄银行股份有限公司

二、项目名称：中国邮政储蓄银行Oracle数据库标准服务采购项目

三、采购内容：Oracle数据库。

四、单一采购方式的原因

当前我行多个核心生产系统使用Oracle数据库进行数据存储和处理，无法替换，须向甲骨文（中国）软件系统有限公司进行采购，确保系统正常运行及相关业务的正常开展。按照我行《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单一来源采购实施办法（2021年修订版）》第四条“（一）只能从唯一供应商处采购的，包括但不限于以下情形：5.需要采购不可替代的知识产权、专有技术的情况。”相关条款，因此，建议采用单一来源采购方式进行采购。

五、拟定的唯一供应商名称：甲骨文（中国）软件系统有限公司。

1. 2020年7月29日，中国人民银行清算总中心发布《2020年系统软件采购项目》。

具体事项公示如下：

ORACLE数据库软件采购

采购内容：

（1）ORACLE Database Enterprise Edition

（2）ORACLE Real Application Cluster

（3）ORACLE Partitioning

注：ORACLE软件授权含一年原厂标准服务。

采购方式：单一来源

拟邀请供应商：甲骨文（中国）软件系统有限公司

单一来源理由：

（1）本项软件采购需求根据2019年支付系统承接同城综合业务服务平台项目的技术方案确定，ORACLE数据库产品作为CBSP系统的数据库软件，采购需求具有唯一性;

（2）甲骨文（中国）软件系统有限公司是所需提软件产品的唯一提供商。

1. 2021年1月4日，中国进出口银行甲骨文软件产品采购项目单一来源采购公示发布，预算2992万元。

单一来源原因

目前，中国进出口银行与建信金融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建信金科）合作开展的IT系统联合开发建设项目，是在学习借鉴建行企业级、组件化、模型驱动等整体架构和理念基础上，再优化调整并突出中国进出口银行特色而实施的，在整体架构、系统间内在联系、功能实现等方面有很多相似性。

与建信金科合作是对建行IT建设整体成熟方案的引进和实施，鉴于中国进出口银行已经与建信金科签订IT系统联合开发建设项目合同引入其新一代核心系统，为保证系统平稳上线的进度计划，后续采购的软件产品就需要与建行新一代核心系统适配。

具体到本项目拟采购的甲骨文公司的Oracle DB软件、Oracle RAC软件、Oracle Weblogic软件、Oracle Tuxedo软件和Oracle GoldenGate软件，都是建行新一代核心系统适配使用，并由建信金科来函说明以上产品的采购原因。

因此，基于“必须保证原有采购项目一致性或者服务配套的要求”，本项目需要采购指定品牌的软件，而ULA模式采购需要直接与甲骨文(中国)软件系统有限公司谈判采购，适用单一来源采购方式。

以上类似银行业Oracle单一来源采购信息不胜枚举，大家是不是觉得Oracle和IBM一样在银行业是在捡钱，完全么有竞争？

其实这些年中国国产数据库技术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某些不是很复杂的业务场景里如果有足够多的计算投入还是能一定程度取代Oracle的，但是这里涉及到的技术风险和投入需要用户仔细权衡，主要涉及的技术风险包括但不限于：

操作系统和主机.中间件等数据库环境的兼容适配问题；
业务层面可能涉及到的二次开发问题；
数据以及业务迁移问题
繁杂的功能.压力,兼容性测试问题；

作为用户来说肯定会综合衡量投入产出比；
特别是业务复杂且业务联系性要求高的银行核心业务，用户不愿意国产替代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们引用网友老渔的一篇文章，大概描述下目前金融行业的数据库应用现状(以下信息有滞后

中国工商银行

中国工商银行（简称：工商银行）是四大银行之一，拥有中国最大的客户群，2016年末，公司客户578.4万户，个人客户5.30亿户，连续第4年蝉联《银行家》全球1000家大银行、美国《福布斯》全球企业2000强和美国《财富》“500强商业银行子榜单”3个权威排行榜的榜首。

采访对象：吴辉，工商银行数据中心平台数据库负责人，负责开放平台10多种、数千套各类数据库的日常维护，职责主要包括各类数据库的架构部署、系统上线、高可用建设、故障诊断、升级退库等全生命周期的管理操作。

