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霞,柔软地洒在公园的松树上,留下斑驳馨黄的 光影,看起来特别清新。难得放下一周的松弛,来迎合这样的惬意,伫立玉带河畔,好似所有的疲惫,已伴随玉带河水,缓缓向东流去。
不经意间,一抹金色映入眼帘,定神一看,开满枝头的腊梅凸显面前,一朵朵馨黄的花朵,轻嗅一口,已有芬芳缀满枝丫。阵阵清风牵绊着腊梅花的芬芳,贴着水面的氤氲,护送过河流的对岸,随即,河边公园里弥漫着淡淡的芳香。两只喜鹊被腊梅花深深地吸引,围住腊梅花欢快地鸣叫着。
面前的腊梅花,瞬间唤醒我一段温馨的记忆!曾经听爷爷讲过,爷爷与奶奶当年定亲后,每逢中秋、春节,爷爷就会到新浦盐河西,中正路南(解放后改为解放路)的奶奶家去送礼,奶奶家是六间临街门面,门面是奶奶父亲的“刘以莊中医门诊部”,南面是一个家属院落,院落里有两株梅花树,一株是金色腊梅,而另一株是红梅。说来奇怪,那两年的腊梅花开得异常旺盛,好像特地欢迎新姑爷的到来。爷爷每次看到奶奶,都会在腊梅树下共话情长,静静的盐河水,悄然流淌着他们的爱情故事。后来,爷爷新婚不久就去投奔革命了,新婚的奶奶步行几里路,满含热泪,依依不舍地送别了爷爷,心中惟愿早日国家解放,爷爷安全回返。
爷爷和我说过,他当年参加革命的营房附近有株腊梅树,每当腊月大雪纷飞的季节,满树芬芳的花朵把白雪映成金色。当爷爷执勤时看到腊梅花仿佛看到了家乡的奶奶,也看到家乡的父老乡亲。尤其那个腊月十五的月圆之夜,银色的月光从墨蓝的天空洒向金色的腊梅花,使金色腊梅花显得异常耀眼,爷爷的思乡情绪像是被点燃一样,照亮了遥远的家乡,思念像一杯老酒让爷爷如痴如醉,在醉梦中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奶奶以及家乡的亲人。腊梅花给寒冬中的爷爷带来了无限温暖,也带来了走向革命胜利的信心……
1995年的除夕。在东海医院病床上躺着的爷爷,被病魔折磨得异常消瘦,在一旁代替父母照顾着爷爷的是我,这是我青少年时代唯一一次没有和父母在一起过春节。除夕那天,小雪哩哩啦啦下个不停,病床上的爷爷,已经不能进食了。中午年夜饭,我在食堂,想到我的爷爷即将离开人间,所以特别孤独!匆忙吃过年夜饭,从食堂出来,经过露天走廊,外面的小雪一直下个不停,在白色雪幕衬托下,有一株不认识的黄色花朵格外耀眼,经过打听才得知,这就是腊梅花!这是我第一次与腊梅近距离的接触。它让我感觉特别温馨,犹如看到家人一样的亲近。之前的孤独,好似立即得到一丝释怀。
除夕的夜幕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色的夜,在白雪的点缀下,显得格外忧伤,雪已经停歇多时,天空冻得瑟瑟发抖的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芒。窗外不时地传来沉闷的鞭炮声及爆竹声,病房内静悄悄地,仿佛听到了爷爷孱弱的心跳声,也仿佛感觉到爷爷的那颗心变成耀眼的星火,从身体里跃起,飞过窗外,跨过了革命的岁月,穿过了滚滚红尘,趟过了金光灿灿的天河,与奶奶执手相拥,永久团聚,永世不再分离……除夕的爆竹烟花流光溢彩,照耀了寒冷的夜空,并化作一朵朵金色腊梅花,把爷爷、奶奶温馨地簇拥着。
清朝俞庆曾的一剪梅·咏蜡梅:“仙人不著绿衣裳。半染鹅黄,半染鸦黄。宛如秋菊媚夕阳。道是秋光,却是春光”,道出了腊梅不一样的美。腊梅花点亮了冬季的时光,也慰藉了孤独的严寒,更是照亮了春光,给岁月蹉跎的人指明了方向……
此时正值人间腊梅花开时,不知天堂里的腊梅花是否也在盛开。那边的爷爷、奶奶是否还在腊梅树下,聊着家常,谈着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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