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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礼拜一的早上我参加系里的会议时，老婆孙雨打来电话。
我点了拒接后发信息告诉她，我正忙着开会，让她有事儿发微信。
而孙雨仿佛看不懂汉字，还是不停地打，我只得把手机关掉。
过了一会儿，在系办帮忙的博士生吴霜悄悄走进会议室告诉我，孙雨打座机了，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只好十分抱歉地溜出了会议室。
我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孙雨在另一头就咆哮起来：“刘风，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居然关机！”
我说：“我不是说了我在开会，你到底有什么急事？”
孙雨说：“昨天我好心好意带你妈去看医生，她竟然把痰吐到我的车里，把我恶心坏了。你妈的素质咋这么低呢？”
一听这话，我心里直窝火。不过是一口痰，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儿呢！
我压着怒火说：“你知道我妈咳嗽厉害，估计是一下没忍住。我替她跟你赔个不是。我这儿还忙着，先挂了啊。”
孙雨又嚷道：“这可不是说句对不起就完了的事情，你下班回来后麻溜地给我把车收拾干净，不然你和你家人休想再坐我的车。”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掉了。
吴霜关切地问我出什么事了，我苦笑着摇摇头后就朝会议室走去。
晚上下班一进家门，孙雨就让我去给她的车做清洁。
我在后排座位仔细搜索孙雨所说的痰，但一无所获。我立刻打电话把她叫下楼。
孙雨来了后指着座位下的一小团卫生纸说：“你眼瞎了吗？这卫生纸里包着的不是你妈吐的痰？”
我想起来了，昨天妈妈坐车时特地拿了个塑料袋装包着痰的卫生纸。这个纸团肯定是她不小心掉的。
我说：“妈不是故意的，你对她宽容一点好吗？”
孙雨说：“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弄脏我的车就是不行，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她说完，狠狠白了我一眼后就回家了。
2
我和孙雨是在4年前认识的。
当年我博士毕业后应聘到这所大学当老师。
系主任得知我是个单身狗之后，非要把他表姐的女儿孙雨介绍给我。
孙雨和我同岁，在一家研究所管档案。孙雨的父母在她念小学时离婚了，她跟着妈妈生活，家境普通。
说实话，为了自己的前程，我很想攀上系主任这门亲戚。于是我对孙雨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那时的孙雨跟现在判若两人，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柔、体贴。
孙雨知道我工作忙，时不时对我嘘寒问暖，在我加班做实验时，还会送来精心煲制的汤水。
孙雨对我父母也很好。
于是恋爱半年后，在双方家长的催促下，我们决定结婚。
婚房是现成的。我运气比较好，一上班就赶上学校分房。
那是学校集资建造的房子，价格比市场价便宜很多。
由于要一次性付清房款，我父母把他们辛苦积攒的钱全拿出来资助我买了一套110平的房子。
虽说房子不是问题，但是装修、家具家电、聘礼、婚礼也要不少的钱。
我家境很一般，爸爸是普通工人，妈妈是家庭妇女，他们实在帮不上忙。
要想顺利结婚，我只能举债。对此，我很头疼。
考虑到我家这边的习俗是，如果男方出了房子，女方就置办家具家电，条件好的再陪嫁一辆车，我便问孙雨作何打算。
我心里盘算的是如果她家能陪嫁家具和电器，再少要一点聘礼，我就可以轻松些。
孙雨说她妈准备给她陪送一辆车，至于家具电器，他们就不负责了。孙雨还要求聘礼必须是六万六。
我恳求孙雨体谅一下我家的实际情况，能否先不买车，因为车并不是生活必需品。我承诺待手头宽裕了，一定给她买辆车。
孙雨却说她身边的人都有车，不想被人看不起。
我又问孙雨能不能少收点聘礼。
孙雨说她的朋友、同事结婚，聘礼都是八万八，而她家只要六万六，已经是体谅我们了。
3
看着眼前不再善解人意的孙雨，我心里有些生气。
但我也能理解，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尤其是在结婚这样的大事上，谁也不甘于人后。