工商银行基于商用数据库自主建设了银行全线应用系统，涵盖个人、对公、信用卡等多条业务线，数百个应用系统。

使用的数据库类型较多，既有传统的商用数据库，包括DB2、Oracle 、SQL Server等，又有开源数据库如MySQL等；既有关系型数据库，又有非结构化的比如Hadoop、Spark平台，还有基于Redis的分布式缓存平台用于关系型数据库补充。

工商银行核心业务系统多跑在DB2、Oracle之上。在开源MySQL应用方面，工商银行重点推进在人工智能、物联网等创新领域广泛使用，并匹配银行特点在架构部署、参数调优等方面进行多项创新，成为后续OLTP关系型数据库转型的重点方向， 目前已上线数百套系统。

工商银行很早就开始了企业级数据仓库的建设，最早基于Teradata产品构造了企业级数据仓库体系，实现对数百个应用进行数据加工、汇总，给下游提供数据。

基于Hadoop、 spark等开源大数据库产品，工商银行自主构造了应对非结构化数据的大数据平台，目前节点超过700个 ，数据量达到6PB上，为网银、融e联等40多个应用提供数据支撑。

中国银行

中国银行是1912年2月5日正式成立，是中国唯一持续经营超过百年的银行，也是中国四大银行之一。2016年，获《银行家》“全球银行品牌500强排行榜”排名第六位，世界500强排行榜名列第三十五名。

采访对象：张海滨，中国银行数据中心数据库运维团队高级经理。工作包括：数据库日常巡检、问题解决、常规保障及重点时段、重要项目保障、外部服务厂商管理等，开展数据安全保障，架构设计及调整、性能优化、重点难点问题解决等内容，还包括新技术引入、创新、人才培养等。

中国银行在数据库的选择上更为多元化，既有商用数据库Oracle 、DB2、SQL Server，也有开源数据库MySQL、MongoDB、Hbase，还有国产数据库浪潮K-DB。

其中，DB2主要用在主机（MainFrame）上，在银行核心系统上使用。

开放平台（UNIX）平台主要是Oracle 数据库，涉及大量外围系统，包括关键渠道系统、总线系统、报表处理系统和账务系统，等。

在Win平台上的应用，主要是分行前端相关的系统，主要使用SQL Server。在x86平台的应用，数据库种类就比较多，有Oracle、MySQL，也有MongoDB，Hbase等数据库。

中国银行在应用上也有颇多创新，主要体现以下几个方面，在自动化方面，有数据库的自动化安装、配置，自动化健康检查，搭建数据库问题排查平台，还包括性能数据仓库及数据挖掘等。搭建主库和备用库环境，优化数据结构和应用架构。结合ADG技术，实现数据高可用保障，部分应用系统实现读写分离，优化应用功能实现，提升数据库服务效率。结合存储设备数据复制技术，提供部分系统的T+1数据查询功能。

招商银行

招商银行是中国第一家完全由企业法人持股的股份制商业银行，成于1987年4月8日，由香港招商局集团有限公司创办，是中国内地规模第六大的银行、香港中资金融股的八行五保之一。

采访对象：田永江，招商银行数据中心数据库及应用管理室经理。负责数据库及应用的规划建设与日常运维管理。

招商银行数据库类型也比较多，而用得最多的是Oracle、DB2、MySQL，分别用在重要业务系统或高复杂度业务系统，以及普通系统。

田永江说：“金融科技的创新发展很快，为业务保驾护航，甚至技术促进、引领业务发展，是我们不断地追求，需要我们更多地了解和掌握行业发展动向，做好技术引进和消化方面的工作。”

或许出于涉密原因，他并没有谈到招行具体创新，但他也指出，无论哪种数据库，只要有可用性、性能容量的要求，都进行分库分表、读写分离、多活等架构规划和设计，并两地部署，结合容灾和一键切换，形成高可用、多中心部署、可横向扩展的架构。

浦发银行

上海浦东发展银行（简称：浦发银行）是1992年8月28日批准设立、1993年1月9日开业、1999年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的国有控股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总行设在上海。2016年8月，上海浦东发展银行在”2016中国企业500强”中排名第49位。

采访对象：杨欣捷，浦发银行信息科技部架构处数据库架构师，负责数据库架构管理、设计。

浦发银行在数据库的选择上更为多元化，既有商用数据库Oracle、DB2、Informix、SQLserver、Sybase，也有数据仓库和OLAP类：Teradata、GreenPlum。还有开源数据库MySQL，Redis，Hbase。

