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醉酒断片，醒来后浑身酸痛，发现闺蜜哥哥就睡在身边！

前言

昨晚醉酒喝断片，今早闺蜜她哥睡身边。

现在人被扣在他怀里，一脸懵逼。

我的一条腿还挂在姜宇的腰上，刚开始动，闺蜜姜研就来电话了。

「昨晚跟你男神有进展没？」

本鹌鹑不敢吭气。

「应该……没有。」我哑着嗓子压低声音。

跟男神有没有进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跟你哥纯洁的友谊已经变质了。

「没事，那男人也没多好，」姜研似乎松了口气，「待会来我家喝醒酒汤。」

我都不敢告诉她我现在不仅人已经在她家里，还被她亲哥扣在怀里了。

「别乱动。」姜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温暖干燥的手按住我乱动的腿。声音微哑，却是性感至极。

我连忙挂断电话。

「大清早就这么不安分，看来是昨晚还没饱。」姜宇收紧怀抱，将我压在他的怀里，笑得懒散，「想做早操？」

我懵了一下，随后姜宇的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比起昨晚的激烈，今早他的吻太过温柔缱绻，以致于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软成一滩水了。

姜宇温柔一点确实好，就是有点下不来床。

【一】

我跟姜宇两兄妹是对门，从小一起长大。

他们的父母离异，且都在国外，除了姥姥奶奶偶尔会来照顾他们一段时间，其余都是我们仨待在一起鬼混。

所以我跟姜研成为闺蜜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

虽然成为她朋友后的头一年我基本都在自卑中度过。

姜研和姜宇这两兄妹，男俊女靓，一出现就是人群的焦点。

姜研一直都是我们年级的第一名，而她哥哥姜宇更是跳级考的大学，二十出头就已经保送去国外顶尖学府读研读博，刚回国就经营起外贸公司，年纪轻轻就是成功人士一枚。

而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在考砸边缘反复横跳的苦逼学生仔。

高考时我超常发挥跟姜研上了同一个大学，之后看着她加入学生会，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成为学生主席，再登上学校的年度人物，一步步走上她人生的高光时刻。

我时常觉得，如果生活真的是一本小说，那么姜研就是女主，而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女配。

为这事我纠结了很久，最后也释然了。

我跟姜研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只是有个秘密我一直没告诉她。

我从初中就开始暗恋她哥姜宇，即便他出国了也贼心不死，直到知道他有了未婚妻才强迫自己停止。

【二】

「你抱我回去，我腿软了。」

姜研下午有个辩论队的讨论会，直到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我才敢动作。

就是折腾得太厉害，没力气走路。

姜宇刚从浴室出来，轻轻挑眉，拿薄被裹着我整只抱起来。

「等下，我还没穿衣服呢！」我急了，缩在姜宇怀里进退两难。

「衣服？是这件吗。」姜宇示意我看他的手腕，声音淡淡。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歪歪扭扭地绑着个黑色的蝴蝶结，等看清楚花边是什么样式的时候，我的脸瞬间爆红。

那是我的黑色蕾丝内裤。

「昨晚我想解开，你不让。」姜宇解释，见我默默拿着被子盖住头，笑得玩味。

之后姜宇轻车熟路地解开我家的密码锁，把我送回了家。

我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姜宇平时盖的被子，内里却是一丝不挂。

「手机给我。」

姜宇给我煮了碗面，见我还在发愣就径自把我手机拿了过去。

见他又轻而易举地解开我手机的密码锁，我瞬间瞪大眼睛，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连我的银行卡密码都知道。

「不难猜。不是晏晏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姜宇头也不抬，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撒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你的生日。

我欲言又止。

「昨晚那套衣服洗好还你。」不久姜宇把手机扔给我，我拿过来一看，发现他把我淘宝购物车给清空了。

里面有几个轻奢的饰品，还有我看上了很久却嫌贵的衣服。

「等等！」我扯住姜宇的衣角。

「嗯？」姜宇顿住。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还是姜研的好哥哥，我还是姜研的好闺蜜！就这样！」