眼看自己就快成为系主任的亲戚，我不想临门一脚有啥闪失。几番思量后，我决定按孙雨的要求办。
我找小姨借了25万，再加上我上班以来的积蓄，总算把钱凑够了。
可就在举行婚礼的前三天、登记的前一天，孙雨拿出一式两份的婚前财产协议让我签字。
协议的大意是，我和孙雨在婚后实行AA制，各人的财务由各人独立支配。
但家庭的一切开支，诸如物业费、水电气费、生活费……全由我负担。
生孩子的花费、抚养孩子的一切费用也是我出。
她还写明各自父母的养老和医疗费由各自负责。
我知道有AA制的夫妻，可哪有这样女方一分不出的。
我说：“我心中理想的婚姻是，夫妻俩相互扶持，一起努力把家里的日子过好。而你在物质上为这个家一点也不付出，是不是不太合适？”
孙雨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是男人就该负担一切。你把我当成不上班的家庭妇女好了。你知道吗？你还赚了，起码不用负担我的零花钱。要知道，我在化妆品、衣服上的花费也是不小的。”
我又说：“那孩子呢？你身为母亲，一分钱也不为他花，这说得过去吗？”
孙雨说：“都说生孩子是鬼门关里走一遭，我为了他都弃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还不是付出吗？再说孩子跟你姓，不该你全权负责么？”
孙雨的嘴实在是太厉害了，笨口拙舌的我无从反驳。
孙雨又说：“如果你想结婚，那必须签了这协议。如果不签，那我们就算了吧。
马上就要办婚礼了，她却来这一招。那一刻我产生了被孙雨胁迫的感觉。
4
我意识到孙雨的心机实在是太重了，说不定她以前表现出来的好都是装的，这样自私的老婆怎么敢娶进门？
我想来想去，决定宁可不攀系主任的高枝儿，也不能让自己的一辈子过不安宁。
于是我没有签字，而是扭头走了。
就在我离开后没多久，系主任打来电话说要见我。
他是我的介绍人又是直接领导，于情于理我应该把这事儿跟他说清楚。
我也不害怕他会因为我悔婚而给我穿小鞋，这事儿错不在我，这样的协议谁会签呢？
系主任果然是为了我和孙雨的事情找我的。
还没等我开口，系主任就说：“孙雨逼你签协议这事儿做得是不对，不过其中另有隐情。”
原来孙雨爸爸当年是跟别的女人私奔了，走的时候把家里的钱一扫而空。孙雨和妈妈相依为命，过了很长一段艰难的日子。
这件事给孙雨的影响很大，她不想重蹈妈妈的覆辙，就把钱看得很重。
家人也劝孙雨不要弄这个协议，但是孙雨宁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改变决定。大家都拿一根筋的她没办法。
系主任说孙雨本性非常好，只是因为安全感极度缺失才这样做，并不是真心要和我在财产上分得一清二楚。等结婚后，她感受到了我的真情，这协议肯定自动作废。
我同情孙雨的遭遇，但我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不平等条约。
系主任这时说：“小刘，学校为了鼓励科研骨干，打算破格晋升一批副教授和教授。如果你有这想法，我可以推荐你去参评副教授。”
系主任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了，如果我和孙雨结婚，那么在事业上他肯定会提拔我。
提前评上副教授，这个大饼让我不得不动摇。
我签了那份协议，与孙雨的婚礼也如期举行了。
我安慰自己道：“财产完全独立也好，不用把钱上交给老婆，自己想咋花就咋花。再说夫妻俩过日子，哪能分得那么清楚，孙雨不过是说说而已。”
6
谁知孙雨是一个坚守契约精神的人。
在家里的日常开支上，她严格按照协议执行，一分钱都不出，有时让她顺道给家买卷卫生纸、买管牙膏什么的，她都会拿着购物小票找我报销。
起初我还发句牢骚，问这个家是不是她的，为什么连几块钱的东西都不出？
她振振有词地说：“那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呢，你自己可是同意了的。”
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
还债自然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为了多挣钱，我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在一个民办大学代课，每天忙忙碌碌。
有时忙起来，和孙雨一连几天都没空说话，所以和她的关系也很淡漠。