其中，Oracle在浦发银行主要应用于信用卡业务，浦发银行目前已经全面拥抱12c的多租户体系，正在全面推进DBaaS。未来所有数据库部署在少数几个集群（数据库资源池）上。目标实现动态伸缩、快速部署、自服务。DB2则在全面拥抱Purescale架构。

而Informix 、Sybase正在逐渐退出。MySQL正在一些外围和渠道系统上逐步试点和推广。在大数据平台上也有使用Hbase。

江苏银行

江苏银行是在江苏省内无锡、苏州、南通等10家城市商业银行基础上，合并重组而成的现代股份制商业银行， 2007年1月24日正式挂牌开业，是江苏省唯一一家省属地方法人银行。截至2016年末，资产总额达15983亿元，各项存款总额达9074亿元，各项贷款总额达6494亿元。

采访对象：朱滔，江苏银行信息科技部系统管理团队负责人，负责总行生产及同城容灾中心内部硬件及数据库，中间件等软件的管理和维护工作。

江苏银行在用数据库类型也很多，主要有Oracle，也有新兴的开源和分布式数据库。目前MySQL、Gbase、MongoDB、Redis、Hbase、GoldenDB、TDH在江苏银行都有小规模使用。

其中，Oracle数据库在江苏银行主要用于传统OLTP环境应用，对于传统Oracle数据库，江苏银行改变了传统的一个应用一套数据库的模式，对数据库进行了大量的整合，最近三年新上的Oracle数据库更是全部运行在PC 服务器RAC集群上 ，每套RAC均承载多套应用。并且持续迁移老的单机版本数据库到集群环境，单机数据库的数量持续降低。

与其他银行不同的是，江苏银行在使用的数据库中，我们看到更多了国产数据库的身影，其中Gbase数据库为南大通用的国产列式分布式数据库，据了解，主要用于江苏银行的部分分析类系统；GoldenDB为中兴通讯的分布式关系型数据库，目前用于江苏银行的部分后台系统。上海星环的TDH，在江苏银行已广泛应用在数据集市、客户标签、流计算等多方面。

小结

实际上在长达3个月的选题采访过程中，老鱼采访的银行及行业人士远不止于此。总的来说，银行在数据库上的选择上普遍都比较多元化，一般在重要业务系统或高复杂度业务系统多以Oracle、DB2等传统商业数据库为主，普通系统也会选择MySQL等开源数据库和国产数据库产品。

调查发现，过去在银行业占有绝对优势地位的IBM DB2日子并不那么好过，开放平台DB2还好，但大机DB2受去IOE影响较大，加之IBM对于DB2没有太多作为的市场策略，虽然DB2产品很优秀，但依然抵挡不住市场份额的萎缩，有从第一梯队向第二梯队滑落趋势。甲骨文CEO马克-赫德不久前提到，“如果迁移数据库这么容易，DB2的市场份额可能就变成零了。”虽然这话是在怂对亚马逊时所说，但言语中不无对DB2日趋边缘化地位的嘲讽。

因此，如果IBM对于DB2没有更多的新举措，被淘汰恐怕就将会是早晚的事，但短时间DB2市场地位不会有太大变化。另外，有个因素也不容忽视，银行引入DB2不排除还有出于商务制衡的考虑。

而Sybase在被SAP收购之后，就被其雪藏，市场上鲜有声音，从调查看，境况不佳，采访中唯一一家在用的银行也有计划将其淘汰。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发现在银行业内出现了不少国产数据库的身影,如南大通用、浪潮、星环、中兴。虽然其产品并非应用于银行核心系统，但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意味着国产数据库在可用性和安全性上取得了长足进步，实现了在银行业0的突破。

