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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来电,杨安才想起今天是他30岁生日。母亲去世后,杨青这个姐就担起妈的角色,经常对杨安催婚,她自然没放过今天这个催婚的好机会。
“杨安,你都30了,再不结婚头秃完,就彻底找不到了。月红还单着,不然你们再试试?”杨青试探性地问。
徐月红是杨青以前的同事,后来到省城发展,因为性格好,又和杨安在同一个城市,杨青就极力撮合他们。徐月红一眼就看上杨安,但杨安对她没感觉,后来就当朋友处着。
“姐,我尽量在35岁前结婚。我这工作还没忙完,等空了再聊。”杨安匆忙挂了电话。他怕挂迟了,杨青又要没完没了扯下去,什么父亲身体不好,想早点抱孙子,母亲虽去世了,但在天上肯定也盼着他成家立业……
道理杨安都懂,可结婚必须得两情相悦。说来心酸,杨安有个喜欢的女孩,追了大半年,可人家不喜欢他。
那女孩叫祁艳,比杨安小两岁。一年前,杨安对她一见钟情,于是铆足了劲追。平常祁艳生活上有任何困难,他跑得比谁都快。他帮她接送过人,搬过家,有时连她工作上的事,都不厌其烦地帮她处理。遇上节日也积极送花送礼物。可什么招都试了,就是追不到祁艳。
但祁艳也没明着拒绝他,只说他们之间还差点火候。杨安以为再使把劲,祁艳就会点头。于是上个月,他精心策划了场当众表白。结果,被祁艳拒绝了。这次杨安彻底死了心,这段时间没再联系祁艳。
“杨安。”杨安从公司楼出来,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他回头,见祁艳站在人行道上,夕阳笼在她米色的连衣裙上,整个人闪着素净的光。杨安忍不住心跳加速。
祁艳笑得明媚:“我正好路过,晚上一起吃个饭?”
“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杨安干脆地答应,答应完又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去餐厅路上,杨安心里有些疑惑,祁艳特地在他生日这天找他,难道后悔拒绝他了?想重新给他机会?
到餐厅杨安才知道,祁艳压根不知道他生日,只是凑巧想找他帮个忙,是她表哥家的事。
她表哥徐成亮家附近,这几年陆陆续续开了一片工厂,因为有些厂污水没处理好,导致环境污染,严重影响附近居民生活。去年年底,村民联名举报,操作不规范的厂房关了几家。有家叫大金工厂的也被封了。可过完年,大金工厂老板竟然撕了封条,擅自开工。
徐成亮想去举报,可考虑到家就在那,担心遭报复。祁艳小时候在表哥家生活过,表哥一家人对她可好了,她想帮他们解决这事。
祁艳亮晶晶的眼望着杨安:“杨安,你是外地人,而且也不在那生活,你能帮我出这个头吗?。”
杨安并不了解情况,没贸然答应。但就在他犹豫的空档,祁艳语气幽怨地说:“上次当众拒绝你是我不对,事后我也反思自己了。如果你还计较上次的事,不愿帮我,那我找别人好了。”
祁艳的声音娇滴滴的,杨安心一下就软了。他觉得这可能是祁艳故意给他的考验。他想,不就举报个违规工厂,事成之后,祁艳也许还会介绍他给亲戚认识,他们的关系应该能更近一步,想到这,杨安答应了下来。
“杨安,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祁艳满脸欣喜,她把那厂房详细信息还有位置发给杨安。
杨安看了眼信息,发现连厂房老板的年龄都写清楚了。他想,祁艳查得可真仔细啊,证明她对这事上心,那他更要尽心尽力办好。
想到事成之后也许就能坐拥美人,杨安嘴角忍不住上扬。
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最后会成为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杨安请了假,到当地走了一圈,拍了些环境被污染的照片。当时,他望着工厂不远处的小村子,心想,祁艳亲戚应该就住那。一想到祁艳也曾在那生活过,杨安对这地方产生莫名的亲切感。
举报手续并不复杂,杨安当天就搞定了。但工厂能不能顺利关闭,还要等他们的调查结果。
杨安惴惴不安地等了几天。但没等来环保局的电话,倒是祁艳先找来了。
祁艳还是穿上次那件米色的连衣裙,这次没化妆,和上次相比,整个人憔悴了许多,脸上还隐约可见被人打过的痕迹。”
杨安心疼坏了,他关切地问:“艳艳,你怎么……”
“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祁艳的声音很冷淡。
杨安想找家带包厢的餐厅,但祁艳说没心思吃饭。杨安就直接带她回家了。
刚一进门,祁艳就重重甩了杨安一耳光。
杨安被打懵了,他有些恼怒。但见祁艳打完他后放声大哭。杨安又心疼起来,他顾不上脸疼,哄着她:“怎么啦?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别哭。”
祁艳满脸泪痕地瞪着杨安:“你是不是故意的?”