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忙，突然得知爸爸摔断了腿要做手术，需要3万的押金。
前两天小姨说急用钱，我便先还了她3万，现在的我身无分文。
我急忙给孙雨打电话，求她先借我钱，我尽快还上。
孙雨冷冰冰地说：“协议上写了，你父母生病和我是没有关系的。不要找我借钱。”
我苦苦哀求她，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她却把电话挂掉、关机。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那时还在读研的吴霜敲门进来了，说想请我帮她指导论文。
我满怀歉意地说家里有事，只能晚点帮她看。
吴霜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说：“刘老师，我无意中听见你的电话，这里有3万，你先拿去用。”
我知道吴霜是个富二代，这点钱对她来说真的只是零花。可我哪里能管学生借呢？我赶紧婉拒。
然而吴霜却说：“刘老师，治病要紧，你先拿去，我不是白借给你，会算利息的。”
想到那正等着救命钱的爸爸，我也顾不了许多，收下了卡，连声道谢。
爸爸的手术很顺利，我在医院照顾了他三天，而孙雨除了打电话问我咋哪儿，连面都没露一下。
我没想到我的老婆，所谓的亲人，竟然如此冷血、如此无情，我觉得与她已经没有一起生活的意义了。
回家后，我向孙雨提出了离婚。
然而孙雨说她怀孕了。
一心想抱孙子的父母哪里准许我离婚。迫于他们的压力，我让步了。
7
旧债未尝，新债又添，而且还要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钱。这比山还大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
就在我为钱发愁的时候，吴霜又帮了我一把。
她介绍我去她表哥的工厂里任技术指导，待遇很好。
学校的工资、代课的课时费，再加上这技术指导的报酬，我的资金总算能周转开。
时间过得很快，孙雨快要临盆了。
本来说好我妈来伺候月子，可她非闹着要去月子会所。
我说：“我妈带孩子很有经验，做饭也好，况且在家住更舒服，为什么非要花这无谓的钱？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让我先把债还完行不？”
孙雨坚决不同意，她哭道：“现在坐月子都是去会所，我不想被人笑话。我怀孕多辛苦呀，享受一下都不行吗？况且你要想想，你评上副教授是沾的谁的光？”
我说服不了孙雨，只得乖乖掏出2万给她在一家月子会所办了个豪华套餐。
孙雨坐月的时候我发现，我们这2万的套餐和1万的似乎没啥区别，我问她是不是有问题。
孙雨说区别在于我们的月嫂是金牌的。
儿子快要满月时，孙雨又出幺蛾子了。
她嫌我父母文化低，不让他们带孩子，而改由她妈来带，但每个月必须给她妈拿3千的辛苦费。
明明请我父母带可以不花一分钱的，为什么要花钱请她妈，这次我坚决不同意。
我说：“我父母文化低，但也培养出我这个博士，所以我相信他们能把孩子带好。再说你知道我不是有钱人，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我真的负担不起你妈的费用。”
孙雨不干了，大哭大闹起来，还不给孩子喂奶。
这一切让我妈看见了，她心疼孙子，劝我不要影响孙雨的情绪，若是气得回奶，儿子就断粮了。
还说就让孙雨妈妈带，她还落得清闲，至于费用，她来想办法。
无奈的我又一次屈服了。
孙雨说要保证奶水质量，必须吃好，所以生活费也比以往高出了许多。
为了这一笔一笔的钱，我除了努力挣之外，还拼命节省。我的包里随时都装着水，那是因为我连买水的钱都舍不得花。
8
在儿子2岁的时候，我因为帮吴霜表哥的工厂革新技术，一下得到了6万元的奖励，我终于把外债还清了。
无债一身轻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破天荒地发了个朋友圈，想记住这一天。
回家后，孙雨问我是不是把债还完了，我说是，结果她笑着说：“看来潜力真的需要逼出来。”
从那以后，我发现孙雨有了变化，她掏钱买小东西竟然不找我报销。
而且她对我也比之前好了，因为只在婚前享受的加班汤水又出现了。
难道真像系主任说的，我这几年的诚意付出让孙雨放下了对我的戒心？
这天我忙完回家，孙雨说外面好的育儿嫂都六七千一个月，要我每个月给她妈拿5千。
说实话，对岳母我是心存感激的，一直以来她尽心尽力地照顾儿子。虽然我付给她报酬，但她在儿子身上的花费也不少，动不动就给儿子买衣服、买玩具。
我想着现在没有外债、收入也不错，便答应了孙雨的要求，每个月给她妈拿了5千。
