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雨西来-212- ！第一义谛-相对主义，中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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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思想史-法雨西来》课程，是根据喜马拉雅 闲者知无涯 老师的“新佛学金刚经”系列课音频所整理的文字资料。

课程文字基础稿由群主【安端】、群友 芦苇 整理、校对提供。——【STONE的学习笔记】

本节课音频首次上线：2020-04-17

上一课，我们讲鸠摩罗什佛学思想的第三个特点——相对主义，是由前两个特点——怀疑论和唯心论这二者为了形成逻辑闭环，必然出现的一个结论。一对相反的命题，只有通过相对主义，才能证得同时为真的结论，如果没有这个相对主义，对吧……它前两个有一对相反的命题，那么你同时为真，这个任务就不可能完成，因为它违背哲学的逻辑。

除了用相对主义来变换立场，就是……使用相对主义让一对相反的命题同时为真，有、且仅有一个方法，就是——相对主义。它属于怀疑论衍生的分支——诡辩学派。比如说“万物皆是有名无实”这个命题，就是“万物只有名称没有实在”——“万物有名无实”这个命题，你反过来——“万物皆是有实无名”，就是“万物只有实在没有名称”，欸！只有使用相对主义，才能让这两个相反的命题都为真。

按照相对主义的原理，既可以宣布一切命题都是真的；也可以说一切命题都是假的；也可以说真、假都能同时成立；也可以说真、假都不能成立。对吧！你使用相对主义，你的空间就很大，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都是真的，OK！都是假的，OK！真假都成立，OK！真假都不成立，也OK！这就构成了大乘佛教中观学派“真俗二谛”的哲学理论基础。你怎么跟中观辩论？我一再说——不要跟中观辩论。你没法儿辩，它全占！

这个学派啊，在古希腊就叫“诡辩学派”。因为，我们讨论的，本来都是应该在特定条件下才具有真理性的命题，对吧！就像我们说“大佛学史观”一样，任何一个佛教哲学命题，只有在特定的佛学史情况下讨论才有意义！你一旦抽离了它的条件性，对吧——特定情况下、特定条件下构成的真理命题，抽了条件，变成什么了？变成了左右说都可以有理的诡辩。

你之所以觉得它是诡辩，你又找不到把柄，问题在哪儿？问题在讨论论题的时候，他把条件的限定性给你偷偷地换了——你说A的时候，他给你使B条件；你说B的时候，他给你找个A条件。这就是相对主义。

《大智度论》第一卷“缘起论”里说：“说诸行处，名世界法。说不行处，名第一义。一切实，一切非实，及一切实亦非实，一切非实非不实，是名诸法之实相”。那，这是它“相对主义”的这么一段论述啊…….就是“真俗二谛”的论述，通过相对主义论述的“真俗二谛”。

“说诸行处，名世界法。说不行处，名第一义”……这段我们就不重复啦，这段很有名。究竟是“实”？还是“非实”？你怎么说都可以成立，对吧！

“一切实，一切非实，及一切实亦非实。一切非实亦非不实”……呐，怎么说都成立。怎么说都成立叫什么呢？“名诸法之实相”啊！这就是实相的本质。

都可以说成立，说明什么问题？说明鸠摩罗什要通过他思想体系的第三点——相对主义，来论证他思想体系前两环的逻辑闭环，就是……要把他的前两环扣起来。

他的思想体系的第一环，叫“怀疑主义”——否定一切的认识，破一切有；第二环，叫“唯心主义”——通过“识”建立了一切，肯定一切都是建立在“识”上的，又立了一切空，在空的本质上一切可以存在。那么，他必然……这等于两个相反命题，不是一切都没有吗？现在在“空”的基础上又一切都有了！那怎么办？只能用他佛学思想的第三个特点——相对主义原理，证明我“破”——破得有理啊！我“建”——建得也有理！把客观上不能解决的矛盾，通过主观观念上的相对主义方法给它融通起来。打完收工，精彩透了！对吧……听懂听不懂的就这样了，听不懂可以再听一遍，听懂你就明白了！这个……收工了，精彩透了！

鸠摩罗什的思想体系庞大、严整，讲完了以后你都会觉得——真是叹为观止！怎么想出来的？前后照应，一环一环，逻辑性极强，几乎没有破绽。我们说啊，如果不是西方哲学发展到今天了啊，我们倒退个几百年看，不可能看出破绽来，啊……逻辑性极强！对吧？第一环，破；第二环，立；第三环，相对主义把它揉在一起，你怎么破它？你破不了它。所以，汤用彤先生说“什公之学，其深难测”。那真是深不可测。

在西方哲学里啊，相对主义，它是有一个孪生兄弟的！就是……你只要谈相对主义，它就有一个孪生兄弟叫“折中主义”。嗯……因为两头儿都有理，那怎么办？折中呗，对吧——你对，你也对，怎么办？折中呗！相对主义的孪生兄弟就叫：折中主义。西哲叫“折中主义”，那回到东方哲学也一样。

相对主义落在鸠摩罗什所阐述的哲学体系里，就是鸠摩罗什的折中主义，叫什么呢？嗨，就叫“中道”。佛教说“中道”、“中道”是什么？西方哲学的折中主义，或者叫“中观”。

“中道”，哎……老说中道、中道……终于知道“中道”是什么了吧？就是他第一个思想和第二个思想的第三个——相对主义，把两个糅在一起的那个，就叫“中道”。最简单的定义就是——不着两边。什么叫“中道”？不着两边就叫“中道”。既不真正地肯定，也不真正地否定，这就叫“中道”。