杨安疑惑地问:“什么故意的?”
祁艳怨气冲天:“杨安,你别装了,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所以故意跑去举报他的工厂是不是?”
杨安更疑惑了:“你和谁的关系,什么工厂?不是你叫我举报大金工厂吗?”
祁艳见杨安还不承认,整个人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随后絮絮叨叨说起她和“表哥”的事。
其实她压根就没什么表哥住在那个村里,她之前说的表哥其实是她情人徐成亮。他也是开工厂的,祁艳让杨安举报的工厂是徐成亮的同行。
去年年底,徐成亮成天忧心忡忡。就连和祁艳干那事都力不从心。有回,趴在徐成亮怀里,祁艳问他是不是有心事。
徐成亮说工作上的事,她一个女人哪懂?
祁艳撒着娇追问。
徐成亮就告诉她,去年他旁边开了家新工厂,价格低,产品也不差,导致他流失了一大半客源。再继续下去,他的工厂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徐成亮恼羞成怒,他说对方明显是恶意竞争。
“那要怎么办?”祁艳心里替情人着急。
“他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不然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徐成亮恶狠狠地说。
祁艳不解地问:“开工厂又不是干违法的事,能有什么把柄?”
“有啊,上个月一个同行还因为污水处理不妥当被封厂了。”
祁艳提醒:“那你也要注意!”
徐成亮点燃一根烟,他说:“我又不傻!”
春节期间,祁艳联系不上徐成亮,就去工厂找他,发现停工了,只留一个看门的。看门人告诉祁艳,徐成亮父亲病危,正好最近订单少,他就提前回家了,年后就会过来。
祁艳开车返回,无意间看到徐成亮说的那家和他恶意竞争的同行,大金工厂被查封了,门口贴了显眼的封条。
祁艳在心里替徐成亮出了口恶气。
年后,徐成亮从外地回来,祁艳去找他,路过大金工厂,却发现又营业了。
祁艳把年前看到的情况和徐成亮说了,徐成亮说如果真被查封了,想要重新开业,需要办理一大堆复杂的手续,还有的可能会被永久停业,这么短时间内,不可能重新开业。肯定是祁艳看错了。
祁艳确定自己没看错。她怀疑,那个老板可能违法营业,想到这,祁艳一阵兴奋。但她没告诉徐成亮。她觉得这是表现的好机会,她决定凭自己的能力,让那家工厂重新关门,然后来徐成亮这邀功。
祁艳和徐成亮在一块两年了,她一直盼着他离婚,可徐成亮考虑到孩子和父母,迟迟不离。祁艳不仅爱徐成亮的钱,更是爱他人。祁艳想,如果这次事办成了,徐成亮就会发现,她是个能在他事业上帮助他的女人,到时肯定对她刮目相看,也许能下决心娶她。
怕牵扯到徐成亮,祁艳决定找不相干的人去举报大金工厂。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安,在她眼里,杨安是个对她唯命是从的舔狗。
祁艳担心杨安知道她和徐成亮的关系、知道这事牵扯到行业竞争,会拒绝,所以扯了一堆谎。
她原以为自己很聪明,把事情安排得天衣无缝,只等着大金工厂再次被封。哪曾想,却等来另一个结果。
那天,徐成亮发信息让她去他宿舍一趟。
祁艳当时还美滋滋地想,肯定是大金工厂关门了,徐成亮猜到是她干的,准备当面感谢她。
祁艳去时,特地注意了一眼大金工厂,发现竟然还正常营业。她就以为徐成亮想她了。到了才发现,徐成亮工厂被查封了,厂房内一片狼藉。
祁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情忐忑地到徐成亮宿舍。
一进门,见徐成亮猩红着眼问:“是不是你干的?”