姜研一直看不惯我交男朋友，这次要是知道我睡了她哥哥，绝对得半夜三更扛把四十米的大长刀来敲我门。

「怕了？」姜宇低头与我对视，他的领口崩开几个扣子，露出锋利的锁骨和粉色的吻痕。

怕那是肯定怕，怕姜研生气。

我不想到最后十几年友谊付诸于东流。

而且姜宇有未婚妻。

虽然昨晚我和喝断片了，但从我觊觎姜宇这么久来看，很有可能是我先扑倒的他。

罪过罪过，但凡我那时脑子清醒一点也不至于做出那种事，现在已经错了，我不想再错下去。

「你就说答不答应。」我心一横，也不想解释太多。

「不想负责？」姜宇还是一贯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态度却冷淡下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一咬牙。

姜宇皱眉，似乎有些烦躁，最后却还是妥协了。

「暂时瞒住晏晏可以，但要我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

「不、可、能。」

【三】

「我觉得我准大嫂转正的时候要到了。」

某次下课我跟姜研去吃饭，她神秘兮兮地靠近我，压低声音。

「我在我哥房间发现了女人的黑色蕾丝小裤裤。」

「咳！」嘴里吃的面条差点没从鼻孔冲出来。

「我哥也太敢了吧，也不怕我发现。」姜研把自己盘子里我爱吃的西蓝花分给我，再熟稔地挑走我碗里手撕鸡带的香菜放到自己的碗里，随后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八卦。

「我哥从来就没带过女人回家，这次玩这么大，估计是来真的了。」姜研老气横秋地感叹一声，「男大不中留。」

确实，姜宇他是没带过女人回家，可如果那女人是自己闯进去的呢？

「他们交往久了，找点刺激吧。」我飞快镇定下来，就是果盘上的圣女果怎么也夹不起来。

「你好。」

就在我跟姜研聊天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看向姜研，对这种情况已是司空见惯。

姜研人长得美，身材又是高挑，无论在哪都是引人注目的那一个。所以从小到大来找她要联系方式的男生就没断过。

见陌生人姜研脸上的微笑淡下来，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男人笑着转向我。

姜研脸上闪过一丝愕然，而我也是一脸懵。

「我不买房，也没钱买车。不想上健身房，也没时间进培训班。」我摆摆手，跟姜研在一起时我被搭讪的情况也不是没出现过，大多都是被推销。

男人噗嗤一声笑了，他眉目清秀，笑起来有种莫名的感染力。

「刚刚买饭的时候你帮我刷了卡。」

「哦哦。」我这才想起来，跟男人加上了微信。

他叫屈知柏，数理学院的学生。

刚加完好友他就还了饭钱，之后就安静地躺回了我的好友列表。

「把他删掉。」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姜研就拿过我的手机，三下五除二把屈知柏给删了。

「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不安全。」姜研振振有词。

「还好吧。我们也没认识多久。」我哭笑不得。

「反正我就是不放心。」姜研一本正经，「玉玉，你未来的男朋友，一定要先过我这关。要是经不过我的考验，你们不准在一起。」

「你这么严格，我找不到怎么办？」我无奈。

「那我们两个搭伙过一辈子。」姜研脱口而出。

【四】

我从小到大，身边只有姜研一个要好的朋友。

究其原因，一部分是因为跟其他人性格可能合不来，还有很重要一部分是因为姜研的独占欲。

高中的时候姜宇有自己的圈子，并不经常跟我们一起吃饭，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我跟姜研在一起。

如果有其他人邀请我脱离姜研一起去吃饭或是出去玩，姜研都会不高兴。

有时会跟我发脾气，有时又会自己偷偷难过。

我知道姜研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初中的时候她的一个好友私下贩卖她的联系方式和日常照片，甚至还传播谣言中伤她，让她有一段时间一直处在流言蜚语里。

