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超过70%以上隧道，都是这些岛民挖出来的，背后原因超乎想象

01 恐惧症

每次开车回老家，经过当时福建最长的隧道“美狐岭隧道”时，总觉得压抑，有一阵莫名的紧张感，穿行在大山肚子里的这么长隧道，安全吗？万一……，似乎得了隧道恐惧症。

后来在一次饭局上，碰到一位平潭老板，就是专业打隧道的，无意中跟他提起此事，反而被他笑话了一顿。别说我胆小、多虑了，他们平潭人搞隧道绝对专业、一流、安全，全国70-80%的隧道都是他们平潭人挖出来的；在施工过程中，虽有些取巧，但涉及安全、人命关天的事，可不敢胡乱来。

至此，我的隧道恐惧症方才减弱了许多。

据《桥梁杂志》数据报道，截至2019年我国公路隧道数量为19067座，隧道总长度达到18967公里；1980年至2020年的40年间，我国共建成铁路隧道12412座，总长约17621公里。两者简单合计达到3.6万公里，数量之多、公里数之长，肯定是勇冠全球、傲视天下，是我国作为基建狂魔的最好见证。

02 海岛平潭

大家是否知道这些隧道大部分是由福建平潭人开凿、建造的吗？想知道这些隧道背后的故事吗？

本文讲述的就是平潭人战天斗地的隧道史，内容详实、真切、感人，它是亿万中国人为改善生活、追求幸福而顽强拼搏的一个缩影。

平潭县是一个海岛，我国的第五大岛屿，与大陆完全隔绝，以前是靠轮渡来往。记得200几年时，第一次去平潭游玩，还晕了回船。不过现在有了2座跨海大桥连接，进出平潭岛方便多了。第三条进出岛通道（跨海隧道）也即将开建。远期还规划建设跨海峡直达宝岛台湾的海底隧道，那将是人类建筑史上的奇迹。

平潭与台湾新竹的直线距离仅有68海里，是大陆距离台湾岛最近的地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新中国成立之后，处于海防前线的平潭，时刻处于备战状态，因此平潭人都被动员起来，挖防空洞、修建地下粮库和大型的军事设施等。

天天与岩石、土壤、流沙打交道的平潭人，由此积累了丰富的挖隧道经验，这为它以后隧道业的发展打下了优良的基础。

另一方面，就是在解放后的几十年里，处在对台前线的平潭，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投资，也不敢投资，除了海运，没有发展出其他稍微像样点的产业来；加之，平潭人多地少，土地盐碱、沙化严重，因此经济发展迟滞、落后。

穷则生变，为了生存，为了致富，许许多多的平潭人只能出去打工，或靠讨海生活。

由于挖洞的本领确实厉害，1962年，平潭平原镇的建筑队跑到临近的永泰县，成功承接、施工了一条隧道工程，它成为平潭人打造的首条隧道。由此，“平潭人很会打洞”的名声省内、外传开了，很多地方需要打洞都会请平潭人过去。

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需要打洞、打隧道的业务并不多，平潭人依旧过着紧巴巴的穷苦日子。

改革开放后，随着国内的经济起飞，矿产开采迅猛发展，这给平潭人带来了很好的机遇，那时的湖北、河北、山西等地的金矿、铁矿、煤矿中，都有平潭人参与做“井巷”工程。所谓的“井巷”工程，就是从地面往下挖洞、挖坑道找矿；通常深达几百上千米，开挖断面面积为5平方米左右的坑道，哪条坑道找到矿，随即扩大其断面，便于大规模开采。本质上来说矿山巷道和隧道的施工原理都差不多的，只不过断面大小差异罢了。

“井巷”工程虽然风险较高，但相应的报酬也高，并且比赶海稳定。在长期“井巷”工程的磨炼中，平潭人挖掘、爆破、支护等与隧道相关的施工技术水平不断提升。

那段时间，最早开始干矿山井巷的其实是浙江温州苍南人，苍南当时被称为“中国矿山井巷业之乡”。只不过后来，浙江苍南人嫌做“井巷工程”太苦、太累了，他们一有机会，就纷纷转型去经商办厂，而福建平潭人没有更好的去路，就一直在干着。

03 机遇来了

坚持挖洞的平潭人，慢慢地迎来了机遇。

诞生于1946年的铁道兵部队，历经几十年，在完成光荣、伟大的历史使命后，在1984年集体转业并入铁道部，铁道兵各师分别改为铁道部各工程局，铁道工程兵也转变身份成为建设企业员工。