祁艳心一凉,难过地说:“阿亮,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害你?”
“这两年,我确实耽误你了,你和我说过许多次,让我离婚娶你。我不离确实对不起你,但你直接砸了我的饭碗,太狠了!”徐成亮两眼通红咆哮着,他恨不得撕了祁艳。
祁艳从未见过徐成亮这副模样,她浑身颤抖地往后退了一步。
徐成亮见她这样,更认为是她举报了他的工厂,他上前连甩了祁艳几耳光。如果不是有几个员工正好上门要工资,祁艳想象不到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她趁着徐成亮被员工纠缠,跌跌撞撞地逃了出来。
路上,祁艳慢慢回过味来,这事绝对和杨安脱不了关系,肯定是杨安发现她和徐成亮的关系,所以举报了徐成亮的工厂。
于是祁艳直接开车来找杨安。
见杨安一直不承认,祁艳索性把话摊开了讲。
杨安无比震惊,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认为遥不可及的女神,竟然给别人当小三,还一直利用他。
此时再看祁艳的狼狈样,他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反倒替自己不值,白白把一年青春,浪费在这样的女人身上。
杨安突然无比冷静。他告诉祁艳,他举报的确实是大金工厂,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不知道。但徐成亮纯属活该。
祁艳不相信杨安的话,她气急败坏骂他阴险。
杨安已经不在乎她怎么看他了了。他不客气地让她离开他家。
见杨安一改往日低声下气的态度,面色严肃地盯着她,祁艳有些不习惯。想到才被徐成亮打过一顿,祁艳心里有些怵。她发现自己从未看清过男人的真面孔,她愤愤地看了杨安一眼,灰溜溜地从他家出来。
祁艳出门后,杨安给环保局打了个电话,才知道缘由。
他们去那附近调查,确实发现有污染,但污染源并不来自大金工厂,而是来自徐成亮的工厂,于是他们直接封了徐成亮的工厂。
大金工厂过年确实贴了封条,那是老板自己贴的,防止闲人乱闯。
挂了电话,杨安长吁了一口气,真是一场阴差阳错的闹剧。敲门声又响起,杨安以为是祁艳,他打算开门把真相告诉她。但开了门才发现是徐月红。
徐月红说:“杨安,前几天我回老家了,你姐托我带了点特产,我给你送来。”
杨安接过东西道过谢,但徐月红没走的意思,她笑着说:“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屋子也不知道收拾。”说着做起卫生来。
杨安定定地站着,那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跟祁艳没什么区别,都挺龌龊的。
这一年来,杨安抱着能和祁艳在一块的幻想,处处帮她忙,他总以为,自己努力一点就能得到爱情,现在想来太天真了。在祁艳眼里,他只是一个随时待命的备胎。
而杨安,虽然不像祁艳那样,明晃晃地把别人当备胎。
可这一年多来,徐月红常打着他姐的旗号,常给他送东西,帮他收拾屋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徐月红对他还抱有幻想。而杨安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徐月红的好。一边大张旗鼓地追祁艳。
此时,杨安羞的面红耳赤,他想,既然没办法爱上徐月红。就应该明明白白地拒绝她。
那样,也许她会伤心一阵子,但她能勇敢地去追求幸福,而不是一直守着那点可怜的希望,一直给他当备胎。
杨安想,他自己以后也不会给任何人当备胎。爱就明明白白地爱,不爱也不拖泥带水,毕竟青春只有一次。爱是奢侈品,也是消耗品,只有珍惜,以后遇到两情相悦的人,才有奋不顾身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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