为此姜研自闭了很久，等缓过神的时候抓着我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非常敏感。

她很耀眼，但光影相生，一些人夸她，一些人却在背后用不实的言语诋毁她，以此来安抚自己发疯的嫉妒心。

我理解姜研，所以她生气大多时候我都会去哄她。

到了大学，人情疏淡，她倒是不紧张我有新朋友，却开始担心我有男朋友了。

用她的话说就是「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就这么把我十几年的朋友拐走了，我不愿意」。

「你认识姜研吧，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吗？」

社团的一个男生私信我。

「她不喜欢陌生人加她。」我态度冷淡。

这个男生整天满口脏话，人品又是出了名的差，要不是同个社团有时有事要交接，我都想直接把他拉黑。

「就给一下不行？我就是想认识认识她。」

他发了两个可怜的表情过来。

「不行。」我发了个再见的表情回他。

身边有个优秀的朋友，除了走在一起会被当做陪衬，还有就是不可避免地遇见来旁敲侧击了解朋友情况的人。

我习惯了。

「无语。」

他的消息框弹出来。

「臭x子，横什么横，那么普通还不会说话，在女神旁边跟个土狗一样，你没点自知之明？」

「呵呵。」我笑了。

「截图了，群里和学校表白墙见。」

回到家门关处多了两双鞋，我抬头，老爸在沙发上看新闻，老妈在厨房做饭。

他俩是早两天出去旅游了，现在才回来。

「找到工作了没？」老妈一边上菜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我没说话。

「你都大四了，还不着急？我听说隔壁小晏都已经跟大公司签约了，你也赶紧的。」

「我知道。」这也不是想找马上就有的。

「你可别嫌我烦，你要是能有小晏一半优秀，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老妈还在唠叨。

我默默把鞋穿了回去，拿了个枕头打开门出去了。

【五】

「姜研呢？」我摁开对门的密码锁，一进门就看到了姜宇。

他似乎刚刚洗完澡，黑亮的发梢还滴着水。几粒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吻过脖颈，拂过性感的锁骨滑向更深处。

这么一看脖子上的咬痕淡得快看不见了。我不合时宜地想。

「我今晚要跟她睡。」我环顾四周，想找姜研。

「哭过。」然而姜宇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在我的眼尾，触感冰凉。

「困的。」我嘴硬。

「谁又惹你了？」姜宇转而掐住我的脸。

我把今天被骂的事情跟姜宇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并且成功地再次哭成了花猫。

姜宇听完，眼底藏着阴翳，却是一言不发。

「我去姜研房间了。」我抽抽搭搭地擦眼泪，抱着枕头就准备去姜研房间睡大觉。

「急什么。」姜宇扯着我的帽子把我提溜回去，口吻带着命令，「陪我去看电影。」

姜宇把我丢上他那辆玛莎拉蒂的副驾时我还懵着，直到来到私人影院才缓过神来。

「看什么？」

点映的时候姜宇问我。房间里淡淡的暖光映照在他的俊逸的脸上，是种别样的好看。

「额，海绵宝宝？」明明是他要看电影，怎么问起我来了。

姜宇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调了海绵宝宝的大电影给我看。

他一向喜欢看军事或是科幻片，对动画电影并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厌烦。

以前我跟姜研找他去看动画电影，他都不愿意，现在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奇怪地看了姜宇好几眼，见他没有换电影的打算，就去看电影了。

看电影确实能转移注意力，等我看完脸上的眼泪早就干透了，转头一看，姜宇也早就睡着了。

我悄悄凑近，隔着空气描摹着他脸分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和轻薄的唇瓣，倏然他睁开眼睛，我一激灵，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期间其实姜宇想捞我，但被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躲躲躲，就知道躲，上辈子是鹌鹑还是鸵鸟？」姜宇气笑了。