中铁旗下的工程局不断增多，使得改制后的工程局到后来基本只剩下管理层，没有什么作业层。

随着国家基础建设的大力推进，中铁等国企承揽到的基建项目越来越多，他们的施工队伍已经无法满足庞大的工程需要，必须从社会上找人、招工程队、寻找分包单位一起干。而隧道施工在公路、铁路、地铁等建设中难度最大，属于脏活、累活、硬骨头，更需要将它外包出去。

在这过程中，能吃苦、敢拼命、有技术的平潭人和大型国有建筑企业对接上了，纷纷投到中铁他们旗下包工程做。对于隧道施工，平潭人的确技高一筹，他们的施工队伍除了熟练掌握了“混凝土防渗漏法”等隧道施工技术，更重要的是平潭人的生存困境让他们能够忍受隧道施工的危险、艰辛和寂寞。合作下来，平潭人的施工队逐渐赢得了中铁等各个工程大企业的信赖。

刚开始出外打隧道的平潭人，是背着铁榔头、挥着铁锹、推着板车干的，把山洞挖个一米进深，有时需要一个月。而不像现在，用挖掘机一天可以挖好几米。

和中铁等国企合作挖隧道，利润可观，比做“井巷”工程更来钱。部分先行者在隧道工程赚到钱后，大量的平潭人经家族、亲戚、朋友的介绍，纷纷扎进了隧道业，彼此勾连、相互协作，队伍不断壮大。

平潭的施工队跟随中铁等大型国有企业转战大江南北。在成功承建了京九线、南昆线、西康线、京福线、北京地铁等重大工程的隧道项目后，平潭人的隧道建设很快就享誉全国。

04 大成

此后，平潭隧道产业越做越大，承建的隧道工程基本遍布全国。巅峰时期，平潭人每年承包的隧道工程总额达上千亿元，占全国隧道施工工程的80%，近年来这一份额也维持在70%左右。除了抢占中国市场以外，平潭人挖隧道的足迹更是遍布西班牙、德国、新加坡等国家

平潭县总人口40来万，高峰时，有超过10万的平潭人，在国内、外各地做与隧道有关的业务；平潭全县半数以上的家庭，其主要财产性收入均与隧道业有关，“林”姓是平潭人的主要姓氏，所以隧道老板们以姓林的居多，而平原镇，则是整个平潭隧道商人最多的乡镇。

起初，平潭人是挂靠在当地集体性质的建筑公司名下，组成一个个施工队外出承包工程。随着时代进步和管理要求的提高，以及和大型国企的合作需要，平潭人顺应变化，纷纷对挂靠的集体企业进行改制，出现了几个做隧道的龙头公司，如：福建省海天建设、海坛隧道工程公司、福建省隧道工程公司、福建省榕源建筑工程公司、隆盛建筑工程公司、福建省路通公司等，尽管很多都是冠以福建省的名字，其实都是平潭人创立的。其中以海天建设为最具规模。

这三十几年，国内的基础建设如火如荼，搞隧道的平潭人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如海天公司的600多名骨干员工中，有200多部私家车都是奔驰、宝马、奥迪等豪车；平潭大大小小的隧道老板有成百上千，资产过亿的少说也有小几百，大的达几十亿。

他们的设备也早已鸟枪换炮，昔日的铁锹、铁榔头已置换成盾构机、挖掘机等大型机械。一组组几百万、几千万的设备添置起来毫不手软，上亿的盾构机也不在话下，大型的机械设备是他们安身立命的保证，也让他们牢牢占据了国内隧道工程业的主导地位。

俗话说：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平潭人辉煌背后的辛苦付出、承受的危险，远非常人想象。

05 危险

平潭人会打隧道，更能吃苦，其他地方的人未必会学得来。一位平潭人曾在在网络上这样留言：“钱倒是蛮好赚的……不过啊，是靠命换出来的”。

隧道工程是地下作业，工程难度大，作业条件差，且各地、各处的隧道地质情况复杂，差异性大，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一条铁路或公路的线路从开工到完工需要两三年，最早进场的，肯定是隧道施工队；而最晚完工的，也是隧道施工队伍。

挖隧道的地方，除了地铁隧道，其他都是在山沟沟里，生存环境艰苦、恶劣。高噪音、粉尘、潮湿的工作环境，塌方、泥石流、水涌、爆炸等往往不期而遇，防不胜防；有高原反应的地方，还得一边背着氧气包，一边工作。他们设有机械班，钢筋班，二衬班，防水班，开挖班等，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常年在外奔波施工的艰辛，也不是普通人所能忍受，所以平潭人常是一个人出去干隧道，都是全家、甚至全家族一起出动，他们说：与其一个人长期在外，让家人牵挂，还不如一起出去过日子，这样大家心里会踏实点。