又过了一段时间，孙雨说要给儿子买个重疾险，年缴8000多。刚好我学校有同事给孩子就买的这个险种，我觉得可行，拿了钱给孙雨。
岳母生日快到了，孙雨让我表示一下，我同意了。
孙雨便提出她妈带儿子辛苦，要我买个一万多的按摩椅当礼物。
这让我心里直犯难，虽说现在手头松了不少，但我还计划给儿子积攒教育基金，还想攒钱买套房。要是岳母真觉得累，去外面找人按摩，一次也就几十元，按得更舒服，何必花钱买个摆设呢？
孙雨听了我的分析后，竟然没有反对，而是让我拿3千给她，说还是买件大衣实惠。
从一万多降到3千，我当然是愿意的，立即转账给她。
9
这天我加班回来躺在沙发上休息时，突然发现茶几上孙雨的手机屏幕亮了，弹出了一条信息，我好奇地瞅了瞅。
只见上面写着：你的主意真是太绝了，我也让老公给我爸买按摩椅，后来减成3千的现金，老公二话没说就给了，我的私房钱到手了，哈哈哈！
我心里一惊，难道孙雨让我给岳母买按摩椅的真实目的是想要我的钱？
于是我偷偷观察了孙雨按手机密码的手型，趁她睡着后，拿她手机试出了密码。我查看了她与闺蜜的聊天记录后，惊呆了。
原来孙雨之前处了好几个对象，就因为人家不肯签协议而分手了。
孙雨说她当初根本没看上家境一般的我，若不是表舅（系主任）认为我是个潜力股，她绝对不会嫁。
结婚时，孙雨只肯买车，不愿意陪嫁家具家电，是因为她担心我如果和她离婚，这家具家电不好搬走。
孙雨之所以逼我签婚前AA制协议，是因为她不想和我一起还债。
月子会所其实只花了一万，她和老板串通好，要了我两万。
我付给岳母带孩子的报酬，其实都握在她的手里。
给儿子买的保险，她也悄悄退掉了，但每年的保费她会按时找我要。
她还说了她下一步的计划是，撕毁那AA制的协议，让我把所有收入都上交给她。
因为男人有钱就变坏，她只有掌控了我的钱，我才能乖乖地听她话，
而她做的那些小小的改变，就是在为之后的行动做铺垫。
天哪，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婚姻充满了算计与阴谋。我气愤不已，恨不得把她从床上叫起来，把她赶出家门。
但我还是忍住了。
听闻系主任即将升任院长，如果我们还有这层亲戚关系，他肯定会提拔我。
我应该会顺利地评上教授、博导，说不定会当上系主任。
如果我跟孙雨离婚，即便我没有任何错，那系主任也绝对不会再帮我。说不定还会处处给我穿小鞋，直到把我逼走。
那我的付出、忍耐全付诸东流，我不甘心。
10
思前想后，我选择继续忍。
我已经知道孙雨的伎俩了，无非是从我这里捞钱。我就斗智斗勇，不让她的阴谋得逞。
这天孙雨又提出要给儿子上费用昂贵的早教。
我说：“上早教可以，那你妈就轻松了，可以不用开那么高的工资，是不是？”
孙雨自然不愿意，为了报复，她就处处找茬。鞋子没放整齐，被子没叠好，都找我闹。
这不，就因为我妈不小心把卫生纸扔到她车里了，她足足轰炸我了我一天。
我扔了那团卫生纸后，铁青着脸回到家，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此刻我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对抗，一个说离了吧，这样的老婆还留着过年么？一个说，为了前途，还是忍忍吧，以后再找未必就能找个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时吴霜发来短信，说明天给我带点上好的川贝，和梨一起蒸了吃对咳嗽好。
看到这，我心里五味杂陈，与我同床共枕的老婆竟然不如一个外人。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周六我表弟结婚，本来计划我和父母一起去参加，但由于临时要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我只好请孙雨开车带爸妈出席。
孙雨说：“你知道吗？汽油又涨价了，婚礼举行的地方又那么远，我开车很累的。”
我知道她想要钱，于是我拿出500元说：“那就辛苦你一趟，我去不成，你就代表我好好敬新婚夫妇一杯酒。”
谁知下午两点的时候，孙雨突然打电话说我妈肋骨骨折扎到肺部，要做手术。
好端端地参加婚礼，咋会骨折到要做手术呢？我急忙跟领导请假，跑去了医院。
孙雨说：“我正好好开车呢，突然有一只狗跑过，我只好踩刹车，妈就受伤了。谁让她不系安全带。”
孙雨见我来了，就借口要陪儿子走了。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时，吴霜发来信息，问我家车号是不是陕Axxxxxx?