「靠太近了，不合适不合适。」我连忙摆手，刚想离远点又被姜宇一把抓住帽子提溜起来。

「现在就知道后退了，当初闯进我房间的时候可没见你那么怂。」姜宇皱眉，「罗玉玉，你还记得你当时说过什么吗？」

「我应该记得？」天晓得我有多想把这事翻篇。

「呵呵。」姜宇冷笑一声，脸色阴沉。

「你说，你可喜欢你的男神了，因为他的眼睛最像我。」

「……」完了。

「你说了你找了这么久，总算是初有成效。秦琅的侧脸像我，顾白笑起来与我相似，车岸的气质与我差得不远。」

「最后你很伤心，因为就算知道不可能，你也很想把他们集合起来，那样做的话或许就能凑出一个我了。」

我身体猛地僵住，眼泪一急又涌上眼眶——我藏了这么久的秘密，怎么就给自己嘴瓢说出去了呢，而且说了你就说了，找替代品还说给正主听，这不是要原地去世吗！

「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见我哭了他放软语气，想把我从地上抱起来，然而我却推开了他的手。

「我最喜欢你的时候你有女朋友。」

现在还是忘不掉你，可是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他瞳孔一缩，而后眸光沉沉地望着我。

「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六】

过了一阵子，我听说之前在社团因为要姜研联系方式未果而骂我的男生休学了。

事发突然，没人知道原因，只是他走了几天之后社团负责人私下告诉我，那男生捡行李的时候骂了一路，最后跟他说「千万别惹姜研她闺蜜」。

「……」关我什么事。

我也就是睡前求菩萨让他出门摔个跤，找不到对象而已啊。

「玉玉，今晚来我家睡吗？」姜研挽住我的手。

「今晚要去外婆家。」我连忙摇头，就算没事我也不敢去，姜宇还在家呢，我可不敢见他。

「好吧。本来想让你试试我新学做的菜。」姜研有些失落，但也没强求。

「让你哥吃呀。」我拍拍她的手背。

「那不行，有好吃的也要先给玉玉吃。」

「而且我哥他最近心情不好，讲话特别凶。都不知道谁惹他了。」姜研撇嘴。

「更年期提前了吧。」我也不知道是谁惹了他，反正肯定不是我……吧。

晚上我跟父母回了外婆家，一家子人围着大圆桌吃饭唠嗑。吃饱喝足之后我在屋外闲逛，倒是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屈知柏。

“早就听我妈说刘婆婆的外孙女跟我一个学校，没想到是你啊。”他眉眼弯弯，一脸阳光。

屈知柏很自来熟，跟他走一起也不愁没话题。

而且他会说我们这边的家乡话，给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妈，我先回去了。」回到外婆的老屋，我见他们还在聊，就打声招呼准备先走。

「帮我提点东西回去。」我妈哐哐拿了两瓶自家榨的花生油塞给我。

「我帮你吧，正好我要回学校。」屈知柏拿过我手上的花生油。刚刚我们交谈时我有说到我家就在学校旁边，也正好顺路。

我们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成天跟姜研待在一起，所以话题里偶尔也会提到她，而屈知柏则是听听就过去了。

后来说得多了，我问屈知柏，「你不问我关于姜研的事吗？」

「姜研？谁？」屈知柏愣了下。

他的反应让我感到意外，笑笑，「没事，是我格局小了。」

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一些心思重的男生，跟我聊了半天，最后才提起姜研。

通过我问姜研的男生有很多，我现在遇到不太熟的男生跟我搭话都有点条件反射了。

「是上次坐你对面那个女生？」屈知柏问我。

「嗯。」我点头，又开玩笑，「说起来，当时你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来找姜研搭讪的。」