多年来，有管理水平的平潭人在隧道项目中更多的是担任管理、技术、组织者的角色，而很多最普通的隧道工则大多来自四川、湖北、云南等地，但依旧责任重大。

比如：

1995年，平潭人许扬明的海坛公司承接广州一号线的隧道工程，没想到广州地下全是烂泥，工人们身上全起泡，有时污水滴到身上，皮肤就会烂掉。有的人实在撑不下去，一走了之。

又比如：位于福建、广东两省交界的京九铁路五指山隧道，隧道不良地质较多，隧道需穿过十多条断层，昼夜涌水量达12000吨，隧道还经过地热构造带，最高温度达40度左右；更艰苦的是五指山隧道内含放射性有害物质，对施工人员的身体健康威胁极大。就是这样一座隧道，被平潭人硬生生给啃了下来，该隧道工程还获国家鲁班奖。

再比如：20.5公里长的兰州乌鞘岭隧道、国内最大的单跨地铁隧道断面工程——北京地铁复八线、晋焦高速公路牛郎河隧道……，凡是稍有点名气的隧道工程，几乎都能看到平潭人的身影。

老一辈的隧道人比较迷信，觉得挖山体、打隧道是触犯“山神”的事，出现险情是因为“山神发怒”。所以每到一个新地方，他们在开工前必须带着祭品、鞭炮祭拜山神。他们祷告说：自己是迫于生计才来此地冒昧动土的，祈求山神宽恕，保佑平安。

渐渐地，开工前祭拜山神这就成了一条行规。

此外，这行还有一条规矩：女性不能进入尚未打通的隧道。

他们认为女性属“阴”，地下隧道阴气重，女性进去会带来厄运。

一次，领导们来隧道视察工作，一位女领导就被老工人堵在隧道口，众人纷纷劝说，可老工人犟得很：“我管你多大领导，就是不能进去！”

在外人看来，这种规矩不仅迷信，还歧视女性。其实是因为隧道里的环境太糟糕，不适合普通女性——粉尘大，尘肺病成了他们的职业病；工作强度大，危险可能随时降临。再说，因为地热，隧道内的温度很高，在“掌子面”干活的工人大都脱得只剩裤衩，他们一进隧道就是十几个小时，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女性在场，也很不方便。

干这行的，是拿命赚，赚了钱还要有命来花才行。这两条规矩就是求一丝心灵安慰，如果守规矩发生事故，那就是“天意难违”，如果不守规矩又恰好发生事故，那么隧道人心里的坎儿就会一辈子过不去。

06 资质之殇

与其他行业不同，隧道施工由于项目资源的特殊属性，长期以来，每次招投标后，中标合同基本上都掌握在以中铁集团、中国铁建、中交集团这三个系统的各公司手中。而施工隧道施工技术、能力一流的平潭隧道公司因资质不够，不能直接承包，只能帮人打工。

出于工程建设需要，高等级承包资质的要求条件很高，近乎苛刻。

比如以铁路工程施工总承包企业特级资质为例，需企业注册资本金3亿元以上，近三年年平均工程结算收入15亿元以上，以及一级铁路干线综合工程100公里以上等诸多条件。

建设部《隧道工程专业承包企业资质等级标准》规定，只有一级资质隧道工程企业才可承担各类隧道工程施工。

实际上，若干年前，从中铁一局到中铁二十局，他们大部分的隧道建设项目都是平潭人在出机器、出人、出力，但因为分包、委托关系，工程的产值、业绩全都算在承包方身上，优质工程奖励的对象也是总承包方，平潭人往往只是获得了一张复印件，品牌和荣誉全跟他们无缘。

也许很多人会说，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去申请资质呢？何必一直为他人做嫁衣裳？

平潭的隧道业老板们也想过申请总承包资质，向产业链上游延伸，但国家对资质的要求很严格，除了资本金规模之外，还有人员结构、固定资产等很多条件限制，平潭隧道公司好多连这些基本的条件都达不到，更不要说其他更细致的框框条条了。

目前只有福建省隧道工程总公司、福建省海晟建设工程有限公司、海坛隧道有限公司等为数不多的几家获得或曾获得隧道专业一级资质，但离他们梦寐以求的总包资质，还有很大一段路要走；还有，在特种情况下，已取得的资质还存在被下调或取消的可能。