至于未来国产数据库能否更进一步，我们拭目以待。

关于主流国产数据库现状，qidao123.com也做过深入分析和调研已经对比工作

详见

从OceanBase 1分钱投标央行数据库项目看金融行业分布式技术发展；；
60年！一文读懂波澜壮阔的数据库发展编年史！

03 银行到底在用IBM什么系统？
这要分三层来看：
1.不同的银行
工农中建交五大行，招行中信浦发民生兴业光大等，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详细说了。
2.不同的业务系统
每个银行里面都有很多的系统（总行级别的数量在一百多到大几百个不等）。最核心的部分一般叫做core banking系统，记录最核心的账户信息。
另外还有处理各种银行业务的系统，比如信用卡系统，网上银行，ATM系统，中间业务系统，反洗钱系统，密押机管理系统，ODS，党支部活动小金库统计系统等等。
3.不同的IBM产品
硬件：
IBM全线产品在银行都有广泛的使用:z系列（大型机），i系列（小型机），p系列（小型机），x系列（x86 PC服务器，已经被联想收购了，后文不少地方用x系列来泛指x86服务器）
软件：
数据库DB2/Informix/VSAM，中间件CICS,MQ,WAS等，操作系统AIX/OS400/VSE/OS390等，（什么Tivoli，Lotus的不是关键产品我就不列了）
附上一个用汽车大致解释IBM服务器地位的对照表：

看看下面这个列表（凭印象，可能有部分过时，不过应该偏差不会太大）工农中建交：core banking系统用的是z系列，招行信用卡用的也是z系列。
招行中信：core banking系统用的是i系列。
民生兴业：core banking系统用的是p系列。
浦发光大：core banking系统用的是惠普HP的服务器（和IBM无关）
为了不把问题蔓延化，本文只讨论银行的core banking系统。
此外的几百个业务系统都用着不同的服务器，70%以上都是IBM的p系列，x系列，刀片服务器等。
剩下的也大多都是各种美国货，HP，DELL等等。
4 阿里干成功了，为什么银行还干不掉IOE？
其实如果现在新开一家银行，BAT高手去弄，可以去IOE，但需要投入巨量的人力物力，代价不见得比当年用IOE要小。老银行都在摸索如何去IOE，但并没有很迫切的需求，只是作为减少成本和新技术的探索。
而且技术上来说，在10年内核心系统不可能完全去IOE。
互联网和银行业在IT建设上的最大区别是：不是技术能力，不是人才数量和质量，而是开始建设的时间点和需求不同。
上世纪银行开始建设IT的时候：有钱，有准确的业务需求，而且业务变化比较慢，要求风险低，业界没开源产品（当时没有Google，没有Hadoop，甚至连IBM自己都没有Unix服务器（后来的p系列））。
银行唯一的选择，就是大型机，而且当年的富士通/日立/天腾等等都不如IBM好，这也是为什么五大行总行用的都是IBM大型机。
本世纪互联网企业开始建设IT的时候，时代变了，需求完全是反过来的：没钱，没准确的业务需求，业务变化超级快，风险无所谓（相对）。
IBM以及各种传统IT大象的各种产品，死贵，开发过程慢（做过COBOL或者RPG语言开发的就知道）。
有疑难杂症要找到IBM实验室的话，沟通特别麻烦和效率低，根本没法适应这种需求，所以互联网企业才被迫另外搞了一套分布式的IT架构出来。
当银行用了IOE的体系三十年之后，要去IOE面临以下几个问题：
1.银行业最关键就是稳定和规避风险，进行这么大的调整，一定会出问题，出了大问题谁愿意背责任？
很多时候买业界最好公司的产品，其中一个很大的作用就是规避责任，都用到业界广泛使用的最好产品了还出问题，那没啥好说的。如果想开个先河，用点新玩意出了问题，各路神仙借机下绊子，可是大麻烦呢。
2.软硬件采购背后各种利益关系，这可是一盘每年几百亿人民币的生意，谁肯拱手让出利益？
3.人才不够强
没个十年八年泡在银行里面，对银行的业务不可能有足够深的了解。泡在银行十年八年的人，对非IOE的技术又没有足够深的了解。
就算真有这样的二合一人才，年薪起码得有个200万吧，不然干嘛去银行，直接去BAT不更好吗？
但银行里面能对技术人员开出200万薪酬的，有哪家？而且这样的人要的不是十个八个，而是一堆。
而且现有技术人员的技术是基于传统架构，如果招了大量的新人，老的这批怎么办？
4.对不起，现在国货还不够强，暂时顶不上IOE。
如果不弄成互联网的分布式架构，都换成国货，还继续沿用集中式架构行不？对不起，国货不够强，暂时顶不上。
国家安全当然重要，但这是虚的。真去IOE的话，面对的问题是实实在在的。
我们换体位思考，你是银行领导，你敢不敢大力推动去IOE？
刘若英的歌曲已经给了答案：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像我这样为I痴狂，到底你会怎么想。
5 银行业务系统又有哪些?
老田作为一个IT圈摸爬滚打快20年的技术人，对区域商业银行做过一个统计，貌似他们大大小小的业务系统达几百套之多，这里面的老田在10几年前做了一个总结，银行的主要供应商如下：