屈知柏没接茬，就是盯着我看了一会。

「她是很美。」

我点头表示赞同。

「但你也有你的特别。」

我一愣，抬头就见屈知柏朝我笑了笑。

「谢谢。」

人都帮我提了一路，我实在不好意思让屈知柏帮我拿东西上楼，于是打电话让姜研下来帮我。

谁知下来的是两个人——姜宇也跟着下楼了。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服，姿态随意而慵懒，见到我时他眼睛微亮，只是看到我身边的屈知柏时脸色登时有些阴郁。

当然，同样阴郁的还有姜研。

「那我先走了，回到家发微信跟我说一声，我好跟我妈说我把你送回来了。」屈知柏笑笑，把油放下就离开了。

「我就说他动机不纯，都把他微信删了，怎么他还能找到你？」姜研赶紧跑到我身边，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瞪着屈知柏离开的背影，活像只警惕的小白兔。

「你别抓疼她。」姜宇皱眉，提着花生油提醒道。

我回头看他，他却生硬地错开视线，似乎有些不悦。

「他是我外婆的邻居，人挺好的。」我给姜研顺毛。

我跟姜研一路絮絮叨叨上了电梯，然而跟在我们身后的姜宇却停住了脚步。

「你们先上去。」

他似乎很烦躁。

【七】

之后大概有两个星期，我都没跟姜宇打过照面。后来有次在等电梯偶然遇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他，而他身边还站着个女孩。

姜宇很少会带女孩回家，或许这就是他那位与我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吧。

那女孩比我高点，烫着暗棕色的波浪卷，唇红齿白，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惹人怜爱。

她身上穿的衣服有点眼熟，好像跟姜研是同款。

而我就是趿拉着拖鞋出门倒垃圾，看到他们迅速把伸进电梯的脚收了回来。

「罗玉玉。」姜宇按着电梯，沉着脸叫我。

「……」然后我就怂怂地进了电梯。

在电梯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即便我海拔全场最低，我还是觉得空气有点稀薄。

之后电梯到了，姜宇先走了出去，而那个女孩则是看了我一眼，见我也抬头，便朝我大方地扬起一抹微笑。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都不知道刚刚姜宇叫我一起坐电梯是要干嘛。

是电梯的灯泡不够亮吗。

还是他怕我倒垃圾迟到。

那女孩应该就是他的未婚妻吧。我心不在焉地在楼下的小公园逛了两圈。

正当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姜宇从我心里面挖出去的时候，一件事把我闹得方寸大乱。

我怀孕了。

望着那两条杠杠我脑子一片空白，坐在马桶上自闭了。

孩子能是谁的，肯定是姜宇的。

我脑子一团乱麻，我现在快要毕业了，要是我妈知道我不找工作反而找了个外孙给她，她会把我揍到上社会新闻。

这事也不能告诉姜研，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原地爆炸，我这已经焦头烂额了，我实在受不了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去安抚她。

至于姜宇……算了。未婚妻都有了，说不定哪天就结婚了。那天本身就是意外。

所以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所有。

【八】

我考虑了一下，预约了医科大二附院的妇科门诊。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下定决心要不要流掉这个孩子。

生下来，以我现在的情况还不一定有能力保证他的生活，而且对姜宇那边也不好交代。

可如果流掉，我又有些不忍心，毕竟他是我的孩子。

「怀孕五周了。」出乎意料的是接诊居然是那天在电梯里遇到的姜宇的未婚妻。

要命了，怪不得我说网上预约的时候看到主治医生的头像这么眼熟。

她叫利洋。

「我看你一个人过来的，你没告诉姜宇？」利洋看完检查报告，抬起眸问我。

「告诉他干嘛？」我简直汗毛倒竖，我脑海里瞬间滚过一大出女主还没结婚却发现未婚夫竟然有了孩子还是自己接诊的狗血大戏。

「不是他的？」利洋看我的眼神变了。

「应该是他的？」我小心翼翼地反问。

利洋是姜宇的未婚妻，现在的对话着实有点危险，我吃不透她到底什么个态度。

「你觉得不应该是我的吗？」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抬头就见姜宇咬牙切齿地望着我。