07 分包之痛

工程总承包是国内外建设活动中，习惯使用的发承包方式。业主选定总承包商后，勘察、设计、采购、工程分包等环节可由总承包商确定分包。

从中标单位接一手活的，肯定是直接的关系户，并且得很有钱，因为开工前一般都要先支付一大笔“中标费”或者有的叫低价保证金；接二手活的，也是一手活的老客户了；层层流转，到了真正施工方，工程项目基本上都变成一块排骨了，没有多少肉。而众多草根工程出身的“平潭帮”，基本属于“食物链”的底层。

总承包商项目部从中管理费的提成比例一般在10%到30%，其他层次的抽点视不同情况、不同人员而定，反正就是一句话：工程行业错综复杂，大家唯一的交集就是“利益”，利润大头全在中标单位和中间商手里，施工方所赚的仅是牙慧之利。

不过，根据中国现行的《招标投标法》，只可以将中标项目的部分非主体、非关键性工作进行分包。而《建筑法》亦规定，禁止承包单位将其承包的全部建筑工程转包给他人；禁止承包单位将其承包的全部建筑工程肢解以后，以分包的名义分别转包给他人。

为规避法律风险，隧道承包商摇身变为劳务公司。与总承包商成立的项目部签署协议时，均以劳务合作的名义。但实质上就是“转包”，即包工、包设备、包辅材。工程主要材料还是得由总承包商项目部购买，以事先议定的价格转卖给下层的隧道老板，以便规范地符合法规要求，控制成本，掌握主动权。

随着隧道产业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参与者涌入这个行业，在低端的分包过程中，为了利益他们互相杀价、恶性竞争。

08 低成本之秘

在低价“中标”、层层分包、风险下压的机制下，最后层级的工程利润压到很低，可大多数项目却以提前完工为常态，那这些隧道老板是如何赚到钱的呢？

出门在外做工程，唯一的目的就是赚钱，他们主要通过补量、补价、变更、偷工减料甚至打官司等手段来牟利。

1、在工程设计、预算、招投标时，定额往往作为参照性的价格基准，所谓“定额”，即单位产品或单位工作中人工、材料、机械和资金消耗量的规定额度。但定额几年才更新一次，好多分项定额滞后，跟实际工程造价脱离。比如，定额人工工资每天是150元，但实际上人工工资每天是250多元。这样会造成初始的招标控制价就有点不实，只能在实际工作中以其他方式弥补，这也是最为目前工程人诟病的地方。

2、现实操作中，工程变更有一定难度，需多方配合，真真假假，看大家各自胆大和本事了。

3、偷工减料往往成为隧道老板的法宝。隧道行业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八九不离十”，意思是按图施工，偷工减料做到85%、92%，也能保证质量安全过关。

偷工减料在“初值阶段”发生较频繁；在施工中少打几根锚杆等行为，除了节省原材料外，真正的目的是节省时间，进度就是利润。假设，月进度100米，只能保本，进度增加20米，就是利润了，这也是刺激工程提前完工的因素之一。

不过，偷工减料带来的安全风险非常巨大，现在的工程几乎是终身负责制。真有问题，施工、监理、总包等当事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高铁对隧道的要求更高，曾有隧道老板们互相警告说：“高铁项目偷工减料不能太多，一定要做到95%以上，否则很危险”。

4、其他途径，比如闹纠纷打官司也有发生，但这种“撕破脸”的方式并不常使用，除非不想在隧道行业内混了。

但真有不想混，打算捞一票就走的，于是就出现了所谓的“遂闹”等丑恶现象。

09 “遂闹”

随便在网络上输入“福建平潭、隧闹”等关键词，就会出现无数多条的相关信息。主要是这些字眼：层层转包！行贿！扯皮！怠工！打架斗殴！老赖！官司！死亡威胁等！

“遂闹”主要表现形式有：

　一、贿赂有关人员、私分工程、收高额管理费。一条路线开工，涉及隧道工程的，往往其背后的利益链条错综复杂，经常出现各种怪事。
二、工程造假，偷工减料。仰拱填充虚渣、初支背后空洞、二衬钢筋缺失、钢架恶意偷减，给施工安全和今后的运营安全埋下诸多隐患。
三、退场经营，敲诈勒索。工程干到一半就开始磨洋工、倒逼工程业主或总包主动提出清退，随即以霸占施工场地、裹挟民工讨薪、举报工程质量问题等手段，漫天要价。

很多时候，因考虑到企业在社会上的形象及口碑，以及上市公司的业绩的波动，很多大公司不愿意走诉讼这条路。不过，如果这些起诉是无须有的，他们也会认真对待，将官司进行到底。