我们可以看到当年在主要业务国产软件厂商还是占据了主导位置，我们做有技术含量的基础设施不行，做业务场景的软件应用还是在行的。而在今天金融领域业务软件国产化比例应该是更高了，qidao123.com也做了一部分调研工作，形成了一些知识库积累：

也欢迎熟悉金融业务的朋友留言或者加入我们的技术群一起讨论！
6 去掉IOE：哪家能顶上？
所有笼统地说能不能顶上都是耍流氓，我一个一个说才是怜香惜玉：
IBM大型机（z系列）：现在顶不上，以后也不可能顶得上。
IBM小型机（i/p系列）：现在顶不上，以后也不可能顶得上。
IBM PC服务器（x系列）：能顶上。
EMC/IBM存储：普通用途能顶上。
Oracle/IBM中间件数据库：顶不上（包括GBase达梦 KingbaseES东方通等等，门都没摸着），以后不好说。很多人自诩中国人好聪明，为啥老美能弄出来的东西我们弄不出来？有人说什么技术基因，什么体制问题，这都不是最关键。最关键还是之前提到的：时代不一样了，起点不一样了。
大型机是IBM在60年代花了几十亿美金（注意是当年的几十亿），豪赌一把研发出来的产品，当年客户的需求也简单。
IBM利用那么多年销售大型机的利润，把这只金鸡慢慢调教育成，同时也根据客户的业务需求把技术提升到更高的标准。
如果现在要研发出满足现在商业需求的大型机，哪怕山寨，可能最少要投十亿人民币，才勉强能做出来，但在成功之前，基本上是没利润的。
哪家企业能有这个能力去赌这一把？政府和各种研究院在这种商业产品的研发效率比企业更低，更难成功。
业界最稳定的单/双机系统：IBM的z系列，和i系列，在IT业界是根本没有可替代的同类产品。
在中国没有，在美国，也没有。地位类似肯德基的老北京鸡肉卷，除非你不吃，除非你换成麦当劳的麦辣鸡腿堡，不然你是买不到同类可替代产品的。
国内银行里面，搞异地切换最牛的是招商银行，能在几分钟内把总行核心业务真从深圳切换去上海，这个很了不起，连五大行总行都不做这种带真实业务的核心切换测试。
招行用的就是i系列，号称世界上最稳定的单机系统，系统里面默认自带数据库（DB2），自带中间件，自带通讯包，自带邮件支持（在25年前这是很神奇的设计）。
号称从来没有被黑客入侵过，从来没有病毒，TIMI的设计让现代黑客界各种猥琐流招数基本都不适用。
IBM的工程师当年跟我说过一个八卦：他们有一个值班的手机，半夜碰到客户有什么紧急问题，会通过800服务热线确定够紧急之后，转到值班手机，半夜把工程师叫醒解决问题。
拿这个值班手机是有补贴的（因为可能午夜凶铃嘛），资深点的工程师大约拿一周就一两千块吧，p系列的工程师都不愿意拿这个手机，因为老会响。但i系列的工程师很喜欢拿值班手机，因为很少响，这钱几乎就是白赚的了。这也反面证明i系列是多么的稳定。
p系列服务器的研发成本相对低（所以之前HP，SUN等都有类似的竞争产品），给国内厂商5-10年，有机会能研发出来。
可是，目前的技术发展趋势是，全部用x系列取代p系列，不会有厂商这么傻去研究一个即将过时的产品。
以后业界发展的趋势就是：新上的系统，能用x系列技术的绝大部分都会变成新的架构；老系统，需要扩容的话，还会买老的系统，因为没得选（八卦一句：前几天某中央金融机构才又买了IBM大型机）。
直到能完成迁移的一天，可是目前来说，没见到有任何银行核心系统，切换到x系列平台上的希望，一直时刻准备着的话，10年后可能有希望。国家安全很重要。
综上所述：在x系列和通用存储这两个领域，国货能顶上，别的领域就等机器老死吧。
时间能冲淡一切，毕竟传统技术又不是会发灰的黑化肥，哪那么容易就挥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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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

银行能实现T自主可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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