我大脑宕机，转头就见利洋把手机给挂断了。

得吧，可能从我来见她那时起，她就开始给姜宇直播了。

姜宇提小鸡仔似的把我从椅子上提起来，又生怕磕着碰着，转而又拦腰抱在怀里。

最后是姜宇抱着我听完了检查结果，利洋叮嘱我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之后我就被姜宇抱着出了医院。

我觉得世界魔幻了。

「你放我下来！」反应过来我在姜宇怀里挣扎，而他似乎也是强压着怒气，一言不发地把我放在医院外公园的长椅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谁给你的胆这么大的事都敢瞒？」姜宇阴着脸，声音沉沉。

「告诉你干嘛！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告诉你？」他一凶我我就委屈了，视线模糊了好几次，眼泪一粒一粒地掉。

「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他似乎意识到吓到我了，顿时收敛了戾气，声音放柔，抬手给我抹眼泪。

「你是不是不要脸了，你都有未婚妻了，你不能做他爸！」

「未婚妻？」姜宇愣了一下，旋即好像反应过来，忽然捂着脸控制不住笑起来。

「罗玉玉，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有未婚妻你才一直推开我？」

「什么意思？」我意识到不对劲了。

「我还在国外的时候就把婚退了。」姜宇双手捂着我的脸，从小就喜欢揉我脸，现在又趁着给我擦眼泪占我便宜，「老头子把我们扔在国内不管不理，一见面就叫我联姻，我才不遂他的意。」

未婚妻的事我一直都是从姜研那听说，不知道怎么她似乎也被蒙在鼓里。

「那利洋呢，你还带她回家？」

「她是我高中同学。那天高中同学聚会她裙子不小心被泼了酒。我跟她交情不错，而且附近就我们家离得最近，所以我带她回家换了件晏晏的衣服。」姜宇耐着性子给我解释。

「所以……」我倒吸一口气。

「你得搬来我们家住了。」姜宇笑起来，末了还特地强调。

「而且必须跟我一个房间。」

【九】

对于我跟姜宇在一起这件事，我爸妈是双手双脚赞成，毕竟他们念叨着要姜宇做他们女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们公布之后，最难搞的还得数姜研。

「所以我准大嫂是我最好的闺蜜。」姜研坐在我们对面，视线落在我跟姜宇五指相扣的手上，笑里藏刀，「玉玉，来我这坐。」

我看了一眼姜宇，默默地坐到姜研旁边。

「你什么时候退的婚？」姜研面无表情，她正经起来的时候真的又冷又飒。

「回国那天刚进门就跟你说了，你忙着跟玉玉打电话。」姜宇跟她势均力敌。

「玉玉你怀孕了。」姜研话锋一转，继而她握着我的手，朝我弯着眉眼笑。

「嗯。」我深知她性格，硬着头皮点点头，心里却更犯怵了——姜研遇上事，越平静后劲越可怕。

「姜宇，你他妈就是个禽兽！」姜研咬牙，瞪了姜宇一眼。

姜宇气定神闲地接，「姜研，我是你亲哥，咱俩同一个妈。」

「……」画面突变了。

姜研沉默了下，轻轻挠着我的手心，好半天才开口。

「我可以同意你们在一起。」

闻言我和姜宇对视一眼，都微微放松了些。

「只是你不准干涉我跟玉玉出去玩。」

姜研开始提要求。

「好。」

「我要粘着玉玉就粘着，你不准说三道四。」

「……好。」姜宇勉强点头。

「晚上玉玉跟我睡。」

「驳回。我老婆不跟我睡跟你睡，结婚证写你名字好了？」姜宇挑眉，不肯让步。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进了房间，走之前姜研还不忘给我换了杯热水，叮嘱我，「玉玉，我跟我哥好好谈谈，一下就出来了。」