鸠摩罗什对“中道”的应用啊，是贯穿他思想体系的每一点上的。比如说，他在《维摩诘所说经》中解释一句话……所有的佛经，我们都知道啊，尤其是《大乘经》，上来第一句话是通用的，叫“如是我闻”。“如是我闻”就是那个闻听的“闻”。他解释这个“闻”字的时候说：“若言闻，则我无法，我无法，则无所执，得失是非，归于所闻”【原文：什曰。若不言闻则是我自有法。我自有法则情有所执。情有所执诤乱必兴。若言我闻则我无法，则无所执。得失是非归于所闻。我既无执彼亦无竞。无执无竞诤何由生】。什么意思啊？就是“中道”不着两边，我绝不给你们任何肯定的东西。你们想听我说法？对不起！我就没有法。我没有法，所以你们没有所执——因为我没有说什么是法，你就没有所执。

“得失是非，归于所闻”就是——你得什么？失什么？那是你的事儿，你听完了是你的事。这个“闻”就是你自己听的事儿，对吧！他把他的“中道观”贯穿到每一个他的这个论题里去，包括“如是我闻”，对吧！因为“如是我闻”在所有佛经的开头里，是相当于“佛说”，呐，这句话就是定论。但是鸠摩罗什说——没有定论！因为相对主义是不着两边的，绝不能有定论——绝不能说肯定，也绝不能说否定！佛说的就是肯定吗？佛说的也不能肯定。

“中道观”就是这样，绝不肯定、绝不否定，一定要站在中间，站在折中的立场上。所以，包括“如是我闻”这个“闻”字，他都要否定——你们要听我说“闻”……嗯，“如是我闻”……我说“佛说”——对不起，我都不说！你只能姑且听之！叫作“我姑且言之，你姑且听之”。那，说者的是非得失……什么意思？我概不负责。哪些是真的？你们自己选吧。这叫作“彻底的中道观”——连“佛说”他都用中道观来贯穿。

中道的进一步，就扩展称为大乘佛教的“真俗二谛”，对吧——“世俗谛”与“第一义谛”。对不对？他前面不是说了嘛，这个……“说诸行处，名世界法。说不行处，名第一义”……这就是“世俗谛”与“第一义谛”，简称“俗谛”与“真谛”。

鸠摩罗什是这么解释“俗谛”和“真谛”的——什么叫俗谛？什么叫真谛？他说——世俗谛者，一切法性空，而世间颠倒故生虚妄法，于世间是实。诸贤圣真知其颠倒性故，故知一切法皆空无生，于圣人是第一义谛【原文：世俗谛者，一切法性空。而世间颠倒故生虚妄法，于世间是实。诸贤圣真知颠倒性故，知一切法皆空无生，于圣人是第一义谛，名为实】……呐，这段儿你们自己去理解啊，我就不一个、一个翻译古文了。

人，身份不同，那观点就不同，对吧！为什么？因为屁股决定脑袋啊！每个人，他们所谓的真理都是基于各自的立场的，对吧？至少他们自己觉得是真理。因此，真理具有双重性，对吧！他前面说的是“于世间是实，诸贤圣真知颠倒……于圣人是第一义谛”……啊，那实际上就是说——这个东西……虚妄法“于世间是实”，但是到圣人那儿，哎！就“皆空无生”。嗯……这是两个相反的命题——因为各自有各自的立场，真理具有双重性。

世俗的凡人，那就是“世间是实”……是一种；而佛教的圣贤，“诸法皆空”……又是另一种。哎！真理就具有这两种。这就是鸠摩罗什思想中相对主义的深化，指出——真理具有多重性！就刚才那一段啊……真理具有多重性。

把这种相对主义原则，如果落到佛教的基础命题里——什么是佛教的基础命题？“色”与“空”啊！“有”与“空”啊！对吧？这是佛教最基础的命题。那请问——把这个“俗谛”与“第一义谛”落到“有”与“空”里头，哪个是真谛？哪个是俗谛呢？

一般会认为啊……就是，我们一般认为——世俗间就是俗谛呗，出世间就是真谛呗。NO！鸠摩罗什说——说有，或时是世俗，或时是第一义；说无，或时是世俗，或时是第一义。懂了吧？这才叫“中道”。大家“中道”得都不彻底，鸠摩罗什老师“中道”得才彻底，这叫——完全的相对主义者。

我们一般认为“有”就是俗谛呀！“无”就是真谛呀！鸠摩罗什老师说——“有”，那有的时候是俗谛，有的时候就是第一义谛——它就是真谛了。“无”，我们觉得是真谛，鸠摩罗什老师说——不！它有的时候，它还是俗谛呢！对吧——他就是绝不靠两边，绝没有肯定。

嗯……他用的这个“时……或时……”的这种句式，就是说……“时是世俗谛，或时是第一义谛”，他想要干什么呢？对吧？就是要模糊选择。就是——你问我“什么是什么”？对不起！在中道观里就不能回答“什么是什么”的问题。“什么是什么”……你就着了两边！只要“是”，就着了两边！只要定义，就着了两边！

所以，“不着两边”就是只能用“时……或时……”这个论题……就是“时是世俗谛，时是第一义谛”——无法选择！至少我不说选择，我模糊选择。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怎么理解都是对的，怎么理解也可以都是不对的。

哎呦，这课怎么讲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