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远足的诗人来说,水不仅是情感的寄托,还是出行的载体。
唐代大诗人李白沿长江而下,“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一生走遍名山大川,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而他所有的一切就是从蜀地的一个渡口开始的。
时间要追溯到开元十二年,也就是公元724年的一个秋天。
当时的李白已经24岁。历经近20年的努力,无论是诗歌,还是剑术,李白都有小成。故乡蜀地虽然钟灵毓秀,但外面的世界更大,机会也更多。
李白踏上了远游的征途。在离开蜀中赴长江中下游的舟行途中,他写下《峨眉山月歌》: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一种说法是,这里的清溪就是泸州市纳溪区大渡口的清溪沟。清溪沟一路蜿蜒,连同其他河流,如同旁骛的树枝一样,流入浩荡的长江。
背后的山山水水,郁郁葱葱,一片苍翠,如墨如画,李白站在清溪渡口徐徐回望,脸上写满了不舍,一如他后来所写“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清溪渡口之后,李白出蜀入荆,他的人生际遇瞬间开阔起来,唐代的诗坛也开始步入另一个时代。
李白出蜀并不是唯一与泸州之水相关的历史事件。在李白出蜀的1000多年后,一支特别的队伍,在与敌人的不断周旋中,上演着四渡赤水的传奇。
遵义会议之后,我军经过整编,继续进军,并决定北上进至川西北。脚下是崎岖的山地和湍流的河水,周遭是敌人几十万的重兵围追堵截。地形复杂,敌强我弱,灵活机动的运动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1935年1月29日,一渡赤水,进入古蔺县境;2月8日,二渡赤水,奇袭娄关山;3月16日,三渡赤水,再入川南;3月22日,掉头东下,四渡赤水。四渡赤水中,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军则赢取了极为不易的战略主动。
四渡赤水是在川黔滇边境进行的,始终绕不去的一个城市就是泸州。四渡赤水在泸州境内历时54天,涉及行程6000多公里,上演着一个又一个的传奇。
尤其是古蔺县是长征入川第一县,也是四渡赤水每渡必及的唯一县。古蔺县太平镇上太平渡就是“四渡赤水”的轴心地区和重要渡口,第二次和第四次渡过赤水河就发生在这里,进行大小战役十余次。
无论是李白出蜀的清溪沟,还是流经叙永县、古蔺县、合江县的赤水河,它们从大的脉络上看都属于长江的一个分支或支流。它们同沱江、永宁河、濑溪河、龙溪河等河流一样,在泸州境内交织成网,创造着属于自己的历史。
事实上,由于长江水系的缘故,泸州境内河流众多,以长江为主干,呈树枝状分布。其中,沱江和赤水河等主要支流流域面积均在1万平方公里以上,龙溪河、永宁河、濑溪河、赤水河等8条河流的流域面积在500—1000平方公里,其他流域比较小的河流更是数不胜数。
水是流动的精灵,河或江则是奔腾的生命。从大的方面来看,河或江给泸州的发展注入了不竭的动力。
一江水运,把泸州与全国联系起来;境接滇黔,则架起了川南与滇黔交流的桥梁。依托江河之网,凭借舟楫之利,泸州在古代就成为川、滇、黔、渝接合部物资集散地和川南经济文化中心,宋代称“西南要会”,明清则称“川渝第一州”。
比如说,在宋代泸州每年征收的商税就达10万贯以上,位列全国26个大商业城市之一。很难想象,这样的成绩是由大山深处的一个偏远小城创造的。由此可见,泸州水系及水运之发达。
我们常说,好山好水,尤其是好水才能出好酒。泸州之水好在长沱交汇、四水并流,好在禀赋优异、资源丰富,这才成就了这座城市的酒城神话。
从小的方面来看,河或江留存了时间的记忆。泸州境内,大小河流之间,遍及龙桥和渡槽,更加丰富了这座城市的内涵。
比如遍地开花的龙桥,就是在官道所跨经的主要河流上,修建石板梁桥,桥墩在河流的上游一侧雕有龙。这种桥不仅实用,还很美观,更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龙桥中又以龙脑桥为代表,以修建年代早、保存完好、瑞兽刻画精美而著称,并且引起了高层的重视。根据记载,乾隆皇帝就曾下达23字的谕旨,“钦命永宁道泸州以北九十华里九曲河龙脑桥予以保护。”
江阳城边千帆过。关于泸州的故事和印记,莫不是和水有关,也莫不因水而成。在泸州,水不单单是复杂的生态环境,也是相互交织的人文环境。生态保护尚且不易,更不要说流淌在历史的深入的文化记忆了。
现在我们谈保护河湖、复苏生态,不仅是珍视隐藏的资源,更是为了传承的记忆。目前,泸州全面推进河长制、湖长制,扎实抓好水资源管理、水生态修复和水污染防治等工作,并且倡导广大居民节约用水、绿色生活,取得了明显成效,境内“河湖水清天蓝鱼成群”已成寻常景象。
保护河湖,留存记忆,泸州在行动,我们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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