房门锁了，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隐隐约约就是听到姜研的尖叫声。

「哥！玉玉是我最好的闺蜜，你能不能做个人！你跟她到底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我跟玉玉感情这么好，没想到小三居然是你！」

「姜研你正常一点，你这样以后谁还敢娶你？」姜宇的声音。

「不娶就不娶，我跟玉玉约定好要是十年后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就一起搭伙过的……」姜研声音慢慢地弱了下去，慢慢地有些哽咽。

「你不就是怕玉玉之后找的男朋友像她大一那会找的那个渣男吗。现在她老公是你哥，你不放心？」姜宇叹气。

我这才想起我大一那会确实交过个男朋友。

那时候我刚听说姜宇有未婚妻，所以跟前男友在一起完全就是在赌气。

谁知他人品不行，特别小气，总是想着从我手里套钱花，而我让他顺路带瓶水都得跟他AA。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是我明确拒绝给钱之后，前男友还在背后跟他的女闺蜜阴阳我，说我拜金。

那会要不是我拦着姜研，她可能已经去砍死那渣男了。

当时这恋爱谈了一个月左右，之后到快毕业了我都不敢踏进恋爱这个坑。

「也是。」姜研沉默半晌，还是想通了。

「但是玉玉晚上跟我睡怎么了？」

「你哥是她老公，不是你们合法同居的工具人。」姜宇气笑了。

得了，我不想听了。

没一个正经的。

【十】

毕业礼之后就是婚礼，再过几个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严重怀疑我的人生被谁拉快了进度条。

「妈，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婚礼开始前我妈不放心，跑来给我整理婚纱。

「奇怪啥？」她今天也是精心打扮一番，喜气洋洋地问我。

「我跟姜宇突然有个孩子，突然就结婚了。」我下意识地抚着我微微显怀的肚子，此时此刻竟然有种不真实感。

「换做是其他人我早就打断你的腿然后去跟他同归于尽了。」我妈嗤了一声，「但姜宇两兄妹就是我跟你爸看着长大的，也算是我们的孩子了，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老妈很少说煽情的话，我此时竟然有点感动。

「毕竟你什么丑样怂样他没见过。这都还敢要你，世上除了你爸也就数他了。」老妈补了一刀。

「姜宇那小子估计从小就喜欢你，就你最傻最憨，啥也不知道。」老妈叹气。

「呸，绝对不可能！」我终于找到了反驳老妈的机会。他高中的时候还找了女朋友，他哪门子喜欢我？

「怎么不可能？你初中那会我跟他们姥姥唠嗑，他姥姥说他爸在市中心给他们兄妹俩买了套300平的房子想让他们从我们对门搬过去。结果两兄妹都不愿意走。」

「之后我遇到小煜我就随口问了他一嘴，你猜他怎么说？」我妈回忆起往事来，脸上的笑容就没淡过。

「说的什么？」我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当时姜研还信誓旦旦地拉着我的手跟我保证，说她肯定不会离开我的。