我说是。
吴霜说：“刘老师，你家车是不是有问题，我下午开车走在你家车后面，路况好好的，可你家的车好几次急刹车。”
我不淡定了，难道这急刹车是孙雨有意为之。
我记得吴霜有个亲戚在交警队工作，便请她帮忙查看孙雨急刹车的视频。
11
妈妈做完手术后被送进了ICU病房，看着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还装了若干仪器的模样，我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医生说幸好没扎到肺动脉，不然就有生命危险了。我稍微放心了些。
吴霜带着视频赶到了医院。
从画面上看，孙雨车前空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狗跑过，她一共急刹车四次，这不是故意谋杀吗？
看着那残忍的一幕一幕，我心痛不已。
吴霜说会不会是车有故障，我摇着头说，前天孙雨才去给车做了保养。
我无法原谅自己，我找的老婆，竟然如此伤害生我养我的妈妈。
我恨不得立刻暴揍孙雨一顿。
我把妈妈托付给爸爸，然后跑回了家。
岳母带儿子去亲戚家玩了，孙雨正窝在沙发上跟闺蜜嘻嘻哈哈地视频。
我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扔到一边，孙雨问我是不是疯了。
我什么也没说，拿出视频让她看。
孙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还强词夺理道：“他们在车里吃橘子，吐得籽儿到处都是，我早就让你给他们打招呼了，不要弄脏我的车。”
我气得攥紧了拳头，我咬着牙说：“就为吃个橘子，你让我妈胸骨骨折扎破了肺，搞不好会没命，你的心好歹毒。”
孙雨说：“那是我的车，我想急刹就急刹，谁让他们不系安全带的。”
见她如此理直气壮，我举起了手，可就在要挥下时，我停住了。
孙雨得意地喊：“有本事你打呀，让我录下来，看你这副教授还怎么为人师表。要不是靠我，你能在你们学校混得风生水起，做梦吧！”
然而她话音刚落，我的巴掌已经扇了过去，我说：“我宁可丢了工作，宁可被抓起来，也要替我妈打这一巴掌。不过你也别想逃，我会告你个故意伤害罪。”
孙雨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扑上来对我又是抓又是打，我只得紧紧抓住她的手。
这时岳母带着儿子回来了，她赶紧上前拉开我们，儿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孙雨开始撒泼打滚，说我忘恩负义，她还乱砸东西，家里一团糟。
我摔门走了。
12
十天后，我和孙雨离婚了，因为有婚前协议，所以财产很容易分割。
她没有同我抢儿子的抚养权，后来辗转得知，她觉得带着个拖油瓶不好再嫁。
我也没有去告发孙雨。岳母苦苦哀求我原谅孙雨的一时任性。
爸爸妈妈也不准我去，说是不能让别人笑话我儿子有个这样的妈。
我见妈妈没有生命危险，同意了，好聚好散吧。
我从学校辞职了，转去一家民办大学任教。
我一是不想别人看我没攀成高枝儿的笑话，二是不想再与系主任共事。
虽然他暂时并没有做出任何针对我的举动，但对我的态度已经变了，我知道自己在这所学校上升的机会已然渺茫。
从这场失败的婚姻中，我深刻感悟到：有时候越想走捷径，绕的弯路、吃的苦头反而越多，甚至会付出血淋淋的代价，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吧，虽然慢点，但是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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