那些搞“遂闹”的包工头，最后的结局往往可悲，不仅被业内列入黑名单，自断前程，而且还有可能因犯法而去了该去的地方。

当然，“遂闹”毕竟只是一小撮素质低劣、投机取巧、法律意识淡薄的人所为，但它对那些诚信、踏实、肯干的平潭隧道人的影响不可谓不大，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10 困境

别看好多平潭隧道老板平时开着豪车，外表光鲜亮丽，但他们在业务、生理、心理层面受到的压力不可谓不小，遭遇的困境主要有：

一、业务萎缩

近年来，随着铁、交、建等央企的发展壮大，以及国家对工程承包的管理愈发规范、严格，大国企对对平潭隧道人的依赖度逐渐降低。中铁等国企旗下也先后成立、发展了不少隧道子公司，这就进一步挤压了“平潭帮”的生存空间，一些不规范的施工队伍被边缘化，直至最后淘汰出局。

二、低价“中标”、成本上升

由于竞争激烈，往往采用低价方式抢标，而各种人力成本和费用都在逐年有所增加，再加上原材料价格的上升，而发包方给的项目款却不见得涨，导致利润微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亏本。

三、管理薄弱

不注重合同管理，往往以乡情的口头约定代替合同；即使合同，但对条款、细节往往不懂或疏忽，导致最后纠纷不断。

现场管理比较松散，流程、规范不严谨、不标准，凭经验做事，导致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断。

四、资金风险

干工程要垫资是行业惯例了，前期需投入的大量资金，好多都是在民间借高利贷作为应急。若工程的利润不高甚至亏损，会导致他们因高利贷而债台高筑。

还有，发包单位资金不到位或者资金链断裂，垫资的包工头往往拿不到应有的款项。

工程尾款、质保金往往因某些因素，难以足额拿回。

五、工程骗子多

很多人打着中间商的名义，自称背后认识谁谁，可以拿某某项目，进而骗吃、骗喝、骗钱。

六、应酬多，身体吃不消，亏欠家庭。

拿工程、签合同、要进度款等，几乎都要应酬一般，搞得身心俱疲。长期在外，家里老人、孩子照顾不周成了心头痛。

好多隧道老板其实都在咬着牙继续往前，希望时来运转，赚到该赚的钱，然后转行，远离此行，越远越好。其实，这几年已有不少人转行了，进入了房地产、旅游开放、进出口贸易等行业。

10 展望

2009年，平潭被国家定位为综合实验区，不仅是为了开发平潭岛，而是在海西战略中扮演“实验区的实验区”角色。

2013年7月，平潭综合实验区改由福建省直管。

2016年，继海南岛后，平潭成为全国第二个国际旅游岛。

国家赋予平潭各项优惠政策，曾因面对台湾而失去发展机会的平潭，迎来了最好的发展机遇。如何把握住，是平潭隧道人真正应该考虑的大事，而不能仅在房地产上把平潭房价炒高的短视。

建筑行业作为平潭的传统优势产业，也是优先发展的重要产业之一，平潭实验区一直支持本地隧道业的转型升级和发展壮大。引导在全国各地从事隧道施工活动的平潭籍承包人，利用资金积累、机械设备、人力资源和施工经验，回归家乡，创办企业；尽快从松散性、粗放型的劳务承包班组，提升为集约型的劳务承包、专业承包和总承包企业，机械化的同时不忘数字化。

同时，平潭实验区对建筑业给予了经营贡献奖励、开办奖补、优质工程补助、个人所得税补助等多项政策补助。还有更多的促进措施在酝酿、拟出台中。

好风须借力、扬帆正当时，平潭隧道人再出发，明天更美好，后天更灿烂。

早在1998年，台湾海峡隧道工程的探讨与论证工作就已经开始了，2016年，我国对外公布“十三五”规划纲要草案，正式提出建设北京至台北的高铁路线，决定把高铁从首都北京一直修到台湾省。

规划中的台湾海峡隧道，有北、中、南三条“线路”方案设想，无论哪种方案，它都将会是世界上最长、建设难度最大的海峡通道。其中北线方就是从平潭岛至台湾新竹，距离最短，最有可能入选。

作为平潭隧道人，最大的愿望无疑是能够在自家门口开挖，亲手挖通海峡，挖到台湾去，那将是多么的骄傲自豪、激动人心的时刻。

在此，祝愿祖国早日实现统一，让平潭人挖通台海隧道的美梦快快成真。那才是平潭人，不，这绝对是全体中国人最灿烂、最辉煌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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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配图来自网络，有侵必删。