「他说住太远，妨碍他娶媳妇。」

随后我妈从包里掏出个相册，那里边有很多我跟姜宇他们学生时代的照片。

说起来这些照片大部分还是我妈拍的。

不过当时还是我爸买的瞒着我妈相机，买来之初我妈还埋怨我爸浪费钱，后来她就真香了，成天抱着相机到处乱跑。

「你数数，你看看里面有多少张小煜偷看你的照片。」

末了我妈还怕找不到，一张一张翻给我看。

有一张照片我在吃冰沙，脸上花得不行。

姜研帮我擦嘴角，而姜宇就在我旁边，在我对着姜研傻笑的时候，半撑着脸望着我，眉眼弯弯。

比起现在看起来生人勿近的姜宇，那时候的他脸上满满的少年气，笑起来又可爱又温柔。

「看见没，我比你早知道不知道多少年了，当时就专门找你俩拍，心里那个甜呀。」我妈露出「你妈到底还是你妈」的得意小表情。

我越往下翻越觉得我妈就是我跟姜宇的CP粉头子。

而且是磕到真的了。

【十一】

「姜研，什么时候我能抱我老婆？」姜宇扯松领带，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色。

「好吧，让给你了。」姜研露出我爸在婚礼上把我的手交给姜宇时的复杂神情，「这是第一次玉玉来我们家过夜却不跟我睡……」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你得习惯。」姜宇丝毫不想给姜研机会，把我从沙发上抱起来走进房间。

待我们都洗好澡之后已经是深夜。

等姜宇吹好头发，我过着小被子从他背后抱住他。

「我今天听说，某些人好像很早之前就开始喜欢我了。」我轻轻咬了下姜宇的耳朵。

「嗯，是啊。」他答得随意。

「怎么忍到现在的呀。」我蹭他的脸。

「你想想高一那年你跟晏晏闹别扭的事。」姜宇转身主动裹进我的小被子里，抱着我躺下，把我的爪子塞进被子里放好。

我仔细回想了下。

那会刚刚上到高中，姜研的美貌再次掀起轩然大波，短短几天时间全校都知道新生里有一个成绩拔尖又顶好看的小美女了。

在她身边的我就是个灰扑扑的小蘑菇头。

每到饭点姜研都会从尖刀班在的六楼冲下我所在的三楼，等我一起吃饭。

来的次数多了姜研也成了女生吃饭时八卦的对象，作为她的好友我也会被扯出来说道说道。

她们并不会直接说我的普通，而是用一种自以为怜悯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高中时期是我心思最敏感的时候，又偶然听到过他人在背后对我的议论，只觉得烦不胜烦。

烦而躁背后更多的则是自卑与难堪。

久而久之我开始闹脾气，以各种理由拒绝跟姜研他们一起回家——我觉得我需要一个新的朋友。

一个不让我不那么累的朋友。

当时姜研觉得我的疏远实在是莫名其妙，忍无可忍之下跟我大吵了一架。

正好我的新朋友来找我，我没把吵架的事告诉她，却是心情差到极点。

「玉玉，你跟姜宇玩得这么好，喜欢他吗？」

我想起吵架时姜宇护着姜研冷眼看着我的模样，之前暗恋再久也说不出好话。

「我才不喜欢他。」

「哇不是吧，他又高又帅，成绩还那么好，你别骗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那么优秀的人。」我冷着脸。

其实我知道我跟姜研都没错，但我就是难过。

普通和优秀，本来就不是反义词。

那次吵架闹得很大，最后我们两跟姜研还是和好了，但我始终忘不掉。

「你不会听到了吧？」我莫名有些局促。

「是啊。」姜宇把头埋进我的颈窝，似乎是有些累了，「当时买了冰淇淋，想去哄你。」

「那你在那之后就找了个女朋友……」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他也像大一的我一样是为了赌气找的对象吧。

「我又不是没人喜欢，」姜宇哼了一声，「那会我生气，就从那天收到的情书里面随便回了一封。」

「……」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姜宇前女友的脸。但时间久了又有点模糊，只记得是个社交牛逼症。

「我记得你们谈了大概一两个月？」我揉乱姜宇的头发。

「一个月吧。」姜宇低低笑了下，「根本谈不下去。」

「听说你生病就想什么都抛下赶过去，看你难受心思就跟着乱，买冰淇淋想着给你带，看到鲜花想到你，看到晚霞想到你——」

「看到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会想到你。」

姜宇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映着我的脸，荡漾着溺死人的温柔。

「罗玉玉，我谈不了恋爱，全怪你。」

「而且那女孩是海王，所以最后算是和平分手。」

我愣了下，嘿嘿嘿地傻笑。

「怪我怪我，」我亲亲他的脸。

「把我余生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